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方向奔过来六个人,两前四后,最前面是那个粗壮汉子跟个环目虬髯的大汉,大汉手提一把九环大刀,威风凛凛、煞气逼人。
后头四个,三个比倪英年纪大,一个比倪英年纪小,比倪英年纪大的三个,一个五短身材,一个矮胖,一个瘦得像猴儿,比倪英年纪小的那一个,则是个典型的小白脸!不管是比倪英年纪大的也好,比倪英年纪小的也好,一个个眉目间都有一股凶残剽悍之气,一看就知道是什么人物。
李凌风一眼也就看出来了,这五个是八义盟里的另几个。
倪英定定神,不安地抱起双掌道:“大哥。”
环目虬髯大汉冷哼一声道:“你还认我这个大哥,你二哥爬在地上你看见没有?”环目一扫,厉声大喝,道:“你们都是死人,还不快把二当家的扶起来。”
过去几个黑衣人,忙把瘦高汉子扶了起来,可怜瘦高汉子到现在还人事不省。
环目虬髯大汉目光又落在倪英脸上,道:“老七,你们两口子真不错啊,胳膊肘居然往外弯。”
倪英的目光从那粗壮汉子脸上扫过,道:“大哥,五哥他误会了。”
环目虬髯大汉,冷哼说道:“误会,我亲眼看见的,你媳妇儿手里抱的是什么,这还是误会。”
倪英道:“大哥,小弟无能,不是人家的敌手,自当把孩子抱来还人家。”
环目虬髯大汉嗔目厉喝道:“你给我住嘴!”
粗壮汉子插了嘴道:“老七,你就别再说什么了,既有如今,何必当初,有现在要把孩子还给李凌风,当初你又何必让你媳妇儿去把他的孩子抱回来,这不是打自己的脸么。”
倪英双眉一扬,道:“五哥,我为什么抱人家的孩子,你清楚,我为什么把孩子还给人家,你也清楚,都是自己弟兄,你何必这样?”
环目虬髯大汉怒喝道:“老七,你是跟你五哥说话?”
粗壮汉子脸变了色,道:“老七,你这话什么意思?”
倪英道:“五哥,你有没有告诉大哥,人家要血洗八义盟?”
环目虬髯大汉怒笑道:“说了,当然说了,不为这我还不来呢,老七,什么时候你的胆子变这么小?人家要血洗八义盟,你居然还冲人赔笑脸,你可真为八义盟增了不少光啊。”
倪英唇边掠过一丝抽搐,道:“大哥,我是一番好意,我不愿因为我连累您几位。”
“好意。”环目虬髯大汉怒笑道:“不错,你真是好意,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再这样好意下去,我们七个都让你和盘托给人家了。”
倪英道:“大哥……”
环目虬髯大汉厉喝道:“不要再说了,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叫你媳妇儿把孩子抱过来给我,要不然咱们马上划地绝交。”
倪英脸色大变,道:“大哥,您……”
环目虬髯大汉冰冷道:“我的话你听见没有?”
倪英唇边再闪抽搐,道:“大哥原谅,我说了话不能不算数。”
环目虬髯大汉暴喝道:“老七,你好大的胆。”
倪英惨笑道:“大哥用不着逼我,我自会表明心迹。”
突然举刀往咽喉抹去,李凌风大吃—惊,要拦都没来得及,只见一股血箭喷出,倪英的身躯砰然倒地。李凌风心神大震。少妇尖叫,松手扔了孩子,疾扑倪英,李凌风急急伸手,一把抄住孩子抱在左手。
环目虬髯大汉等怔住了。少妇的哭声让人鼻酸。
环目虬髯大汉旋即定过神来,冷笑一声道:“死得好,省得我动手了!”
抬眼望向李凌风:“姓李的,咱们之间这段过节该了一了了。”
李凌风没说话,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提着刀,举步逼了过去,眉宇间满是冷肃之气。
环目虬髯大汉冷笑道:“好,是条汉子,给我剁!”
粗壮汉子跃起欲动,但没真动,他吃过李凌风的亏,哪有那个胆?
那五短身材跟矮胖的,—对钢丝鞭,一对钢锤迎向李凌风,锤鞭齐出,风里两暴,上来就找李凌风的要害。
李凌风出了刀,寒光—闪,金铁交鸣,锤、鞭斜斜上飞,李凌风依腕挥刀,寒光再闪,一道血光飞起,五短身材汉子左大腿挨了一刀,血马上溢出了裤腿,人砰然一声坐下了地。
矮胖汉子为之一惊。就这么—怔神工夫,李凌风一刀又至,矮胖汉子肩头一块肉没了,大叫一声,踉跄暴退,也一屁股坐下了地。
威名赫赫,称霸—方的八义盟弟兄,李凌风不过两刀就倒下了一对。
怪叫声中猴儿一般的瘦汉子跟年轻小白脸扑了过来,一把长剑,一把链子枪,分左右招呼上李凌风。
这两个阴险的也动了心机,长剑招呼李凌风的右半边,链子枪的枪尖却点向李凌风左手抱着的孩子。
李凌风原来的牵挂是爱妻,现在孩子是他的命,这下逼得李凌风不能不提高警觉,可也把李凌风的杀机逼了出来。
本来是,孩子何辜,八义盟怎么说总是成名多年,黑道上混过不少时日的,怎么好冲个襁褓中的孩子下手。
李凌风侧身让过长剑,单刀直卷那猴儿一般的瘦汉子!
