云老伯道谢,告诉云老伯,他如果再有什么破敌妙计,只管尽情指点,小侄对他一定言听计从!”射退。最后统兵出击的单雄信和王世恽无奈,也只能是灰溜溜的收兵回去吃年夜饭。
其实王李联军的骂战还是收到了不小效果,至少化及兄中军大帐里的茶碗茶杯就倒足了大霉——全都被摔成了粉末状。还好,封德彝和宇文智及死死拉住了化及兄,始终没有让他下达出战命令,化及兄手里也一直死死攥着云老将军在清晨时送来的书信,不断咬牙切齿,恶狠狠说,“老子忍!本相忍!等到了今天晚上,本相再让你们好看!”
与此同时,看到自军搦战失败归来,李密打破脑袋也想不明白化及兄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冷静和城府之余,也很快生出了一个歹毒念头,吩咐道:“派人去和王世充联系,今夜三更,我们联手出兵劫营!今天是除夕,宇文化及匹夫的营地肯定要比平时疏虞防范一些,出兵劫营把握很大!”
正中下怀,无比欣赏李密妙计的王世充当即同意了这一战术,并在三更时派遣爱将孟孝义率军三千出击,连夜去偷袭肯定疏于防范的化及兄营地,李密那边也按时出动五千军队,交给了裴行俨率领,人衔枚马包蹄,北上去偷袭劫营。
裴行俨率领的奇袭军队只走到一半,很快就在冰天雪地里碰上了一支同样人衔枚、马包蹄的军队,开始裴行俨还以为是王世充派来的友军,可是再仔细一看方向怎么不对,那支军队怎么是从北向南而来?而且还全是骑兵,怎么看都不象是缺少骑兵的王世充军,裴行俨这才恍然大悟,破口大骂,“操他娘的!是宇文化及的贼军,宇文化及匹夫也来偷袭我们!”
与此同时,奉命出兵劫营的骁果军大将陈智略也目瞪口呆的发现对面来敌,好不容易回过神来后,陈智略立即咆哮着率军迎上,与裴行俨在雪夜里展开激战,战斗异常激烈不说,叫骂声还始终不绝于耳,“无耻奸贼!卑鄙小人!大过年的跑来偷袭老子们的营地,老子和你们拼了!”
还有王世充这边,化及兄的智商虽然还不足以猜到王世充会在除夕夜偷袭他,却按着云老将军的书信指点,一边乘着除夕夜敌人肯定会疏于防范的机会出兵劫营,一边还准备了一支后军应变,结果这支应变军队也恰好接住了王世充派来的孟孝义军,与孟孝义在自军营地近旁展开接战。
雪夜混战的结果是王世充比较倒霉,三千军队在混战中损失过千,孟孝义被杀败逃回东都城;李密这边则和陈智略打了一个旗鼓相当,全是骑兵的陈智略在仓促遭遇战中占了一些便宜,杀得裴行俨有些招架不住,接着李密的应变后军赶来接应,与裴行俨齐心协力稳住了战局,战斗力下降严重的骁果骑兵也在混战中付出了一定代价,最后到了天色微明时,两支军队各自收兵回营了事。
除夕夜的劫营混战只算是前哨战,三支势力的损失都在可以接受的范围,影响不了将来的战局走向,但这点还是让王世充和李密有些想要吐血的冲动,绞尽脑汁都想不通这个道理,化及兄怎么能想出在除夕夜劫营这样的妙招?还在劫营的同时布置后军防范万一?这完全就不象化及兄的用兵风格啊?所以最后李密和王世充还不约而同的生出了一个怀疑,“骁果贼军的主帅,该不会是已经换人了吧?”
与想要吐血的王世充和李密相反,除夕夜的偷袭虽然没能成功,却也意外阻止了敌人的偷袭劫营,这一点在很大程度挽救了化及兄的威望,还有挽回了骁果军众将士对化及兄的信心。咱们的化及兄在如潮夸赞面前飘飘欲仙的同时,又迫不及待的向封德彝吩咐道:“快再派人去向云老伯道谢,告诉云老伯,他如果再有什么破敌妙计,只管尽情指点,小侄对他一定言听计从!”
