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涣笑迎道:“不妨事,群英会盛况空前,免不了令一些人来凑凑热闹,日期临近,赵兄已开始忙了罢。”赵明风道:“有舅舅和曾叔叔他们总理一切,我倒不甚忙的,只是负责些迎送之类的事,群英会没有几天就要举行了,庄中已开始了接待事宜。对了,江湖上有一位人称‘飞天和尚’的僧人,叫法无的,贤弟可认得?”
方国涣闻之惊喜道:“他是我的法无师兄,如何不认得。”
赵明风道:“这就对了,法无和尚两年前还来过碧瑶山庄,打听贤弟的消息,说是你的师兄,后来听说贤弟在海上遇难身亡,很是悲痛的去了。此次召开群英会,法无和尚是属‘散帖’内被邀请的江湖人物,于午前已到了,被安排在庄中明法寺内。我想起此人曾说过是贤弟的师兄,故赶来通知你一声,让你师兄弟相见。”
方国涣此时有些激动道:“没想到法无师兄来了,我这就去见他。”赵明风道:“我还有事,先忙去了,明法寺贤弟是知道的,让小全子陪你去好了。”方国涣便道:“多承赵兄告知我此事,回头再谢过。”说完,别了赵明风,领了小全子寻明法寺而来。
明法寺是建在碧瑶山庄内的一座庙宇,有十几名僧人主持佛事,供庄中之人礼佛上香之用,也为庄中一景。在一间僧房内,方国涣、法无二人意外的相见,不由激动地拥抱在一起,随后四目相对,慨然而笑。
法无这时见了一旁站着的小全子,便问道:“这位小公子是何人?”方国涣道:“他叫小全子,是我当年在路上收留的,聪明得很,几年时间便成了棋上的好手。”
法无闻之喜道:“看他的模样与师弟当年一般,灵慧之至,日后也必有大作为的。”小全子忙上前礼见道:“见过法无大师。”法无笑抚了道:“不要叫我大师的,应该叫师伯才对。”方国涣道:“师兄,小全子的身份有些特殊,我二人不便以师徒相称的,详情日后再对师兄解释罢。”
法无闻之微讶。小全子心中诧异道:“方大哥便是收我做了贤弟又有何不可?这几天方大哥的话语中总有些古怪,不知是何道理?”
方国涣、法无二人随后坐了,法无道:“当年黄鹤楼棋战一别之后,没有几日,忽然看到了汉阳王府缉拿师弟的告示,后来法阳大师兄收到了师弟的书信,悉知了事情的缘由,也知道了师弟随赵氏的海船出海避难了。岂知后来又听到了师弟遇海难身亡的消息,令人震惊万分。没想到今日还能见到师弟,必是师父在天之灵保佑的。”方国涣叹然道:“当年本应回天元寺拜祭师父的,谁知事情突变,以至避走海外。”接着,方国涣便把在海外的一番奇遇向法无大略说了一遍,令法无惊异不已。
方国涣随后又道:“群英大会之后,我要回天元寺拜祭师父,以及与众师兄们相见的,几年不归,实是对不起师父他老人家的在天之灵。”说完,方国涣自有些感伤。法无劝慰道:“师父之仇得以师弟而报,师父在天之灵当以欣慰了,况且师弟历经磨难,身不由己,能生还而归,已是万幸了。天元寺的师兄弟们,若得知师弟还尚在人世,死而复生,不知会有多高兴的。”
方国涣望了望旁边的小全子,心中道:“法阳大师兄佛法高深,需让小全子在他身边参习佛法,时间久了,自会有影响的,日后大昭寺的安喇嘛派人来迎小全子时,他自家愿意去的程度也大些。”想到这里,方国涣便对小全子道:“小全子,群英会后我回天元寺,你可去吗?”
小全子闻之喜道:“方大哥去哪里我就去哪里的,天元寺可是方大哥说的那个好去处?”
方国涣笑道:“差不多的。”接着又对法无道:“师兄,且随我去见一些当世的英雄罢。”法无道:“师弟与**堂的诸豪杰相交甚厚,可是他们?”
方国涣道:“不错,如今**堂的有名人物都已到了庄内,对了,棋上名家,蜀中的刘诃刘敏章也在其中,此人棋有大气,与师父当年的棋力不差上下。”法无闻之讶道:“蜀中的刘敏章也到了,此人不能不见。”
方国涣、法无、小全子三人出了明法寺,迎面遇上了赵明风的那位表弟叫赵胜的,手里持了封书信,见了方国涣一喜道:“方公子原来在这里,叫我好找,适才门上传进来一封书信,是给方公子的。”说完,赵胜便把书信递上。
方国涣讶道:“是什么人送来此信的?”赵胜道:“听说是一位年轻的公子,指了名要把此信交于方公子的,或许是方公子的朋友罢。”
方国涣惑然道:“不知是哪一位故人?”当下来不及拆阅,自把那封书信于怀中藏了,谢别了赵胜,和法无、小全子一路到了“宁园”。
此时连奇瑛、孙奇、刘诃等人正在厅上饮茶叙话,见方国涣引了法无进来,孙奇、罗坤、卜元、朱维远等人与法无当年在黄鹤楼上曾见过面的,此时各自一喜,起身相迎,彼此互见了礼。
方国涣接着引见了连奇瑛道:“这是**堂的总堂主连奇瑛连姐姐,我曾对法无师兄讲过的。”法无忙上前合掌一礼,敬服道:“小僧久闻连总堂主的英名,今日得见,实为幸甚。
连奇瑛自还了一礼道:“原来江湖上盛传的‘飞天和尚’法无大师,是国涣弟弟的师兄,幸会!幸会!不知国涣弟弟如何没有大师这般举世无双的轻功?”
