癞皮狗停在原处,狞笑一声,“遭天谴?我告诉你,我就是要霸占你这只妖娆的母猫,让你这一世都只能是我的。你若是知道好歹,便不要反抗,否则我便让那个逆风的灵魂永世不得超生”
“不——”她尖利地呼喊出来,泪水如泉涌,模糊了视线。
“薇音醒一醒你还好吗?”伴随着温和的询问,她感觉那股难闻的气味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温暖味道。
待到睁开婆娑的泪眼,终于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方意识到刚刚的恐怖遭遇不过是一场恶梦。而这恶梦,上一世是司空见惯的,在这一世却是第一次出现。
“是做恶梦了吗?”男子的声音更低沉,隐隐地透着担忧。
鱼薇音怔了怔,随后擦干了脸上的泪痕,露出了梨花带雨的笑意,看着让人心疼的笑意,“我没事,化个丑妆之后就可以走了。”
☆、你不要内疚
贝御风的双脚向后挪了挪,“不是的,从今日起不必再进宫去了。”
“为什么?”鱼薇音看着膝盖的方向,似有所悟,“虽然伤口还有些疼,但我可以去给明贵妃口授啊,总之我有办法蒙混过关”
“你已经‘死了’!”男子略显粗暴地打断了女子的话。
鱼姑娘顿了顿,“死了?就这么就死了?跪了一通钉板就死了吗?我也太容易死了吧!”
“不许胡说!”贝御风的脸色凝重起来,“你知道那只是假死,你还活着,死的是那个丑陋不堪的外域舞娘。”
鱼薇音吐了吐舌头,“你这人,还真喜欢较真。可是进宫一次就死掉了,这么蹊跷的事情,明贵妃和淳王爷会相信吗?”
“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一切,即便他们派了最好的仵作去,也验不出什么来。”
“唔那就好,”女子撑起身子,坐了起来,“昨天幸好有你相救,不然”
打了个激灵,话音戛然而止,皆因为贝傲霜那个红了眼睛的凶淫样子浮现在眼前。
“若没有我,你也不会遭遇这些。”贝御风的音调更加低沉,扭头看向别处,掩饰异样的情绪。
“小叔,你不要内疚”女子坐得不舒服,想把双腿挪到榻边垂放着,结果却扯得伤处疼痛难忍,当下便“嘶嘶”着倒吸气。
男子赶忙弯下腰,以臂弯挽住她的双腿,“你想做什么?只消告诉我即可。”
随即,在她的指挥下,他帮她端坐在了床榻边,双脚触地,虽然膝疼依旧,但坐姿舒服了许多。
“只可坐一会,如此弯曲着膝盖,是不容易痊愈的。”他蹲下身子,打量着裹着纱布的膝盖。当目光漫过纱布之外的雪白肌肤时,倏然挪开,旋即起身,站得远了一些。
“昨天回来到现在,除了去过两次茅厕,剩下的时间一直躺着,就连管家来送晚饭和早饭我都没有起身,实在是躺得累了,就让我多坐一会吧!”她以乞求的眼神瞟着他,希望得到准许。
他垂着眼帘,看着地上的青石板,“捱过这三两日,等伤口结痂了,你再随意坐卧。”
她听了,侧头看向别处,小嘴嘟起,显然是十分不悦。
静默了片刻,他以余光瞥着她,“我给你拿来了汤药,现在已经微温,可以喝了。”
“汤汤药?”鱼姑娘神色有变,脑海里全是某一世“病秧子”主人每日里捧着药碗蹙眉垂泪的样子。
就在她回忆往昔的时候,药汤的气味由淡变浓,他已经端着药碗来至榻边,并将瓷碗送到了她面前。
女子愣了一下,旋即“面露凶相”,举起双手张牙舞爪,“小叔,我警告你,你要是敢逼我喝药,我就”
☆、你这头蛮牛
威胁的话语根本没来得及出口,贝御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采取了行动,——一只手捏开女子的嘴巴,另外一只手迅捷地将药汤灌进她口中。待她反应过来企图挣扎的时候,小半碗的药汤已经全部喝了下去。
“你你这头蛮牛!”她万万没想到,一向斯文儒雅的男人竟然会出此下策,竟以这样的方式让她喝下了苦药。
回味到了苦冽的味道,呕吐感便涌了上来。然,未及干呕,一枚晶莹剔透的果脯出现在了眼前。
“压一压苦味。”又往她面前送了送。
她赌气鼓着嘴,斜睨他一眼,随后张嘴去咬果脯,顺道也咬了他的手指,算是报复他刚刚的粗鲁。
他却不以为意,眼睛里带着笑,“若非这般动用蛮力,你会乖乖喝药吗?”
“不喝药又不会死”她边咀嚼边咕哝着。
他摇摇头,“我会每日来监督你服药,反正是躲不掉的,莫不如试着自己喝。”
她便更气了,“哪有你这样的小叔?你们这些养尊处优的王爷怎么都是这样暴戾?一个个都恨不得要置我于死地”
瞥见他神色变黯,她便话锋一转,“当然,你是为了我好,你跟那两个人是完全不同的。”
“二哥依然对你心存疑虑,昨日祖义前来探望,就是来试探你的。”他也转了话茬,淡然说道。
“试探我?”鱼姑娘紧张地仰望着他,扯着他的衣襟,“祖义有没有发现什么?贝凌云知道真相了吗?”
