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感于北洋水师驻扎烟台,让他们这些海商在烟台经商,更为安全一点。每月这位徐先生,都会命人拉来大批粮油跟肉食,犒劳这些军费紧张的水师官兵。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伴随着这种事情似乎形成惯例。北洋水师上下,对于这位徐先生也可谓好感甚多。每次他来之时,海军上下可谓无人不欢迎。
只有萨镇冰清楚,任何商人都不会做无谓的投资。这位徐先生,打着犒劳海军之名,可谓月月不断的送东西。这样的恒心,让萨镇冰也明白对方所图不小。
可人家什么不说,很多时候甚至送完东西就走。这样白送般的好事,萨镇冰又怎么可能拒绝呢?结果一来二去,这位徐先生也成了北洋海军最欢迎的人。
看着这位甚有富态的徐先生进门,萨镇冰也起身笑道:“徐先生,又让你破费了!”
‘统制大人言重了,自从大人跟众将士入驻烟台,我等也多有水师将领照抚,才免去被洋商欺凌之苦。区区一点米粮跟肉食,也是我等商人应尽之意啊!’
听着这位笑态十足的海商之话,萨镇冰最终还是道:“徐先生,整个烟台做海商生意的,应该不至徐先生一人吧?可能持之以恒给水师送礼的,也仅有徐先生一人。
明人不说暗话,徐先生每月给我水师将士送米送肉,想必不单单只是所谓的劳军之举。今日徐先生不如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到底是什么人?对我北洋水师又有何意图?”
面对萨镇冰表情严肃的询问,徐先生却笑着道:“看来统制大人,也终于忍不住要询问徐某的真正意图。若今日徐某不说,统制大人以后就不收我送的东西吗?”
‘收,为何不收!既然你愿意送,本统制就愿意收。’
这么直接的话,让徐先生似乎也有些意外。但半响后却笑着道:“看来此番,我不说明来意都不行。在我说明意图前,统制大人能否回答徐某一个问题?”
这话一出,萨镇冰表情一暗道:“你果然别有用心!”
对萨镇冰的表情,徐先生装做没看见一样,镇定自若继续看着这位为振兴北洋水师而劳心费神的统制。似乎一点不担心,萨镇冰会把他怎么样。
这样的镇定,让萨镇冰终于道:“道明意图,还能如此镇定,你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海商。看来在你背后,应该另有其人吧?那你所图之事,只怕不小!”
对萨镇冰的猜测之心,徐先生也没怎么多说。很直接的道:“统制大人,你也是北洋水师的老人,对海军也多有了解。在你看来,水师是朝廷之水师,亦是国民之水师呢?”
这样的问题一出,萨镇冰略显不解般道:“这有何区别吗?”
徐先生笑着道:“当然有区别,如果统制大人觉得,水师是朝廷的水师,那徐某就此告辞。因为,属于朝廷的水师,徐某多少有些看不上。朝廷无能,水师又会有何前途可言?
若统制大人觉得,水师应以保护百姓跟海彊为己任,并有振兴水师之雄心。那么徐某觉得,我们还能继续谈下去。徐某跟贵水师相交甚久,对你们的情况可以说很了解。
就目前你们这样的现状,统制大人觉得能坚持多久?明明是一国之水师,可你们能做的,更多都是窝在港口附近进行训练。很多时候,你们连出海训练的军费都承担不起。
这样下去,百姓渴望有一支能够抵抗列强之舰队,护我华夏之海彊的海军,又需要等待多久呢?再者,统制大人觉得,你还想对朝廷重启重用水师的幻想多久呢?”
不急不缓的话,说的萨镇冰心头大震之余,突然脑中闪过一道电光般道:“你是东北军的人?”
‘统制大人,不管我是什么人,至少我是一个爱国之人,我是一个希望看到国家强大的人。也是一个希望看到,未来我们这些海商,能走出国门去其它国家经商的人。
只可惜,那怕我挂着海商之名,行走在本国的海彊跟海关之中。我必须接受列强军舰的随意卡要搜刮,甚至货物进关之时,还必须让列强交给关税。
统制大人做为北洋水师的统制,对于这种情况,你就不想说点什么?你就不想做点什么?埋头窝在这样的军港之内,你还想等待多少年,才想报当年的甲午之仇呢?’
看着毫不客气讽刺外加指责的徐先生,身为一军统制的萨镇冰,突然发现他真的无言与对。因为徐先生说的这些话,何尝不是大清海商们的心声呢?
