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发的还好哩!其实,她自己也明白:上模厂的光棍被人家先下手抢光了。
她心里虽然满意,嘴上却不松口,说:“他黑不溜秋的,山西老坎一个,怕不止30岁哟!再说,开车的有啥子好?你没听人家说:‘十个司机九个坏,剩下一个偷油卖!’我们洪玉聪要人才有人才,要文才有文才;青头姑娘,黄花闺女,咋个跟他填房啊?”
曾大娘不慌不忙拿出2000元钱来,厚厚的一叠,200张十元大钞,说:“玉虎说,这点小意思,是孝敬你老人家的,你先拿着,成不成都是给你老人家的见面礼。要是玉聪答应了,再多多地孝敬你老人家。”
2000元钱,是当时一般人至少六 。七年的工资,要买将近15000斤大米了!照理说,洪大娘不缺钱花,也不是二两盐巴就漤得咸的眼浅人,但人家一出手就是2000块,这女婿丢了就可惜了。假意推辞了几下,接过来,摸出手帕包好,说:“也好,我先收着,要是洪玉聪不答应,我也没法,到时候我退他。”
她心里虽着急,但也不忙着给妹伢伢讲。她要等个合适的机会。
天凑合,机会来得快。第二天就收到宜宾军分区的三儿来信,说他调兴盛武装部的手续办好了,正收拾东西,“五。一”前后搬回来。洪大娘要妹伢伢去宜宾帮三哥收拾东西,说:“三嫂要带奶娃儿,你去跟三哥帮个忙。我找了个车,明天送你到宜宾。”
聪聪在家闷坐无聊,也想换个环境,散散心。她一直是个听话的乖乖女,也没多想,第二天就上了庞玉虎的车。
临上车,洪大娘才对妹伢伢说:“这个庞师傅人很好,想跟你耍朋友,你留个意,看他要得不?”
聪聪才明白妈妈的用意,看庞师傅年纪三十多岁,英俊豪爽,诚恳稳重,看起来人不讨厌,但要嫁他不可能。想,不过是送到宜宾,半天路程,没什么要紧。胡乱“恩”了一声,靠着车窗不出声。
庞玉虎把自己梳洗整洁,打扮精神,穿了一身新工作服,开了一辆崭新的双排座大卡车,对洪大娘说声:“妈,我们走了。”
他对洪玉聪笑笑,见洪玉聪并不看他,只望着车窗外出神,也不在意,发动马达,卡车轻轻地、平稳启动,平滑加速,驶出府院街,过兴中街,从东兴街驶上成渝公路。
聪聪见方向不对,问:“不是到宜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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庞玉虎笑嘻嘻地说:“先到内江,从内江到自贡,路况好些。”
庞玉虎带洪玉聪在内江逛百货公司,给她买手表,买不要布票的高级毛料衣服,买皮鞋,买她多看了两眼的东西。他根本不用问,从她的表情、眼色,就晓得她喜欢啥。洪玉聪拦都拦不住,他掏钱拿了就走。买了一大堆,锁进车里,到甜城大厦吃午饭。什么好吃点什么,不问价钱,也不刻意做出个请客的样子,举止得体,并不过分殷勤,让洪玉聪觉得从容、自在。饭后看电影,芭蕾舞剧红色娘子军。庞玉虎规规距距地坐着,直到终场。他的斯文、老实、体贴、细心、豪爽、大方,让洪玉聪颇有好感。他开车技术也很好,启动、换档、刹车、转向都非常平稳、轻灵。
到自贡又是逛百货公司,给洪玉聪买东西,跟三哥三嫂小侄女买礼物。天黑了,在盐都餐厅吃晚饭,也是想吃啥点啥,不问价钱。还要了一瓶张裕红葡萄。这时洪玉聪已经为一路上对他的冷落有些内疚了。
庞玉虎跟她斟上半杯,说:“葡萄汁,糖水样,不醉人的。”陪着她细斟慢酌,对饮起来。
洪玉聪浅浅地抿着香醇甜美的红葡萄酒。庞玉虎并不强人所难,任她随意。一杯下肚,洪玉聪喝顺了口,第二杯就快了许多。第三杯斟上,庞玉虎见她红晕上脸,千娇百媚,适时地向她介绍自己,表示对她火热的感情。他一口流利的山西普通话,既带着上海男人的轻柔,又蕴涵晋赵汉子的刚毅,很有魅力。但洪玉聪听出他词语平庸、乱用成语,政治口号,市井俚语,江湖切口混杂其中,忍不住问他:“你读过几年书?”
这刚好触及他最伤心的痛处。他最忌讳人问他的文化水平,因为他只读过乡村小学。在山西老家村子里算得上是个读书人,在部队里也混得过去,在上海阿拉们眼中,他简直就和文盲差不多。但他聪明、乖巧、会来事,扬长避短,混得比一些有文化的家伙还好,终于扬眉吐气,当上了队长。只要人家说谁文化高,他就会骂:“臭老九!”还会学着臭老九的话骂一句:“百无一用是书生!”
