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属于自己的父爱竟然不亚于自己亲生父亲对自己的爱!这一切让他很感动,守护在这里照顾好李鹤章的信念也更加坚定了。可是李翔继续改造飞机的信念同样的执着,但是不离开这里,似乎一切又都是虚幻。这些事情萦绕在李翔心头已经好几天了,李翔绞尽脑汁却依旧想不出一个好的办法。
“阿福,老爷醒了没有?”李翔起床后例行赶到李鹤章房间进行问候,看着兢业守护在李鹤章门口的李福问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这几天李鹤章的病情反复不定,搞得整个李府的人都人心惶惶,但是最最辛苦的却要数李翔那忠心不二的书童李福。
“回少爷的话,老爷刚醒了,不过喝完药又睡下去了!”李福站直了身体,态度恭敬至极。通过这几天的近距离接触,李福感觉眼前的这个少爷摔了一跤之后似乎变了很多,以前的那股放肆劲儿再也不敢拿出来了。
李翔满意地点了点头,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李鹤章在近段时间的折腾下,似乎又憔悴消瘦了许多,虽然安然睡着了,可是脸上却依稀残留着昨晚痛苦挣扎的余痕。
李翔又轻手轻脚地从房内走了出来,来到门口压低了声音对李福说:“阿福,站了一整夜,肯定累了吧,快回去休息,老爷暂时应该不会醒,更何况我已经叫人来换你了,你就安心地回去休息吧!”
李翔把话说完,便心事重重地离开了李鹤章的房间。开始盲目地在诺大的院子里走着,不知不觉地他又走进花园中,当李翔来到这个家,第一眼见到这个花园的时候,他就深深地喜欢上了它,在现在充满了动乱和不安的李家,只有这个充满宁谧的地方才能带给李翔心灵短暂的宁静。
感受着一阵阵吹过来的凉风,看娇而不艳的鲜花,闻着一阵阵扑鼻的花香……,自然的气息使李翔情不自禁地闭上了双眼,慢慢地在凉椅上躺了下来。接下来,在这个陌生世界经历的事情一幕幕地出现在了李翔脑海中,最后却只剩下了李翔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呐喊:我要造飞机,我要改变中国飞机仿造的历史!
李翔慢慢地睁开了双眼,所有迷茫顿时远去,不断闪烁着希望之光!正视自己的内心之后,他才发现埋藏在内心深处的理想和心中的那份良知同样的重要!
改造飞机的事情一日不可荒废!李翔又想起了和自己共同奋斗的冯如,他现在还好么?还在等待清政府那遥遥无期的飞行表演的承诺么?李翔的目光慢慢投向了远处,余光不经意一瞥,却看到了身旁正襟站立的李福,他那疲倦的模样显示着他已经站了很久了。
李翔惊讶地看着李福,体贴地说:“阿福,你怎么还没有去休息?快去休息吧,别累坏了!”
其实当李翔从李鹤章房间离开后,李福就一直跟在身后跟着了,只是心事重重的李翔没有发现而已。
“少爷,阿福不累!”李福揉了揉不断打架的眼皮,“小人见少爷这几天心情很不好,有点不放心,所以就跟来了。”
李福说的不累完全是骗人的谎言,熬了个通宵,又站了一大早,即使是铁人也坚持不住了。更何况是血肉之躯的李福?李翔看了看李福布满了血丝的双眼,又看了看李福因疲劳过度显得有些苍白的脸庞,心中充满了感激的同时也对李福的好感增加了几份,或许在李家,李福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
李翔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地地走到李福身旁,友善地拍了拍李福的肩膀。因为事实已经证明,要想眼前这个忠心的家丁离开去休息,你说得再多也没有用,除非他自愿!
“小人看少爷这几天很不高兴,妄自猜测,是不是为了老爷生病的事情呢?”李福从李翔刚才的动作中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心中不愿意看到曾经待自己如手足一般的少爷不高兴的想法更加强烈了。他不断地安慰着李翔,“少爷,你就放心吧,老爷吉人天相,一定会很快地好起来的!”
“但愿吧。”李翔叹了口气,问道:“阿福,最近有没有给我的书信?”
李福很果断地说:“没有,最近府内进出的人只有回春堂的王大夫,根本没有其他人。”
“阿福,你跟我去书房吧,等会我会给一个故人修书一封,你找个可靠的人帮我把他送出去吧!”
李福跟着李翔来到了书房,机灵地开始磨墨。李翔有些忐忑地提起了桌上的毛笔,用那仅有的小学毛笔水平,歪歪斜斜地在信笺上写下了几行字:
吾兄冯如:
展信安好!
一别数日,小弟倍感思念。飞行表演之事可有消息?无论成否,均不可在此事上多费精力。另外,飞机之事一日不可懈怠,切记,切记!