以往北洋水师强大之时,海商们对水师多有支持。可现如今呢?海军出海之时,连本国海商看到他们,都不愿跟他们多说话。宁愿花钱,挂上列强的国旗出海。
远的不说,前番岛国进攻旅顺,强征清朝海商的货船,他们不是只能眼睁睁看着吗?一个保护不了海商安全的海军,又如何指望海商们支持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忠义难两全
起前次那些在水师门前,痛哭流涕跟破口大骂的海商,还有那些围观百姓失望的眼神跟表情。自问坚强的萨镇冰,也忍不住无力般坐回椅子上,不知做何解释。
前番岛国强征商船之时,萨镇冰跟水师官兵,何曾不想阻拦。可面对岛**舰的压迫,他们甚至连军舰都不敢开出港口。更别说,还有朝廷的严令警告。
想着那次撞死在水师营房前的海商,直言他的商船被岛国海军强征,彻底的家破人亡。既然水师不能替他索回那条船,那他活着也是受罪,不如死了干脆的场景。
每次想起这些,萨镇冰就会痛恨自己的无能,不能给这些百姓遮风挡雨。正如徐先生说的那样,这样的水师有跟没有,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说的很对!这样的水师,确实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可你以为,本将不想战吗?可我们又拿什么去战?这里是大清唯一剩下的海军骨血,难道本将也要将其断送吗?’
对于萨镇冰不甘般的反问,徐先生突然又笑了道:“统制大人,你说错了。除了你的北洋水师外,大清还有一支南洋水师。相比你们吃饭都成问题,南洋水师却过的不错。
至于南洋水师,为何会比北洋水师处境好,相信统制大人比我更清楚原因。我敬佩统制大人有重振北洋水师之心,可就这样等待着,何时才能看到振兴水师之希望呢?”
被徐先生直接揭穿北洋水师,已经不复当年之辉煌,成了朝廷跟百姓眼中。舅舅不疼姥姥不爱待遇的萨镇冰,确实觉得脸上有些发烫。
却直接道:“既然徐先生觉得我北洋水师处境堪忧。那不如把你的来意说明,让本统制听听你有何高谈妙论。岂不更好?说这么多,你无非还是想拉拢我们北洋,不是吗?”
对于萨镇冰的直白,徐先生也笑着道:“确实!北洋虽然有诸多不足,但贵在上下一心,将士都是敢战之士,又有振兴海军之决心。但窝在这里,只怕能有出头之日。
在我来水师前,我已经知道一条消息。相信统制大人会很感兴趣。目前南洋水师学堂,已有不少拥有振兴海军之决心之学员,踏上北上的轮船,不日既将抵达这里。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们出走的消息,一旦被朝廷得知。统制大人的处境,只怕将更加困难。甚至现在时断时续的补给,也将彻底被朝廷控制。
那怕统制大人到时想出海训练,只怕也不会被朝廷允许。原因很简单。南洋水师学堂的学员,他们愿意北上的原因是,他们即将远赴英国接收培训。
并在一年后,携带两艘新型巡洋铁甲舰归国。而后期。还会陆续有优秀的学生,前往其它海军强国进行学习。而新型的军舰,想必也会陆续出现在北方海彊之内。”
‘你果然是东北军的人!刘汉青好算计!他到底想做什么?难道真想自立为王。又或者想造反吗?他果然有狼子野心!’
已经知道徐先生来意的萨镇冰,对于刘兴华的心思。多少还是猜出一些。可对于他的话,徐先生却很严肃的道:“萨统制。看来我们已经没有继续交谈之必要。
原本我觉得,你是个为振兴海军,而有远见之人。却没想到,你的目光竟然短浅至此。我们大帅的为人如何,你又如何得知呢?在东北,他有万家生佛之美誉。
这样无能的朝廷,难道不应该推翻吗?来之前,原本大帅让我将他的亲笔信转交与你,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了。你这样愚忠的海军帅才,说到底也是个大清的奴才。”
‘大胆,徐纯,你知道是在跟谁说话吗?’
被痛斥的有些恼怒的萨镇冰,原本只是想激一下徐纯。却没想到,徐纯最听不得,就是别人说刘兴华的坏话。对他而言,没有刘兴华就没今天的他。
看着恼怒的萨镇冰,徐纯却冷笑道:“怎么?萨统制先前痛斥我家大帅之时,怎么就没想过我的感受呢?现在我反驳你两句,就受不了了吗?
就算今天你把我杀了,或者说把我强留于水师军营中,我保证最终吃亏的还是你。也许你还想给那对无能的母子当奴才,可你知道其它管带是何心思吗?
目前在旅顺港,我们东北军已经成立了海军,虽然拥有的舰艇不多。但也不足以让列强的军舰,不敢随意靠近。给我们半年时间,我们舰队的吨位就会甩开你们。
现在我们的船厂,已经在快速搬迁中。那些岛国跟沙俄遗留的大型军舰,等到船厂建设完毕,就能快速进行修复中。到时,我们一样拥有自己的海军舰队。
等到明年年底,两艘五千吨级的铁甲巡洋舰归国,那怕碰上岛国的海军,我们也敢跟其一战。更别说,有了船厂之后,我们便能自主生产万吨级以下的军舰。
你们呢?继续守着这些淘汰的军舰,甚至连优质煤都加不起的军舰,继续躲在这里,挂着所谓的北洋水师招牌。除了惹人笑柄之外,你们还能做什么?”
说出目前东北军,正在筹备中的海军规模,萨镇冰无疑被深深的震撼了。那怕徐纯说的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