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后座久久没有回应,耿天敖这才想起她的背景,他几乎要忘了她的爸爸是台湾头号有钱人。“葭葭,你别想歪,我没有含沙射影的意味,只是陈述普遍的社会现象。”
“我知道……”于霜葭平静的说:“以我的爸爸为例,虽然他真的有点市侩,也懂得操控媒体的手段,但是,他养我这么大,我无法不爱他。”
这样就好,耿天敖放心的点点头,然后加快铁马的速度.夜风变大了,他扯着喉咙继续说:“你知道我最崇拜于伯伯哪一点吗?”
什么?这个狂傲的家伙也认识“崇拜”这两个字?她好奇的问:“哪一点呢?”
“因为他创造了你。”耿天敖对着夜空大吼。
“什么?”于霜葭好像没听清楚。
“因为他创造了你。”耿天敖再吼一次。
“什么?”于霜葭还在装迷糊。
“因为他创造了你。”耿天敖咬着牙,这是他最后一次配合。
“什么?”于霜南抱着肚子,却憋不住笑声。
耿天敖跳下铁马,把于霜葭从后座上扯下来,他把铁马丢在一旁,紧紧搂着她狂吻着,吻得她透不过气来,他才改捧起她的脸蛋,声音嘎哑的佯怒道:“你敢捉弄我。”
于霜葭仍是捧着肚子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笑他的痴,还是在笑自己的傻,就是忍不住直发笑。
看着她如花的笑靥,耿天敖压下头来,又是一阵天旋地转的烈吻,直到她的笑声淹没在彼此张狂的喘息里。
☆☆☆
从耿天敖的租所到于家,几乎要骑上一个小时的脚踏车程。但是经过在路边热情的“耽搁”,这趟路程,足足花了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
“你看,我说了搭公车的,”于霜葭从脚踏车后座跳下来,懊恼的盯着手上的腕表,“现在好了,都快要十一点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有门禁。”耿天敖用两条长腿撑住铁马,握着车头,闷闷的说。
“才不是呢。”于霜葭跳到他面前,按住他握在龙头上的手背,焦急的说:“人家只是担心,你还要骑一个小时的远路才能回去,而且,你一个人,路又远又暗……”
“你心疼了?你舍不得我?”
这个人讲话一定要这样吗?这种时刻他只要含情脉脉就够了,不需要凡事打破沙锅问到底吧?
于霜葭一跺脚,改推他的背,“好了好了,闲话少说,你快点回去吧!”
勾起脚踏车踏板,耿天敖正打算用力踩下去,却又突然转过头来,很认真的说:“葭葭,告诉我你喜欢我。”
笨蛋、白痴,她不喜欢他,怎么会享受……不,容忍他的“禄山之爪”?他们都已经这样亲密了,他还问这种蠢问题,看来聪明智商和爱情智商真是不能画上等号。
于霜葭背过身,她才不要答应他这个存心让人尴尬死的要求呢。
“葭葭,你喜不喜欢我?”耿天敖还不死心,他根本不懂女孩儿的矜持。
“我……”她差一点就要冲口说出他要的答案,但是千钧一要的时刻,她猛然想起自己明明说过了,还是当着全班同学的面,那时他还一脸拒她于千里之外,逼得她后来发誓不会再对他说第二次“喜欢”了。
不只于霜葭记得,耿天敖也是因为想起她那句“那些话我不会再说第二遍了”,所以才忍不住再问一次的。
“葭葭……”
于霜蔑偷偷口过头,瞄瞄耿天敖失魂落魄的样子。原来他也懂得难过,他害她伤了这么久的心,她却总像只没有骨气的小狗,只要他手一招,就哈巴哈巴的黏着他,搞不好他还觉得她很好欺侮呢。何不趁这个时候好好整整他,让他知道这种“不确定”的感觉有多难受?
于是她狠下心说:“你先回去吧,关于这个问题,我还要想想。”
不过,如果他现在愿意抱着她、苦苦哀求一番、充分满足地小小的虚荣心的话,她就不会跟他计较下去了,这样的要求其实一点儿也不过分,如果他真的在乎她的话……
可是,当于霜葭的脑袋瓜还在“倒行逆转”的时候,耿天敖却突然一声不吭,踩着铁马离去了。
这个臭沙猪,这个可恶的大狂人,他不知道女人是需要“哄”的吗?可恶可恶,可恶,于霜葭愈想愈气,可是……她就是被他身上那种不羁不妥协的性格吸引住的,如果他肯跪在她面前,求她说一句喜欢,她大概就不会爱上他了。
完了完了,这是不是代表,她一辈子都会被他吃得死死的?
