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和眉锋微皱道:“这我倒是没有想到。”
李凌风道:“对阁下,我仍然感激。”
宫和摇头说道:“阁下不是个俗人,怎么老提这个?我当初只是激于义愤,并没有想要获得什么,我可以把他交给你,只是你这不白之冤……”
李凌风道:“是非自有公论,公道自在人心,相信我不会永远这么冤下去,我也急于洗刷自己,但我不能为了洗刷自己,而成为人间贱丈夫,那样我宁愿被冤一辈子。”
宫和目光一凝道:“阁下有没有想到,这不白之冤一天不能洗刷,你阁下就一天是江湖黑白二道的公敌,白道不齿你的为人,血滴子可以出重赏,在黑道上征求杀你的勇夫,你一天到晚得面对血腥的厮杀,你要是不愿伤人就得躲避,江湖虽大却没有你容身之地.那种日子……”
李凌风扬起了双眉道:“但得仰不愧、俯不作,心安理得,我不计较这些。”
宫和两眼异采暴闪,一点头道:“好,神刀李果然顶天立地的大英雄,真豪杰,宫和不敢陷你阁下于不义,请稍候。”
转身纵掠进了东边一间屋,再出来手里多了一个人,正是卢近义!他掠过来把卢近义放在了李凌风面前,道:“不能让江湖道说我宫和欺人,我得对外头的人有一个交待。”
他转身要往前去。
李凌风探手抓住了他。
官和身躯一震,霍地转回道;“阁下……”
李凌风道:“他们跑这么老远到这儿来,不是来听你解释的,你从后头走,我自有办法打发他们。”
宫和迟疑了一下,点头道:“好吧!”
李凌风道:“临别让我告诉你,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咱们各自珍重后会有期。”
他松了宫和。
宫和笑了,道:“不赖,神刀李把我当朋友,这收获大了。”
抬手拍了拍李凌风,纵身往后扑去,一个起落就翻出了墙,确是好轻功。
李凌风俯身一掌拍开了卢近义的穴道。
卢近义穴道被制好些日子,人是够虚弱的,可是他睁开眼一见李凌风,他马上就有精神了,脸色大变,霍地窜起。
李凌风伸手抓住了他。
卢近义机伶一颤跪了下去,道:“李爷,大人不计小人过……”
李凌风忙把他拉起,道:“你误会了,现在已经没事了,卢姑娘跟阿胖、阿瘦在外头等你,外头也有不少江湖同道在等着看热闹、听究竟,你记住告诉他们,这完全是李凌风—个人弄的玄虚,你走吧。”
他松了手。
卢近义脚下移动往后退,退了两步转身就跑,一口气跑出了铁公祠。
到了铁公祠门外,他停了步,脸上马上换上一付凛然不可侵犯的神色,双手往后一背,冷然抬眼四扫。
铁公祠外,人山人海,本来是乱哄哄的,跟赶庙会似的,此刻突然间鸦雀无声,寂静一片。
蓦地里——
“老爷子。”
“爹!”
两声呼叫,三条人影掠了过来,是卢燕秋,阿胖跟阿瘦。
三个人扑到近前,卢燕秋急急说道:“爹,您怎么……”
卢近义刚要说话,十几二十个人扑了过来,为首一人正是那位在知府衙门当差的铁布衫李海一。
随听有人叫道:“李凌风大概在里头,这一定是李凌风搞的鬼。”
乱了,刹时乱了,黑压压的人群一拥都扑了过来。
卢燕秋恍然大悟,粉面失色,急叫一声凌风,就要往里扑。
卢近义抬手点了她的穴道,抱起她来喝道:“走。”
带着阿胖阿瘦纵身掠去!
他几个刚闪开,人群一拥而至,争先恐后地往铁公祠里窜,刹时看不见他几个了。
李海—带着一帮捕快衙役在铁公祠里找李凌风。
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人物也拥进铁公祠里找李凌风。
都快把铁公祠的地皮翻过来了,就是没找着李凌风。
李海一带着他的人挤着从人堆里走了。
三山五岳,四海八荒的人物也散了。
不过转眼工夫,铁公祠里寂静、空蔼,铁公祠外又恢复了旧观,只比平日多了一样,倒塌的摊子,哭丧着脸的小贩。
口口口
铁公祠后不远处有座小土丘,土丘不怎么高,也不怎么大,但是上头的林木非常茂密。
就在这座土丘上的树林里,静静地站着个人是李凌风。
站在这座土丘上,居高临下,从枝叶丛中外望,铁公祠前后左右的情景可以一览无余。
但在铁公祠前后左右却看不见土丘上树林里站着个人。
自卢近义往外跑时,李凌风已上了土丘,到了这片树林里。
当卢燕秋跟阿胖、阿瘦往铁公祠门口扑时,李凌风看得一清二楚,但当李海一带着人往铁公祠跑,卢近义出手制卢燕秋的穴道时,由于有屋脊挡着,李凌风却没看见,卢近又带着卢燕秋走时,又由于当时人群太乱,李凌风也没看见。
李凌风以为卢燕秋跟卢近义还在铁公祠门口等他,他要等人都走光后才能下去见她。
现在人已经走光了。
李凌风轻快地扑下土丘,经由铁公祠到了铁公祠门口!
