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间的谌霁,飘身而去。
这个毫无为姐之仪的墨儿施药,概为教训她的为所欲为,但他绝不会任她身陷危境。是以,一直在旁守护。
碧月橙来时,他未拦,一因她乃女子,二因他亦想知这女人意欲何为。碧月橙字字进了他耳,彼时不出面,是想让墨儿更多吃些苦头。后来,有男人近了,他方欲起身拦下,己见她摇来的手
他明白,纵是身中春药,墨儿也清楚自己要什么。
那一次,妖鱼与肆意小魔女互相耍异,彼此都中了春药,她身泡一夜冷泉,肆意则到雪地静坐,真有一不肖男子欲趁虚而入的偷袭,两人的应对,都是割断其喉的一刀。
妖女和魔女,由来出人意表。
且谌墨自挺熬过那一次春药之后,体内己有了抗性,虽不能完全免疫,但意识不会失去自主的清明。
墨儿,知自己在做什么。
“谌公子,大当家来了,您门怎么是敝着的?噫,公子您还躺在床上?”
小婢话未落,一只修长大掌己探进被下,抚在她火烫额上。
“怎么了?”男人厉吼,“怎烫成这副模样?快——”掌心,忽添进一只亦是一般烫灼的柔软小手。
“不要叫大夫”
“墨,手怎么了”指节,触了她脉,倏然一震!“谁做的?碧月橙?”
“大当家,公子怎么了?小婢马上去传大夫”
“不必了!”碧笙凝声喝止,“你将门关了,吩咐下去,没本当家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近畅华轩百步之内,任何人!”
“大当家?”
“还不快去!”
“是,小婢立马就去!”天啊天,发生了啥事?大当家的眼睛好吓人哦,像一只要把猎物撕成碎片的海东青?小婢一溜烟跑远,自然,中间没忘了将大小门弦带阖。
“墨儿,告诉我,谁在你身上放得这下作手段?”若来得不是他,若不是他,是那个镇日缠着墨儿的耶落云?是傅澈?或者,是任何一个觊觎这绝美姿容的男人,甚至,任何一个男人将她滚烫娇躯整个带进怀里,“墨儿,墨儿,墨儿”
下作?有小半是自己小弟的反噬,该算么?不过,中了春药后,被男人抱在怀里,当真比坐在冷泉里舒服得多呢
“墨儿~~”嗓音低哑,大掌拉开了她腰间系带,“你暂且忍一下”
“不要!”谌墨却死死按住他手,眸内媚华灿灿,艳唇边是不容错认的执拗。
“墨?”这妖人儿,到现在还在抗拒?“你所中春药,剂量太大,不能再拖”而他,也早己不能再等。
“把我扔进冰泉,也是可以”
“不行!”她清醒时,己惹他疼痛,况当下这天香国色上,魅媚浸骨,幽香袭髓,足以使圣人心驰,饥渴太久的他,又如何肯放过这美宴?“男女交欢,既然是最可取的法子,你说我会放过?”
“哼,你趁人之危你卑鄙”谌墨的气软娇叱,更似娇媚撒娇。
“嘻~~”碧笙低笑,胸腔泛出浅鸣,唇在她艳红颜上啄啮,“虽然事后我一定会使那个敢如此害你的人后悔,但今天,我要感激她的美意,这顿美餐,我笑纳了乖,把手挪开,不然,我不介意点你穴道”
“不要,我不是美餐!”谌墨不依。
这妖精呐,碧笙哪舍真点穴道,唇含上她亦烧成粉红色的耳垂,诱道:“好,不是美餐,是我的心爱人儿,我的妖人儿,可好?”
“那么,到底是碧笙的心爱人儿?还是傅洌的心爱人儿呢?”
动作稍顿,旋即又低笑开来,啮吻的唇,更是贪移,“我就知道,哪怕我瞒过了这世上所有人,也瞒不过你这只精怪小妖。”此语出,声音亦从低略沉哑换成温润如玉。抬指,将那张特殊质材制成的不会紧粘肌肤的精巧人皮面具除下。“何时发现的,小妖精?嗯?”
“你那次挑起人家头发时,你的手,又没有加人皮面具”
“人家”?这是从顽悍妖人儿嘴里吐出来的字?男人心臆暖软成一团,甚至在想是不是以后要择时给这妖人儿喂些春药来吃。“单靠一只手,就认出了我?”翻身将她柔软娇躯压入碧色锦褥,唇抵在她唇,相哺相啮,相粘相缠,“我是否可以认为,这是因为墨儿对我一往情深呢?”
“才不是是看得太多了”谌墨娇咻如兰,“还有,你后来偷袭吃我的嘴,你的味道”
“我的味道,墨也记得?”长指,灵巧地解除两人之间的所有隔阂,她的和他的,“发现了我是谁,还装作不知?既知是我,还要骂我?狡猾的小妖精!”
“我骂你,是因你竟装碧笙骗人假么假势讨厌”
“小妖精,我不是装碧笙骗你,他是我的另一个存在,另一个独立的存在,只是碰到你,就全给倾覆了这中间,牵扯太多,我会讲给你但不是现在!”
