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台!”李海一道:“你没听我说么,云里飞可能已毁在他们手里,只是可能,云里飞的身手不弱,轻功尤高,也许只是受了伤,挂了彩,恨只恨当时我没工夫去看看他!”
李凌风道:“希望他只是受了点伤,要不然……”
他没说下去,两眼闪漾着怕人的寒芒。
李海一突然一抬手道:“老弟,你过来吧,我想通了,也拿准了主意了,我跟你一块儿出去,造反就造反吧,我不能让我那帮好弟兄跟着我落个黑名把命送了,你过来吧。”
李凌风挺身站起,暗中运功把一身真力全灌注在两条腿上,缓慢地拖动两个铁球走了过去。
他拉开铁栅门到了李海一面前,李海一吁了一口气道:“老弟,你比我强多了,快坐下来吧,咱们一个办法一个办法的试。”
李凌风坐了下去,坐在李海一对面,李海一二话没说,两手便抓住李凌风的手铐用上了力。
李凌风道:“李总捕,我跟你提个人,你知否?”
李海一咬着牙使劲儿,没吭气儿。
李凌风道:“海棠。”
李海一一怔,收功抬眼道:“你认识海棠?”
李凌风点了点头,从误入海棠住处说起,一直说到刚才。
李海一听瞪了眼,变了色道:“海棠也来了,你怎么不早说,如今她人呢?”
李凌风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原想找那位徐师爷打听,可是一想又觉不妥。”
李海一道:“本来就不妥,那还能找他打听,我没想到海棠会……你怎么会撞到她那儿去,可真巧啊,有些事儿真让人想不到,我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会让海棠来救我!”
李凌风道:“海棠熟知你的为人,她说你是济南唯一拿她当人的人甚至把她当作姐妹呢。”
李海一摇头道:“你不知道,老弟,海棠身世可怜得很,现在不提了,也没工夫说这个,等出去后再说,希望老天爷睁眼别让她出差错,要不然我能连这总镇衙门都拆了。”
他住口不言又使上了劲儿。
————
第七章 扮猪吃老虎
李凌风跟李海一两个人在说海棠,海棠应该不离左右,她应该惦记李凌风的安危,事实上到如今她一直没出现。
当李凌风被徐师爷带到另一个院子里,然后徐师爷派个蓝翎武官拿着钥匙来放李海一的时候,海棠如果及时出现,制住那名蓝翎武官,夺下了钥匙,此刻的局面就要完全改观了。
但是海棠没出现,她究竟上哪儿去了?
海棠如今在北城根儿,紧挨着大明湖边儿的一片草丛,躺在那儿,紧闭着一双美目,跟睡着了似的。
她的身边放着两把窄、薄,比一般单刀略短半尺的短刀,右手紧抓着左肩窝,手上都是血。
在她的左臂旁边,离左肩不到半尺地方,有一只羽箭,箭镞上一团血污。
这情景够明显的,一定是海棠在施调虎离山计,她声东,让李凌风击西的时候中了箭,怕李凌风知道了分心,更怕被擒,给李凌风添麻烦,所以咬着牙,一口气跑到这儿,忍痛拉下射在左肩窝那枝箭后,不支倒地,昏了过去。
可是如今在海棠的身子右边,却蹲着一团黑影,那是一个穿着黑衣裳的人,他静静地蹲在海棠的身旁,一双闪闪发亮的目光紧紧的盯在海棠那张美艳的娇靥之上。
海棠就跟海棠一样,无论什么时候都是动人的,美艳的娇靥,高耸的酥胸,细而圆的腰肢,修长的一双腿。没有一处不动人,身上每一寸地方都是能让人怦然心动的!
这个黑衣人显然也不例外,他的目光从上往下移,从海棠的娇靥,经由海棠的酥胸、腰肢、双腿,最后停在海棠那双衬锦衣袍的绣花鞋上。
不能怪他,任何一个男人在这一刻都会这样的!
突然,他伸出了手,右手,伸向海棠那高耸的酥胸。
海棠仍然在昏迷中,哪儿会知道。
不,错怪他了,他的手并没有在海棠的酥胸上停留,而是越过了海棠的身子,从海棠身左拿起了那枝箭。
拿起了那枝箭后,他的目光从海棠的娇躯上转移到了那带着一团血污的箭镞上,而且他把箭镞就近鼻端闻了闻。
叭地一声,他把那枝箭又扔回了原来的地方,他站了起来,他的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非常均匀,他从海棠的腿上跨过,到了海棠左侧,然后又蹲了下来。
他伸出了左手,抓住海棠的右腕,轻轻地把海棠那满是鲜血的右手挪开了。
他也伸出了右手,他的右手解开了海棠那件衣褂儿的扣子,一颗、两颗、三颗,然后,他的右手转而掀开了海棠的衣襟,小心翼翼地把那块穿了一个洞,带着血污的衣襟,从海棠的左肩上扒了下来。
粉颈雪白,兜肚鲜红,左肩窝一块更是粉妆玉琢,白嫩无比,任何人都会这么想,海棠真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
黑衣人似乎目不斜视,一双目光只盯在肩窝一处,那儿有个血洞,肉都翻开了,就是铁石人儿看了也会心疼。
黑衣人忽然从自己衣裳上撕下一块布,身子平射窜子出去。
一转眼的工夫他又回来了,那块布已经用水沾湿了,他用那块湿布轻轻地擦拭海棠的伤口。
擦干净伤口上的血污之后,他扔了那块布,探怀摸出一个小的瓷瓶,拉开瓶塞,拿着瓶子在海棠的伤口上倒了一层白色的粉末。
就在这时候,海棠突然醒了,美目一睁,扬手一掌劈出。
黑衣人没想到海棠会在这时候醒过来,更没想到海棠醒过来扬手就是一掌,左肩被打个正着,结结实实地挨了一下,只听他闷哼一声仰身摔了下去。
幸亏海棠带着伤刚醒过来,这一掌力道没多大,也幸亏黑衣人筋骨硬朗身手好,翻了个身就坐了起来。
海棠这时候也要挺身坐起。
黑衣人一拍手忙道:“姑娘,动不得,药掉了!”
