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呀!你哑了不成?大牙掉了并不妨碍说话,门牙掉了或许会讲话透风。”
追魂吊客的乌金如意徐徐向上捉。
“你如果打算在老夫面前动兵刃,或者用那见不得人的什么无常锥,老夫保证你在片刻问,变成一个又聋又瞎的废人。”
另一面,三眼虎已战栗着退出五六丈外去了。
追魂吊客完全失去斗志,咬牙说:“弓某认栽,天亮后弓某再来,看看阁下是何人物,告辞。”
“哈哈哈哈……”怪人用狂笑送客。
只片刻间,废墟中鬼影仅无,连怪人也不见了。
房中静悄悄。久久,永旭的语音打破四周的沉寂:“该进食了吧?他们都被怪人吓跑啦!”
小芳摸索着将食物就地摊开。取了一些食物迟至门旁向外戒备,一面进食,一面嘀咕:“看来,今晚睡不成了,这些家伙可能不死心,会去而复来的。”
“放心啦!天不亮他们不会回来。”永旭说。
冷魅坐在他身旁,一面进食一面问:“他们不会罢手的,追魂吊客不是怕死鬼,他会派人将高手召来。你知道那怪人的来历吗?”
“不知道。”他懒洋洋地答。
“能打得追魂吊客晕头转向的人,决非武林等闲之辈,似乎岁数不小了,会不会是隐居在云孤废墟的高人逸士?”‘他许是吧。”
“真该向他面致谢忱的,可惜他已经走了。”
“他不会走的。”他不假思索地说。
“你怎知他……”
“因为他就在附近。”
“哦!真的?”
“半点不假,他就在窗外,可看到屋内的动静,而你们却看不见他。”
“就在窗外?你……”
“不信你可以重新将烛点燃,他就会现身了。”永旭的语音甚大,是说给外面的人听的:“他是这间厢房的主人,我们是鸠占鹊巢,他岂能不现身?”
“天!他是这厢房的主人?”冷魅的声音有明显的恐惧,惊恐地紧靠着他。
“不错,但并不是真正的主人,暂住在这里的三天左右,而且真正欲在房中的时间少之又少。严格的说,这里只是这位老前辈引诱人前来的地方。大院门外那盏灯笼,也是吸引人前来的峨灯,要引何人前来,就无法猜测了,他可能没有想到,今晚竟引来这么多不速之客。”
“我们得赶……赶快逃……逃离此地……”
“逃?来不及了。”永旭毫不紧张:“不要怕,他不会伤害我们。如果他责怪我们打扰他的安静,早就在我们未入室之前便惩戒我们了,点起烛来。”
冷魅战栗着依言用火折子点上烛,心慌意乱许久才将烛点燃。
烛火一起,房中已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盘膝坐在门旁。
一身黑袍,与墙壁的颜色差不多,因此只能在匆匆一瞥之下,看到脸部不见身体。
飞蓬乱发白中略呈灰褐,脸色苍老皱纹密布,除了一双老眼依然明亮之外,每一部位皆留下岁月悠悠的深刻遗痕。
原来躲在门旁戒备的小华,事先竟不知身侧多了一个人,等烛光一起,方看到身侧的怪人,相距不足三尺,不由大吃一惊,一声惊叫,慌乱地退出丈外,花容失色粉颊血色全无。永旭站起来抱拳施礼,笑道:“老前辈的移影换形轻功,已臻神化境界,委实令人无限羡慕。”
怪人目不转瞬地注视着他,久久方说:“这些人中,你是最坏的一个,也是最奸诈最工于心计的一个。”
“怎见得?”他诡笑着问。
“大概你在江湖闯荡了不少时日,年纪虽轻,却已是一个老江湖,胆气和见识皆高人一等。”
“老前辈夸奖了。”
“你的猜测几乎完全正确,唯一料错的事,是老夫的确是十绝谷的主人,而非暂住此地仅三天的不速之客。”
“老前辈是十绝谷的主人,但并不是云孤别墅的主人。晚辈猜想,老前辈决不姓黄。”
“何以见得?”
“据晚辈所知,云孤别墅的原主黄老前辈,轻功以梯云纵最为出色,手中的尺八萧誉为武林一绝。而老前辈的轻功为移影换形,空手搏击神乎其技,如晚辈所料不差,首先出言警告追魂吊客的人,很可能是黄老前辈的门人子弟,他才是云孤别墅的主人。”
“你这人颇不简单。”
“好说好说。老前辈如何应付明天的困难?”
“你是指那些狐群狗党?”
“不错,他们明天必将倾巢而至,老前辈恐怕应付不了,那些人的首脑人物,比追魂吊客三眼虎不知高多少倍,人多势众实力雄厚,老前辈必须及早为谋。”
“他们是为你们而来的?”怪人转变话锋问。
“是的。”
“你有何打算?”
“晚辈的打算毫无用处,须得问这位姓冷的姑娘”他指着冷魅说。
“什么?你们五个人中,论胆气见识皆以你为第一,你竟听命于一个妇人女子?”怪人不悦地说。
“因为晚辈是她们的俘虏?”
“什么?你是她们的俘虏?”
“不错,晚辈被她们用破气机的奇药暗算,擒解黄州交给她们的主子处置”
怪人倏然站起,灰白的须发无风自摇,怪眼冷电四射,沉声问:“你是什么人?”
