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经意触到夜赫的眼神,她回以一笑,又迅速别过头去。可能是见她一人坐着无聊,魏长歌走过来道。“饿了么?不如先去用膳吧。”
“不要紧。”她微笑,“我还不饿呢。”
他在她身边坐下,“跑来跑去。也不知忙了什么。”
云舒坐在他旁边,淡淡地道:“魏大哥。须惜眼前人啊。”
又是这一句,与徐应元一模一样的话。魏长歌心内一股热血涌起,“在我眼前的,不一直都是你吗?”云舒地心蓦地一惊。他……虽然她知道他喜欢自己,除了曾经那一句我等你之外。。。没有任何可以表以他胸怀的言语。可是这么直接的表白,不禁让她心跳如雷,甚至有些慌乱。
魏长歌却苦涩地笑了,“可是你地眼里看不到我。”
“对不起……”
“哪儿的话,”魏长歌倒茶水给她,“只要你幸福,一切都是好地。”
云舒只能说,她有幸,能遇到魏大哥这样待她好的男子。如果没有夜赫的出现。会是怎样的呢?她会与他在一起吗?
也许,可能也还是不能在一起罢。没有夜赫,有很多事情就改变不了。或许她早已死了。
因为魏长歌的那一句话,云舒整日都浮浮沉沉。感到特别地揪心难受。夜赫看她道。“不如你今晚就留在这儿罢?天色暗了,要赶路太累了。”
云舒摇头。“还是回去罢。”
出咏和园来,却发现飘起了蒙蒙细雨。夜赫竟有些高兴,“瞧,下雨了。”
云舒抿抿唇,“好似每次与你出来,总要下雨。”
夜赫笑,“那是老天都在给我机会。”
云舒不禁失笑。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这么滑舌的?在她印象中,以前的他从来不这样啊。从前的他是不苟言笑,冷面冷漠的。可是现在,为什么他看起来这样柔和呢。
恰巧魏长歌去外头拿东西回来,见他们出园子,问道:“要走么?下雨了。”
夜赫道,“是啊,这里就交给你了。”
“哪里的话,这也是应该的。你们往哪里去?”
“回将军府。”夜赫道,“连日赶路只怕云舒累了,让她在将军府休息一夜,明日再回余姚去。”
“好。”魏长歌看着她,云淡风清的,“那舒儿多多保重。我就,不送了。”
云舒轻轻点头。她在魏长歌眼里看不到任何的讯息,也许是刻意掩饰。但愿,他真地早点把她忘了才好。魏长歌拿了把伞给他们,二人慢慢地往将军府走。
“是累了么。”见她闷闷的,夜赫问道。
“没有。”
夜赫知道她多半是因为魏长歌,所以什么也不说,只是靠近了一些。雨下得有些急了,夹带着一股儿冷意扑面而来。
云舒到将军府门口,竟莫名的紧张。第一次进将军是与魏大哥一起,这一次……
“害怕?”
云舒只是垂着头。
“里面又没有猛虎野兽。”夜赫说完这句,忽地明了过来,嘴角弯起一抹飞扬的弧度,“丑媳妇终要见公婆…………何况你如此好样貌。”
云舒地脸刷得红了起来,“你在说什么!”
夜赫笑着推她前进,“走罢。有我在。”
云舒这才随着他进了将军府,家丁自然是好奇将军为什么又带了个女子回来,前次带回来地姑娘可是把少爷害得差点连命也没了。
双秀却是无比兴奋的,她认得云舒。躲在角落里一边拿绢子捂着嘴笑,一边打量云舒。云舒被她笑得非常不好意思,夜赫煞有介事地领着她去见爹娘。夜夫人乐得合不拢嘴,瞧儿子这样儿,也知道他与这姑娘关系不浅了。
云舒向二老问过安,夜夫人看着云舒就乐,“我记得你,你救过赫
云舒窘迫,“当时无奈扮作男装,真是失礼了。”
“哪里地话,我们谢你都要谢不过来了。”
夜不语倒是没什么表情,夜赫活脱脱就是他的再版。他只淡淡地点头,不言不语的,却让云舒有些慌。
夜夫人少不得拉着云舒问长问短,云舒一一做答,心里越发觉得慌。假如有一天他们知道云舒是云知树的义女,他们又会做何感想?
夜老将军看起来是个很严肃的人,如果知道了她与云知树的关系,还不跳起来么?
晚餐的时候,夜不语果然问了:“听闻云知树,是你的义父?”
一句话好似平地惊雷,把云舒炸地粉碎。“是。”她仿佛听不到自己的声音了。
夜赫道:“不管云知树是谁,她是越国人。爹娘都是。”
夜不语什么也没说,夜夫人虽然不知道谁是云知树,但看着气氛有些僵硬,忙招呼说:“吃菜,吃菜。”
好不容易捱完了晚餐,云舒迅速地回他们为她安排的客房去。夜赫陪她回房,“我爹只是随口问问,你别多心了。”
“嗯。”她的心好似还在荡秋千,上上下下晃个不停。
“相信我,能够为你铺平前面的路。”
云舒抬头看他,这样俊逸的男子,这样近在眼前,此时为什么却觉得他好遥远呢?她牵出抹儿笑来,“我知道了。赶了一早上的路,真有些累了呢。”说罢转过身去伸了伸懒腰。
“嗯。那你好好歇息。有什么事只管吩咐丫环来找我。”
夜赫停顿了会儿,见她始终不回过身来,只好转身走了。云舒转头的时候,看到他迈着大步走出房外,心里蓦地一痛!觉得好象他从此走出了自己的视线一样。
她太贪心了,与他在一起的贪念战胜了她想要去面对现实的勇气。可是就算缩起头来,那些围墙,始终是存在的啊!
