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便在这时,另外退在原地的三个人不需招呼,抓住时机便各执着自己的顺手兵器朝着身形尚有不稳的杨简招呼过来,虽然勉力挡开了这三人的攻击,可是杨简的身形却是一歪再歪,眼看着便要被那身处阵位的四人抬脚踢上。
此时情形的确危机万分,昨日花恨柳遭遇此变时若不是因为时间稍显充足,怕是也难免重伤在身了,况且此时杨简所面临的还有阵外之人的借机追击,对方时机拿捏得不可谓不准。
佘庆这时仍然在苦力游斗着包围他的那八人,而花恨柳刚刚得意地说了那句“借吉言”,正准备看荀达翁的笑话,他二人本就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杨简竟然会在这瞬息之间遭受如此大难。
“花——”眼看着自己便要受伤了,与之后能够帮上花恨柳相比,此时开口求救免于受伤也便不算什么了,杨简高呼一声正要喊花恨柳,却突然见一道白影急速而来,须臾之间便听数声闷哼之声,那位于四个阵位上的四人竟然再无其余声响,扑通一声倒地不起了,俱是七窍流血而死。
“杀人可以,但是也要知道什么人能杀,什么人不能杀……”那道白影是一身穿白衣之人,他停下了身形,扭头望着再次陷入呆滞的仅站着的三人轻笑道,仿佛他这般说法只不过是在讲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
事情虽然普通,可是从他下手的手段来看,却也足够看出其中狠厉。
“与简儿你一别有载,不知道是否别来无恙?”
听到那人与自己说话,杨简这才想起去看这人是谁,当她看到那张相熟的、朝自己正笑着的脸时,她的脸色却变得铁青,厉喝呼道:“吴回!你这个叛徒!”
花恨柳听到杨简喊自己时正赶上荀达翁拿着一对判官笔向自己袭来,他虽然心中焦急,却也苦于分身乏术,这一会儿并未听到杨简再喊,本以为她已度过了危机,正欲再战,但是“吴回”二字却令他心弦大紧,哪里还顾得上与这荀达翁交手,一招天人三式的“伤”式甩出,逼退了荀达翁后当即抽身便落身到了杨简身边,而此时,听闻了杨简喊声的佘庆也借了个破绽伺机赶到花恨柳身旁。
一时间,花恨柳、杨简、佘庆三人,被吴回、荀达翁以及后续赶来的十数人紧紧围住,似乎较之刚才更加不利了。
“你们两个还没有散啊……”虽然明明知道花恨柳与杨简仍然在一起,甚至他还从裴谱的话中偶尔听说了两人即将完婚的消息,不过对于吴回来说,便是能够在言语上刺激花恨柳,看他因此而发怒也是一件极为赏心悦目的事情。
“你来这里做什么?”花恨柳却不理他,盯着吴回问道。他不知道自上次定都城一别之后吴回的实力已经到了什么地步,不过他却相信,吴回每一次出现总能带给他不少麻烦,所以这一次,他不得不提起精神来小心戒备着对方。
“哈哈,你无需紧张……”看着花恨柳盯着自己不放的模样,吴回不禁笑道,不过随后他却不加掩饰地说道:“其实,我看你这般紧张,于心里还是很得意的,哈哈哈哈!”
“知足而长乐,你不妨再多笑一会儿。”佘庆在一旁冷言道。
第四百五十二章 藏秀(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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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庆平日里若身处此时境地绝非多嘴之人,不过在他身上便能看出这四愁斋之人的脾性了,虽然自己打不过吴回,不过既然已经有先生帮忙盯着了,那么他自然也要把握好几会数落对方两句了。
四愁斋的人从来就不是吃亏之人,若是不能从手脚上讨不到好处,在嘴巴上讨一些便宜也是划得来的。
佘庆所言,不过“见好就收”四字,若是对方会意,那自然是落得“真乖、听话”的夸奖,若是不收,那也算埋下了一个由头,到时候待让对方出了丑,再将此话翻出来,加一句“让你收你不收,也便只能帮你收了”便能圆场。
当然了,若是结果自己出了丑,那也无妨,反正口头上都占人便宜了,那自然也要允许别人从自己这里讨些便宜……
所以,这话说了,便有应对各种情况的后路;若是不说,那未免堕了自家威风。
佘庆想得清楚,说出这话时更是底气十足,极言讽刺。
本以为吴回会因此而恼怒,却听他敛了笑声,向花恨柳道:“笑,自然可以随时笑……我来,是有话要跟你说。”
“哦?裴谱说什么了?”花恨柳初听此言还道是吴回自己要说什么,可是紧接着他便想到,这饶州原来是与均州有着一些干系的,若是吴回在这里,也应该是听了裴谱的吩咐而来。
“你怎知……”一听花恨柳一应话便直指传话的本人,吴回不禁有些错愕,不过他的疑问只说出半句便也作罢,在他想来自己表现得越是惊讶,于花恨柳而言也便越是骄纵,他怎能给对方这样的机会呢?