第433章 打仗就是赌
大业十五年正月初一,哦不,已经不能再叫大业十五年了,得叫义宁二年、皇泰二年或者天寿二年了,总之就是正月初一这天下午吧,陈丧良派给云老将军的唯一一支后军步兵万余人,在李靖之弟李客师的率领下,顶着纷飞的雪花顺利来到了新安城下,与云老将军率领的前军会师一处,多少补强了一些陈丧良军孱弱的东线,也给本就复杂万分的东都战场增添了更多的不可预测变数。
云老将军的对这支后军的心情十分复杂,面对着王世充、李密和化及兄三个强大对手,几乎没有任何还击能力的云老将军是很盼望得到兵力补充,但陈丧良却派来的却是鸡肋一般的二线军队就算了,即将担任云老将军军事副手的主将李客师也是一个从没上过战场的军事新丁,在战场上能不能靠得住根本就说不准,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拖了云老将军的后腿,反倒成为累赘。
更麻烦还是李客师的特殊身份,李靖之弟,天下为数不多和陈丧良有着血缘关系的人,任人唯贤的陈丧良少有刻意提拔的亲信亲戚,刚入仕就能统兵作战的陈丧良心腹党羽,这样的部下如果不听招呼不听话,对他既不能打又不能骂的云老将军怎么都得头疼一把。
麻竿打狼两头怕,李客师其实也在担心自己与云老将军的关系,李客师很清楚自己刚入仕就能统兵出征的原因,更知道陈丧良对他的照顾提拔必然会引来同僚非议,自己在战场上稍有闪失,自己的前途命运和远房侄子陈丧良的威望一起都得受到沉重打击,容不得半点失败,而云老将军既三朝老臣,又是出了名的贪赃纳贿、阿谀奉承之辈,李客师首次出征就碰上了这样的上司,自然是怎么都得担心一下是否会被这样的上司连累,误了自己的似锦前程。
还好,云老将军和李客师很快就发现自己应该是多余担心了,到了新安后李客师立即就通过对前军营地的观察发现,云老将军在治军安营方面虽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的地方,却贵在正统标准,条理有序,不出大的疏漏,军纪军貌也是有板有眼,即便不算强军之姿,也保持了一支正常军队的应有水准,比之乱世中常见的乌合之众强出不是一点半截,让担心上司统兵治军能力的李客师悄悄长松了口气。
云老将军也悄悄松了口气,因为初步的接触下来,云老将军发现李客师除了有喜欢射猎的坏毛病外,头脑方面还是很能认清现实情况的,至少没有刚一来新安就迫不及待的请求出兵放马,建功立业——云老将军不怕李客师不能打,可就怕李客师一味求战,不分青红皂白的只想急着出兵立功。然后云老将军又试探性的问起李客师对自军战术的看法时,李客师的回答让云老将军又很是欢喜和放心了一把。
李客师是这么回答的,“末将斗胆,认为老将军现在的坚守策略十分得当,强弱悬殊,无论李密、宇文化及还是王世充,他们的整体实力都远在我军之上,我军空有两万余人,士卒却多是新兵,既缺训练又少装备,在真正强敌的面前很难起到大用,我们贸然出战只会是自寻死路,惟有采取守势,坚壁自保,静观三大强敌自相残杀,然后再伺机出兵方为上策。”
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后,云老将军这才把自己与化及兄之间那些蝇营狗苟的事低声对李客师说了,又仔细介绍了东都战场现在的具体情况和骁果军目前的窘迫处境,最后才又问起李客师对此的看法。李客师则盘算了不少时间才答道:“老将军,末将认为,既然你能够间接左右宇文化及匹夫的战术决策,那么最好还是不要让宇文化及再用昨夜那样的劫营破敌之计,应该让宇文化及与王世充、李密实打实的正面消耗,对我军而言才最有利。”
“为什么?”云老将军不动声色的追问道。
“末将认为,用计用谋,宇文化及绝不可能是李密、王世充的对手。”李客师拱手答道:“王世充和李密是公认的乱世枭雄,出了名的老奸巨滑,我们丞相之前在几次与李密交手,都对他智谋战计深为忌惮,宇文化及若是与之对拼计谋,基本上毫无胜算。”
“况且新安距离东都又有六十里,距离金镛城更是远达八十余里,战场之上形势千变万化,老将军你身在新安,根本无法做到随机应变,随时替宇文化及出谋划策,替他应对局势变化,所以老将军你即便在用智用计方面不输李密王世充,操纵宇文化及与之智斗,仍然还是以短击长,难有胜算。既然如此,老将军你若是能够操纵宇文化及与王李二贼正面消耗,以不变应万变,扬骁果军战力之长,避宇文化及智谋不足之短,那么老将军定然能够使宇文化及与王李二贼三败俱伤,完成丞相交予你的重担。”
听完李客师的见解,云老将军终于露出了一些微笑,笑得还颇欣慰,旁边的张永通和鲜于质等人却都瞪大了眼睛,鲜于质还脱口说道:“一模一样?怎么差不多一模一样?”
“什么一模一样?”李客师一楞。
“客师将军你的见解啊,和云老将军的差不多一模一样。”鲜于质解释道:“今天中午,我们收到宇文化及和李王二贼互相劫营打了一场意外遭遇战的消息后,云老将军马上就说不能做让宇文化及和李王二贼斗智计了,宇文化及绝不可能是李王贼军的对手,我们又隔得太远无法随机应变,所以就云老将军就赶紧给宇文化及去了一道书信,建议宇文化及尽量凭借坚固营地和李王贼军打消耗战,别冒险出战更别冒险打流动战。”
李客师有些难以置信了,看向云老将军的目光中尽是震惊与钦佩,云老将军则微笑说道:“客师,以后多帮老夫出出主意,一人计短,两人计长。还有,宜阳那边我就拜托你了,先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一有机会就马上出兵宜阳,拿下里保护住熊耳山小路,将来我们主力出动时,也可以多个选择。”
李客师赶紧恭敬答应,之前对著名马屁精云老将军那点轻视也彻底的一扫而空,云老将军则一边命人准备酒宴为李客师接风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