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涣手脚被缚在柱子上,自无反抗之力,不由长叹一声道:“没想到我会死在你这个医家败类的手上,真是不值。”玉满堂狞笑一声道:“好小子,临死了还要骂人。”说话间手腕向前一递,分胸便刺。
方国涣身子动弹不得,便自双眼一闭,咬牙硬受。但觉那尖锐的刀尖破衣之后在胸前一顿,并无入肉之感,原来方国涣内身穿了罗坤赠送的无缝天衣,这一刀才没有送命。那玉满堂对方国涣当胸一刀刺去,但感到扎在了柔韧的软甲上一般,竟然没有刺进。玉满堂一怔之下,以为刺错了地方,被方国涣身上的什么东西正巧挡了一下,复牙关一咬,欲挥刃横割方国涣的脖颈。
就在这危急时刻,忽听门外有人道:“咦?他们俩怎么倒了?“玉满堂闻之一惊,知道来了人,恐是卢佩辛来查夜,自家为报己仇私闯囚室,暗杀守卫,已然暴露,来不及再加害方国涣,忙收了利刃,翻出后窗,逃匿去了。方国涣险遭杀身之祸,不由长吁了一口气。
这时,萍儿持了一包裹与一名年轻女子进了来,那女子皓齿明眸,端庄秀丽,双目之中自呈焦急之色,萍儿来过一次,已是熟人了,进来见室中并无异样,惑然道:“方公子,门口的他两个怎么倒了?可有人来过?”
方国涣知她二人是来救自己逃走的,却已先救了自己一次性命,心中一喜,感激地道:“多亏二位姑娘及进赶来,将玉满堂惊走,否则我今日必死在此人手上。”
“什么?”那年轻女子闻之一惊道:“是玉神医要来害公子?”方国涣道:“不错,这位小姐可是……”
那女子忙欠身一礼道:“小女子卢紫云见过方公子。”萍儿这时一边解开方国涣身上的绳索,一边道:“这便是我家小姐,与萍儿来救公子的,看来刘青、张万他两个是玉神医药倒的,倒省了我与小姐的麻烦。”
方国涣一去了绳索,身心两松,忙深施一礼道:“多谢卢小姐与萍儿姑娘相救之恩。”卢紫云见状,一时慌乱道:“方……方公子勿要多礼,那玉神医刚才来过,他为什么要害公子?”方国涣道:“此人曾与我相识,结下过仇怨的,不想在这里能与他相遇。”
萍儿这时从带来的包裹中取出一套庄中仆人穿的衣衫,下面却是天星棋子等方国涣身上原有旧物。萍儿将衣衫递于方国涣道:“方公子快把衣服换了,这些棋子小姐如数奉还,其余的东西也是小姐费了好大力气才偷出来的,庄外已备好了马匹,请公子换下衣衫走罢。”
方国涣闻之,大是感激,复又深施一礼道:“活命之恩,方国涣永生难忘,在此谢过卢小姐的大义相助。”
卢紫云脸色一红,自有些慌乱道:“公子且勿如此大礼,小女子承受不起。本慕公子棋名,不想今日却这般相见,心中甚是不安。家父所做**之事,我一个弱女子也自劝不来的,公子就此逃命去罢。”说话间已流下泪来,暗自掩了。方国涣知道卢紫云有一位大盗父亲,为难伤心之情自不必说,感慨一声,随后把衣衫套在身上。
方国涣这时忽想起一事,忙于包裹内查看,银票、棋子都在,唯独少了一物,不由颓然而坐道:“我现在还不能走。”
卢紫云与萍儿听罢,大吃一惊,诧异地互望了一眼,卢紫云急切道:“方公子为何如此?家父为人,我很清楚,他不会让你活着离开的,机会惟此一次,再不走可就走不成了。”
方国涣摇摇头,毅然道:“多谢卢小姐一片好心,可是我有一样非常重要的东西被……被令尊拿了去,要以此物生些事端,嫁祸于人,在下就是舍了性命不要,也要把这件东西拿回来。”
萍儿一旁惊讶道:“什么东西那么重要?令公子性命都不顾了,还是快走罢,再晚一些就来不及了,小姐也会受到连累。”
方国涣道:“多承二位姑娘大义相救,但这件东西实在比方某的性命还重要,不能落入外人之手的,因为它是当今天下江湖第一势力**堂内的至尊信物**金牌令,丢失不得的。”
“**金牌令?”卢紫云闻之一惊道:“原来**堂竟把堂中的至尊信物送于了公子!”方国涣道:“不错,令尊欲持此物以**堂的名义作乱江湖,方某宁愿为此物而死,也不愿为了活命舍它而去,辜负故人的一片厚义。”
卢紫云闻之,暗自点头赞许,随即道:“方公子,你现在很危险,无时间耽搁了,这样罢,萍儿送你出去,我去家父那里想办法把**令取来,然后再到庄外交于公子。”方国涣闻之,大为感激,又自有些忧虑道:“如此多谢小姐了,可是万一出了事……”
卢紫云见方国涣担心自己的安危,暗生欢喜,转而一叹道:“公子放心罢,虎毒不食子,那毕竟是我的亲生父亲,不会把我怎样的。虽然家父做了一些不光彩的事,但不失为一个好父亲,我生此举,也是想减轻些家父的罪过。”
方国涣闻之,心中赞叹不已。萍儿这时到门外看了看,随即转回来道:“方公子快走罢,不要多说了,总之要记住我家小姐的一片苦心。”说完,拉了方国涣就走。
卢紫云深情地望了方国涣一眼道:“方公子先走罢,拿到**令,我自会到庄外寻你们。”方国涣还想说什么,萍儿把包裹往他怀中一塞,拉了道:“走罢。”方国涣只得感激地望了卢紫云一眼,随萍儿出门悄悄地去了。
卢紫云站在那里呆愣了片刻,忽恍过神来,急忙离开。
萍儿领着方国涣一路行来,机警地避过了几伙巡夜的庄丁,悄然转到后门,引着方国涣逃出了卢家庄。两人趁着夜色,急行了一程,然后闪入路旁一片树林中,林中黑暗,让人生惧,暂时脱险,方国涣不由松了一口气,望着卢家庄的方向,又自焦虑道:“不知卢小姐能否把**令拿到手?”