钢刀一点,链子枪尖苗开,李凌风跨了半步,钢刀顺势递出。
瘦汉子长得像猴儿,人也跟猴儿一般滑溜,一旋身避过钢刀,沉腕一撒,枪尖抖回,疾点李凌风的太阳穴。
同时,小白脸的长剑吞吐,也带着一道亮光卷向李凌风右臂。
李凌风沉喝一声,低头侧身,钢刀迫向长剑,左脚踢向瘦汉子,一招两式,迅速如电,当地一声,长剑荡开,李凌风却急收左脚,钢刀一偏,劈向瘦汉子。
瘦汉子只防脚,没防刀,急速仰身想躲,李凌风沉腕变招,一刀砍下,血雨狂喷,瘦汉子两条大腿跟身子分了家,大叫一声晕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长剑递到,袭的是李凌风后心要害。李凌风吸口气腾身拔起,长剑从脚底下递过,李凌风双脚踢出,小白脸脖子后头,右肩后各挨了一下,立时小白脸的长剑脱了手,人也爬倒下了地。
李凌风收势落了地,抱刀卓立,目中威棱直逼环目虬髯大汉。
环目虬髯大汉暴叫如雷,抖起九环大刀抡了过来,他力大刀沉,这一刀威猛已极。
李凌风沉哼一声,凝力出刀,当地—声大响,火星四下暴射,李凌风身躯为之一晃,环目虬髯却退了半步,这么一来,力之强弱立判,李凌风没容他回刀,钢刀斜斜挥出,风随刀生,疾卷过去。
环目虬髯面现惊容,一吸气退了三步,他想避过李凌风这一刀,趁势收回自己的刀,然后再攻李凌风。
而李凌风却已如影随形跟到,一翻腕,刀花倏现,只一闪,环目虬髯大汉左臂挂了彩,见了血。
环目虬髯大汉勃然色变,凶性大发,厉叫声发般挥动九环大刀扑向李凌风。
九环刀钢环叮当响,乱人耳目,摄人心神,再加上那虎虎的刀风,的确惊人。
奈何他碰上的是李凌风,李凌风既称神刀,刀上的造诣江湖称著,焉能不懂这个?
他不攫敌锐锋.连连躲闪,一口气躲开环目虬髯大汉六刀。
虬髯大汉一阵猛攻无功,暴跳如雷,狂风骤雨般又是一连三刀,在声势上,他是占尽了优势。
反观李凌风,始终不愠,腾跃躲闪,移挪封架,不但轻松,而且潇洒。
虬髯大汉一口气攻出了九刀,乍看他占尽了上风,其实他一点便宜也没占着,在气势上不免稍弱了些。
高手相搏,最忌这个,李凌风经验丰富,自然不会看不出来,他抓住了这机会,立即易守为攻,振腕撤刀,头一招由上而下,斜斜攻了出去。
李凌风这一刀既不见劲气,又不见刀风,看起来有点轻飘飘的。
虬髯大汉既凶又傲,他没把李凌风这一刀放在眼里,冷哼一声,挺腕硬迎这一刀。
显然,他打算以他过人的膂力碰飞李凌风这一刀。
李凌风似乎未觉察,不闪不躲,居然让虬髯大汉的九环大刃迎个正着。
虬髯大汉自以为得手,冷哼一声道:“撒手。”
他这句话刚说完,猛觉自己的九环大刀如同碰在一堆棉花上,软软的,硬使他一点力道也施不上,他知道不好了,心里一惊,就要变招,可惜他明白得迟了些,李凌风出刀贴着他的九环大刀刃身滑了过来,疾如闪电,刀风已袭上了身。
虬髯大汉想收刀已来不及了,大惊失色,只有仰身一筋斗翻了出去。
他躲过了胸口要害,却没能躲过别处,李凌风刀锋一偏,血光再现,虬髯大汉右大腿挨了一刀,齐大腿根儿到膝盖添了一条血道子,鲜血马上染红了裤子,他叫了一声,脚下也没能站稳,推金山,倒玉柱,砰然一声坐了下去。
李凌风恨透了他的凶狠,决心不让他逃出手去,随影附形跟到,单刀直递,径取他的心窝要害。
而虬髯大汉也料准了,李凌风不会放过他,人已摔倒便陡扬厉喝道:“姓李的,我跟你拼了。”
九环大刀脱手飞出,化成一道血光,疾袭李凌风心窝,李凌风沉哼一声偏腕,当地一声大响,九环大刀硬被撞偏,擦着李凌风右肩射过,李凌风单刀往前一递,噗地一声,刀尖没人了虬髯大汉的心窝。
虬髯大汉霹雳般一声大叫,身躯暴颤,伸双手抓住了李凌风的刀!李凌风的刀虽然不是吹毛断发,削铁如泥的宝刃,可也不是用手能抓的,只见虬髯大汉两手冒出了鲜血,顺着刀刃往下滴,但他却仍抓得紧紧的不松手。
李凌风看得不由为之一懔。
就在这时候,那粗壮汉子悄无声息地拔腿开溜。
谁都没汪意到他,李凌风看见了,逼死倪英,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尤其到了这节骨眼儿,居然连磕头拜把的兄弟都不顾了,这种人还能留?
李凌风大喝一声:“站住!”
他抽回刀扑了过去。
虬髯大汉的手指头全断了,往后便倒,一股血箭标起老高。
那粗壮汉子一见李凌风扑过来,心想是跑不掉,突然之间怒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停步转身,就要出手一拼。
奈何他没有李凌风的刀快,只见寒光一闪,他一颗脑袋已跟身子分了家,腔里喷出的血像喷泉,往上一标,热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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