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齐声应了,听到自己的名字便站出来一一的说了。
乔锦书听完便道:“如今我也没有什么新的规矩一切都依了府里的规矩来,只说两件事,一是从今日起,你们每日要做的事都会排好了贴在墙上,不识字的找识字的问了,或者问谷雨、紫蝶、纤云、弄巧、湘荷、妙笔她们六个。既然事情分到人了,谁的事没做完便找谁,该怎么罚按府里的规矩来。二是,不许搬弄是非,背后议论主子,凡犯了这一条的,我就不罚了,你们原来是哪处当差的就退回那处,这样的下人我锦绣阁一个不留。”
众人听了心里无不忐忑,如今这事都分到人了有个错可就没处推了,只能格外小心的做事了,还有些原本就是进来当棋子的,若退回去没了用处哪还有好结果呢。
乔锦书看了神态各异的众人一眼,便吩咐散了。
这锦绣阁自从乔锦书嫁进来的那天便被各处盯着的,如今有了动静各处自然都得了信的。
晓荷园万妈妈欣慰的和顾夫人说着锦绣阁的事,顾夫人听了看着不远处十里荷塘,微风动,莲叶翩跹,想起当年自己与当时的安阳王世子顾谦默相识于荷花池边,从此情根深种。
顾谦默向自己的母亲安阳王妃要求娶自己为妻,安阳王妃对自己的长子与宁平侯家嫡女的感情也是知道的,如今见自己的儿子求娶,便应了只道,要先娶秦家嫡长女秦舞蜜,再迎宁平侯嫡女为平妻,顾谦默不愿,定要娶自己心爱的女子为正室,安阳王妃不许。
顾谦默便在自己母亲的院子里跪了一夜,在儿子和侄女之间,安阳王妃终究还是疼儿子一些的,便同意娶宁平侯府的嫡女为正室,但一月后必须再娶秦舞蜜为平妻,谁知道顾谦默只不愿委屈自己心爱的女子一点便道,自己只娶一妻,其他女子若要进府只能为妾。
安阳王妃坚决不同意,怎能让秦家嫡女为妾呢,执意要顾谦默娶平妻,否则不同意宁平侯陶家之女进门,正不可解之际,这事便传到了秦家,秦舞蜜也是心高洒脱之人,便托人带信给顾谦默既不能比肩,不如彼此珍重,不久就和一直求娶的肖丞相嫡子定亲。
这事虽说就此了结,但安阳王妃和顾谦默母子间总是因着自己生了嫌隙,自己过门一年,安阳王妃便以自己无出为由为顾谦默抬了与秦家有姻亲关系的田氏女进门为贵妾,好在顾谦默坚持自己才能生下嫡长子。
二年后,顾谦默的弟弟顾谦安又娶了秦家旁支的嫡女为妻,安阳王妃才算解了心结,与顾谦默又缓和了许多,可终是不喜自己,那顾谦安的妻子是一个极会逢迎之人,便得了安阳王妃的欢心,才有了后面许多纷争,想道这重重的叹了口气。
万妈妈看见顾夫人脸色不好,知道她又想起了以前的事便道:“夫人身子总不好,都是操心太过了,如今有了锦大少奶奶调理身子,自己也要少操心些才正经的。”
顾夫人看着自己的乳娘道:“妈妈,我的瀚扬自小吃了太多苦,受了太多委屈,都是因我这做娘的起的,如今都快三十了,别看清扬园满院子的人,却连个真正贴心的都没有,好不容易来了个品行良善,性子简单的,可若是他自己不打开心结终还是不成的。”
顾瀚扬听了清风的话,垂了眼道:“去告诉卢妈妈,只要她不出格,便由她折腾去,另外买两盒上好的蜜饯送去锦绣阁。”
☆、第六十章 友情
瑞雪阁西次间;秦暮雪如烟双眉微蹙;淡紫兰花刺绣镶领粉红对襟袷衣 白色交领中衣 白底绣折枝兰花月华裙;黑鸦鸦的青丝间插了支白玉兰花步摇,安坐在绿绮琴前;手指轻拢;曲调忧伤;依依情深。
绿柳端了药进来,微微摇头道:“大少奶奶吃药的时间到了;您且歇会子罢。”说着放了药碗,扶着秦暮雪在窗前的罗汉椅上坐了。
秦暮雪放了药碗柔声道:“我一年也不知道要喝掉多少这些劳什子;真是厌烦得紧。”
绿柳边递过糖渍果子边道:“若是大少奶奶能少弹奏些忧伤的曲子,只怕就能少喝些也未可知的。”
“你这丫头;嘴实在的碎;我总要把你嫁了出去才落得安静的。”秦暮雪佯怒的道。
“您只管嫁就是,奴婢反正还是要进来做管事妈妈的,您也只好日夜看着奴婢这让您厌烦的脸。”绿柳笑道。
秦暮雪真被自己的贴身丫鬟气笑了便道:“好了,绿柳姑奶奶,算我怕了你,你去收了那琴吧。”
绿柳边收拾琴便笑道:“奴婢哪里就有那么大的胆子气大少奶奶呀,不过是怕您喝了药胃里不舒服,呕您笑罢了。”
放好了琴走过来捻了娟帕欲言又止,绿柳自小的伺候自己,秦暮雪哪里还不知道她的性子,便道:“你要是有话就说,不要在我面前像个陀螺一样转来转去的,你不得安宁,我也心烦。”
说得绿柳噗嗤笑了出来,过了一会正色道:“大少奶奶,奴婢这话都想说几年了,您既嫁了大少爷,又是您打小就期盼的,那就把心思都放到大少爷身上吧,侯府的事就让老侯爷和世子爷去操心,您就别为难自己了。”
秦暮雪看着这个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丫鬟叹了口气道:“你说的我哪里不知道呢,只是我既是秦家的女儿,哪里分得出彼此。”
