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把咱酒吧当地铁那么往里塞人。”
“行,就算五百张票,”何北说,“哼,跟你们在一起我就干不成大事儿,这五百个人第二天再带五百个人来,这五百人再带五百人来,哇,咱们就发啦!”
忽悠完何西,何北又去忽悠何南。何南坐梁怡楼下看手提,旁边还竖一小牌子:乐宝多功能拐棍招商。
何北坐他旁边说:“咋样儿哥,你帮咱们设计票?”
“什么时候要?”
“今天晚上要能弄出来最好。”
“行呵。”
“你明天就可以拿去印。”
“我可没钱了。”何南说。
“你把钱给三伯应该跟我商量,这钱说是都分到大家手上,其实还是得统一支配。唉,怎么说也晚了,从何东何西那儿拿,现在就他俩有钱。哎,你能不能把票设计得那样……”
“哪样儿?”
“也不是票,就是票上写的那样……”
“哪样儿呵?”
“反正就让人一看那票上的话就特想来……”
“你那意思不是暗示咱们这Party带色吧?”
“暗示又不犯法。”
“咱们没事儿别老跟警察叔叔玩行吗?”
叶坦提着垃圾袋从楼里出来,一下看到他们俩特激动:“你们怎么来了?”
何北赶紧:“守着你呵。”
“我爸都不守了,你们还守什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何北还来劲儿了:“不是怕你不安心工作老往外伸头吗?”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来的?”
何南站了起来:“你帮助出出主意,何北要在酒吧开假面Party招徕客人,你觉得怎么才能吸引人买票?”
“Party本身得吸引人才行。”
“Party怎么才吸引人?”何北问。
叶坦想了想说:“要有表演,要有舞会,反正怎么让大家玩得高兴怎么干……”
何北伸出手握住叶坦的手:“知音呵知音。”
何南“啪”把何北的手打开:“好好说话。”
“我负责组织节目。”何北说。
“哎,对了,”叶坦突然想起一招,“让唐娇任知了我们一块儿跳个拐棍舞,正好给何南的拐棍做宣传,你们说好不好?”
何北反对:“不好,那人家该觉得咱们组织这个Party是别有用心的。”
“本来你就别有用心。”何南说。
“再说来的都是年青人,没钱投资,真有钱投的年青人不会来这个Party。”何北说。
“万一有谁正好想轻松轻松就来了呢,咱们在门口也设上临时售票处,谁想进随时买票进来。”叶坦说。
何北这回同意了:“这主意好。进门把票收了,然后拿门口再卖。”
叶坦上去半天了,抻头看何南还在那儿坐着呢,有点感动,就又跑了下来坐到何南旁边,让他靠她背上休息休息。俩人正背靠背坐着聊天呢,这时梁小幻放学回家走过来看看叶坦走过去看看何南然后说:“还没成雕塑。”
“哎,给我们照一张相吧?”何南说着把手机递给梁小幻,他太想把这一幕留下做纪念了。
梁小幻拿着手机:“叶坦姐,能照吗?”
“照吧。”
“不行,我得先审审他,叶坦姐他是你的男朋友还是你的未婚夫?”
“有区别吗?”
“那当然了,男朋友只要帅就行,未婚夫得让你少奋斗二十年才够格呢。”
“那穷人就不能成家立业了,小朋友?”何南说。
“能是能,那得找有同情心的,有慈善心的才行。你有钱吗?”
“现在没有以后会有。”何南说。
“那你算潜力股还是开空头支票的?”
“能照了吗?”何南有点着急。
手机灯一闪。
何北正朝何东公司大门走去,手机突然“的”一声,何北查看,看见何南迫不及待发来的他和叶坦背靠背坐着的相片,两人一脸灿烂地笑着,何北一生气伸出拳头要砸手机,不知道想起什么,诡秘一笑,把手又给缩了回来。
何北软磨硬泡地把何东叫了出来,怕被人听见他们的商业秘密,俩人跑到楼顶。何东觉得何北想法不错:“那这样咱们酒吧很快就能盈利了。”
何北立时喘上了:“那是,你也不看看谁在这儿运作。”
“酒吧是能藏垢纳污的地方,咱们要小心点,别出什么事儿。”
“你就放心吧,我虽然对警察叔叔没什么成见,也没打算整天跟他们膘一块儿。”
“节目肯定不能带色儿,这点你必须知道。我们三个要提前审查审查,咱们决不干触犯法律的事儿,知道吗?”
“你们就是不相信人,好像我何北干什么事儿,要不犯法都不正常。”
“当股东的有权提醒你。”
“是是是,你对你对,你永远正确还不成?你那面料要做不下去干脆辞职做咱们酒吧呗?”
“酒吧不还没开始赚钱呢吗,都窝那儿,咱们日常开销怎么办?你还想回到那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
“不,不想回了。”
“再说,谁说我们做不下去了?正叫劲儿的时候,马上面料展示会就要开始了,这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我们准备花几千元租个展台,让何南多花点功夫给布置布置,定货商还不乌泱乌泱地来,那公司不就运作起来了?”