弟李翔敬上
光绪三十一年六月二十八日
李翔把信写完后,又仔细看了一遍,才用信封把信装好。把冯如的地址用纸条写好交给李福后,让李福派人把信送了出去。
第016章 故人来访
写给冯如的信送出去了,李翔烦躁的内心也不知不觉地多了份寄托,他太希望冯如能够带着飞机来到安徽,继续心中那个伟大的梦想了。等待冯如的到来,不知不觉已经成为李翔除了读书、照顾病危的李鹤章之外的一门必修课。
早饭过后,李翔照例到李鹤章房间打个招呼后,又来到了书房,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打开了那本从美国带回来的《机械制造原理》,手中的书还没翻几页,便听到了门外的一阵呐喊声。
“少爷,少爷……,有人找你。”
“进来说吧。”好不容易有了个空挡去研究那些从美国带回来的机械书籍,却又被打断,李翔有些恼怒了,说话的声音也不知不觉地比平时高了几分。
那名家丁推开门,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少爷,外面有个人找你,他自称是你的故人。”
“你说什么,有个人找我,而且还是故人?”李翔表现得很激动,刚才那些不愉快的情绪也通通丢到了天外。说起故人,李翔便很自然地想起了在美国共同奋斗的冯如,难道是冯如来了?李翔很快地反应过来了,向那家丁问道:“那他现在在哪里?”
“老爷曾经吩咐过,外人来访需要事先通传。所以我来给你通传的时候,就让他在大门口等候了。”那名家丁从李翔前后巨变的神情中发现了一丝异样,他很害怕李翔以怠慢贵客的理由责备自己。
“快,快带我去见他吧!”此时能见到给自己飞机事业以莫大帮助的冯如,李翔实在是太兴奋了,哪里顾得了许多,麻利地把手中的书本一放,已经先那名家丁一步,走出了书房。
这个李家实在是太大了,从李翔的书房到大门口也足足有几百步远,虽然李翔已经疾跑如飞了,可是他还是觉得那么地慢,仿佛这段路程就是中国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一般,每跨一步,李翔的心情便激动一份,他实在是太期待在这个艰难的时候见到冯如了。
李翔喘着粗气来到了院子的大门前,双眼穿过敞开着的门页,李翔清楚地看到了那个人背影,这背影落在李翔眼中,李翔感觉有些熟悉又有些遥远。但是这个背影的行为举止中也透露着焦躁与不安,似乎他也很想快点见到李翔。
“贵客登门造访,有失远迎,还望多多海涵。”李翔又加快了脚步,来到那人身旁,按捺住自己心中的激动之情,恭敬地行了个主人之礼。
那人听到李翔的声音,很快地把身子转了过来。此时李翔终于看清楚了他的庐山真面目,感觉出乎意料的同时,心中也滋生出一种失落。那人突然来访让李翔感觉很吃惊,由于名人效应的影响,李翔对他的印象非常地深刻,那人赫然正是李翔在美国造飞机时见到的孙中山!
“冒昧来访,打扰了!”孙中山礼貌向李翔还了一礼。
李翔心中暗暗吃惊,孙中山突然来访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飞机的事情?李翔有些琢磨不透,心下揣度着,眼前之人来意不明,或许以静制动会是个好办法!
李翔很快地冷静了下来,装出一副漠不关心地样子向孙中山做个请的姿势,“孙先生请到客厅叙话吧。”
两人一路从大门行至客厅,都只是在寒暄谈论一些无关痒痛的话题,直到在客厅坐定,李家的下人奉完茶,还是没有步如正题。
计划不如变化,李翔慢慢地变得心急了。拿起桌面上的茶杯小啜了一口,李翔忍不住抬头看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孙中山一眼。这一看倒不打紧,李翔惊奇地发现,孙中山也正在盯着自己。
两人的目光碰撞在一起,都企图通过对方的神色变化了解对方心中的真实想法,可是结果却是两人都面不改色,不为所动!两人任凭彼此的目光对峙着,场面就这样僵持了下来。又过了片刻,孙中山才把自己的视线转移了,随即哈哈大笑了起来,李翔当然心知肚明是怎么回事,也和声笑了起来。
笑罢,孙中山站了起来,深深地向李翔行了一礼,“李公子,孙某谨代表那些兄弟向你道歉了,前些日子的事情,还望公子别往心里去。”
这些日子李翔一步也没有离开过李家大门,说起前段时间的事情,李翔很快地想到回家途中绑架事件,显然眼前的孙中山是通过王小虎得到了自己的地址而来的。
“先生竟然是混黑社会的!?”把“兄弟”,“绑架”这些名词联系在一起,李翔很自然地想起了前世的那些黑社会。李翔当场目瞪口呆了,稍后反应过来了才发现了自己言语中的不妥,揶揄道:“实在是没想到以革命为已任的孙先生如此有人缘,和那些强盗们的关系也是如此的密切!”
孙中山脸红了红,正色道:“李公子,误会了!”
李翔饶有兴致地看了孙中山一眼,没有说话,恰当地给了孙中山一个解释的机会。
“洪门自创始以来便以反清复明为宗旨,经过百十年的发展已经颇成气候,假以时日必将成为我汉人恢复江山的中坚力量!实不相瞒,绑架李公子的那些人,正是我洪门潜伏在各地准备伺机起义的兄弟。”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