法无摇头笑道:“我二人虽同承一师之教,但小僧的这位师弟自通神感,不以形求,师弟的本事,连总堂主知道的,实赛过小僧百倍。”
连奇瑛等人闻之一笑。方国涣又引见了刘诃道:“这位便是当今的棋上名家刘诃先生。”法无深施一礼道:“家师苦元大师曾多次提起先生的大名,示为我等学棋的楷模。”
刘诃闻之讶道:“原来天元寺的苦元大师是你们的棋上师父,怪不得方公子有此修为,天元寺满寺棋僧,皆为高手,是为天下先,世上习棋者莫不神往。当年刘某与江南棋王田阳午论以天下棋事时,推天元寺为第一棋地,棋公子尉迟云璐的玉棋山庄为第二。”
方国涣道:“天元寺居方外,少与世交,棋声之盛者,当首推玉棋山庄的。”刘诃笑道:“天元寺出了方公子这般高手,便是神仙府第也要逊色的。”众人谈至深夜这才散了,法无自回明法寺安歇了。
方国涣回到房间内,先安排小全子睡了,想起身上还有一封不知何人送给自己的书信,便坐于灯下拆开来看,那信上写的是:
方国涣公子台鉴,在下李庆……
“李庆?”方国涣摇头道:“不曾识得的。”接着读道:
“在下李庆,昨晚与婆婆夜探碧瑶山庄,欲寻公子而取性命……。”
读到这里,方国涣大吃一惊道:“原来昨晚夜闯‘宁园’的是他祖孙二人,我与他们无仇无怨,又不相识,何故取我性命?”急忙又读道:
“方公子有所不知,被公子于黄鹤楼棋局上废去的李如川乃是李某的十七叔,同为李家坪人……”
方国涣一惊而起道:“原来是李如川的家人寻仇来了!”接着又读道:“我李家坪人世代习棋练武,代出国手,然祖训族人不得以棋名显世,故不得天下知。但十七叔沉于功名,私出李家坪,欲以棋响世,后来竟习成了棋中杀人夺命的鬼棋之术,以至祸乱天下于一时。此术为李家坪先人修棋不慎,于魔境中所创,因有违棋道雅正,族中禁绝,后不知何故竟流传于外,而造祸一时,是为遗憾。”
读到这里,方国涣惊异道:“原来这种杀人棋术是源于李家坪的,怪不得李如川为习此术,竟然毫不犹豫地自废人道,乃是确信有此鬼棋一术的。”接着又读道:“十七叔以鬼棋乱以棋道,族人惊之,特命李某与婆婆外出寻访,找回十七叔于族中治罪。然十七叔踪迹不定,久寻无果。后闻黄鹤楼棋局动天下,恍悟有高人设伏棋以候十七叔,当有生死战,李某与婆婆日夜兼程,以求黄鹤楼上息此事。然晚至几日,十七叔已人棋两废于公子棋上,性命垂危,虽被人抢走,却是生死去向不明。李某与婆婆追寻十七叔不得,知其棋上反伤,其害尤烈,十七叔定是性命不保,亡身它处了。婆婆因丧子之痛,欲寻方公子报仇。”
读到这里,方国涣摇头一叹道:“这位婆婆却也是非不分,李如川害人之多,虽死不足惜,看来当年他们并不知李如川是被红教中的五位‘伏龙尊者’救走了,并且得到神僧救治,得以复元。”
方国涣接着又读道:“后来不知何故,竟无了方公子的任何消息,是如消失了一般,想必公子是隐居世外,不复人间,以至于李某与婆婆数年来寻仇不得。”
看到此处,方国涣摇了摇头道:“我远走海外,你们如何寻得到我,这几年倒也苦了你祖孙二人了,当年若是不出海,却也危险得很,必被你们杀错了人。”接着又读道:“后闻碧瑶山庄召开群英大会,遍请天下豪杰英才,知公子棋名响世,必在邀请之列,李某与婆婆故夜探碧瑶山庄,查寻公子所在。偶被棋声所引,见一厅堂之上,灯光人语,便暗伏窥之。观二人对弈,闻话语中谈及棋事,知方公子便在其中。婆婆欲下杀手,忽闻方公子谈起十七叔棋上事,述其原委,皆为十七叔之过,且知公子恩师故人也亡身于十七叔鬼棋之上,我等当无对公子再寻仇之理。同时知道有关方公子的传闻皆真,棋上修为,通神入化,尤过我李家坪先人中棋上造诣最高者。婆婆也为棋道中人,惊慕公子是古今罕遇之奇才,不忍伤之,叹息而去。若无公子谈及当年棋上事,公子则性命休矣!纵有**堂群雄在侧,也奈何我祖孙二人不得。”
看到这里,方国涣心中骇然,冷汗自下,知道与刘诃的那一番谈话,无意中救了自家性命。方国涣接着又读道:“我李家坪避居世外,不愿人知,且十七叔一事有碍李家坪声誉,望方公子勿向他人泄之,阅罢此信,灯火焚去,李某将不胜感激。因敬公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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