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杨戈问到的时候,才回上两句,其余时候只是默默的赶车。
此时正是晌午时分,路上行人并不多。他们这一队人都是彪形大汉,身上偶然露出的杀气更是让路人们侧目相视,不敢靠近。杨戈等人自然也不在意,说说笑笑中就踏进了东莱郡城。
这东莱郡城,也就是所谓的掖县。由于大隋征伐高句丽,所属水军均是由东莱海口出渤海海峡横渡黄海。因此当时的水军总管来护儿也同时兼检校东莱郡太守一职,自从平壤败退后,来护儿亦被圣上责骂,此时正在掖县生着闲气。
正是因为来护儿还驻扎此地,手下各军也未远离。此时的东莱郡城里面,倒是比起往常更是热闹了许多。
杨戈率领众人缓缓而行,待到了城池里面,顿时眼前一亮。一条笔直的通道横贯南北,两边店铺林立,不时有人走来进去。其热闹程度,与方才城外的人迹寥寥截然不同。
杨戈心中暗自点头:这就是大隋的城市了,不过是一个县而已,就已经如此繁华。若是换做那洛阳、长安两座都市,还不知要如何繁花似锦了。到此时此刻,他的心中才有了一种感觉,好像自己原先生活的地方才是梦境,而眼前所见的这种祥和安定的城市,才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家园故乡。
再过上几年,随着大隋垮台,天下群雄纷争,这小小的东莱郡恐怕也将生灵涂炭,民不聊生了。杨戈的脑海中不知怎么突然闪现出一幅画面,到处是灾民,遍地是饿殍,一群群凶恶的士兵在追杀抢掠,血淋淋的画面顿时让杨戈打了一个寒颤。
“将军,将军,你怎么了?怎么满头是汗?”
耳边响起了谢英超的声音,杨戈悚然而醒,这才意识到方才居然进入了幻觉,不由轻轻摇头,自我解嘲道:“小谢,方才我的眼前突然闪过一个画面,可能是太累了吧,产生了幻觉。”
谢英超仔细看看他的面庞,也不再追问,只是指着前面一家店铺说道:“将军,我们要不要先找个客店住下再说?”
杨戈顺着他胳膊方向看去,就在前面不远处,挑着一个幌子,上面写着四个大字:来福客店。
看到他们许多人进来,来福客店的老板孙老六不禁喜笑颜开,这生意可不算小。不过当他看到这些汉子的眼神,甚至有几人脸上还有疤痕。却又吓了一跳,心中打鼓:乖乖,这该不会是附近哪里来的山贼海盗吧。
杨戈抬手叫过孙老六,叫了两桌酒菜后,随意问道:“老板,不知道这来大总管可在城中?”
孙老六猜不透这位客官问这话的意思,心里就是咯噔一下。不过看着杨戈一副公子哥打扮,心中稍定,想了想方才回道:“这位公子,前日小人还看见来总管进城,至于说现在是否还在府衙,就不是小人能知道的了。”
杨戈自然也清楚,这店家如何知晓来护儿的行踪,不禁呵呵笑了两声,与手下吃喝起来。
酒足饭饱后,杨戈吩咐胡刀领着众人先在房中歇息,自己带着谢英超出了客店,朝西边一处庄园走去。方才酒席之上,他已经打听清楚了来护儿以及周法尚的详细居所。此刻,他就是准备先面见周文博的父亲:水军副总管周法尚。
到了周府门前,却被四名卫兵拦住去路。杨戈拱手抱拳,告知对方自己是从高句丽而来,身上带有周公子的信函。
那几名卫兵听到有周公子信函,哪里还敢怠慢,恭恭敬敬的将杨戈二人让到客厅,同时即刻派人给自家大人送信去了。不出片刻功夫,随着一声爽朗的笑声,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眼光迫切,口中说道:“我儿的信件在哪里?”
杨戈谢英超赶紧站了起来,向来人施礼道:“末将杨戈谢英超,叩见副总管大人。”
周法尚这才认真看了两人几眼,微微摆手道:“既然来到家中,就不必客气。听说你们带着文博的家书,现在哪里?”
杨戈从怀中将那封书信递给对方,周法尚接过信,急不可耐的抽了出来,也不顾杨戈两人还在旁边等候,径自看了起来。脸上表情阴阳不定,时而担忧,时而兴奋,最后一拍身边桌案,大叫一声:“好孩子,当真杀的爽快!”
杨戈耐心的坐在旁边,自己思量着心事。不知道周文博在信中写了什么,竟是让这老爷子如此兴奋。当日在军中可是亲眼所见,这周文博与王猛两人之间,表面上一团和气,其实还是有一些争斗的。不过因为杨戈是王猛心腹,周文博一向和他走得不是很近,也不知道会否在心中替他说两句好话?
心中患得患失,忍不住往周法尚那边看去,正好对上老爷子的眼神。周法尚看他毫不畏惧的看着自己,扬起手中信函说道:“方才你说自己是杨戈,我没听错吧。文博在心中说你立下不少战功,本以为是个彪形大汉,没想到居然还是个如此清秀的少年郎。呵呵”
杨戈心中腹诽不已,还清秀的少年郎呢,小爷可是在高句丽战场上几进几出的,这老头,看他眼神暧昧,莫不是有特别的嗜好吧?
