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墨帆有些奇怪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和肩膀,他刚才很明显地是被一个人拍了一下。
都说迷魂凼里经常发生一些莫名其妙的不符合逻辑的事情,看来今天这种鬼天气是要验证谣言了。
吴墨帆所知道的,瓦屋山的迷魂凼早在很多年前就引起很多流言蜚语。而且意外命丧迷魂凼的人并非鲜见,杜卫泉就是其中一个,不明不白地做了孤魂野鬼。
几百年前的明朝中期,瓦屋山曾是一座道教名山,山中道寺烟火十分鼎盛,信男善女络绎不绝。一时间,瓦屋山突然发生了连系列的怪事,就是不断有进入山里的人离奇失踪,甚至包括本地的村民。
此消息传来,香客们都人心惶惶,谣言四起。很多人开始怀疑为山上的道士谋财害命,有人一把火烧掉了寺庙,追杀道士,伺机报复。
此事惊动了官府,官府马上拍了一队人马上山勘察,结果在几处迷魂凼的地方发现了很多尸体的残骸,身上却难以找到伤口。
后来进入山里的人还是接二连三地离奇死亡或者失踪在迷魂凼中,于是官府批出公文,将瓦屋山盖棺定论为妖山,禁止平民涉足。
这一封,就是四百多年。
想必那些死在迷魂凼里的人已经好多都尸骨无存了,但是他们的亡魂也许一直弥留在迷魂凼中,找不到正确地道路下山去,这才连续地寻找代替者和倒霉者,在山中做个伴。
杜卫泉莫名其妙的死就是一个活脱脱的离奇死亡案例,他们继续困在迷魂凼中的话,那么,他们当中任何人都会成为下一个死亡的见证者。
但是,有凶手吗?
答案是……
不知道。
他终于明白几天前,他们行走在复兴村山麓上看到一些羌族村民们进行祭祀的原因了。
因为,瓦屋山,就是一座妖山。
而迷魂凼,则是一个迷宫地狱。
羌族人至今还保留着信仰原始宗教,盛行万物有灵世间平等的崇拜,他们在房顶插上茱萸,供奉五块白石,象征瓦屋山有天神、地神、山神、山神娘娘和树神。
而那天,他们嘻嘻哈哈地亵渎了这些羌族人的信仰。几个女孩还满不在乎而且饶有兴趣地对他们指指点点、品头论足。
丝毫没有感觉到恭敬。
所以,他们可能无法平安归去。
抑或,注定要命丧迷魂凼。
吴墨帆快速地离开了此地,他心底第一次产生了说不出的畏葸,他不想回头去看看后面有什么。
也许自己担心的东西会猝不及防地出现在自己的背后。
“阿帆,阿帆!”听得不远处有人喊,是马文和苏莉婧的声音。
吴墨帆稍有欣喜,疾步赶了过去。
拐了两个弯,终于看到两个浑身湿漉漉的年轻人。
“怎么样,琳芷呢?”吴墨帆看了看他们俩后面,没发现琳芷的身影。
“跟丢了。”苏莉婧摇摇头说。
“啊?”吴墨帆大惊,整个山林到处是湮没人身高的箭竹林,还有不少暗沟,沼泽,“这么漆黑的雨夜,她能跑到哪里去?”
“我们喊了好久,都没有她的回应声。”马文说。
“她显然是被吓坏了,出现了幻觉。”吴墨帆感觉事情十分棘手。
“现在怎么办?”苏莉婧说。
“沈刚有安晓喆照顾,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就是琳芷……她一个女孩子……”
“杜卫泉的死对她打击太大了。”
“不管怎么样,今晚一定要把她给找回来。”马文突然把吴墨帆拉到一边,低声道,“阿帆,你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们?”
吴墨帆一怔:“你说什么?”
“关于这里的一切。”
“我也在为这个头疼……”
“不,我说的这鬼地方本来就是邪得很,咱们遇上鬼打墙了。”
“你也相信这个?”
“可是能有什么办法,我们根本走不出去,怎么绕都是在迷魂凼里转圈。”
吴墨帆没有说话。
短短几天的焦虑,看得出几人都是面相十分憔悴。他们整天都被雨水浸泡着,情绪低迷。
乱子已经出得够多的了,几乎没有一件是他们能左右的。
“啊!!!”
这时,一声尖锐的女声凄惨地叫了起来。
三个人相互一看,立即耸耸地踩着山路亟亟朝声源处赶去。
这回惨叫的不是琳芷,而是照顾沈刚的安晓喆,安晓喆一百二十分贝的声音从溶洞传出,无形成了喇叭一样的音效,整个山林回荡着她久久不落的叫声。
“安晓喆,你看到了什么?”沈刚一边眼镜被严重灼伤,导致了另一边眼珠子也是视线迷蒙,两边眼眶都是血红血红的。
安晓喆的视线里,洞口呈现出一张狰狞可怖的脸,而这张脸正是几天前她在瀑布水潭那边见到的黑影十分相似。
尤其他的轮廓,简直严丝合缝。
“是他!”安晓喆大喊道。
“谁?!”
“不知道,但是是要害我们的那个人!”安晓喆慌了,她直接扶起脚瘸眼盲的沈刚,“沈刚,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可是马文他们还没回来呢……”
“不行,等不了了!”
