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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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棘花园-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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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真的没在家?我退到院子里,狐疑地看向楼上童苗苗的房间。二楼右侧的大窗户,拉着厚厚的橘粉色的窗帘。
  菲力说:“苏苏,我知道你不愿意跟她讲话,不过,既然都过来了,你就再打个电话问问吧。”
  我点头,拿起手机拨通那拨打过无数次的号码。
  待接的蜂鸣声。我默默地数着,一声,两声……数到十五声的时候,嘟的一响之后一个甜美的声音响起来:“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候再拨。”
  我再拨,还是没有人接听。
  我叹气:“算了,菲力,把通知单从门下边塞过去好了,下午我还要早点回家的。”
  菲力点头同意。我把通知单从门底下塞进去,心里面松口气又失落,也许,跟苗苗,将再也没有说话的机会,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苗苗家吧。
  走到铁门,忍不住又回头看,这一看,却叫我蓦然睁大了眼睛!
  我张嘴,发不出声音,用力拽菲力的胳膊。
  菲力正在拿钥匙开车门,不解地回过头来,顺着我的视线看过去,他失声低呼:“天!”
  二楼右侧的大窗户那里,橘粉色的厚厚窗帘被拉开一条缝,一只纤细的手掌求救似地抓在玻璃上,那手掌抹过的地方,留下深浓的——血迹!
  我的身体比我的大脑先一步作出反应,菲力叫:“苏苏,你等一下!”我已经冲了过去。
  客厅被菲力打破又修好的落地窗又一次被打碎,我胡乱地将客厅桌子上一把水果刀抓在手里,发足往楼上猛奔去,天,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入室行凶?还是,苗苗她做傻事?
  奔到苗苗的房间门口的时候菲力终于赶上我,一把将我拉到身后去,抢先去打开了门。
  他只看了一眼,就立时转回头来挡在门口,面色苍白对我说:“我的天,苏苏,你不要看!”
  我哪里肯听,推开他就冲进屋子去。
  我手里的刀子掉在地上。震惊。愤怒。反胃。不能置信。
  苗苗正躺在她的靠窗的粉色大床上。只是,那真的是苗苗吗?
  那是一个血人一样的躯体。
  我走近床边,看着苗苗。
  “天,”我捂住嘴,声音颤抖,我只能说,“天,天,天。”
  苗苗赤身裸体地躺着,全身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满身都是淤青,红肿,利器划的形状奇怪的伤痕,烟头烫的焦痕,手腕和脚腕都有深深的捆绑过的痕迹,那里的肌肤被勒得乌青。她的身体上狼藉地混流着全身大大小小的伤口所流出的血迹,以及遍身已经干涸的白色液体。
  她的双腿无力地大张着,原本白皙的大腿上有密集的烟疤,女孩最娇嫩的私|处红肿不堪,被血迹和白浊的液体糊成一片。
  她的脸孔看不到一丝原来的娇美,半个脸都被打的青黑,眼睑肿大,水盈的妖媚大眼肿成了一条缝。
  整个房间里都是血腥气,性茭的味道以及排泄物混合成的难闻的味道。
  我颤抖着手轻触她的脸:“苗苗?苗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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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久,她的眼睛中慢慢溢出泪来,她干裂布满血口的嘴唇轻动,我急忙把耳朵附过去,听到她微弱地说:“痛……好痛……”
  我咬牙:“没关系,苗苗,我马上送你去医院,很快就不会痛了。”
  她听若未闻:“我好痛……好痛……痛得要死了……苏苏……为什么你不来救我?”
  我几乎落下泪来。菲力说:“ 我们先送她去医院吧。”
  我点头。
  菲力开车,我抱着裹着毯子苗苗在后座,攥紧了拳头,我几乎将嘴唇咬破:“天,是谁,是谁,谁这样残忍?”
  苗苗的嘴唇微动,我附耳去听,听见她说:“童震。”
  我的头嗡的一声。苗苗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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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菲力说:“苏苏,我有朋友做医生,她这个情况,还是找相熟的人,不要传扬出去比较好。”
  “嗯,”我说,“菲力,谢谢你。”
  菲力从后视镜看我一眼:“苏苏,今天,我仿佛又看见六年前的你,那样奋不顾身地冲上去,甚至这次你去救的,是一个曾经伤害过你的人。”
  我一愣,想起跟苗苗初识时候的事来,黯然叹息:“这次我应该早点来救她的。”
  菲力说:“苏苏,你是天使。”
  天使?不不不,我怎么担得起这称号,我固执任性又贪欢爱欲,岂不是糟蹋了天使那雪白的名字?在我眼中,菲力才像天使。
  车子来到本市最大的嘉和医院,菲力却不进去,绕了两个弯,从一个小小的后门进到医院去,停在嘉和主楼的后边。他下车拨了通电话,讲了几句,片刻后挂了电话,过来俯身抱起苗苗,跟我说:“跟他说好了,我们从这里上去,不会有别人知道的。”
  嘉和大楼后边只有一条窄窄的安全楼梯,幸亏有菲力在,抱着苗苗连爬上三楼。
  菲力似是很熟悉这里,拐过两个弯,停在一扇门前,示意我敲门。
  门开了,露出来——一朵桃花?
