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威震宇内横行天下四十年的魔剑天尊公孙长青?”
“魔剑天尊早于十年前就归隐了,说不定早已黄土长埋。”
“那……”
“邪剑修罗。”不归客肯定地说;“只有他能,四年前观日峰四灵兽与七星宿大决斗那件事,江湖朋友都耳熟能详。邪剑修罗不但救上一代的天下十大剑客排名第一的神剑徐康生于生死须臾之间,且在片刻间击溃七星剑阵,三招慑伏四灵兽。这种超高功力的表现,当今武林真难找得出一个人与之相比拟。”
“别再胡想了,鬼剑左老弟不是见过邪剑修罗吗?日后向左老弟探询,不就真相大白了。”
“说得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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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八爷躺在汉北别庄自己的床上,他的妻子和儿女围在床前掉眼泪。
玉面二郎召来的武林高手,进进出出络绎不断,一个个察看之后,无不摇头苦笑着束手无策,谁也解不开所受的禁制。
金八爷浑身失去活动能力,只能转动双目。
最后,绝魂剑李永泰偕襄阳六煞过江赶到。
绝魂剑名列天下九大剑客,排名第五,在江湖道上,真没有几个人能接得下他手中之剑。
襄阳六煞,并不是绝魂剑的手下,而是襄阳地面的武林名人,与绝魂剑交情不薄。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七个人把襄阳划为势力范围,局面获得有声有色。
六煞的真才实学,比起绝魂剑虽然略逊一筹,但六个人加起来,江湖上敢和他们斗的人就没有几个人。
南阳八杰有八个人,就不敢与绝魂剑硬碰硬结算,就因为如果在襄阳附近冲突,必将受到六煞的干预,毫无胜算的机会。
经过详细的检查,绝魂剧也宣告绝望。
金八爷全身的经脉皆没有多大的变化,各处重要的穴道皆无异状,但分开来检查,毛病就来了。
以足太阴脾经来说,用真气导引术试行检查,整条经脉是畅通的。但如果分穴检查,自脐旁的大横穴用真力导引推拿,下面一穴腹结便吸引了大量的震撼力道,而下一穴的府舍,却突然自行封闭失去作用,以致腹部急剧积气,脾脏收缩痉挛,肚腹的变化极为明显,金八爷直冒冷汗,口不能发声,眼中的痛苦神情令人心惊,不得不停止试验。
六煞的见识没有绝魂剑广博,更不敢充内行试行解穴,怕万一出了意舛,误了金八爷的性命。
金八爷是指挥地棍们的发令人,这一来,蛇无头不行,各地的眼线效能大打折扣。
绝魂剑心中惊疑,本来打算立即前往找符可为了断,但许老人店双方冲突的事已不径而走,在镇内轰传,这时如果兴师问罪,事情再闹大,官府必定出面弹压,那就不可收拾啦!明的不能来,只好来暗的;福泰客栈受到严密的监视,留意符可为的一举一动。
符可为在客栈中睡大头觉,以不变应万变。
他知道,左右邻房都是监视他的李家眼线。
起更时分,客栈里正是忙碌时光。
樊城镇没有夜禁,有些旅客半夜三更才入镇找地方投宿,天气太热,赶夜路的旅客为数不少。
他上街跑了一圈,在食店买了一些食物和好酒,携回房中,据桌自斟自酌,自得其乐。
自从许老人店冲突之后,他已经不再食用客栈的膳食,小心提防有人在食物中弄手脚,亲自上街买酒食充饥。
客房相当宽敞,一几一床之外,还有足够的地方设了一张八仙桌。
菜油灯发出暗红色的光芒,桌上摆了五六味以荷叶盛装的菜肴,一小坛酒,用碗盛酒斟得满满的,他大口大口像是喝水。
两斤酒下肚,脸上神色丝毫未变。
房门是虚掩的,唯一的小窗也是虚掩的。
喝了一口酒,挟了一块肉缓咬细嚼,吞下后竹箸一敲酒碗,发出叮一声清呜!
“酌酒与君君自宽,人情翻覆似波澜。”他用怪腔怪调嗓门高吟:“白首相知就按剑,朱门先达笑弹冠……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卧且加餐……”
虚掩的房门,在他身后悄然而开。
身处险境,他居然敢夜间背部向着虚掩的房门。
如不是大意疏忽,定然是不知死活。
高吟声余音袅袅,灯火摇摇。
“咦!人呢?”
房门口传来悦耳的女人嗓音,语音中饱含惊讶!
一位美丽的少妇,站在门口不胜惊讶地往里瞧,明亮充满灵气的凤目,扫视室中每一可以隐身的角落。
“符爷,我知道你躲在里面。”少妇笑笑说:“打扰爷台的酒兴,我可以进去吗?”
她用手在房门敲了几下,目光仍在搜索。
这种平常的旅舍,建筑古老朴实,格局平凡,极少变化。
墙璧的粉刷有些已经剥落,有些地方有人写了些打油诗。上面没有承尘,抬头便可看到蛛网轻垂的梁桁瓦片。
没有人回答,桌上酒菜仍在,人影已杳。
“躲在梁上吗?”
