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喂水,边还是不放心地说:“外面天气越来越冷了,你们是短毛犬啊,没有厚被毛可要难受了,要不下回去宠物店给你们买两套棉衣好吗?上回我看到那套熊猫外套就听好的!”
“咳咳咳──”
首先呛到的是俄耳,接着特洛斯喷了骆赛一脸的清水加口水:“该死的谁要穿那种傻了吧唧的外套?!”
“那……那不是挺好的吗?我那天瞧见有只泰迪犬穿着一件,很可爱啊!”一只小小欧蕾咖啡色玩具型蓬蓬卷卷柔软毛的泰迪犬穿上一件有熊猫套头黑色小耳朵加上白白紧身长筒型外套四条小腿都套上了黑色袖子再加上一条黑色的小圆尾巴,那就是犯规的卖萌啊!!
主人居然称赞一只不知名的陌生宠物狗,家中极其善妒的宠物犬立即感到了危机感。特洛斯直接炸毛,一跳而起一下子就把没有防备的医生给压倒在地,幸好地上早早铺上了被褥,不然骆赛的脑袋磕在地板上不昏也得眼冒金星了。
“该死的谁敢在老子的地盘勾引老子的人?谁?!”边吼边在骆赛的身上嗅个不停,要是给它从骆赛身上嗅到一丁点其他狗的气味,不用怀疑,那只胆敢觊觎地狱双头犬俄耳特洛斯的主人的狗绝对只有挫骨扬灰的份儿。
沈默的俄耳并没有任何过激行为,然而完全不排除他心里正列数着附近是街区养犬的居民哪一家养的是泰迪,然後怎麽不着痕迹不惹麻烦地把那只狗给灭了,挫骨扬灰那是小的,估计绝对是得被超强腐蚀性有毒唾液给毁尸灭迹的。
“没有啦,没有啦!哈哈……好痒!哈哈……”医生没因为自家狗狗把自己扑倒而生气,反而因为它们这样跟自己胡闹而感到高兴,这样活泼才是平常的俄耳和特洛斯嘛!即使是强大的地狱双头犬,本质上还是需要主人的关怀的大狗狗啊!
“投降了!哈哈……救命啊!……哈哈……”被特洛斯不断地拱着脖子和腋窝的地方,加上嗅闻的气息吹得皮肤发酸,骆赛是个挺怕痒的人,他都快笑断气了,只好突然地伸出两手一下把特洛斯的脑袋硬抱住搂在怀里:“不管其他的狗狗再怎麽可爱,但我最喜欢的还是俄耳和特洛斯你们啦!”
还要挣扎的特洛斯突然就不动了,躺靠在骆赛笑闹之後气喘吁吁起伏着的单薄胸膛上,听着!咚!咚的心跳,乖得像个布偶。
即使这话是冲口而出,但聪明的狗狗却能够听得出话音中的真实。就像那些养了大型犬种的主人,即使在路上遇到的是眼睛大大软毛蓬松的博美,还是白色粉扑一身卷毛像蒙古山羊一样的比熊,抑或是玩具一样迷你的泰迪熊贵宾犬,赞叹完了之後,回家还是会抱着自家那只长相完全不讨喜的吃货大狗在地上滚来滚去。
骆赛可没敢马上撒手,这个时候,另一颗杜宾犬的头慢慢地从上而下地接近,凑到仰面而躺的医生面前,几乎鼻子碰鼻子的距离。
见是乖狗狗俄耳,骆赛很放心地朝它露出了微笑:“俄耳?怎麽了?”
俄耳的眼神比起平常更深邃难明:“怎麽办呢医生,我突然好想咬你一口哦……”
“啊?”骆赛完全没有觉察到问题的严重性地眨巴眨巴眼,好脾气地跟它商量,“最好不要啦,虽然平时被烦躁的病犬咬过好几次了,每年都得挨几针狂犬疫苗……”
当兽医被病宠抓伤那绝对是不可避免的事情,尽管一些小动物温顺可爱,可那是跟它逗着玩的时候,你要是去给它打针,绝对摇身一变变成龇牙咧嘴的小怪物,趁你不备就给你一口的狠劲。以前他在医院工作的时候手上的创可贴就没缺过,不过现在拜诊所生意不好的缘故,反而没那麽经常受伤了,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怀里安静的特洛斯突然用极大的力气挣脱开骆赛的手臂,平常不敢反抗俄耳的它现在居然向俄耳发出带着警告意味的低沈咆哮,狂暴的情绪好像只要俄耳在敢靠近一点就要扑过去咬它的喉咙。
俄耳却似乎完全没有把特洛斯的态度放在眼里,依然定定地看着医生好久,然後叹息了一声,慢慢地退开,幽幽地自语:“我怎麽会咬医生呢?总还是会有其他办法跟医生永远在一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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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狗狗的情绪又低落了,骆赛担心地把俄耳也搂了过来:“要不还待会还是给你们做个检查吧?有的时候如果身体不健康,或者缺乏什麽微量元素也会造成心理上的忧郁症的。”
特洛斯见俄耳已经没有龇牙,也躺了回去,於是双头犬各据一方地霸占了医生的身体。
听到骆赛的建议,俄耳也没多想,壁炉很暖和,医生很暖和,被褥很暖和,令所有紧绷的神经都足以放松,乃至平时无比警惕的狗狗这个时候也只是懒洋洋地眯了眼睛,心不在焉地回答:“好……但是……会不会太麻烦医生了?”