萍儿轻叹了一声道:“但愿顺利罢,唉!小姐好是可怜!”方国涣闻之惊讶道:“萍儿姑娘何出此言?”萍儿叹道:“老爷暗里做着不光彩的行当,害得小姐自觉无面目出门见人,每日但以习棋自娱,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诉苦无门,终日不见笑颜,萍儿看儿,心里好是难过。”
方国涣摇头叹然道:“卢小姐天资聪慧,棋上造诣颇深,可惜生错了人家。”
萍儿这时沉默了片刻,忽然间,显是鼓起了极大的勇气道:“方公子,你能带我家小姐走吗?”
方国涣闻之一怔,大感意外,黑暗中隐见萍儿一双急切的眼睛望着自己。方国涣对她主仆二人不顾一切地救出自己,心存万分感激,但是知道要带卢紫云一起离开此地,将是意味着什么。
萍儿见方国涣一时无语,委决难定,以为不应,突然流泪道:“小姐好命苦!小姐虽生在匪人之家,但却天生的一副菩萨心肠,平素善待于人。自闻方公子棋名之后,感叹于天地间竟有公子这般棋上高人,可以棋道应世济世,敬慕之余,久成相思之苦。日间忽闻萍儿所言,那些棋子的主人便是方公子以后,小姐惊喜万分,激动得竟流下泪来,萍儿从未见过小姐这样高兴过,似方公子能使她脱离苦海一般。”
方国涣闻之愕然,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萍儿接着又道:“小姐此番为了救出公子,已是冒着与老爷反目成仇,甚至丢弃自家性命的危险,不顾一切来做了。因为老爷心毒手狠,不容别人背叛他,亲人也是如此。当年小姐的母亲,就是老夫人,因不忍老爷绑架了一位富家的千金小姐,以此来勒索财物,私下将那位小姐放了,老爷发现后竟将老夫人活活打死,那时小姐还小……”萍儿说到这里,已是泣不成声。
方国涣此时恻然道:“原来卢姑娘还有这般凄惨的身世,实为不幸。”忽自大悔道:“卢姑娘此番去偷取**令,万一失手,岂不危险之极,真不该叫她去冒这个险的。”
方国涣这时一阵激动,毅然道:“卢姑娘若是失手,方某绝不一人逃生,必会回去为卢姑娘开脱,让他们拿我是问好了。卢姑娘如果平安出来,方某就带你二人离开这是非之地,我们三人一起走。”
萍儿闻之,惊喜之余,忽然跪倒,带着哭声道:“公子果是大义之人,小姐没有枉费一片痴情苦心,萍儿这里谢过了。”方国涣忙将萍儿扶起,几欲落泪道:“若无你主仆二人出手相救,方某已做地下之鬼了,事已至此,大家一起走罢,日后不会让你主仆二人再受惊吓之苦了。”
萍儿欣喜异常,感激地道:“公子大义,不枉我家小姐一片真心,请公子稍候。”说完,萍儿转身跑到一边去了。
方国涣见了,不知何故。正自惑然,忽闻有马鼻出气的声音,随即见萍儿复牵了两匹马摸了过来。方国涣见了,心中惊讶道:“原来她主仆二人早已有随我一起逃走的意思,竟然如此信任于我。”一时间竟心绪难平。
方国涣、萍儿二人在树林内候了好一阵,仍不见卢紫云的动静,方国涣忧虑道:“莫不是卢姑娘已经出来了,寻不到我们?”萍儿道:“不会的,这里是我与小姐事先选好的,故先把马匹藏在了这里。小姐若是得手,应该来了,难道出了事?”方国涣闻之,心中不由一紧。
就在这时,忽见卢家庄方向灯笼火把,人喊马嘶,二十几骑驰出庄门,向另一方向奔去了。方国涣见状大骇,萍儿已然惊得失声道:“小姐……”
二人随即出了树林,方国涣欲上前看个究竟,被萍儿一把拉住道:“公子,前面危险,会被人发现的。”方国涣急道:“不能因为我连累了卢姑娘,死活由我自家担当好了。”说完,转身就走。
萍儿忙拦住,带着哭声道:“公子勿要回去,老爷心狠,定饶公子不得,大费周折才逃出来,若再回去自投罗网,岂不枉费了小姐的一番苦心。”方国涣进退两难,一时间心中大急。
这时,忽见一个人影向这边跑来,萍儿一惊,忙拉方国涣机警地躲进树林中。那人跑到前方不远处,便停下来低声喊道:“萍儿、方大哥。”方国涣与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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