“先生说孔仲满与你干系重大,你于公于私都应该放他一马。”
“于私……这一点我懂,于公而言,我又有什么理由不杀他?”花恨柳不理会杨简与佘庆看向自己的眼神,此时尚不到时机,他并没有将那晚与孔仲满谈话的内容告诉任何一人。
“说来巧了!”听花恨柳这样一说,吴回脸上大笑:“我知道于公而言有何好处却不知道于私而言有什么玄机……不妨你我换一换,你告诉我,我也告诉……”
吴回的这个提议看似公平,不过花恨柳所在意的并非公平与否,他做事向来只看两个字:心情。一看到吴回他心情就没有好过,更何况对方刚才一出场便救了杨简——救人,他自然应该感谢,不过那一声“简儿”却让他心中不爽。
不爽,便是心情不好。
“不必!”未等吴回说完,他便直接打断拒绝了,在番反应不禁让吴回吃惊,便是旁边的佘庆、荀达翁等人,也是微微一愣,不知道花恨柳为何如此严词拒绝。
杨简却是知道,脸上微微一笑,心道:果然冬至未到,这醋香便已扑鼻。
“你确定?”花恨柳的反应与自己料想的并不一样,吴回渐感难以掌控场上的步调,不由心恼,面上一冷问道。
“不必。”花恨柳依旧是那两字,若是刚才他还是心有酸意说出的一时气话的话,那么他今次说出,却是已经想明白之后的答案。
想得周全了并没有什么不好,不过等到已经决定开始做一件事的时候,再想得多一些便成了顾忌……顾忌这种东西还是越少一些越好,这样做事才能尽兴,才能勇往直前,才能少受牵绊。
是以,不必说。
“好,那便不说也罢,并不是我不想说给你听,而是你不听,这一点你要记住。”吴回心道你这是故意以退为进想要反激我说出实话来,但是我偏偏不上你的当!
而实际上他却不知道,他这样闭口不提,反倒是遂了花恨柳的心意。
“嗯,该传话的你也传完了,这里就没你什么事情了,你躲开吧。”花恨柳点点头向吴回道,他这样看似着急的催促,一来是时间拖延越久麻烦越多,二来也是想试探一番吴回究竟是要一旁看好戏还是只身入战局。
“不慌。”吴回却是一副从容不迫的模样,轻笑一声,看着花恨柳道:“我来这里事情不少,传句话只是对你而言,于孔家而言,却是要在他们需要帮忙的时候尽力帮上一把。”
“吴回,你……哎呦!”杨简正欲上前呵斥吴回,但话刚出口便觉得腰间一紧,整个人又被拉了回去,突变之下正欲惊呼出手,不过从那被抱的感觉来看,似乎又是某位“熟人”所为。
“你干什么?”被花恨柳这般在大庭广众之下搂抱,饶她是多么大大咧咧的人,也难免显得羞怯,从花恨柳怀中挣开之后一脸羞恼地小声气问道。
“你不懂……”花恨柳却似乎专门与她对着干,对方小声说话,他偏偏要大声应,旁若无人地皱眉向杨简道:“你虽然开口骂他,可是在他看来只要你与他说话那便是他占了天大便宜!这种人不可理喻得很,你还是在我身后小心藏着罢!”
“哼!”杨简冷哼一声,岂能不知道花恨柳的心思,只是她没有想到今天这花恨柳好像是吃醋吃过头了,连说句话也要斤斤计较了,不免觉得又气又无奈,出口反问道:“那既然不能听,又为何能让人看?以后我出门难不成还要带面纱不成?”
“大小姐,不带面纱也可以。”佘庆在一旁看着一边的一对儿打情骂俏,又看另外一边的那人眼中怨毒,哪里还不放过火上浇油的好时机?他迎着杨简疑问的目光谄笑:“不让谁看,便挖了谁的眼睛便是!”
佘庆说这话自然并没有针对其他人,事实上在场之人也大都明白,此时自己只需要安静地当一名看客、听客便也罢了,若是真将对方的话当真,先不说值不值得为了一句话拼上性命,便是抢了那话的风头恐怕也会遭这白衣之人的厌恶。
“我先挖了你的眼……”花恨柳一见佘庆要说话,便知道他肯定是来给自己添麻烦的,听佘庆说出话之后果不出其然,这分明就是**裸地问自己拉仇恨来的——若是自己有本事挖了吴回的眼,上次还用中他的“梦杀十三剑”么?
听花恨柳低声呵斥自己,佘庆却也不恼,反正自己平日里也帮先生垫了不少的坡、做了不少的台阶,即便这次下不来台,那不还有以后么?若是他们三人被眼前这些人困住了,那才是一件破天荒的事情呢!
“也罢,我本想说些什么场面话,好为自己动手找个合适理由来着,眼下看来是不用费这功夫了。”吴回冷笑一声,自袖口中抽出一柄不及二尺长的薄剑,向前平举直指花恨柳。
“哦?换剑了?”吴回一将剑抽出,花恨柳便注意到这柄剑与之前见过的剑不同,不由讶声问道。
“此剑名为‘藏秀’,剑长一尺七寸……”一边说着,吴回一边伸手在剑身上拂过,看着花恨柳注视的眼神,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