对洪玉聪他不敢露出半点不愉快,含混地说:“读过中学。”又说:“我要开车,不多喝。你喝这些,剩下的算我的。”
洪玉聪听出他充其量是个小学水平,抿着酒,不再说话。
吃完饭又要看电影,洪玉聪急着要走,说:“这些样板戏,我自己都唱熟了,不看!早点到三哥那里。”
庞玉虎只好听她的,开车上路。
天早就黑了。公路上人车稀少。车行平稳。酒劲上来,洪玉聪在副驾座上睡着了。庞玉虎把车平稳停下,轻轻抱起洪玉聪放到后座上躺下,洪玉聪柔软的青春肉体激发起他的欲望;洪玉聪撩人心痒的体香,点燃了他憋了一整天的欲火。他睡过的女人不少,但都是些蛤蜊油、雪花膏、百雀羚、花露水,哪有这种让人淫心暴起,按奈不住的天然体香啊!他把车开到岔路上,找个僻静宽阔处停下,熄了车灯,锁好门窗,先脱光自己,再扒光洪玉聪的衣裤。迷迷糊糊、浑身无力的洪玉聪被惊醒时,已被他把两腿分开搂在怀里,死死压在后座上。一阵钻心的疼痛让她尖叫起来。庞玉虎正在用劲,双手紧紧箍着她,臭烘烘的大嘴含住了他的嘴巴。她无奈地承受着这一切。眼泪涌了出来。
庞玉虎在洪玉聪身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又开了一个Chu女的胞!”
他早听说这些女红卫兵在大串联的时候,男女混居,都破了处。没想到她还是个原装货!他更舍不得放过面前这个香气惹火的洪姑娘了。他抱着泪流满面的洪玉聪说:“玉聪,你嫁跟我,我要你一辈子享不完的福!”
洪玉聪把头扭向一边,不理他。上车时她就有预感,和他交往下去,迟早这事会发生,但万没想到会发生在第一次见面的今天。她想起青牛山上的七天七夜,那个没出息、不中用的窝囊废童童,竟然没得到自己的Chu女宝!这世界上有童无用那样的男人,也有庞色虎这样的男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男人都让我遇上了,这就是我的宿命吗?
庞玉虎不清楚洪玉聪流着泪在想啥,只有默默无言地抚爱她,摸弄着她白嫩细滑的肉体,一对结实鼓胀的奶子;闻着撩人欲火的体香,庞玉虎淫心又起,再一次把无力反抗的洪玉聪压在身下,狠干了一回。
洪玉聪木然地躺在后座上,下身一滩滑腻冰凉的液体。她向他发出了今生第一个命令:“拿帕子来,给我擦干净!”
庞玉虎忙拿出早准备好的毛巾,把她下身擦干净,把车后座也擦干净,抱着洪玉聪坐在后座上,说:“你答应嫁跟我了?”
洪玉聪说:“要我嫁给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第一,我不是家庭妇女,我不会做饭做菜、不会洗衣做家务。这些我不做!第二,一切经济收入我掌管,所有开支必须要我同意;第三,我从小没和任何人吵过架,你不准骂我,不准和我吵架,更不准打我;第四,将来有了孩子,我负责教育,你不准插手,不准干涉;第五,有机会我要读书,要工作,你不准阻挡;第六,你们当司机的,车子里干这种事太方便了,要我嫁给你,必须保证,不准乱搞女人!”
庞玉虎一听傻了:“我这不是娶媳妇,是请了个皇帝娘娘来伺候呀!”他赔笑道:“有商量吧,比如。。。。。。”
洪玉聪打断他说:“没半点商量!必须写书面保证,马上写。要不,你送我回兴盛还是到宜宾?看妈妈和三哥告不告你强Jian!”
她穿上衣裤,跳到副驾座上,不再理他。
庞玉虎边穿衣服边盘算,他第一次遇到这种事,以前睡过的女人,哪怕是黄花闺女,大不了多给点钱。他有点后悔不该太莽闯了,要不,条件可以商量,商量不成,一拍两开。就算是花的钱拿不回来,也不至于跟自己套个紧箍咒哇!不答应吧?她们告我强Jian,一切都完了,自己未必敢杀人灭口。答应吧?得到这个香喷喷的美女,就再没有逍遥自在的好日子过了。盘算来,盘算去,最后转念一想:“有了个香饽饽吃,还舍不得糠窝窝头,我这不是傻蛋吗?三十多的人了,还没得个传香火的,也该收收心,成家立业,老老实实守着这个香饽饽过正经日子了。”
见洪玉聪在副驾座上默默流泪,忙过去安慰她说:“不要哭了,我答应你。”
洪玉聪说:“哪六条?记得吗?”
庞玉虎早在心中把六条过了几十遍,哪会记不得,说:“记得!”打开照明灯,找出个记事本,伏在方向盘上写起来。
他文化不高,字还不错,工工整整地一条条写出来,发觉这些条件也没啥了不起:厂里食堂伙食不错,自己常出车在外,回来应酬也多,在家吃饭时间本来就少;工会有洗衣房,花点钱就行了;要掌管经济大权?婆娘们都有这个毛病。反正自己花钱也不靠明里那点工资、津贴;不吵架,不骂人更不是问题,哄女人开心是老子的拿手好戏。更不要说打了!打得下手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教孩子我还嫌麻烦。你教得再好还不是我的种!要工作不成问题,干家属工,小事一桩。我还怕你闲得无聊跟我做绿帽子戴哩!想读书?做梦去吧!大学都不办了,知识越多越反动!工农兵学员,有你的份吗?最后一条不消说了,哪个有你那样香,那样过瘾哪?小傻瓜!
庞玉虎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