没人,他没看见一个人,连小贩都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走了。
他不由为之一怔,心想:卢燕秋是不是也跟他一样,暂时避开了,等到这—带确实没人后再过来找他?嗯,可能是这样,卢燕秋没有理由就这么跟着乃父走了。
李凌风耐心地等上了。
从正午一直等到口头偏了西,他心里越来越奇怪,越来越沉不住气,有好次想走,但又怕卢燕秋来了扑了个空,找不着他着急。
一直等到天黑下来,看见四下都上灯了,仍不见卢燕秋来,这他才敢下断,卢燕秋是不会来了。
那么,她跟着乃父卢近义上哪儿去了呢?
应该只有一个地方!
李凌风迈步出了铁公祠,很快地消失在大明湖的夜色里。
口口口
李凌风到了卢家后门外。
听不见里头有什么动静,但却看得见上腾的灯光。
没错,卢燕秋是跟着乃父回家来了,不然卢家哪来的灯光?
她也真是,让他—个人在铁公祠苦苦的等,她在家也真待得住!李凌风心里多少有点埋怨,就带着这点埋怨腾身掠起,越墙进了卢家后院。
几处屋里有灯光,却不闻人声,不见人影。
李凌风马上知道不对了。
就在这时候,四下屋里闪出了四五十个捕快衙役,人人手里一把雪亮的钢刀,正东一人赤手空拳,正是铁布衫李海一。
李凌风脸色微变,目闪寒芒,刚要动,只见墙外四周灯光上腾。
只听墙外四周声声马嘶。
李海一声冷笑传了过来,道:“李凌风,济南府的兵马有一大半在儿,你还想走么,不怕死你就闯闯看,你要不变成刺猬,我这个李字倒过来写。”
李凌风知道不假,心神猛震,脸色大变,但是刹那间他又恢复了平静。
只见李海一个人大步跟了过来,离他近丈停了步,目光一凝似欲喷火,道:“没想到终于让我在这儿等着了,你还有什么话说,是束手就缚,还是要你我拼上一拼,随你。”
李凌风淡然发话说道:“李捕头,你是为谭大人被刺事拿我?”
李海一淡然道:“你以为我是为什么事拿你。”
李凌风道:“李捕头,刺杀谭大人的不是我,我知道有人要刺谭大人.我是赶来救谭大人的,不想让人赶早一步栽了赃。”
李海一冷笑道:“李凌风,你也是江湖上跑跑的,光棍点儿,好汉做事好汉当。”
“对,李捕头,”李凌风道:“李凌风在江湖上也薄有名气,不是李凌风夸口,只要李凌风敢做,还没有李凌风不敢当的事,但不是我做的我不能为别人背这口黑锅。”
李海一戟指道:“你还不承认,我亲眼看见……”
李凌风截口道:“李捕头,你只是看见谭大人已遇害,我手里握着一把匕首,你可曾看见我把那把匕首插进谭大人要害里去?”
李海一道:“我承认没有,可是……”wωw奇Qìsuu書còm网
李凌风道:“李捕头不愧是个英雄,李捕头你是个英雄,你也该听说过李凌风是个怎么样的人,我仍是那句话,我是赶来救谭大人,却不料落人后着让人栽了赃,我希望李捕头能相信,李捕头真要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我只有放手一搏了,我没有罪我不甘束手就缚冤枉赔上这条命。”
李海—跨步就要欺前,但脚下刚动他又把腿收了回去,道:“你知道有人要刺谭大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李凌风道:“这件事说来话长,只要李捕头有耐心听,我愿意一一奉知。”
李海一看了他一眼,一点头道:“好吧,你说吧。”
李凌风当即从乃父断魂刀李辰当年一步走错说起,一直说到卢燕秋明白了内情,毅然背叛卢近义救他。
静静听毕,李海一道:“你这都是实话?”
李凌风道:“李凌风这三个字或微不足道,但是十二金钱赵振翊,李捕头应该知道他是个何许人物。”
李梅一道:“你说卢近义的女儿听见了卢近义跟血滴子的谈话,明白了真相,因而不惜背叛卢近义救了你?”
李凌风道:“不错。”
李海一道:“今天上午你可到过铁公祠,卢近义可是你放的?”
李凌风道:“我到过铁公祠,卢近义也是我放的。”
李海一道:“这是怎么回事,听说那姓宫的年轻人要揭发卢近义的罪状,卢近义既害过你,你为什么反放了他?”
李凌风道:“那位姓宫的所要揭发的就是卢近义勾结血滴子陷害我的事,卢近义害过我,但是他的女儿却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不能让卢姑娘为难,更不能为了洗刷我自己毁了卢近义后半辈子,害得卢姑娘悲痛终生,所以我潜进铁公祠,商得云里飞的同意放了卢近义。”
李海一道:“李凌风,真是这样?”
李凌风道:“李捕头,李凌风不是谎言欺诈之辈,我要是只顾自己,我就不会让云里飞放卢近义了。”
李海一沉默了一下道:“我告诉你一件事,当初有人密报说你潜来济南要刺谭大人,今天下午又有人密报说你一定会到这儿来。”
李凌风一怔道:“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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