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扫娥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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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扫娥眉- 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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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叫惜时的侍郎便带着他转朱阁,绕绮户,最后进了一处轩敞气派的殿阁。将他交给了一个叫五音的侍儿便走了。五音和十来个侍奴带他到一件屋子里脱了外面的喜服,全身只余一件单衣,才拥着他进了东面暖阁。

暖阁有些暗,静静地,影影绰绰四面十几个侍奴垂头站着。侧面长长一排铜烛架,三层蜡烛悄无声息地跳动着。灯火照在对面床上,是一个女子侧卧着看书。面容落在书卷的阴影里,看不清她的模样。她头发披散下来,长长地委到地面上来。

他极力回忆那日与她相逢的情景,却只记得她对他说:“你的眼睛挺漂亮。”

他知道,这就是他的夫人,他托付终身的主人了。他的心情激动起来。仿佛头皮都在战栗。

五音说:“夫人,公子把新郎伴送来了。”

夫人“哦”了一声。两边侍奴就开始脱他的单衣,脱下来之后,就让他把手臂背在身后光着身子站在那里。他的脸涨得发烫,几乎要落荒而逃。可是他不敢,教习师傅拿着戒尺教给的他侍寝的规矩。

“你叫什么?”夫人问他。

“罗……罗汝林”他结结巴巴地回答。

“上来吧。”夫人拍了拍身边的位置。

他松了一口气。

……

夫人只让他伺候了一次,便离开了他的身体。他记着教习师傅教的规矩,翻身下来跪在脚踏上,等着夫人的吩咐。他想夫人定会让留下暖被的,今天总是他第一天傢进门。然而,夫人挥了挥手,就有侍奴给披上单衣,架了他起来。

那个叫做五音的侍儿把他带到刚才脱衣服的屋子:“时辰还早,新郎伴先歇歇,天亮了奴俾们来伺候您梳洗。”说完就走了。

他躺在冷冰冰的被子里,心里委屈。总是第一晚,夫人怎么竟不留他过夜?已而他又惶恐起来,或者是他服侍不好?然后,他又用用教习师傅的话安慰自己道:一定不是的,照规矩本也不许在夫人的床上过夜……他回想起方才的快乐,直觉的如飘在云霄般舒畅。于是便盼着明天快些到来。

“可是,夫人的夫侍这么多……新开的茅房还三天新呢,她总会多宠我些时日的……”他想。

他一夜都没合眼,窗户上渐渐泛出亮来。他耐着性子躺着。门“吱嘎”一声开了条缝,一个圆圆脸蛋的侍奴溜将进来。侍奴对上他的眼,“啊”地一声,跳到床头,屈了屈膝道:“相公你已经醒了?”他张了张嘴,还没说话。那侍儿就敲了敲自己的头,极自来熟地一路说下去:“嗨,您看我这儿记性。奴俾是贴身伺候您的侍奴,叫七宝……”

“奴俾伺候你沐了浴,咱们好早点回去。一会儿还好多事呢!”

七宝一面炒豆子似地说着,一边把他从被子里拉出来。之后便急匆匆地拉着他出了房。外面天刚蒙蒙亮,院子里几十个小厮洒扫庭除,却一丝响动都没有。他也来不及细看,就跟着七宝穿过了回廊,进了西面的耳房。

房子热气喧腾,正中一个大木桶,贴着四面墙壁是直上直下地大柜子。一个侍奴指挥遮四五个小厮爬上爬下地取东西。大抵都是些日常使用的衣饰物品。

七宝麻利地剥了他的单衣鞋袜,推进木桶。不由分说,挽起袖子便替他搓洗起来。水很热,他很不习惯,而且七宝还着力清洗他的□,让他别扭不已,然而却不知从何反对起。好在身上并不脏,很快就洗好。七宝把他拉出来,用大浴巾裹着擦干了身上的水,让他光着身子站着。

小厮用托盘端了十几个金镂银丝,镶珠嵌宝的贞锁请他挑选。他从来不曾见过如此名贵漂亮的贞锁,一时挑花了眼。直到为首的侍奴脸上显出不耐烦的神色,才慌忙拿了一个。为首的侍奴让他分开腿,两个小厮跪在地上替他戴。

那贞锁造的很是巧妙合身,箍在腰上,从下腹到谷/道,全部都被包裹起来。后面不需要锁链扣环,整个臀部都是露出来的。他低着头看,从来没有用过这么漂亮的贞锁。他正欣喜时,那为首的侍奴便蹲□去“咔嚓”一声锁上了下面的锁扣。钥匙装进小匣子,锁上之后锁进对面一个柜子里。他有些糊涂。

之后,小厮拿来全套崭新的衣衫,七宝动手服侍他穿好。与那为首的侍奴告了别,便带着他出了耳房,绕过正殿,从后门出了院子。后门停着一辆二人抬的小轿,七宝一旁跟着,两个青衣小厮抬着他一路小跑进了府邸西南一处极大的园子。园子曲径通幽,三步一亭,五步一阁,水榭山房应有尽有,疑似天上人间。

轿子七折八拐,进了一处水榭。七宝长舒一口气:“到家了。”

七宝按着他厅正中坐下,大叫道:“人呢?相公回来了,都过来拜见!”

