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小姐的梦是叫人愉快的。
我没告诉任何人,包括我的女友韩雪晴。我有时候想告诉韩雪晴的,但我还是决定不告诉她。不是担心雪晴指责我什么,而是担心雪晴把我的梦看作是一个有趣的玩笑。雪晴曾告诉过我她做过同我类似的梦,她梦里的人是刘德华。听完她的梦后,我和她俩个抱得笑成一团。
因为做过那样叫人痛快而又另人羞愧难言的梦,我甚至在柳迎风小姐的课上害怕看到她。我怀疑柳迎风小姐身上有股魔力,尤其是她的微笑,她只轻轻的把嘴角向两侧挑起,微微偏偏头,然后伸出舌头来润滑着微张的性感的嘴唇,就足够叫人底下动得不行,湿答答的一片。我以为只我一人这样。我没有申张。
坐我后排的胖子牛一看到这情景,他坐的桌椅就吱吱嘎嘎地响个不停。嘴里小声嘀咕着,听得不太清,但也听到三个字:“不行了……”之后,胖子牛就直往教室外面所跑。教室里便传来嘻嘻一片笑声。全都是男生。
我的确注意到,柳迎风身上的美跟我周围的女孩身上的美是不一样的。不一样之处在于美的流露的方式。柳迎风的美是一种绽放,却又不仅只是为绽放而停留并将绽放作为最终的境地,留给人以无穷的想象。
原来,暗恋柳迎风小姐的不止我一个人。
我也开始确信我暗恋柳迎风小姐是从我改变了对于女人抽烟的坏感开始的。
我向来不怎么喜欢女人在公开场合里抽烟的样子,倒不是觉得抽烟的女人不象个女人的样子,而是因为我觉得女人抽烟的样子大多数都不怎么赖看。这或许是受了电影镜像的影响吧。
我只比较欣赏和喜欢电影作品里的女人抽烟的那副样子。纤细的食指与中指之间轻轻地钳住一支点燃的香烟,抽烟的女人的表情丰富而又单一,幽雅或漫不经心的;伤情的或郁郁寡欢的;自甘堕落的或颓丧绝望的;媚人的或犹醒犹睡的……
我一直认为,香烟是女人的一种生活意境,一种心灵,一副最完美的背景,笼罩在淡淡蓝色烟雾中的女人,总会禁不住引起人特别是引起男人去呵护她、去用心爱她。
可我有时在酒吧、马路、超市、麻将桌上等地方所看见过的抽烟女子,给我的感受却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她们的样子是那样的粗俗和潦草。
柳迎风小姐抽烟的样子比较折衷,既没有电影里抽烟的女子那样美好和招人怜爱,也不像生活里的女子那样粗俗和潦草。但我就是喜欢。寻不来缘由的喜欢,这很我让自已都觉得不可理喻。
我相信偶然的东西才是最美的,它能带给人意外的惊喜。看到柳迎风小姐抽烟实属偶然。因为柳迎风小姐从来不在学校或者说她从来不在我们这些学生面前抽烟。
那天,也就是情人节的晚上。雪晴头两天就回武汉去看望她的妈妈了。她的妈妈出了意外的车祸住院了。我送雪晴到机场去的路上问雪晴她妈妈的状况如何?严不严重?雪晴一直摇头。显然,她爸也没在电话里说那么多。雪晴也一无所知。但是,我没问雪晴要不要我一同陪她去武汉。我知道我问她,她是一定会答应的。但我没说出口。我想,我以什么身份去看雪晴的妈妈呢?想到这点的时候,我干脆不问这类问题了。
情人节里,我和顾阿帆因为都还没有情人,所以决定去歌厅唱歌。晚上,我和阿帆两个出去唱歌也不全都是为了去赚钱这一个目的,我们俩都觉得有些孤独。至少我是这样的。
象我和阿帆这样身处异地求学的人,是最害怕过节的。因为越是过节我们越是感到孤独是那般的深刻,甚而有些凛冽透骨。
因为阿帆平时的一切花费全仰仗在各大小歌厅唱歌来赚取。所以附近的歌厅他几乎都有唱过。阿帆歌唱得很好,唱张学友的情歌更是很地道。很受老板和顾客的喜爱。
中国人,特别是中国年轻人,不知怎么啦,越来越喜欢将外国人过的节日拿来当作自已的节日来隆重对待。我们自已的传统节日好象正在被逐步的淡忘。二月十四日那晚,因为过的是外国人的情人节,各大小娱乐休闲场所座无虚席。唱情歌的业余歌手特别紧俏。阿帆和我在S歌厅为顾客唱情歌,一首接一首的唱,几乎没有停息过。
阿帆在S歌厅唱完五首张学友的情歌后,结了账,跟我道别后说附近的歌厅老板打电话催他去唱歌。
我本来也要一起去的,因为还有几对情侣模样的顾客的兴致不错,一连点唱了我的好几首歌。作为一个业余歌手,我的职责或我的职业道德就是要尽量满足顾客的需求,这样你才能在你的行业内生存下去。我没法走开,我不想扫了顾客的兴。我叫阿帆先去,说我稍候再去找他。说真的,阿帆在各大小歌厅、舞厅里受欢迎的程度是远远高于我的。这主要是阿帆天生就有一副好嗓门儿,音质相当好,也相当的宽泛,能唱出好多歌星的歌来。几乎是如出一辙。我只能模仿中低音的唱腔。
