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两个青影重重地冲倒,着地再僵硬地向前急滑,像倒了两段大木头。
前面的灌木丛枝叶摇摇,跃出两个穿青劲装的中年大汉,同声怒吼冲来,一个流星锤破空而飞,凶猛地斜砸而至,速度骇人听闻,呼呼破空风声令人闻之心中发紧。
另一人用的是单刀,似乎是随着流星锤而来,刀光似电,声势浑雄无比。
冷魅竟然敢用轻灵的剑接锤,“挣”一声锋尖接触锤头,锤加快地向右急荡,锤链反而把中年大汉带得随锤侧冲。
刀光及时切入,近身了,正是拼命单刀发挥威力的最佳时机。
冷魅的确了不起,但见刀芒斜移,身形似鬼魅幻形,从刀光前斜掠而过,快极,就在双方相错而过的刹那间,剑虹回头反奔,一击而中。
“哎……”大汉厉叫,左肩被剑从侧后方贯穿,猛地脚下大乱,向前一栽。
冷魅站在原地徐徐收势,冷静得像是石人,收剑人鞘冷冷地说:“再拉脱他的右肩臂,好好问口供。”
小华奔上擒人。
永旭鼓掌笑道:“好神奥的一招‘回龙引凤’,纯熟快捷如同电光一闪。这家伙太大意了,可怜。”
“可怜你自己吧,走!”小芳催他向前走。
流星锤被震偏的大汉测冲出文外,就在同伴中剑的瞬间,解脱锤链不再费神收锤,因为锤已死死地缠住一株大树的模技,仓卒间不易解脱收回,丢掉锤向前急窜,枝叶摇摇中溜之大吉,顾不了同伴的死活了。
冷魅不敢远追,也知道追之不及,反正已有了三个俘虏,走了一个无关宏旨。
小华将挨了一剑的人拖起,沉声问;“把你的名号,你们的主子是谁?”
“在下吴兴,飞龙寨的人。”大汉虚脱般招供,痛得冷汗直冒,脸上肌肉扭曲变形。
“附近还有你们多少人埋伏?”小华再问。
“数量不少。”
“前面那座山脚有没有?”
“有,四面一带共有四组。”
“飞龙寨主目下在何处?”
“不知道,咱们只负责拦截与传讯。”
“信息传出了?”
“是的,以铜镜传讯,对面山顶有人转达。”
冷魅心中大急,说:“灭口,离开再说。”
永旭一怔,大声道:“什么?他从实招供,你居然要灭口?你这心狠手辣的女人。”
“胡说八道。”冷魅焦的地说:“不灭口怎……”
“信息已经传出,你灭口有何用处?杀了他们,必将引起对方的公愤,即使你能逃得掉,日后在江湖你将寸步难行,后果你自己去想好了。已经逃走了一个人,你灭口不啻自掘坟墓。”
冷魅心中一澳,挥手说:“替他止血,打昏。”
小华匆匆替大汉上药,撕衣裹创,然后将大汉点了昏穴。
另二名大汉被冷魅的天玄指击昏,一直不曾苏醒。
她们不敢往西走,改向北急急觅路。
入暮时分,她们进入一座山谷,兽吼四起,林下昏暗,已难辨方向。
走在前面的小英突然止步,欣然叫:“有一条小径,还有小溪流,附近一定有山民,今晚不必露宿了。”
小径指小溪伸展,看小径的情景,似乎经常有人行走,决不是仅可概略分辨的樵径。
“有路就有人,有人就有危险,不要高兴得太早了。”永旭向她们浇冷水。
“沿路找找看,也许找得到种山的人家。”冷魅不理会他的警告。
这几天来,可把四个女人累惨了,成了野人啦!风餐露宿一天两天不要紧,多几天就令人受不了。
她们都是年轻的少女,天生爱洁,几天来说苦真苦,整天都在流汗,浑身发臭,已不是幽香诱人的女人啦!
再不找地方好好安顿,怎受得了?
天黑了,仍然不见有人家。
冷魅不死心,埋头急走。
绕过一处小坡,前面灯光一闪,看来似乎并不远。
走了百十步,灯光被树林挡住了。
足足走了三里地,灯光就在前面的山坡上。
永旭目力超人,讶然说;“那是灯笼,像是门灯,怪事!深山之内居然有门灯,罕见得很,恐怕有点不对。”
“你是说,那是诱人的?”冷魅问,对永旭的经验评价甚高“要想捉飞蛾,就得用火诱。”永旭说。
“你是说……”
“人与飞蛾差不多,一个黑夜中迷途的人,灯火的吸引力极为强烈,你不是被引来了吗?”