  我呆了一呆,那朵桃花已经跟菲力打招呼:“小菲菲,想不想念我?”
  菲力说:“陶,你赶紧先救人。”
  那朵桃花斜他一眼:“哎呀呀,真是无情,这么久没见,连叙旧也没有,就叫人家干活?”
  这人真的是医生么?
  他是个男人——至少我看见了喉结,身架还是挺高的,比菲力还要高,只是怎么,长了那样一张女人似的柔美脸庞,还有那样一双桃花眼?
  还有那个说话腔调,让我起鸡皮疙瘩。
  他转进内室,拉开屋内一张帘子,露出后边偌大一个手术室来,各种医疗器械排得满满,这间屋子就像个小型医院。他把苗苗放在病床上,拉开毯子,夸张地叹了一声:“变态啊,小菲菲,不是你搞的吧?该不是聂唯阳那家伙干的好事,让你来给他善后吧?”
  我莫名不悦,冲口说:“他不是那样的人。”
  他有趣地看我一眼,又回头去看苗苗的伤,说:“当然,我开玩笑,我们都知道,那家伙虽然性格变态,但是这方面,他——不行。”
  不行?什么不行?我看着那桃花脸上暧昧的笑,觉得不是自己思想邪恶想歪了,可是,聂唯阳他——哪里“不行”了?他是“太行”了好不好?
  菲力的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清清喉咙给我介绍:“苏苏,这是陶意棠,跟我和聂,我们大学的时候就是好朋友,他的医术你可以放心。”


  陶意棠说:“伤口一定要先清理,你们先去外边等吧。”然后打内线叫护士来清理消毒。
  我担心地问:“她的伤严不严重?会不会留下很多疤?你要想办法让她不要太痛啊!”
  陶意棠翘着小指理一下耳边碎发,说:“到了我手里,没有什么严不严重,只有我想不想治。至于留不留疤,就要看咱们关系怎么样了——哎,小菲菲,这位小姐有点面熟,是谁?”
  菲力说:“我的朋友,她是聂的,嗯,继妹。”
  “继妹?”陶意棠看我一眼,这时候门开,两个穿着护士服的女孩子走进来,看见陶意棠,笑着说:“陶医生,又叫我们来偷偷帮忙,怎么谢我们?”
  陶意棠一边笑一边放电:“香吻一个,怎么样?”
  两个女孩子嗤嗤一笑,换上消毒服去处理苗苗的伤口,帘子拉上,我听见她们惊呼:“天,什么人这么残忍!”
  我跟菲力坐在外间的沙发上等。
  我低头把玩自己的手指,看见手上有片暗褐色血迹,拿出纸巾来,拼命用力擦,像是要把心头沉沉的阴影也一起擦去。
  菲力拿住我的手:“苏苏,已经没有了,别擦了。”
  我抬头,对菲力扯出一个笑来:“菲力,你知道吗,我原来,跟朋友们图好玩,曾经找一些虐待的光盘来看,这次,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看了。”
  菲力看着我的脸色,眉宇间流露担忧:“苏苏,你的脸色很不好,你要是难过,就哭一下吧。”
  我摇摇头,自我懂事以来,就不曾再在别人面前哭。呃,上次跟聂唯阳,那是特殊情况。
  我闭上眼睛,苗苗呵,我真是没用,还说跟苗苗是好友,连她背着这样的痛苦都全不知晓。她是怎样挣扎着度过那些痛苦的时间的?
  我在沙发上把自己缩起来,抱住自己的肩。啊,好痛心。
  窗户射进来的光,由亮白变得昏黄,终于暗沉下去,屋内的日光灯闪了两闪亮起来。
  门响动,陶意棠大步从内室跨出来,边走边对菲力嚷嚷:“小菲菲,我想起来了,她就是你照片上那个女孩是不是?”
  菲力不说话。
  “哈!”,陶意棠蓦然蹲在我面前,平行对着我的脸,桃花眼兴味地看着我,笃定地说:“你一定被聂唯阳给吃了!”
  这,这是什么跟什么?我脸微红,不理他疯言疯语,问:“苗苗……我朋友她怎么样了?”
  陶意棠挥挥手,转身坐到我们对面沙发上,大大咧咧地翘起腿:“这点小伤有什么可担心的?缺胳膊少腿肠穿肚烂的在我这不也好好地回去了?倒是你,没想到,世界上还真有机缘巧合这种事,我还担心聂唯阳那家伙会做一辈子老处男呢,哈哈哈,没想到你居然自己给聂唯阳送上门去。”
  咦?我才刚对苗苗稍为放心,又被他后半截话搞糊涂了,什么意思?
  不行
  陶意棠看我一脸茫然,转头去问菲力:“咦,小菲菲,人家都不知道啊,你们都没告诉人家?”不等菲力回答又自顾接下去:“也对,你脸皮那么薄,当然不会跟人家讲这个,聂唯阳那家伙,肯定也不会把他的人生耻辱到处宣扬,哈哈,还是让我来说吧!”
  说什么?我不解地看看菲力又看看他。
  陶意棠拍拍脑袋:“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说:“叫我绿苏好了。”
  “好,小苏苏,我告诉你,”,陶意棠伸出一根手指对我晃一晃,露出贼兮兮的笑容:“在把你吃掉之前,小聂聂可是标准的处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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