少妇微笑问,目光在梁桁间搜索,但一无所见。
看了那些新旧并垂的肮脏蛛网,便知人如果躲在上面,的确不是什么愉快的事。任何物体登上,不可能没有积尘被触散下坠。
大木床可容得下一家数口安眠,没设床柜,蚊帐是钩起的,薄被叠得整整齐齐,床上床下一目了然,不可能隐藏着人而不被发现。
“我是来和你谈判的,请不要弄玄虚了,好不好?”
少妇不死心高声说,目光仍在仔细搜索每一可疑角落。
毫无声息,当然不见有人。
人不可能平空消失的,进出必须走唯一的房门。
窗设在门旁,更不可能从窗户外出而不被发现。
这种房没有内间,洗漱沐浴方便等等,皆须到前面的天井旁,在公共裕厕解决,所以根本没有其他地方可以藏人,人到底躲在何处?
少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中充满惊疑。
几度想举步入室,却又迟疑难决。
夜间旅店的客房,一位美丽的少妇随便闯入,难免会引起难以收拾的事故,至少也引人非议。
久久,她终于转身走向右首邻房,站在紧闭的房门外,低声问:“怎么一回事?人不在房内。”
“端木姑娘,不可能的,人绝对不曾离开。”
房内的人以坚决的语音低声回答。
“但的确没有人。”端木姑娘也肯定地说。
“姑娘到达时,里面不是有吟诗击碗声传出吗?”
“是啊!但……”
“姑娘应该听清他吟的字句。”
“对,最后一句好像是不如……”
蓦地,符可为的房中清晰地传出朗吟声:“世事浮云何足问,不如高仰且加餐……”
端木姑娘身形如电,回到符可为的房前。
房门本是她推开的,先前并未掩上,因此一到门口,便可看清房内的景况。
符可为仍然保持先前的背向房门坐姿,似乎一直就不曾移动过,吃像却与先前不同,先前吃得文雅,喝酒就不动箸;而现在却粗俗得很,左手握酒碗,喝完一大口还舍不得放下,右手的竹箸立即挟菜往口里送,像个饿鬼。
“高明!”端木姑娘由衷地说:“神出鬼没,不可思议,天下间修至爷台这种神化境界的人,两百年来仅君一人。我可以进来吗?”
“我知道你所说两百年前的人是谁。”符可为扭头笑笑说:“武当的祖师爷张大仙张三丰。嘿!好美的姑娘,你如果有瞻量进来,那就进来吧!后果自负。”
“真要设下美人局,你脱不了身。”
端木姑娘毫不脸红地举步入房。
“对,不须入室,你在门外大叫一声救命,我的官司打定了。再叫一声强暴,我可能被旅客店夫先打个半死再送官。”他用脚勾出右首的另一张长凳:“坐啦!外面我都查过了,没有埋伏,不是美人局。不过,真是美人局我也不怕。”
“符爷,你这一进一出,我竟然一毫无所觉,我的视力听力算是白练了。没有人能在我身边往来而不被我发现,那是不可能的,你一定躲在房中某一处隐秘地方。”端木姑娘坐下坚决地道:“刚才我就没注意帐顶。”
“帐顶?你躲给我看看?”他笑笑,左掌一伸:“你说我不可能从你身边往来,这是什么?完璧归赵,我不是喜欢搜集女性饰物成癖的怪男人。”
他掌心,有一只精巧的绣金小香囊。
绣的图案是飞舞着凤凰,异香扑鼻。
端木姑娘本能地伸手低头,按住左腰胁,绣带上悬着香囊不见了。
“你……你你……”她这次真的脸红了:“罢了,你是个鬼!鬼才能来无影去无踪。”
“可惜我不是真的鬼。”他将香囊纳入姑娘手中:“灯光暗淡,推门带风火焰摇曳,姑娘你也太过专心和太自信,难免先怀成见,见大而不见小。人的眼睛有时是靠不住的,所以有些人才会白昼见鬼。你说你来谈判的,不知道有什么好谈,如何去判?”
“我姓端木……”
“我知道,你是大名鼎鼎的武林七女杰,一莺两燕四凤凰中的凌霄凤端木秀英。武林八大世家中,天台端木家的姑娘,武当四明一支的直系传人,凌空搏击术字内无双。这次偕双绝秀士在李家作客,本来打算到隆中访诸葛草庐,卷入了这场是非,为了武林道义脱不了身。”
“哦!你像是什么都知道了。”
“可是,就不知道绝魂剑的打算。”
“他与南阳八杰结怨,不是一天两天之事………”
“事与南阳八杰无关,南阳八杰知道派人远来李家的地盘内兴师问罪,决难如意,所以只请几位朋友暗地前来骚扰,不成气候,他们根本无意大举来犯。活报应与不归客,只是不服老想捣捣乱而已,绝魂剑犯不着小题大作。他这样做,是有意掩藏自己心中的不安,有计划的转移外界的注意,留一条卸罪推责的路给自己走而已。”
“咦!你的意思……”
“不要问我的意思,你可以去问绝魂剑的意思。”他抢着说:“更应该去问玉面二郎的意思。”
“我不明白……”
“姑娘,你不是不明白,而是不愿也不肯明白,用不着我点破。”他的笑有阴森森的意味:“绝魂剑请你来,当然是谈金八斗的事,不谈别的,以免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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