海棠听了这话低头一看,娇靥马上换上了一片歉然神色,道:“我不知道……伤着你没有?”
黑衣人冷笑一声道:“还好,我天生一副硬骨头,只是这瓶金创药!”
瓶口朝下倒了倒,全洒没了,他一耸肩,抖手把空瓶扔了。
这下海棠更歉疚了,道:“是我鲁莽!”
黑衣人挺身站起走了过来道:“幸好我已经在姑娘的伤口上洒上了些,要不然姑娘的伤一时半会儿就不好治了!”
他到海棠身边停了下来,道:“姑娘请躺好,让我把姑娘的伤口包扎好。”
海棠听他的话又躺了下去。
黑衣人又从自己衣裳上撕下一块布,先在海棠的伤口上垫上一小块,然后轻轻拉上了海棠的衣裳。
海棠一双美目一直盯着他,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黑衣人道:“三更刚过。”
海棠一惊一急就要起来。
黑衣人按住了她道:“姑娘,天大的事儿也得等我给你裹好伤再说。”
他很利落,很快地就把海棠的伤裹好了,道:“扣子麻烦姑娘自己扣吧!”
他站了起来。
海棠试着坐起,拉好衣襟扣上了扣子,道:“谢谢你给我治伤,我还没有请教!”
黑衣人道:“不敢,我姓宫,单名一个和字。”
海棠一下站了起来,瞪圆了美目,道:“你就是云里飞宫和?”
宫和呆了一呆道:“姑娘知道我?”
海棠道:“我听神刀李提过。”
宫和又复一怔,急道:“姑娘认识李凌风,可知道他如今在哪儿?”
海棠道:“宫爷找他?”
宫和道:“我急着告诉他,他有个朋友落进总管衙门里了。”
海棠道:“宫爷可是指李海—李总捕?”
宫和忙道:“是啊,姑娘知道这件事,那么李凌风……”
海棠道:“他也知道了……”
她把结识李凌风的经过,以及今夜跟李凌风—块儿,夜入总镇衙门救李海—的情形说了一遍。
静静听毕,宫和肃然抱拳,道:“我没救错人,姑娘果然是位愧煞须眉的女中丈夫,而且是神刀李的红粉知己……”
海棠道:“攀不上是神刀李的知己!”
宫和目光一凝道:“姑娘不该这么说,神刀李是怎么一个汉子,姑娘应清楚,他既然对姑娘提过宫和,姑娘也应该知道宫和是怎么个人。”
海棠道:“我知道,他跟我说得很清楚,宫爷大义……”
“大义这两个字我不敢当,”宫和截口道:“我只是跟姑娘一样,一向仰慕神刀李是个铁铮汉子真英雄。”
海棠道:“宫爷是英雄惜英雄。”
宫和道:“那我更不敢当,我天生的贱脾气,见不得不平事,一要碰上不平事,就是豁出命去我也非把它搞平不可,咱们别在这儿耽误了,赶快到那个衙门去看动静吧。”
海棠俯身要去拿她那两把刀,宫和道:“我来吧。”
他比海棠快一步,俯身抓起了刀,海棠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道:“谢谢你了。”
宫和道: “论起来咱们不是外人,姑娘干嘛这么客气,走吧。”
海棠要迈步,身子突然一晃。
宫和忙伸手抓住她的粉臂才扶住了她,道:“怎么了?”
海棠眉锋微皱,道:“头有点晕,不碍事。”
宫和道:“也许是失血多了些,我扶着姑娘吧。”
他没放手,云里飞是个英雄人物,人家一番好意,心里丝毫未做他想,海棠又怎么好避嫌显得小家子气,只有任他扶着。
两个人趟着浓浓的夜色往总镇衙门走,宫和道:“受箭伤的滋味儿我可是领教过,昨儿晚上挨了他们一箭,到现在伤口还很疼呢。”
“怎么,”海棠一怔,转过脸来道:“你也受了箭伤!”
“可不是。”宫和带笑应了一句,然后把他昨儿晚上,见李海一的经过说了一遍,最后道:“幸亏我撑住了,脚底下也快,要不然非落进他们手里不可,我一口气跑出了城,找个地方拔了箭,上了药,停也没停就又折进了城,我要找神刀李,把这消息告诉他,进城就见他们满街搜索神刀李,我仗着自己脚下快,没在意,可就没能找到神刀李,想往那个衙门里闯救人去,可是带着伤又不敢贸然行动,都快把我急死了。”
海棠道:“你伤在哪儿?”
宫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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