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床上,是春色无力,
床下,是幽暗世界。
在听见了男人的本色声音之始,碧月橙己觉魂灭。
她曾自以为,对这个男人,她比谌墨具太多优势。
自己和洌那段共历的过去,谌墨永不再有机会参与。
自己了解这个男人的所有,妖女又知道些什么?
可是,只是她的自以为。碧大当家,她所见甚稀,但终是见过,那冷冷淡淡,不怒自慑,使她从不敢在其前逾矩僭越,但她从不知,他竟是“他”?
魂灭,偏偏,不是真的魂灭。床上男人时轻怜蜜爱,时狂放恣乱,形不见,声可闻,就在耳畔如魔音震响。那激烈的需索,推得床板吱呀难耐,那个男人以燃了火的嗓,叫着唤着吼着的,唯是一个“墨”字这是恶梦,是她的恶梦,但这梦,怎会如此长?绵延无尽,没有醒时?
“墨,让我看看。”
“不要!”谌墨用锦被将自个墨守成规头带脚整人包起声闷在被内。她以为,自己真能当这件事如任何一事般潇洒,但,她不知是这样的。一个人和另一个人,如此紧密的牵系一起,纠缠,交融一个人和另一个人,怎会可以亲密如斯到凭样田地?
好在,上一回她的主动为之,遭外力打断,不然,她做到中途怕也是无以为继。面子栽了不说,与小意意再到妓坊谑闹,哪还会有高谈阔笑的底气?
傅洌才餍一餐美食,愉悦得想向整个世界宣告快乐,长臂将竟也知害羞为何物的人儿连人带被抱进怀内,“墨,还好么?”
“不好!”谌墨憋唇。
不好?傅洌眸又暗下,“墨,你当真认为不好?”
“是啊,你做什么?”
男人精壮的躯体,欺到被下,罩在她霜雪美背之上,“墨儿,再说一次,当真不好?”不好?有哪个男人能能够容忍心爱女人在首度颠凤倒鸾过后,给予出的评价,是“不好”?
笨蛋才会给这男人借口!可是,不给借口,仍抵不住男人的贪婪,“你!讨厌!”
男人得意低笑,吻上那己被自己噬吻得红肿的樱色唇辫,“墨儿,我会理解成你很喜欢!”
“讨厌啦”
这娇软慵懒,这香媚艳质,实在是春药,比妖人儿吞下的春药还要强烈十倍的春药!
床帐悬下的垂穗流苏,随帐下春色的枉澜又掀,亦再度随之律动起舞
谌墨用的,是普通的制穴手法,被封的穴道半个时辰后自动打开。
但两三个时辰过去,床下的人,仍如死去般沉静。
眸犹睁,心犹悸,气犹存,魂犹在,但,宁愿死去。
顶上,男人缱绻绸缪的低吟浅唤,激昂沉烈的狺狺爱语,及求欢之声的不知疲倦,是冰刀,是雪剑,将魂魄寸寸割解。
寸寸割解,亦是片片凌迟,痛,切筋,切骨,偏不能在混沌中无察无觉。
“你身上可带了伤药?”傅洌向倦缩在臂弯里的人儿,轻问。
“噫?”谌墨本是倦极欲睡,闻言扁嘴道,“你的伤发作了?都教你不要要那么多了,中春药的是我,又不是你”又亲?还亲?亲不够喔
傅洌以吻封缄,将她舌儿好一番戏弄后,才道:“小妖精,是你手心的伤需要擦一些药。”
谌墨启眸,瞄瞄掌心,坏笑:“我手心的伤,会比你背上的伤更严重么?”她恍忽记得,每一回被他逼得登上灿烂之境,她不知如何排遣,唯将十指指甲尽抠进一层皮肉看罢,如今各个指尖,犹挂淡淡血色。
“哼。”傅洌斜斜睨她,“小妖鱼,在床上是只有利扑的猫儿呢。”探躯,自掷在床下的袍衫内,取了一方雪色缎帕,一撕为二,包住她的两只手心。
谌墨趁机瞥向他精实长背不会罢?其上那道道条条真如猫爪经过的血痕,是她的创作?好惨呶,同情地探探粉色舌尖唔?怎又被他叼住?她的舌真是那么好吃?他他他
一方大床,“吱呀”忍声再起,于床上人,是催情,于床下人,是灭魂
原来是故人
碧门中人,一夜之间,几乎都知道大当家夜宿谌公子处。
碧门是江湖重派不假,但素往与江湖妖鱼并无利益牵扯,对其人行事作风虽有耳闻,也只道是个俊美出奇的少年郎而己,见了面,比传说得还俊还黠,也只觉得有趣,谁会多想如何?大不了,会成为碧四小姐的夫君?
可是,当有一日,大当家神清气爽地由谌公子室内走出,命丫环备水沐浴,且是打到畅华轩内与谌公子共浴,这其间,人们若再安之若素,便是不寻常了。
“兰儿,凤儿,你们方才真的什么也没瞧到?”
“没有啦,那帘帐深深垂着,咱们什么也看不到。”
“真的没有?”
“唉呀,大当家就在旁边站着,咱们送完了两大桶热水就紧着退出来,哪敢乱瞄哪。”
“可惜可惜了,要不然说女子还是不如男,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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