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结太重,若是不打开,她就会……
永远只是一条蛇。
想到当时凤渊走之前的最后一句话,他浑身忍不住的生寒。
一生一世都只是一条蛇,这对她,对霄祈都不公平。
卿九静静的看着他,用尾巴拂开他的手,“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小孩?”
“还有,”她的蛇脑袋往一旁一歪,不解地看着他:“安魂是什么,霄祈……又是谁?”
……
那天听了卿九那句话之后,冷逸完全呆愣在了原地。
她记得所有人,只是独独忘了和霄祈有关的一切,就像是当初霄祈希望的那般,忘记他,好好活下去。
可他知道,这是心结,她看到当日霄祈变成那样,只是承受不住,才故意让自己选择忘记,否则,那样的难过,她怎么承受得住?他应该想到的,他不应该提霄祈的。
可那个如今生死不明的人,却被他最爱的人掩埋在记忆里的最深处。
他突然就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窃贼,偷走了属于他的皇位,属于他的小孩。
……
冷逸怔怔地坐在御书房内,面前堆放的奏折他完全看不下去,十几天的时间,整个南陵国风云变幻,已经在族谱上被除名的宁王突然回陵,更让人不解的是,皇上无故失踪,竟是禅位给了宁王。
然而,朝堂内外的议声,却又因为霄祈的禅位诏书而销声匿迹,虽然还有人存在怀疑,可那诏书又堵住了他们的口。
“皇上,午膳时间到了,可要用膳。”
御书房的门被推开,朱池面无表情地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禀告。
冷逸抬起头,揉了揉发痛的眉心,让他看医书完全没问题,可对着这些长篇大论,他却是头疼。
“小孩吃了吗?”
“还没有,三小姐并未在华音殿。”
“哦,她去哪了?”
“奴才不知。”
“……”
冷逸看着他恭敬却明显佝偻的腰,只是数日的时间,到底改变了多少人?
长叹一声,幽绿的眸半眯:“朱池,我知道你怨我。”
“奴才不敢。”
朱池立刻跪在地上,只是声音依然没有什么起伏。
“霄祈的事你应该也知道一些,你有什么疑问,一起问完,仅此一次,不要让我再看到你未尽到你应该的责任。”小孩不在华音殿,他明明知道她现在是一条蛇,如果丢失,根本没有地方找,他却并未派人跟着。他心里的怨,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朱池伏在地上的身子微微颤了颤,半天,才哑着声音道:“奴才……奴才只想知道,陛下到底是生是死?”
“霄祈他,还活着。”
“……”朱池的身体更加贴紧地面。
“他不会有事的。”
冷逸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他一定不会有事的,否则,小孩……怎么办?
冷逸刚走出御书房,自己派人跟着的暗卫禀告说小孩已经回了华音殿。
他到华音殿的时候,就看到小孩的蛇身蜷缩在一张画卷上,和雪狐脑袋对脑袋的在研究什么。
他走过去,蹲下身,发现他们身下的,竟然是一张地形图。
样式很是古老,应该是从宫里的藏书阁里扒出来的,有些地方发黄磨损。觉察到冷逸的气息,卿九回过头,蛇眸一亮,欢快地甩了甩尾巴,又用尾巴指了指身下的地形图上的某一处,“逸逸,狐儿说它的故乡在这里,那里有好多好玩的,我们去那里好不好?”
“……”
冷逸一怔,看向雪狐。
就看到它睁着骨碌碌的大眼,听到卿九的话,可劲儿地点着小脑袋。
雪狐的故乡,那不就是血族所在?
她……想去那里?
他怔怔看着她兴奋的蛇眸,一时间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这……是冥冥之中注定的吗?
她想去的地方,竟然会是那里?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