绿柳听了无言,默了片刻道:“这几日您接了老侯爷的信也没歇好,这会子去歇歇吧。”
乔锦书松松挽了个家常髻,插了支油黄色的蜜蜡簪子,穿了连枝牡丹刺绣园领烟霞红秋菊提花对襟袷衣,粉色月华裙 ,正坐在炕上写着顾夫人的药方,谷雨拿了个锦盒进来道:“这是大少爷身边的明月送来的。”
“打开我看看。”乔锦书放了笔道。
谷雨便打开盒子递了过去,原是一盒芳玫斋的蜜饯,乔锦书拈了一个放进嘴里吃了道:“太甜了,我不喜欢,你拿去你们几个分了吧。”
“这芳玫斋的蜜饯味道极好,大少奶奶最近吃的补药我看着极苦,奴婢收着大少奶奶吃药的时候甜嘴极好。”谷雨道
乔锦书听了心里微动,便点点头。
湘荷打了软帘进来道:“大少奶奶,大姑娘身边的艳红来了。”乔锦书知道是顾盈然的丫鬟便道:“让她进来吧。”
艳红自那日后再没见过乔锦书,进了屋见乔锦书端坐在炕上,身上并无奢华之物,脸色粉润,神态安详,在那绝世颜色外又添了几分风华,忙蹲身行礼道:“奴婢见过锦大少奶奶。”
乔锦书叫了起,她便起身递过一个木制绘彩的盒子道:“我们姑娘新得了两盒宫制的彩霞胭脂,颜色极好,让奴婢给锦大少奶奶送了一盒过来。”
看着那描的极精巧的缠枝芙蓉的木盒,乔锦书抬手打开,不过片刻间屋子里便有一股子若有若无的茉莉香味,淡雅得很。
毫无征兆乔锦书顺手关了盒子道:“我从不用胭脂,替我谢谢你家姑娘的好意,这胭脂极难得,她自己留着用吧。”
艳红愕然,刚才看着乔锦书好像还很喜欢的样子,怎么突然就不要了呢,但还是收了盒子躬身退下。
艳红回了喜盈居便把方才在锦绣阁的事说了,原以为自家姑娘一定很生气的,谁知道自家姑娘听了居然笑逐颜开,艳红不解的退了出来,一头雾水。
顾盈然看着那盒子自言自语道:“我觉得你是个朋友,果然你也是这么想的,若不是朋友怎会生我的气呢,你既当我是朋友,只要我在顾府一日总会护着你些的。”
想着又唤道:“艳红,进来。”
艳红掀了银红色的软帘进来道:“姑娘有什么吩咐?”
“你去让咱们小厨房做一盘油炸鸽子送到锦绣阁去,就说这个菜叫……。”招手叫艳红过去耳语了几句。
艳红不解的道:“姑娘,今日锦大少奶奶是极生气的,您就是要道歉也等几日呀,此时去不是白碰一鼻子灰吗。”
顾盈然摆摆手道:“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呀,姑娘我保管你这次去不但不会挨骂还会得了赏钱的。”
艳红不信的看着自家姑娘,怎么都觉得今日的姑娘有些傻气,但还是做了送到锦绣阁去。
一路上心里直打鼓,想着那日的事自己也参合了的,算了,最多挨板子罢了,也不算冤,一边想着又到了锦绣阁。
乔锦书看着跪在地上惴惴不安的艳红和摆在自己面前的油炸鸽子,咬了唇忍笑,艳红跪在地上看不太清乔锦书的脸色,但还是鼓起勇气道:“我家姑娘说这个菜的菜名叫负荆请罪。”
噗嗤,乔锦书没忍住笑了出声,看着地上跪着脸色不好的艳红道:“起来吧,你来回的跑,辛苦了,妙笔拿个荷包给她。”
艳红顿时傻了,呆呆的接了荷包道谢,躬身告退,刚想出门,就听身后曼声细语道:“回去告诉你家姑娘,油炸鸽子虽好吃,但油腻之物不可多吃,浅尝即止便好。”
一路走,快到喜盈居艳红才回过神,想来自家姑娘还是个聪明的,自己果然得了赏,便快步回去,把刚才的事又和姑娘一一细说了,谁知姑娘听了反而没了笑容,低低的自语道:“是啊,立场不同,只能浅尝即止。”
艳红出了门,也自言自语道,我要去拜拜神,姑娘莫不是碰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顾瀚扬进了门见乔锦书满脸笑容用手举着个油炸的什么啃得津津有味,便道:“什么好东西吃得这么欢喜。”
看见顾瀚扬进来乔锦书便准备起身,顾瀚扬摇摇手道:“坐着吧,别弄一身的油。”
乔锦书便坐着,边吃边道:“是盈然送来的油炸鸽子。”
顾瀚扬听了挥手屏退屋里伺候的人盯着乔锦书问道:“不怪盈然吗?”
垂了眼乔锦书默不作声,又过了片刻抬起小脸指了鸽子道:“盈然说这个叫负荆请罪。”
想起一品大师曾说过,这小东西对医术有一种痴念,自己也发现她对自己的患者不论身份地位都有一份悲悯之心,对家人有一种执着得近乎于贪恋的感情,对自己身边的人也很护短,就连纤云、弄巧在自己身边伺候了几年,到锦绣阁不过几天的时间,自己问她们话时,虽不敢隐瞒,但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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