“我先走,你们听招呼再接近。”冷……向三侍女说,将包裹卸下交给小芳,急步超前沿小径向上走。
距那盏发出股陇幽光的黄色灯笼约十余步,她迟疑止步,像一头发现危险气息的猛兽,警觉地随时准备应付突如其来的不意袭击。
她的目光,落在分后隐约可以看清的歪斜破匾上,那漆金剥落的四个率突大字犹可分辨:云孤别墅。
“这不是百余年前,武林中四怪杰之一,黄疯子黄云孤的居处吗?”她喃喃自语。
百余年前,也就是燕王举兵南下叔侄相争,夺得皇位后不久,江湖大乱末已,武林中更是风风雨雨。
武当首先以内家门派君临江湖,后来是身怀绝技的人纷起仿效,三人一门五人一派,各立门户各称雄长,搞得武林骚然江湖大乱。
其中,有四位游戏风尘的奇人,经常与武当的祖师爷张三丰捣蛋,在张大仙云游天下期间,这四位奇人的确给张大仙添了不少麻烦。
张大仙在宝鸡金台诈死,希望摆脱燕王使者的纠缠,如果不是见机及早脱身,必定被这四个奇人用汞灌入棺内成了真正的尸体升天。
张大仙已修至地行仙境界,也险些栽在他们的手中。
四怪杰中,黄疯子是性情相当怪病的一个,人并不坏,就是那装疯扮傻的德行令人不敢领教,要被他看不顺眼,那就麻烦大了,不死也得脱层皮,不将人戏弄得半死不活,决不罢手。武林朋友提起黄疯子,无不大摇其头。
据传说,黄疯子的家叫做云孤别墅,至于别墅座落在何处,知道的人并不多。
这种规模似乎不算大的山间大宅,是不是黄疯子的云孤别墅?
黄疯子已死了七八十年,大概云孤别墅该已随同物化了吧?
这别墅已是破败不堪,怎么门口挂了门灯。
难道还有人在内居住?
由破败的情形看来、根本就不适宜居住,这门灯的确有点古怪。
如果黄疯子的子孙仍然在内居住,前来投宿恐怕要自找麻烦呢。她一阵迟疑,盯着虚掩着的剥落大门发呆。
好不容易才发现栖身之处,即使是破屋,也可聊避风雨夜露,总比在树林内露宿好得多,她终于下定决心,上前叩门。
不出所料,没有任何回音,证明屋内无人。
她小心地先察看屋两侧,从半坍的院墙空隙中,可看到里面杂草丛生的院子黑黝黝地,毫无所见。
她回到屋前,发现虚掩上的破木门,竟然开了一条半尺宽的门缝,也许是风吹开的,但为何听不到门扇开合的声音?
她伸手轻轻推动门扇,门日立即发出刺耳的磨擦声,刚才这门是怎么开启的?当然不可能是风。
她的警觉心更为提高了,运功护体徐徐推开门扇,灯笼的光芒,随门的被推开而照亮了门内的照壁。
上面的图画已完全脱落,斑斑驳驳长了一些青苔。
她向后举手一挥,招呼三侍女前来。
三侍女带着永旭到达后,她说;“不像有人居住,掩护我进去看看。”
她向门内接近,刚要跨过被虫蚁蛀蚀了的门限,永旭说:“冷姑娘,有意引我们前来的人,决不会是朋友,进去恐怕有不测之祸。”
“你的意思是……”
“对方已久候多时”他的语气十分肯定。
“你怎知道?你知道这里……”
“我们已经到了仙人台山九十九峰,这里是瑞云峰十绝谷云孤别墅。老一辈的人,大概尚可记得两句流传在江湖的戏语;瑞云非祥,云孤必绝。”
“戏语的意思是……”
“到了瑞云峰的人,必有灾祸;进入云孤别墅,必定死于非命。”
“黄疯子已死了数十年。”冷魅冷冷地说:“你想吓唬我?我怕黄云孤从九泉下出来为祟于人?
永旭呵呵笑,语气饱含嘲弄:“我何必吓唬你?反正你要将我交与姬家父子,早晚这条老命要保不住,你如果也把命送掉,我有人垫棺材背,岂不死亦瞑目?这期间灾祸愈多愈好,我是惟恐天下不乱,愈乱愈妙。”
“你……”冷魅不悦地叫。
“我说错了什么?”他问,怪腔怪调:“我看,你也是一个听不得老实话的人。”
“要知道,你的处境与我相同,是福是祸你都有一份,休戚相关“呵呵!姑娘,你的话未免太可笑,我是你的俘虏,你死了我庆贺还来不及呢,难与你祸福相共休戚相关?”他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黄云孤的鬼魂如果出来为崇,最光遭殃恐怕就是你。”
“哼!你放心,人死如灯灭,天下间没有人见过真的鬼,黄云孤也不会从地狱里出来到阳世祟人。”
“信不信由你:反正已到了瑞云峰云孤别墅,灾祸已经注定,目下想逃避也来不及厂,你害怕了吗?”
不知就无惧。
冷魅只听说过一些有关四怪杰的传闻,久远年代的老故事,对年轻一代起不了多少作用。连茶余酒后也极少听到人人提起,即使有人提及,听者也当作乡野传闻的资料一笑置之。
她根本不知道瑞云非祥云孤必绝的戏语,传闻与老故事也所知不多,因此起初尚有些少顾忌,经永旭一激,顾忌便丢在脑后了。
她用行动作为答复,昂然举步进入。
转过照壁,便看到倒坍的房舍,和杂草丛生的院落,走道告已湮没,但仍可隐约看到百步外的膝俄房舍形影。
小华上前排草而进,走在最后的小芳突然叫道:“灯笼熄了,怎么起了风?”
所有的人皆知道灯笼熄了,也从草梢摇摇中知道山风已起。
冷魅并未在意,山风吹熄灯笼,平常得很。灯笼本来就无法看到,仅可从附近高大的树木感觉出先前光的存在,灯熄了并无多少改变。
她到了屋前,看格局便知是一间两进的房屋,前进破败不堪,似可隐约看出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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