尤其现在在夜府中,就更加心凉如水了。瞧这势头,就算二国不开战,夜不语也不可能让他们在一起!虽然他什么也不说,但是什么都不说,却比说了做了更强悍更让她慌乱。
再者,若是真的开战,他们要面对的问题就更加复杂了!
她沿着床榻坐下来,失魂落魄。兴许她真的是太贪心了…………这不是她触手就可以碰到的幸福啊!与夜赫在一起,不管是她还是他,始终都会觉得步履艰难!
手不自觉地抚上泪滴坠子,喉咙好象被人勒住一般要窒息。她深深地呼吸,却逼迫自己不得不去看清,或者与夜赫,是该结束了!
云舒赋?卷六?韶华之叹 第一章 远避他乡(上)
云舒赋?卷六?韶华之叹 第一章 远避他乡(上)
夜赫翻来覆去睡不着。
想去找云舒,又怕她累了,打扰了她。今晚爹的态度,想是对他与舒儿的事儿有些意见。她又是极敏感的一个人,不知道会不会多想……
忽闻得几声叩门声,接着夜不语低沉的声音传来,“夜赫,睡了么?”
夜赫拿衣服披上,一边开门一边想着,爹这个时候来,只怕要有事要谈。果然夜不语负着手,开门见山地道:“你和那云舒,怎么回事?”
“既带她回来见爹和娘,自是有意要娶他。”夜赫淡淡地道。
夜不语漆黑的眼睛里喷出火光来,“她是云知树的义女,你却要娶她…………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这一点也不像你的个性!”
夜赫打断他道:“我不过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而已,遇到情投意合的姑娘想娶她,如此而已。”
“你是情投意合了,她呢?”夜不语大声道,“你又怎么知道她接近你是不是有目的的?”
“她不曾接近我。”夜赫冷漠地,“是我去追求人家的。”
“糊涂!”夜不语喝道,“这样的身份背景,且不论是不是与我们夜府门当户对,换个角度来说,你与她义父上战场拼杀这样一个前景,你们以后会有好日子过么?当真的不介意么?”
夜赫语噎。云舒前几日还曾经说过这个问题。他也知道问题是存在的,可是,他想要娶她的心太急了……失策,早知今日不该带她回来,应当要先做好了娘那儿的工作。让她慢慢说服爹……
可是现在,什么也晚了。。。“我相信什么事情都有解决的方法,”夜赫说道。
“你地解决方法就是不要与她往来。更不能娶她为妻!”夜不语大声说完,便甩袖而去。
夜赫面色冷峻。眸子里的温度迅速下降。爹如此反对,却是他从未料过的事………这次地事情,他真是太欠考虑。
过了会儿夜夫人来了,叹着气说:“你爹说了我才知道原来云姑娘是北魏将军家里出身的啊……这样地向世确实不好,若是她要害你怎么办?”
“娘。她救过孩儿。”
“我知道,可是她日后若是起了什么异心怎么办?”夜夫人满脸无奈,“虽然为娘希望你早些娶妻生子,可是不该是她啊!”
夜赫冷冷地道:“如果错过云舒,孩儿将终生不娶。”
夜夫人愣住了。夜赫说得如此绝决,是她见过的要下大决心时候的模样。心里不禁慌乱,如果他真的终生不娶,那她还怎么抱孙子!
“为什么非是她不可啊,”夜夫人急了就想哭。“娶一个普通姑娘不就好了么?”
夜赫苦笑一声,如果可以断了这份情,他早在感情萌芽的时候就掐灭了。可是。他忘不掉,戒不掉。
夜夫人默默无语地去了。房间中空空荡荡。尤如夜赫地心境。他思索了会儿。大步到云舒住的客房去。
外头黑漆漆的,飘着雨丝。天儿显得有些凉。他叩了叩门,无人回应。
心想着,或许她是睡沉了。今儿也累了,就让她好好歇息下罢雨渐渐大了,豆子般打在身上,云舒忍不住哆嗦。
由于在马上,更加显得寒冷刺骨。她握着缰绳的手已经冻得麻木。本想跟夜赫说一声再走的,没想到才到他房门口,便听到夜不语如钟般洪亮的声音…………她与夜赫之间本来就有相当多无法抹灭的距离,现在再加一个夜不语……他们之间,障碍就更加丰富了!
她当下到马房牵了马就走。倒不是赌气,而是……既然总有那么一天,她为什么现在还要在这里呢?不如,不如就这么断了罢!
脸上是雨是泪,她已分不清。外在的寒冷和心如死灰,让她逐渐麻木。策马在黑漆漆的官道上,衣服湿答答地粘在身上,雨水顺着头发不停地流进脖颈之间。
一边手摸了摸那个泪滴坠子,心却是一阵绞痛!
咬咬红唇,她,是该当机立断了。
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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