于是,呼啦一声,不知从什么地方冒出了十几个小厮,一起向他拜去。七宝笑呵呵地给他介绍,这都是平日伺候他的人,连七宝在内,一共是十九个。他有不喜欢的,还可以送去管事那儿换。他从来不曾使唤过人,一时慌乱不已,好在还不曾忘记给赏钱。

七宝张罗着摆早饭,他就四处闲看。房子真是好,天宫似的,一器一物,精美得他几乎不敢去碰。真像是梦一样儿,士族世家,他果真进了这样的门了么?

早膳极是丰盛,满满摆了一桌。其中有一个汤,白稠甜蜜,融化了舌头似的美味。七宝告诉他那是燕菜,并一再让他多喝……

刚用罢早膳,便有一个内管事带了大群的小厮进到水榭来。管事向他屈了屈膝,自称平安,是园中的大管事。他说奉公子之命,请教新郎伴规矩。新傢进门的男子第二日都要考校规矩品德,这礼节他是知道,于是颇为忐忑地站起来。

小厮放了跪垫,他在上面跪端正了。平安面无表情地道:“就请新郎伴背背《夫德》。”

他没由来地紧张,好在《夫德》是从小背熟的,嘴一张,自己就会出溜出来。很快背完,他暗中送了一口气。

大管事点了点头道:“不错。七宝,服侍你家相公宽衣。请家法吧。”

他当时就懵了,木木地被七宝扶起来拖起卧室。解掉外袍和内外单衣,脱了裤子,身上只剩最里面的单衣。他恍然问道:“七宝,我背错了么?”

“没有。”七宝小声道:“要是有错,当场就要剥光了衣服按到地上打着背了,背对了为止。相公放宽心,家法如此,但凡侍郎进门,这一遭皮肉之苦都是不能免。便是要让牢记家法,以后不敢犯错。可能有点疼,相公你千万忍耐,不要叫喊躲闪,熬过去以后便没事了。不然……”

外面小厮在催,七宝只好住了嘴,扶着他出去。外面已经摆好了刑凳,一个小厮手执三尺长,三寸宽、半寸的厚的涂了清漆的红木板垂首立在边上。七宝扶着他伏上去,将单衣撩倒腰上。几个小厮上前按住了他的手脚

执刑的小厮跪下来告了罪。没由来的,他冲小厮笑了一下。其实,刚才听七宝那样一说,他感觉就好多了。他心里是不怕挨打的,哪个男孩子在家里不是日夜劳作,还要三五日便要挨打的呢?

平安喝一声“打”,他心一紧,板子便抡圆了砸下来,旁边有人高声数了“一”。他眼前便是一黑,痛的滋味都说不清楚了。他这才知道,原来这家法和平时他挨的那些棍棒戒尺是不一样的。紧接着第二板抡下来,旁边高声报了“二”,他才知道疼的味道了。仿若一瓢滚沸的油泼上去,将整个臀都炸焦了。他不由自主的喊叫出声,然后第三板下来,旁边报的又是“一”了。

他从昨天上轿一直都是蒙蒙地仿若梦游,这会儿挨了两下打,倒是猛得回到了现实,清醒过来。他记起来教习师傅说过府里挨家法是不准出声叫疼的,否则前面打过的都不算,一律重新打过。于是,他努力打起精神,死死将嘴唇咬住,一下一下熬着挨下去。总算他从小做活,身体结实,堪堪熬到“二十”,平安叫了停。平安等人再次告了罪便退走了。

他趴着动不了。直觉得一场死去活来,浑身的汗将全身都浸透了。这样的滋味,果然便是宁死,他也不愿意尝第二回了。紧接着,公子亲自来送药。他不敢仍趴着,也不知从哪儿来的力气挣扎起来。公子急忙拦他,让小厮把他抬回床上,看着七宝给上了药,才好像叹了口气似的走了。

以后就是养伤,晚上也没办法伺候夫人了。他盼着早些好,大夫也说是皮外伤。果然过了十几日就痊愈了。然而夫人一直都没有召他侍寝,连见一面都没有。贞锁戴在身上一个月了,七宝说,他也没钥匙,要开锁只有夫人召了侍寝时才能。

“相公您多学学,下次服侍夫人再殷勤周到些,夫人记住了您,便会多召您侍寝的!”七宝笑着跟他说,给他找了很多书。

可是,见不到夫人,他怎么殷勤周到,怎么能让她记住呢?

五月中,夫人又纳了一个商人子。这下,他更没指望了罢。他烦躁得厉害,贞锁严丝合缝的锁着,连像未傢时那样自己摸一下都不可能了。如果挨一次家法就能侍一次寝,那就打他的板子吧。有时候,他克制不住冲动故意在公子面前犯错,然而公子脾气很好,从来不肯打他,最多让他抄夫德、抄佛经。只有一次,他故意撞翻开水,将夫人新纳那商人子烫得极重。公子才动了怒,将他狠狠重责。他再也不敢了,而且夫人也还是没有召他侍寝。

六月末,夫人终于召他了。他高兴极了,几乎昏过去。七宝陪着他,小厮抬着轿子把他送过去。还在那间耳房沐的浴,侍奴翻出开了柜子找到钥匙给开了贞锁,那东西兀地坠下去时他几乎把持不住,差点喷射出来。他想,我今天一定要服侍好夫人。

七宝留在外面,他跟着侍奴进了夫人的寝室。无音正讲一个笑话,夫人坐在床上笑得无比开心。他进了帷帐,夫人把他揪上去,搓他的乳/尖。他自己脱了单衣。夫人弹了他那里一下,他浑身都哆嗦起来。

夫人向五音伸过手,无音取出一个银环,掰开来是两个连成一起的半圆。夫人让他自己扣上。那银环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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