天啊,她已经想到一辈子去了。果然是物以类聚,她天马行空的想像力,似乎有迎头赶上程露的趋势。
☆☆☆
洗完澡,跳上软绵绵的床铺,于霜葭翻来覆去难以成眠。
蓝色的月光静静流进屋内,忧郁也偷偷跟进。
忽然之间,一阵好听的音乐在万籁静寂之中响起来,于霜南瞪大眼睛,听了好久才分辨出是自己手机的声音。
其实她并不喜欢手机,总觉得那是文明过头的象征,可是爸妈坚持要她带支手机在身上,他们比较安心。不过爸妈除非真有十万火急的事,否则是不会随便“骚扰”她,更别提她乖得像个国中生,所以即使偶尔晚归,爸妈也不会问东问西,他们认定她不是和周力恒在一起,就是和程露一块儿做作业了。
而周力恒和程露,正是除了家人之外,唯一拥有她的手机号码的两个朋友,她从不轻易把手机号码给别人的,反正她也不常把手机带出门,除了前一阵子为了怕耿天敖call她……想到这里,于霜葭的脸色简直比黑压压的夜色还要黯淡,没想到他竟然把她的手机号码丢掉,而且看来也没有再跟她要一次手机号码的迹象。
暗夜中,手机仍在唱着歌,于霜葭有气无力的在床头一本杂志下面摸到手机,她想除了周力恒之外,没有人会在这么深的夜里做这种扰人清梦的缺德事,所以她意兴阑珊的说:“周力恒,有何贵事?”
电话那头寂静无声,于霜葭等了好一会儿,对方仍然没有出声的打算,她气呼呼的说:“周力恒,你再不说话,明天我就去告诉周妈妈,说你没事乱打电话骚扰良家妇女,别以为只有你会打小报告。”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在等周力恒……”电话那头响起一个低低沉沉的声音。
于霜葭的心都要跳出胸膛。那是耿、耿天敖的声音,那个不可一世知道你在等周力恒……”电话那头响起一个低低沉沉的声音。
于霜葭的心都要跳出胸膛。那是耿、耿天敖的声音,那个不可一世的大男人,不是老早把她的手机号码给丢了吗?惊讶和惊喜同时钻进她的心窝,她从床上坐起身,期期艾艾的说:“哦、我还以为……”
“以为我是周力恒?很抱歉让你失望了,早知道你在等人……”耿天敖站在公共电话面前,看着透明小框框里的数字,从一百开始急速往下掉落,就像他的心情。他完全忘了她还有个优秀的男朋友,而且预定毕业之后就要结婚,该死该死,她是属于他耿天敖的,他不会放手的。
“没有没有,我没有在等谁。”于霜葭急急的解释着,她多么害怕他误会她了。
“骗人!”耿天敖凶巴巴的驳斥她。
于霜葭一呆,完了完了,都怪自己开起那种玩笑,现在怎么办?
她焦急的说:“喂,我真的没有在等谁,真的真的——”
“你敢说你没有在等我?”
咦,他的意思是……于霜葭立刻破涕为笑,虽然他的口气仍然狂妄,可是她爱死了他的狂妄。她吸吸鼻子,哽咽的问:“你在哪里?”
“在学校对面的便利商店外面。”他住的地方附近连一具公共电话都没有。
“你不是把我的电话号码丢了吗?”还说他对她的电话号码没兴趣的,于霜葭又委屈起来。
“丢是丢了……”耿天敖故意顿了顿,然后柔情又狂傲的说:“但是我的手指已经记住它了。”
呜……这个大坏蛋,不是躲她、就是凶她、再不然就是弄哭她,于霜葭抽抽噎喳的说:“你想干嘛?”
“告诉我你喜欢我。”耿天敖固执的说,他多喜欢她的声音,多想再听一次她说喜欢,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发疯了,他才离开她半小时而已,就开始按捺不住对她的思念。
“如果我不说呢?”于霜葭才不让他称心如意。
“如果你不说……”耿天敖握着电话筒在原地踏着步子,焦躁得好像一只找不到毛线头的猫,他瞄瞄电话卡余额,狠狠的说:“如果你不说,我就到便利商店买十张电话卡,一直等到你开口为止。”
噢,这个傻瓜,于霜葭才不忍心他白白浪费钱,她知道他的艰难,也知道他的骨气,他不会接受她的帮助,既然这样,她当然要想办法帮他节剩她心疼却又不甘心的开口:“我说过我不会再说一次喜欢你的……”
耿天敖的心口一阵痉挛,她竟然真的不肯再说一遍?
虽然不忍心让他破财,于霜葭还是放了一点小小的手段,她憋着气、忍着笑说:“我说过我不会再说一次喜欢你,但是我要告诉你:我、爱、你。”
原来是这样,是比喜欢更多的爱,他的葭葭爱他,像他爱她一样。耿天敖捂住公共电话的听筒,快乐得手舞足蹈,狂狂的喜悦冲击着他。
“喂、喂……”于霜葭不满的说:“耿天敖,你在听吗?”
不公平,人家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他好歹也该有点表示,“礼尚往来”这种道理他不懂吗?于霜葭噘起小嘴。
“什么?”耿天敖故意大声的说:“对不起,刚刚有车子经过,你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好吧,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好了,于霜葭宽大为怀的说:“我要你说:我、爱、你。”
真好听,葭葭的声音就像滑顺的天鹅绒。耿天敖忘了找借口,直接脱口要求:“再说一次。”
太过分了,这个人……于霜葭咬着牙说:“除非你也说一次。”
“说什么啊?”眼见四下无人,耿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