骆赛说:“不麻烦,只是做一些简单的检查而已,比如说检查一下耳朵和牙齿,量一下体温什麽的。”边说,边捏了捏特洛斯的小耳朵,然後顺着它们漂亮优美的背脊骨一直顺毛地抚摸下去,摸到了小尾巴的位置拨弄了一下,“体温计会涂上凡士林润滑的,所以就算插进去也不会疼哦!”
正被抚摸得很舒服的俄耳直接打了个哆嗦,特洛斯还没反应过来,还舒服得哼哼着,但是俄耳可见过很多次来这里看诊的那些狗,无论大型犬还是小型犬,医生都是一扶眼镜,镜片冷光一闪,拉起狗狗的尾巴,手里拿着的涂了凡士林的温度计轻轻地以转动的方式缓慢地插入直肠,过程中还附带了一种有些黏腻的稠液摩擦声……
“那个……医生,能不能等我变成|人形之後才测量体温?”俄耳慎重考虑了,貌似人类测量体温的时候一般都是夹胳肢窝那搞的腋测。
骆赛没想到俄耳居然提出这种要求,兽医模式一下没转过来,瞬间脑补了赤裸的俊美青年屈膝弓身地趴在检测台上一脸羞耻不甘地上齿咬紧了下唇,腰背以下的位置被强制按住,因为不适而呜咽却乖巧地忍耐着没有挣扎,翘起臀间的位置有一根没入了足一半长度在体内的涂满了凡士林的肛温计……
坑爹,太重口味了!!
骆赛觉得鼻粘膜有点脆弱啊,估计是室内烤壁炉太干燥了他也有点上火了!
“那个,我觉得还是狗狗的形状比较方便,我是兽医啊!”
俄耳意外地很坚持:“我相信医生的能力哦,只是普通的测温应该没有关系。”
“真的吗?你确定?”
“百分之百。”
“……好吧。”
《病历记录第四十三页:古文化艺术展》
☆、诺亚动物诊所病历记录簿 43…01
邮箱又被一大叠的免费传单挤得满满的,骆赛不由得一边往外挖一边叹气,为什麽像派传单的人总能这麽无孔不入地找到他这个犄角旮旯地儿来塞传单,如果带宠物来看病的客人也能这样该有多好啊……
心不在焉地翻了翻传单,骆医生忽然从传单中看到一份印制不算精美还有些仓促的传单,眼神登时一亮。
“要去看古文化艺术展吗,俄耳?”
兴冲冲地从门外跑进来,骆赛挥舞着手里的那张“中国古文化艺术展──新年期间免费开放”的传单,上面还用订书钉钉了两张有条码的入场卷。
他倒不是什麽文艺青年,只不过身在异乡求学工作多年的骆赛而言,似乎只要能够接触到自己祖国文化的地方,去看看总会有种强烈的归属感,就像是感觉到了根的存在。
从厨房捧着煎蛋香肠和热牛奶出的青年有些粗鲁地把盘子丢到桌上,一脸不爽:“这是早餐。俄耳去打瞌睡了。”
骆赛噎了下,俄耳的话估计对文化艺术的展览还该有点兴趣,特洛斯的话就不好说了,因为偶尔会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双头杜宾犬一颗头打呼噜一颗头专注阅读书籍并偶尔用前爪翻页,当然,至於看的是什麽他就没有太在意了。
一个人去看艺术展览,有了什麽感想也无法与人交流,怪寂寞的,骆赛抓了抓有些乱翘的头发:“哦,那算了,其实不看也无所谓,反正以前读小学春游秋游的时候就总是参观博物馆,中学团员活动还是参观博物馆,都不新鲜了……”
特洛斯看到骆赛的脸上虽然还是笑眯眯,可是眼镜都无法掩饰他眼睛里的失望。
“俄耳能去我就不能去吗?!把入场卷拿来!”劈手抽走了那张夹着入场卷的传单,瞄了眼地址,是新城区的一家艺术博物馆,然後把桌上的早餐往骆赛面前一推,“快点吃,吃完就去!”
“你要陪我去吗?”医生震惊了,“不会无聊吗?那可是古文化艺术展啊!”
“嗤!我家里的木板凳都能追溯到白银时代!”
“……”难道是希腊神话中的白银时代吗?那可是公元前1674年啊!三千六百多年的木板凳!该不会是在传说中的白银时代就已经发明防腐剂了吗!?
不过要再想仔细一点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俄耳和特洛斯家住的位置比较特殊,地狱里头估计不具备白蚁、蛀木虫的生存条件,大概连木腐菌也不大可能存活。
不过家里有文物,也不代表自身对文化艺术感兴趣啊!
特洛斯於医生依然很怀疑的眼神很不高兴,骄傲地双臂交叠胸前:“我跟俄耳既然是一体的,他懂的东西我怎麽可能不懂?”
在艺术博物馆外排了长长的一条入场队伍。
免费的午餐谁不喜欢?尽管里面的东西不一定谁都感兴趣,但也有不少自觉是有艺术触觉的市民前来参观。
而在队伍的人群中,有一个特别醒目的青年。
他并没有穿得很特别,只是黑色的窄腰皮衣外加铁灰色牛仔裤,然而这一色冬季的冷色调,在他身上却显现出了一种美化人体的收缩性,令他本来已极具模特儿身形的体态更潇洒健美,跳脱不羁的眼神仿佛完全不把身边的一切放在眼里,即使身在人群之中,依然有种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