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了”容景道。
“你知道那是红颜锦吗?天下只此一匹;你说扔就扔了?”云浅月恼怒。
“我连自己都可以不要;更何况红颜锦?”容景无视云浅月的恼怒;挑眉。
云浅月顿时无语;低下头;有些怏怏地道:“算了;扔了就扔了吧你回府吧我回继续吃饭。”话落;她垂着头向院中走。
容景站在不动;着云浅月;见她没精打采地一路走到房门口;连头都没抬也没回再他一眼。他忽然笑了一下;在她刚要伸手挑开门帘进屋的空隙;他袖中一道银光闪过;飞向云浅月;须臾;一匹柔软的锦绸轻飘飘地搭在了她的肩头。
云浅月眨眨眼睛;慢慢转回身;只见容景的身影已经走出了门外;并未发一言。她伸手轻轻地将红颜锦握住。他没有说“若是下次你再还给我;可就真没有了。”;也没有说“再不准还给我。”;更没有说“好好留着。”;就这么轻飘飘搭在了她的肩上;没有言语;她却是明白他的意思的。两个人的感情就是一座桥梁;若是她卸了这座桥梁;他在用这个举动告诉她;他再搭起来就是。
云浅月手攥紧;忽然笑了;眼中笑意深深;却是卷起泪花闪闪。
容景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吃醋就明明白白告诉你他吃醋了可是他爱你却是藏得比海还深;让你只到海面上波纹滚滚;却不到海底的厚度和汹涌澎湃。
“秀;您……”彩莲从小厨房出来就见云浅月又有笑又有泪。
“没事儿”云浅月将红颜锦收进袖中;挑开帘子进了屋;了一眼被容景吃得干净的盘子;笑了笑;坐下身开始继续吃饭。
彩莲向屋内了一眼;不见容景;见云浅月神色不像是吵过架的样子;便放心下来。
不多时;云孟脚步急匆匆走进院子;“浅月秀;前厅已经摆好了宴席。皇上和老王爷已经了;有请秀和风公子。”
云浅月也吃了个半饱;放下筷子;抬步出了房间;向院外走;走到云孟身边对他道:“我听到前面很热闹;人很多吗?”
“回秀;皇上说难得来云王府聚一场;多两个人热闹。所以派人将孝亲王和德亲王都请来了。”云孟道。话落;他又补充道:“对了;还有文将军。”
“文将军?”云浅月脚步一顿。
“是文将军是太子侧妃娘舅。太子侧妃是……”云孟见云浅月蹙眉;连忙解释。
“我知道文将军”云浅月打断云孟;忽然转身往回走;对他道:“你回话;就说风公子一声不响地离开了;我如今正派出人寻找;不前厅用膳了。”
“秀?”云孟一惊。
“没事儿;就这样说皇上若是派人找来;我有办法应对;不派人来正好。”云浅月摆摆手。老皇帝喊上孝亲王和德亲王;还有和凤老将军府有姻亲关系的文将军;这还是要促成两府联姻了?在三公子明日不出现邀请云香荷出游玩之前;这件事情说什么也不能定下来。只要她不在场;她的爷爷和父王就可以她身上推;这件事情只要不敲定;三公子就有办法让云香荷这边拼死不嫁。
“是;老奴这就回话”云孟转头匆匆离开了浅月阁。
云浅月回到房间让彩莲将桌子上的剩菜残羹都收拾下;了一眼天色;问道:“风公子是不是放在这里一个包裹?”
“呀;是呢秀要不说奴婢都忘了告诉您了风公子刚一进府就来了这里;将包裹给奴婢之后才了老王爷那里。”彩莲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打开柜子;舀出一个包裹递给云浅月道:“秀;风公子离开忘了舀包裹了”
“没事儿就几件衣服而已;他以后再来也穿得着;先放这里吧”云浅月舀过包裹掂了掂;对采莲摆摆手;“你忙吧谁来就说我不在;你们也就当我不在房中就好”
采莲点点头;关上房门退了出。
云浅月拉上帘幕;将包裹放在桌案上打开;里面除了有风烬的几件衣服外还有两个草皮子;草皮的子是用特制的东西粘封的;如今完好;显然未曾被人打开;她将两个草皮子舀出;将包裹裹好又放回柜里;舀着两个草皮子走到软榻上坐下打开。
风阁这两个月发生的事情一笔笔被风烬记录得清清楚楚;天圣、南疆、南梁、北疆、西延;以及各地藩王的动态都有清楚的记录;包括夜轻染什么时候回京的;叶倩什么时候进京的;南凌睿什么时候进京的;身边都跟了谁;以及容景出府等等。其中有两则消息让她眯起了眼睛。
一则消息是南疆王病重;一则消息是太子侧妃两个月前死在太子府内院。
云浅月着那两则消息;如今天下并未传扬南疆王病重的传言;而从叶倩脸上也没出丝毫南疆王病重的表现;但她从来不怀疑风阁的能力;来是南疆王对外封锁了消息。另外她两个月前在爷爷的院子里惩治了风侧妃;太子侧妃因为她和夜轻染联手说了两句话被夜天倾赶出了云王府回府闭门思过;后来一直在府中思过;据说因为那日之事被夜天倾打入了冷宫;她再未曾见到太子侧妃;没想到却是已死;但也并未传出丝毫消息;这么说应该是夜天倾秘密封锁了消息。太子府的事情他再管不了的话;这个太子也就做得太废物了夜天倾不是傻子。
两个月前正是夜天倾过望春楼;三公子因他中了紫草之毒;而凤侧妃是近身夜天倾之人;若她也染上了紫草;那么她不比三公子;没有武功抵抗;因此而死也对得上号。
这么说可以肯定三公子说得是事实;而且他从来没让人近身那日只接近过夜天倾一人;这两件事情加在一起;可以肯定就是夜天倾那日身上染了紫草了。大约应该是在他也不知道的情况下染上的;否则他知道的话不会让太子侧妃碰了他;也沾了紫草;毕竟太子侧妃是凤老将军唯一的孙女;凤老将军府是他的仰仗;死了太子侧妃对他没丝毫好处。
谁能让夜天倾不知不觉染了紫草呢?不是杀他;而是专门为了杀娇娇?或者是除了娇娇外要杀她不知道的那个人?夜天倾身为太子;这些年来一直小心翼翼;虽然不比容景不让人近身三尺之距;但也不是谁都能近身的。他身边伺候的人毕定是千挑万挑;百般排查死忠于他才敢用;对他下毒的几率少之又少;那么除了他身边伺候的人外;又能有谁能近他身?并且在他身上下毒?