“晚辈姓周名永旭,一个江湖浪人。”
“她们的主子又是什么人?”
“早年在四川造反,躁隔三省屠人万千,自号顺天王的满天星廖麻子。”
怪人踏前两步,快极,大手一伸,便抓住了闪躲不及的冷魅,扣住了冷魅的左手肘控制曲池穴,冷笑道:“好啊,你们这些杀人放火的屠夫,不死天理何存?早些年白衣军三过南京,沿江各地军民死伤数十万,血流成河,尸堆成山,你们这些造反的强盗国贼罪该万死!”
冷魅浑身发僵,尖叫道:“老前辈,怎能听他一面之词?我根本不认识什么顺天王。”
“老夫双目不盲,小伙子决不是说谎的人。”怪人肯定地说。
小英小华不约而同挺剑冲上,双剑齐出抢救主人。
怪人哼一声,大袖一挥,罡风乍起,劲气进发,两侍女像断了线的风筝,连人带剑跌出丈外,摔倒在壁根下几乎昏厥。
“老前辈好精纯的流云飞袖。”永旭由衷地说。
“你懂得真不少。”怪人说:“这小女人说你说谎,你需要分辨吗?”
“她都不认识顺天王,并不足怪。顺天王在十万官兵的重围下,借五行遁术只身逃出重围,官府行文天下要捉他杀头,他早已改名换姓而且易了容,即使是他的老贼伙,见面也不知道他是谁,他怎会让一个不相识的女人知道他的底细?”
“昨晚那些人又是何来路?”怪人问。
“老前辈大概许久不在江湖走动了。”
“老夫隐居十绝谷已有二十三年。”
“邻县飞龙岭飞龙寨的底细,老前辈应该清楚。”
“不错,算得上是邻居。你与飞龙寨的郑寨主有交情?”怪人问,神色不友好。
“晚辈不屑高攀这种宇内蟊贼。昨晚那位三眼虎,就是飞龙寨颇为重要人物。那位追魂吊客,是江西宁王府的把势爪牙。宁王举兵在即,普天之下,大概除了当今皇上不知他要造反之外,几乎尽人皆知了。晚辈在九华山,几乎搅散了宁王网罗天下黑道群豪的大计……”
他将九华山与庐山所发生的事故,简要地说了,最后说:“宁王中了晚辈的离间计,赶走了顺天王,这就是双方皆欲得晚辈而甘心的原因所在。至于姬家那位毕夫子是不是顺天王,晚辈到了黄州就可知道了。”
怪人呼了一声,左手一伸,便捏住了冷魅的下颔,狞笑了一声道:“小子,你到黄州找死吗?老夫要把你留下来,把这几个坏女人贼婆娘埋葬了。”
永旭伸手虚拦,苦笑道:“老前辈如果杀了她们,晚辈不但无法取得解药,更无法查出顺天王的下落了。”
怪人放松冷魅的下颔,狞笑道:“贼婆娘,你如果交出解药,老来饶你一命。”
冷魅几乎崩溃了,惨然说:“你把我剁了,我也交不出解药,解药在姬老庄主手中。如果我不能按期赶到黄州把周爷交出去,我自己也死路一条。”
“你撒谎!”
“老前辈……”
永旭于心不忍,接口道:“老前辈,逼死她也是任然,算了吧。”
“你……你打算随她们去就死?”
“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晚辈必须冒险一走。”
“不行,老夫可替你主持公道,不许她们……”
“老前辈有解毁气机的解药吗?”永旭抢着问。。
“这……老夫对毒药疫蛊一类玩意欠学。”
“那就请老前辈放手不管。”
“可是……”
“老前辈,务请放手。晚辈要随她们前往黄州,死中求活碰碰运气。
被追了好几天,元气大伤,老前辈能否找得到隐密的容身之处,让晚辈五个人躲起来歇息?”
“好吧,老夫答应依,这下面有地道,通向谷后的一处绝穴,我带你们去歇息。”怪人放了冷魅说。
冷魅恢复自由,本能地伸手拔剑。
“啪!”怪人给了她一耳光,骂道:“贼婆娘,别给脸不要脸,你给我安份些,老夫不制你的穴道,不缴你的兵刃,自然不怕你反抗。
哼!”下不为例,你再有反抗的举动,老夫要你后悔一辈子。”
冷魅被打得晕头转向,被打清醒了,怎敢再逞强?乖乖地闪在一旁,花容变色。
怪人领着他们出屋,在废墟后方抬起一堵短墙,用木柱撑起说:“掌烛下去,小心脚下。”
怪人最后下,用木棍一顶撑柱,柱倒了,短墙下落封住了地道口。
这是一条长有里余的地道,深入地下约丈余,由怪人领先而行,不久,前面一亮,看到了灯光。
“到了,千万不可乱走,这是山内部的坑穴,有些地方老夫也不曾走过,地底伏流深不可测,跌下去有死无生。”怪人一面走一面说。
这是山内部的地底洞穴,奇形怪状四通八达,有空气流动,不时可听到隐隐的流水声,阴暗、潮湿、黑暗、钟乳与石笋形态奇古,在灯光下,映出五颜六色的光华,似乎已进入了魔宫幻境了。
怪人在一座燃了松明的巨大石洞中止步,指着左侧三座圆洞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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