贝御风严肃地看着她,不答反问,“虚弱躺卧的人,榻前竟然没有鞋子,你说祖义会怎么想?”
“啊呀”女子拍着秀美的额头,“我起来去茅厕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不过祖义应该不会这么精明吧?”
男子扯着唇角,无法将眼前这个口口声声“去茅厕”的女子和大家闺秀、王爷妃子这样的身份联系起来,可明明是很粗鄙的言行,为何发生在她的身上却如此自然呢!
“喂!你在那里阴笑什么?到底祖义有没有告发我啊?”她捞住他的衣角,用力扯荡着。
他正色以对,拉回衣角,“他若是告发了,此刻你还会待在这里吗?”
旋即,走到桌旁,拿了药膏和纱布,回到榻边,“一会自己把外敷的药膏再涂一次,然后换了新的纱布。切记不要缠得太紧,会影响伤口复原。”
“我”她堆着满脸的笑容,讨好地看着他,“在结痂之前我不想看伤口,能不能麻烦小叔你帮我换药?”
他怔了怔,“不可以。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授受不亲!我们都已经多么亲了啊?”她急促地打断了他,“你不会这么小家子气吧?长嫂如母啊,我跟你娘亲没有区别的!”
☆、我不问便是
“我跟你娘亲没有区别。”
这句话简直如雷贯耳,轰得贝御风哑口无言。任他有千万句拒绝的话语,都无法再说出口。
谁会拒绝为“娘亲”换药呢?尽管这个“娘亲”实在有够小的。
然,当他揭开伤口上的纱布,看到血肉斑驳的膝盖,所有的局促全部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憋闷,心里满满的全是。
“疼吗?”他压着嗓子问道。
“疼!”平躺着的她回答得特别干脆,“不过你尽可以放心大胆地敷药,这点小伤我忍得住。”
她不敢看伤口,不是为别的,而是不愿再回想起逆风被害的那个画面。她怕看了膝盖之后,那个永世难忘的血腥场景会再度占据她的大脑,她不要再沉入那样的虐心之痛里。
可就算她逃避,却仍旧没能逃出对逆风的思念。她在想,她受了这么一点小伤,就已经疼到这个地步,而逆风死前所遭受的伤痛一定要比她强烈千倍万倍。即便如此,当她问他疼不疼的时候,他仍旧以沉稳的声音告诉她不疼。
想到此,剧痛霎那间侵袭了胸口,几乎令她窒息。大口喘气之后,鼻子一酸,泪水便如断线的珍珠一样,噼里啪啦落了下来。
他为伤口涂了药,又轻轻包扎好,再回望她的时候,方看见她脸上的泪珠。
“怎么?那么疼吗?”他的动作已经尽可能地轻了,想不到她的反应会这么大。
“疼”话一出口,她抽泣着,“心里疼疼得无法喘息”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搞得束手无策,只能皱着眉,立在榻边,凝望着无助的泪人儿。
“不不是因为因为膝盖”她试图解释,断断续续说道。
他终于了然于心,“是想到了什么?”
“嗯”她点头,泪花更加泛滥,“想到了一个”
没有说出口,而是狠狠地咬住了嘴唇。她不能把逆风的名字宣之出口,王妃口中念叨着别的男人,那太不合常理。即便眼前这个人帮了她,也只是因为她因他而伤的缘故。
“想到了一个什么?”他一反常态,竟有心追问。
她拼命摇头,牙齿用力咬着,直到尝到了血腥味,还是没有松口的意思。
“够了!”他忽然暴躁起来,弯下腰,用大手捏着她的下颌,促使她不得不松开了紧啮的牙齿,“我不问便是。”
“谢谢谢你”她哽咽着,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半吮着被咬破的唇。
他握紧了拳头,直起腰,转身往门口走,“我明日再来给你送药、换药。”
拉开屋门,却止住了脚步,驻足好一会,才艰难地开口,“你想到的,可是一个男人?”
☆、更重要的事
数日后,皇宫正殿。
商议完国家大事,群臣已然悉数散去,堂下只留了三位王爷。
“有一件事,朕要跟你们说”皇上以俯瞰的姿态扫了一眼殿中央立着的儿子们,“夏国已然将迎娶事宜准备得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商量一下,由谁去护送公主出嫁比较妥当。”
“启禀父皇,大哥已经不在,作为怜月公主最年长的哥哥,儿臣觉得这个差事非凌云莫属”恭王爷上前一步,拱手请示。
“你不能去。身为储君的第一人选,不可以做任何冒险的事情。更何况,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第一时间否决了提议。
淳王爷马上挺身而出,“既如此,就请父皇将此事交给儿臣去办。怜月出嫁,由儿臣这个亲哥哥去送亲是最妥当的了”
皇上依旧摇首,“你一向毛躁,此事关乎国体,朕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