“行,那你就把订货商都带咱们酒吧来消费呗。”
“行呵。Party需要我干什么?”
“卖票!只要票能卖出去,咱这第一步就算是跨出去了。”
何北轻而易举就把仨兄弟拿下,有点得瑟。晚上他几个哥们儿来酒吧消费,还说要往这儿带人,何北一感动就豪爽地说:“今天这酒我请了。”
唐娇不同意。
何北说:“我是老板我说了算。”
“都是什么人呵,你在哪儿认识的?”
“酒吧认识的,怎么了?”
“没怎么,反正不能免费。”
“看远点,人家都说了以后往这儿带朋友来,那客人要跟滚雪球似的越滚越多,咱还在乎这点钱?”
“就你那帮客人,哼,酒吧开不下去我可不在乎。”
“看,又不懂了不是,这是人脉投资,有了人脉,生意才能越做越好,不懂就虚心学着点儿。”
“不学,就不让他们白喝。”
“谁是老板呵?”
“不知道,就知道买东西得交钱。”
何北看着寥寥无几的客人跟唐娇说:“还犟还犟,天天上座率这么低,你没往酒里掺水吧?”
“没有。”
“咱们那假面Party一开,肯定能时来运转,你就等着瞧好吧。”
这时何北瞧何南来了,就丢给唐娇一句:“你敢收他们钱,我跟你没完!”
唐娇看何北走了就打电话跟何东告状:“你不能这么大撒把,何北也没管过酒吧,待会儿把你和权筝姐的钱都弄没了怎么办?”
何东正拿着化纤面料跟小老板在商量办展示会的事儿,听唐娇这么没头没脑的来一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唐娇接着说:“他老请客,咱们哪儿请得起客呀现在,我说他他还不听,你赶紧过来一趟吧。”
何南已经把票设计好了,何北觉得不吸引人,俩人在酒吧一角就争了起来,何北说:“唉,哥,怎么说呢,你不能就管把票面设计好,你得让人一看你那词儿就想买,其它的归我管。”
“我说亲爱的何北弟弟,我一正经海归,不是那考不上大学跑外面混一年半载就回来充大头蒜的那种,你让我组的那词,我还真说不出口,而且我爸爸还等着我赚钱结婚呢,我怎么也不能让自己先进局子里逛一圈吧,不行,干不了。”
“这可是咱们酒吧生死存亡的关键一举,你怎么也不能见死不救吧?”
何南笑了:“还真不敢以身试法。”
“你说你们这人,谁也没让你说那么清楚,就让你说点只能意会不能言传的怎么就这么难呵?”
“我退了我退了。”
“干嘛呀,这才哪儿到哪儿呵,就当逃兵?”
“我帮何西遛狗心里踏实。”
“要不,你把票的图样设计好,我送去做的时候往里填字儿,这该行了吧?不就怕负责任吗,不就怕被警察叔叔抓住小手吗?为了咱酒吧,我豁出去了。”
“真别,为了咱们酒吧的生存,咱也不能那么干。”
这时何东来了坐到他们旁边问:“怎么样了那Party?”
“还Party呢,何南都退出了。”
“为什么呀?”
“何北让我在票上暗示咱这Party有料,我觉得不合适……”
“咱不是说好的吗,就组织一正常的Party招徕一下客人就行了,千万别带色,还有咱们正式说一下谁都不能随便给朋友免费。”
何北气得指着他们,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时何西带着任知了也过来上班来了。
“老公,我帮唐娇去了?”任知了说。
“去吧。”
“都老公了?”何北斜着眼问何西。
“我明天要回一趟北京,你们谁能帮我遛狗,谁能帮我照顾任知了?”
“我帮你遛狗。”何南说。
何东说:“唐娇可以帮忙照顾任知了吧,把她带这儿来上班就行。”
“你会丁香去?”何北问。
何西点头:“是。”
“任知了能让你走吗?”何北质疑。
“我说去看父母应该没问题吧?”
何东叹了口气:“难说。”
“她要不同意你去怎么办?”何南说。
何西崩溃:“哎哟,我头直大,让我想想再说吧。怎么样呵,你那票设计好了吗?”
“何北非要往里加色……”
“那可不行,何东怎么想?”
“为了我那十五万我也不能同意。”
何北站了起来:“得得得,你们都退出,一人做事一人当,保证不牵连你们,住嘴吧!”
何南说:“叶爸爸可是咱们这酒吧的顾问……”
何北挥着手:“让你们甭管就甭管!”
“我是股东,票和节目我们最后都要审查,咱一定别越雷池……”何东宣布。
大家的质疑,让何西觉得想回一趟北京还真不是那么容易。趁着不忙的时候,何西凑到任知了旁边问她:“跟你商量个事儿行吗?”
任知了点点头:“你说的事儿我都同意,说吧。”
何西心里顿时升起一线希望:“我明天想回北京看看我妈妈爸爸。”
“好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