我没想到,我在唱顾客点叫的一首齐秦的老歌时,我突然在滚动的灯光里看到了柳迎风小姐。她一手夹着香烟,一手拿着一支盛着红酒的酒杯,并漫不经心的摇晃着酒杯。
她一个人?我有点不大肯定,以为自已看错了。情人节一个人出没在这里,实在是有点被看作是个异类。尤其是柳迎风小姐这样漂亮的女人。
当我借着滚动灯光再看一眼以确证柳迎风小姐是不是和男友一起来的?结论是柳迎风小姐坐的那张桌子旁的确没有男子。只有两个学生模样儿的一对小情侣。这令我感到非常惊奇。
不知为什么,我当时很想避开她的视线不想让她看到我。也许是为了不让彼此发现对方孤单的尴尬处境吧?!所以我在心里对自已说,把那支歌唱完后就离开。回去或者去找阿帆。
可是,正当我准备退到后面去的时候,歌厅里的张小姐这时又递给一张小纸条给我。
有纸条递过来,说明又有人点叫我唱歌。我想拒绝但已经来不及了,音乐已经开始了。不用看纸条我就知道是齐秦的一首老情歌《大约在冬季》。专门负责递顾客点歌纸条的张小姐已经鱼样的游到别处去了。
我只得接受。我很莫名,一般被顾客点唱过的歌,再重新被点唱一遍的机率不大。尤其是老歌。我往吧台倒退几步,下意识地看看纸条。这一看,我很是惊奇:竟然是一个我非常熟悉的名字——柳迎风小姐。
我抬头朝柳迎风那边看过去,柳迎风小姐正扬起她那只拿着酒杯的手向我示意。意思是说:“是的,唱吧”。
唱完柳迎风小姐点叫的歌后,我决定收工了。也不打算去阿帆所在的那个歌厅找阿帆了。我想直接回家。
不过,柳迎风小姐那里我是不能逃避了。晚了。怎么逃也逃不过的。因为她看到了我,又十分捧场的点叫了我唱歌。有人捧场,是一个歌手的荣幸和荣耀。我深有体会,顾客的微笑于我们来说就好比一笔数目可观的零花钱一样。
我出于礼貌,过去和她打招呼。怎么说柳迎风小姐也是我的一个顾客吧?!
柳迎风小姐见到我,一副比我最初看到她时还新奇还惊异的样子:“啊,真没想到洛科的歌唱得这样棒。简直有些不敢相信”。她说这话时,脸上果真流露出佩服我的神情。
我想柳迎风小姐不相信的倒不是我唱歌唱得好,而是她怎么也没料到我会出来唱歌。在她看来,我是个不怎么开朗的人。也或许说,她平时没怎么特别注意过我。其实,我只不过在她一个人面前表现得不够开朗罢了。这完全是因为我们还不怎么熟悉对方。
“您好。”我本想问问她怎么今天一个人有兴致来这儿听歌唱咖啡,但我还是只这么简单的、老套的说了这么一句。
“嗯”。柳迎风小姐边应声道边自顾自地从烟盒里很熟稔地拍出一支烟来,然后点着烟吸一口,又轻轻地吐出蓝色的烟。
我因为孤独寂寞的缘故,一年前也学会了抽烟。我比较喜欢抽555牌子的香烟。而且渐渐地也只习惯了抽这种烟。开始时抽这种烟我有点容易“醉”,头昏脑涨的。这牌子的烟有些冲,味道也很浓烈,不怎么适合刚学会抽烟的男子和学会了抽烟的女子。简单地说,这烟是男人们抽的。柳迎风小姐抽的也是我爱抽的555这个牌子的香烟。我没说我也爱抽烟,而且也抽这个牌子的烟,我只说道:“柳迎风小姐怎么爱抽这种烟呢?”
柳迎风小姐是蹙着眉说道:“怎么你也这么说?看来这个牌子的烟真的不适合我。”
我听出来了,这之前一定也有人对柳迎风这么好奇地问过。而且跟我一样,也是男子。我没说什么,只是笑笑。其实我是想对她说,555这种牌子的烟太冲,不适合女子抽的。便看到柳迎风小姐听到我的好奇的问话后立即将剩下的半截烟给熄掉了。
我有些懊悔自已对她问了那样幼稚可笑的问题。
我觉得柳迎风小姐应当给我也来一支的,结果她连问都没问就自个儿抽起来了。但我立刻就忘记了去计较这个细节。
我得说,那一刻我是因为非常喜欢柳迎风小姐抽烟的样子才放弃去计较她的。她抽烟的样子不大像电影里的女主角抽烟的样子。不过,我仍然觉得好看得不得了。倘若她穿着她第一天穿过的天鹅绒旗袍、梳着爱司头、表情再热情点、忧郁点,也许更好看。
我禁不住说道:“迎风老师,您抽烟的样子真好看。”
柳迎风小姐掸掸烟灰,笑笑。似真似假地说道:“看来,你不是个好学生。”
我为她的这句话感到有些莫名,但立刻反驳道:“我每学期的成绩可是名列前茅呢,不信,您去查查……”
“不是开学的时候我跟你们有言在先过的么?”她打断我的话。然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