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解他心中憋屈,他还得谢谢你哩……”
说到这里,她喉咙里一堵,顿了一下又笑道:“再说了,人家徐先生也不见得就错了,之前不就说了吗,可能三五天,可能十天半个月,这都是正常的,我们不妨再等等,你就当他累了、倦了,想偷个懒多睡会儿……”
“可……可是……”便是雨晴公主这样安慰她,她却仍觉得错在自己。临出发来昆州前,她可是向雨晴公主保证过要看好花恨柳的——看好的意思有两个,一个是“看”,看牢花恨柳不让他去沾花惹草,另一个便是“好”,要保证花恨柳好好的,回去的时候和来的时候一样安好!
而如今,她却失信了。
“没有可是!”杨简尚未说出口,雨晴公主便如知道了她要说什么一样打断道。“我相信花恨柳不会有事,他如何来的也将会如何回去!”说到这里,她眼中终于兜不住泪花,任由其扑簌着落下。
“我不会任性,也不会提剑去为他出气,他若如此迁就你,怎么能够不迁就迁就我?我不答应他有事,他就不能有事!在这件事上,我说了算,旁人怎么说都不作数!我也想让他陪着我任性,我也想……我也想能在他受欺负的时候给他强出头……”
她如此一说,杨简并未觉得对方真是如字面上所说的那样说自己“任性”、“迁就”,这个时候雨晴公主的心中如何想她又怎会不明白?正如雨晴公主话中所说,“相信花恨柳不会有事”,只要相信,那一定会成为现实!
“你……你别哭,是我不好,我不该急躁的……”眼见着刚才安慰自己的人也要哭成泪人儿了,杨简慌忙止住哭声安慰道:“你说的对,我们应该相信他不会有事,也应该相信花恨柳,这个人虽然做起事情来有时候过于自恋了些,不过关键时候都……都是靠得住的!”
“有……有人!”
两人正说得动情,自帐外走进一人闷声道,听这说话的声音,正是独孤断,他此时虽然面色仍然不佳,不过精神却恢复的不错,这几天夜里一直是他在为众人放风。
“说来了?都这么晚了?”杨简皱眉问道。
“笛……笛声!”独孤断道。他虽然尽量将语气说得平淡些,可是众人听得出这其中的急切,想来那笛声应该离得不远了。
第二百五十八章 开始干活吧
笛声心中的这份不安的情绪已经持续了好几天。准确地说,大概要从白羽厄说扮作的“愁先生”昏迷过去的十天前算起。开始时他还以为是因为担心这段时间公孙止意等人会趁机有什么动作,不过连续暗中观察了一阵子后,他所担心的情况并未发生,反倒是从私下里听到了一些自己之前并不了解的信息。
比如说公孙止意曾经指使人刺杀过愁先生,而愁先生巧便巧在恰恰是昏迷在离开公孙止意大帐的路上。当然,另外一些风传的话也引起了他足够的重视:据说来自王庭的人就在公孙止意的眼皮子底下被愁先生和墨菲(杨简)杀掉了!
初闻这些时他尚不相信,不过看公孙止意等人这几天这么老实,他又开始巴不得这些传言都是真的了——这样人都已经杀了,也可以绝了家族中那些卖地求荣的苟全奢望,让大家没有退路地与自己一起反对王庭、消灭孔氏一族!
不过,想是可以这样想,信不信在有实证之前都不能将之以事实来对待,因此除了密切关注公孙止意、孔仲义等人外,他也在抓紧布置,便是没有这害人之心,也要时刻提防着小人的偷袭。
也正是因为忙于这些事,虽然这已经是花恨柳昏迷的第十天,不过他却是第一次亲自来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甫一进帐,他抬眼看时,微微一愣:面前的这些人可都是熟人,不过外表上看去,却也只有徐先生一人还与之前一样,其他三人或者昏迷着不省人事,或者伤刚养好面色蜡黄,又或者形影单薄,眼圈红肿,惹人怜爱。
见这几人正要行礼,他慌忙阻止道:“不不……不了!”说着让身后的藤虎将自己送的礼物送上来,“这是一些药材,虽然市面上也有卖的,但买起来毕竟不方面,你们先用着,实在没有就让士兵去买便是。”
“多谢城主!”杨简带着头,向笛声谢道。一旁的独孤断也微微点头向他表示谢意。
“他如何了?”走到花恨柳躺着的床边,他轻声问徐先生。
“回禀城主,目前仍和开始时一样,除了昏迷不醒外,并没有其他问题,想来近两天也应该会差不多了。”徐先生小心翼翼地回答道。他所表现出小心翼翼的模样并非因为对笛声感到敬畏,毕竟现在自己的身份已经略有不同了,如此说起话来他反而有种作为“叛徒”的负罪感——虽然截止到目前他并未作出什么背叛了笛声的举动。
“那太好了!”听到徐先生的这番回答,他心中由衷地高兴,不为其他,只是因为若是“愁先生”醒来那么自己也便不用这样小心了。按照日子来算,花恨柳昏迷的这十天正是他吃了升龙丹之后的一个周期,就在前两天他派藤虎来探望时便取走了一粒,如今正是实力将要回复到正常水平的时候了,若是这时发生什么问题,他便是能够应对,想来也绝对会损失不小吧!