另一边,马文和苏莉婧吴墨三人正风驰电掣地赶过来,他们余光里不断划过雷同的各种箭竹丛和一棵棵冷云杉,却意外地发现,安晓喆的声音不是单单从一个地方传来,而是同时从四面八方传来。
他们一下子懵了。
哪条才是刚才跑出来的路?
哪一条都是!
可是没有一条能见到人!
第三十章 迷魂凼中心地带
“这里是北纬29°33'—29°34'里面,咱们进入了死亡纬度线!”吴墨帆突然停下脚步来。
“你说什么?”马文喊。
“这个纬度的背面就是百慕大三角!是埃及金字塔,这是被探险家称作的‘死亡纬度线’的地方!”
轰隆隆!
滚滚雷声陡然间从天而落,竟然同时劈中了三棵以上的冷云杉。
三个人直接趴在了地上。
轰隆隆……
“看见了吗,头顶上是月亮!”吴墨帆仰头朝天上看。
马文和苏莉婧也都怔住了,他们第一次发现这种离奇的现象,在头顶上还是夜雨空濛,却是真真实实地看到了一轮弯月悬挂在半空,乌云像是血丝一样丝丝遮拦在月亮中央,诡异无比。
“月亮……”苏莉婧一身鸡皮疙瘩,她把手举了起来,抚摸着空中淅沥沥的雨线,那些水真真实实地从她的指尖往手肘流动。
可是现在不是繁星璀璨,苍穹无云的时候,而是夜雨苍茫,乌云密布又是雷声阵阵的时候!
一轮弯月从几乎密不透风的乌云中露出了它完整的镰刀轮廓,仿佛是一只在拨开黑色帐幕偷窥他们的眼睛。
像是下了诅咒一般,那个高高在上却又神秘隐遁的幕后CAO控者在俯瞰那几个中了诅咒的瑟瑟发抖的小人,那轮弯月,多么像是一张邪恶微笑时候眯成的眼睛。
游戏还在继续。
戏剧还在发展。
“是高集中雷区!”吴墨帆突然想起了什么,对两人道,“这边,快,跑!”
三人穿了过了几处暗沟,几乎是连滚带爬,他们冲出一片箭竹林,忽的发现前面居然是一片宽阔的平地,他们惊呆了。
如此茂密的山林里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大片平地?
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上这块平地,眼神满是狐疑与防备,同时杂着一丝丝无法臆测出来的具体不安。
他们其实就是三个如沙粒般大小的木偶,然后机械走在一个他们视线里无法俯瞰的巨大图案中。
只要超越海拔两千三百米以上的地方,俯瞰这里,这片如海市蜃楼一般出现的平地,其实是一张八卦图。
中间长出一条S形的丛林,不是很高,但是身临其境的人不会感觉到这里是为什么。
等到马文他们三人踩上了空地,然后走到中间,不经意踩上一个稍微低陷的地方,这个大图很快运作了起来。
听得头顶一个闪电雷鸣,他们正好是踩在了一张八卦图的两个阴阳点上。
八卦地势各有三爻,“乾、坤、震、巽、坎、离、艮、兑”分立八方,象征“天、地、雷、风、水、火、山、泽”八种性质与自然现象,象征迷魂凼的变化与循环。
而吴墨帆终于觉察出了他所看到的东西,他有些不可思议地说了出来:“是乾坤八卦地势!这里是迷魂凼的中心地带!”
“阿帆,你在说什么?”马文感应到了那些如利刃切割一样的风,夹着如玻璃碴一样的雨线嘶嘶嘶地朝他的脸庞掠过。
他感到清晰地疼痛感。
其实雨还是雨。
风还是风。
皮肤还是那个厚度的皮肤。
只是人的生理机能在此时一下子变弱了,像是没有了任何免疫力的试管婴儿,他们暴露在空气里,每一滴雨滴,每一张树叶都能让他们感触至深。
像是外来东西直接撞击到了器官的神经。
苏莉婧被一种内心发出的压抑感到窒息,她的心口感到剧痛,没走一步,自己的身体就像是被解剖开了,然后被一只只镊子夹着张开的人皮,露出里面剔透而脆弱的胴体,然后强行经过挂满玻璃碎片的空间里。
‘5)每走一步,她能清楚地感觉到那些空气中无形的利刃切割过她的五脏六腑。
‘1)“马文……”
‘7)苏莉婧用手压在胸口,她表情很痛苦。
‘z)“苏莉婧……”马文过去扶住了她。
‘小)“我感觉到心口好痛。”苏莉婧说。
‘说)不止苏莉婧,马文和吴墨帆刚才也是突然间感受到了莫名的心痛感与窒息感,尤其太阳穴,像是被人狠狠地用锤子锤了一下,混混沌沌的。
‘网)“你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个传说。”吴墨帆对马文道。
“什么传说?”
“关于瓦屋山迷魂凼的传说。”
“……”马文和苏莉婧都睁大了眼睛。
“瓦屋山迷魂凼是五斗米教的创始人张陵所制,当年在瓦屋山传教的时候,设置的八卦迷魂阵。”
“什么狗屁?”马文不屑一顾。
“知道那天我们为什么看到山脚下一些人朝拜瓦屋山吗?这不是他们的祭祀习俗,而是一种破解迷魂阵的前奏……”
“行了!吴墨帆,这个时候少来危言耸听的东西,咱们现在是要找到出路,找到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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