周法尚不知眼前之人心里居然转的是这般龌龊念头,笑呵呵的说道:“来,来,你们先给老夫讲讲是如何在高句丽境内肆意纵横,转战千里的。”
杨戈看他笑容满面,心中对周文博倒是颇有些钦佩了。周法尚对自己两人有如此好感,呵呵,这可是桩好事情。”于是笑嘻嘻的对周法尚说道:“大人,说起来话就长了。当日我们是如此这般。。。。。。。”
这一番长篇大论讲述下来,累的杨戈口干舌燥。周法尚却是听的津津有味,更是对那孙立赔了战船又折兵的事情大笑不已。当然杨戈也没忘记问清楚这个孙立到底是何缘故?
周法尚微抚胡须,先是叹了口气,随即说道:“要说起来,这个孙立也算我水军中杰出的将领。可惜的是此人一向自以为是,胆大妄为。此前有几次老夫本想拿了他好生责罚一番,却被来总管所阻挠。这次平壤一战,来总管深陷困境,这个孙立居然临阵脱逃,让要不是文博奋勇争先,恐怕来总管就断送在平壤了。有如此恶劣行径,来总管哪里绕得了他,正待拿获之时,却听闻这孙立已是带着所属大部人马乘船脱离了大队,具体方向都不知晓。没想到这人居然去做了海匪,当真是罪不可赦。”
果然如此,幸好这个孙立自以为是,才会上了郎将大人的大当,白白奉送了两艘大型战船,还赔上了百多名士兵,实力骤然减少。
杨戈心中挂念此行任务,遂趁着周法尚高兴,开口道:“副总管,末将还有一事相求。”
“说罢,只要是我能帮上的,定会竭尽全力。”
“大人,我军虽然已经有了两千多人,但王将军却是六品校尉,与定制不符。此番末将前来,就为了此事。还不知大人能否代为说项,成全了底下兄弟一片赤忱报国之心。”
周法尚不禁点点头,赞许道:“都是我大隋好男儿,你们放心,老夫定不会冷了将士们的心血,总管大人那里,老夫自然会帮你们说话。明日上午,我会去总管府,也有些事情与老总管相商,届时你们一起过来就是。”
杨戈不禁大喜,没想到周法尚如此爽快,还是朝中有人好办事啊,有周文博一封家书,就无疑有了这敲门砖,无往而不利。
第49章 诬良为盗
从周法尚府中出来,杨戈不禁神清气爽,一路上哼着小调,与谢英超胡刀两人说说笑笑,无意中顺着人流走到了一处热闹的所在。
此处酒楼众多,虽然还不是吃饭的时间,但人头攒动,都是往同一个地方而去,前面也隐隐传来了阵阵锣鼓喧嚣的声音。他们三人都是年轻人心性,自然喜爱热闹,就一并也往前面挤了过去。
走不到二十来步,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已是围成了一个圈子,里面不断传来叫好的声音。
杨戈一皱眉头,嘟囔了一句:“原来是打把势卖艺的,这有什么好看?”
胡刀和谢英超却不似他这般无趣,生拉硬拽着杨戈,三个人微微用力,人群分开,几个呼吸的功夫已是挤到了前排位置。
还真不出杨戈所料,里面果然是打把势卖艺。但杨戈的眼睛不过那么一瞟,就好像被吸铁石吸住了一样,再也挪不开眼珠子了。
圈中有三人,两男一女。敲锣的人是名黑大汉,膀阔腰圆,脸黑如同锅底,眼大更赛铃铛,满脸横肉,却偏偏又挤出了满脸笑容,看着甚是好笑。在旁边藤箱之上坐着一个老头,手里拿着一杆长烟袋,低头不语。但最吸引人的还是两人身边那名少女。
那少女一身短打扮,却是生的好一副风流模样。一双杏眼细长明媚,玉腮嫣红,身姿修长。此时与那黑大汉站在一处,那一副娇羞神态,让人不由生出怜惜之意。
锣鼓声匝然而止,那黑大汉破锣般的嗓音响起:“诸位父老乡亲,我一家三口来到此地,因生活所迫,不得已支开场子,让诸位老少爷们乐呵乐呵。有钱的捧个钱场,手上暂时不方便的,您吆喝两声,喝彩两声。咱兄妹二人先谢过各位。小妹,先耍起来!”
少女有样学样,抱拳向着四方施了个礼,娇滴滴的说道:“小妹学艺不精,先给大伙表演一套杂耍。”
只见那少女倒竖蜻蜓,花样与寻常卖艺人还稍有些不同,竟是将口中横着的木棍设了个铁架,旁边的黑汉不住地把一张张瓷碟扔出。那磁碟呼啸盘旋着被扔在她的脚尖上,再由她脚尖不住送到嘴上的铁架上,将那瓷碟一张张整齐的叠了起来。
须臾间,那黑汉手中磁碟已是一干二净,而那少女口中所含的铁架上则叠满了高高数十张磁碟。在场众人见状齐声喝彩:“耍的好啊!”,“精彩,实在精彩。”,“好好!棒极了!”
杨戈三人也是看得佩服不已,不禁大声叫好。那少女又一个翻身,干脆的落于地上,口中木棍支着的碟子便一同抛向上空。她脚一沾地,立时一挺腰板,“唰唰唰”一连又是三个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