若是花恨柳醒来那便不同了!笛声很清楚另外的墨菲、独孤断两人皆是以这昏迷之人马首是瞻,自己想要指挥他二人无异于痴人说梦,也唯有清醒着的愁先生才能帮自己想出好主意、指挥动这两把利剑!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多打扰了,各位也都多注意身体!”说到这里,他刻意看了一眼墨菲,却见对方的目光始终在那愁先生身上,心中微叹便告辞去了。
眼看着这一行人慢慢走出帐中、走出军营,杨简心中这才大舒一口气。刚才当真是好险,此时的笛声应该还处于巅峰状态,若非雨晴等人离开得及时,恐怕便会被他察觉了去啦!
“公孙止意那边如何了?”沉静了片刻,杨简还是向独孤断问道。
“没……没有异常。”虽然独孤断心中也不相信公孙止意等人不会如此消极无作为,但他却仍旧以自己看到的情况据实回答道。
“这太不正常了。”杨简听后也是眉头紧皱道,“按照目前的这个架势,若说花恨柳昏迷的消息能够瞒住一时倒也可以理解,但是现在几乎闹得人尽皆知了,为什么公孙止意等人还没有什么明显的动作?”她心中记得清楚,花恨柳之所以在昏迷之前到公孙止意帐中逞强,一是要对之前公孙止意等人对他的算计做一个清算,二来么是为了卖一个“活路”给他们,逼迫他们感觉动手——趁着花恨柳昏迷的日子,抓紧时间动手!
当然了,为何要选择在自己昏迷期间动手,花恨柳并没有来得及解释,想来花恨柳是早已布置好了,无论他是醒着还是睡着,都能够将这伙人好好“算计”一番吧!
这或许也是佘庆来回奔波的原因了。三天前他回来过一次,见花恨柳昏迷不醒后又匆匆离开了,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似乎这两人是在预谋着什么呢!
“不正常就对了。”
正想着,忽然听有人接话,开始时杨简尚未意识到有何不妥之处,不过待她反应过来说这话之人是谁时,竟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你……你……”看着支撑着身体慢慢在床上坐起来的花恨柳,杨简觉得这发生的也实在太突然了。“跟做梦一样……”哽咽了几声她并没有将原来的话继续说下去,反而轻笑一声,任由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不过,刚刚回复精神的花恨柳显然对“做梦”这两个字眼并不怎么感冒,准确地说他现在听到与“梦”有关的字眼,心中就莫名地有无名火在蹿动——自己可是在睡梦中被吴回整整折磨了近百次啊!任何一个人眼看着自己被人近乎真实地杀死一百次,又会是什么感觉?
好在,那该死的十三式他最终是学会了!仅仅是最后一式,他不断地以身试招,在不断的抵挡、躲避、反击中不断琢磨,最终不但看出了招式中的缺陷,更是灵活地将招式掌握了下来!
若是吴回此时也在这里,两人同样用这十三式对阵,吴回肯定也不敢保证说自己所使的招式就一定比花恨柳所使的更娴熟、威力更大。这或许便是因祸得福吧!
而与此同时,仍然在赶往均州的路上,睡梦中的吴回突然被裴谱叫醒。
“先生,发生什么事情了?”见裴谱一脸凝重的模样,他心中一震当即清醒道。
“我们去城里。”裴谱沉声道。
“进城去?您不是说尽快赶回均州帮我提高实力么?为何又突然决定要进城了?有紧急事情发生了吗?”
“不用着急了,现在还有更紧要的事情要做。”
“更紧要?什么事情比……啊!”正纳闷会有什么事情让裴谱脸上看上去那么难看时,吴回忽然觉得自己心中仿佛被人刺了一剑——不,那感觉就像自己的心脏被人活活掏去了一般,先是一阵绞痛,再接下来竟隐隐有些喘不上气来,沉闷之下不由从胸口处咳出鲜红的血来!
“这……这……”看着自己手上的血,吴回心中大惊: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说自己被什么人暗中算计了么?会是谁?谁敢暗中算计自己?
“花恨柳!”心中明白吴回在想什么,裴谱轻声道。
“怎么会!”听到这话的他更是震惊:他难道也如自己一样趁对方不注意种下了什么招数么?可是这一路上裴谱并没有说什么,理应是没有什么异常才对!可是眼下……
“不用想了,是梦杀。”轻叹口气,裴谱说道。
“梦……梦杀?”这就更不可思议了!这招数吴回也知道,并且是他在花恨柳的身上施展了的,对方难道也会这一招?他又是怎么学会的?他什么时候施展的?为何一路上都没有异常,偏偏过去了十天了这一招才开始发挥作用?
更关键的是,花恨柳的“梦杀”发作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