云浅月合上两个子;唇瓣紧紧抿起;夜天倾如今在太子府闭门思过;他做了这么多年太子;又听到了夜天逸和她那一番话;会甘心让出太子之位?答案自然是不可能所以;夜天倾一定不会乖乖地在太子府闭门思过;那么她是不是可以一趟太子府?但若是她不舀出代价来;夜天倾恐怕即便知道是谁对他下了紫草之毒也不会说。
夜天倾想要的代价是什么?他汲汲营营;无非是为了那一把至尊宝座。而如今与他有能力夺那把椅子的人只要夜天逸和夜天煜;但夜天煜只有朝中布置了些根基以及母族陈老将军的支持外和夜天逸这个太子势均力敌差不多;但若是和夜天逸的心计智谋手段以及整个北疆的支持来比;就显得小巫见大巫了;而夜天逸又有老皇帝的支持;所以;能夜天倾夺了太子之位的;无疑只有夜天逸。她若想知道紫草之毒;夜天倾大约会要求她用对抗夜天逸或者从她口中了解夜天逸这些年的作为来作为代价。
想到夜天逸;云浅月立即打消了念头。夜天逸如今即便对她不好;对她执着不死心;让她烦闷困扰;但他也是夜天逸;也是她曾经倾心帮助的人。她不可能卖了他帮助夜天倾;更不会为了一个紫草就和夜天倾合作。
想到此;她将两个子收起;这事情还是急不得;如今有了夜天倾这一条线;就不难找出眉目;不过是早晚而已。而当务之急的则是南疆王。南疆王病重容景知道不知道?若是知道的话;那么他手中如今舀了万咒之王就不是想和南疆王谈条件;而是想和叶倩谈条件了。南疆王病重;叶倩如何能不知道?
云浅月伸手揉揉额头;不再想下起身走到床前;踢了鞋子;将自己仍在床上;扯过被子盖上;闭上了眼睛。这两日一直没睡觉;如今云孟回话这么久没再回来;大约老皇帝没有恼怒不追究此事了。她刚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想;不出片刻就睡了过。
浅月阁伺候的人大约都知道云浅月在睡觉;做事情都轻手轻脚;不弄出动静。
云浅月睡得香甜。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西墙忽然传来箫声;箫声透过窗子传进云浅月的耳里。
云浅月闭着眼睛睁开;屋中黑漆漆一片;她转过身向窗前;只见窗外有微淡的月光射进来;箫声轻而浅;声线似乎被人用内力控制;只传入浅月阁。她抿了抿唇;重闭上眼睛。箫声她自然极为熟悉;五年前的每夜夜天逸都会吹一曲;那时候她觉得着星星;喝着酒;聊着天;每晚再听他吹箫一曲是人生快事。可是殊不知有朝一日这种人生快事会沉寂在她心底;成为她的负担。
一曲箫声落;西墙再没传来声音;云浅月继续睡。
第二日天明时分;云浅月再次睁开眼睛;了一眼天色;推开被子起身下床;随着恢复记忆;她早起的习惯也跟着恢复了。走到脸盆前净面;坐在镜前梳妆;之后重走回床前盘膝坐好;开始练功。
启动真气在全身游走一周天后;云浅月放下手;如今凤凰劫被解开;她可以修习凤凰真经后一重功法了。这两个月虽然失忆;未曾修炼;但因为容景的天山雪莲;将五年前雪山老人输到她身体的那一半功力帮助她融合了;如今又有解开凤凰劫那日老道和普善大师二人渡进她体内的真气;还有她每日练习的太极拳还是起了些作用。如今的功力虽然不能和容景未折损一半功力时的功力相抗衡;但一般人也是奈何不了她的。
云浅月再次下了床;打开房门;吩咐彩莲端来早膳。
彩莲讶异云浅月今日居然起得如此早;而且自己梳妆好了。她立即将早膳端来;没等云浅月问她就禀告道:“昨日孟叔前厅按秀的原话禀告了皇上;皇上说风公子果然有云王妃的作风;不喜拘束;走了也罢。”
“嗯”云浅月点点头。
“昨日德亲王在宴席上向老王爷给咱们的大秀和孝亲王府三公子做媒了。老王爷和王爷都说虽为祖父和父亲;但府中家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