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衣转头看着古皓然满面的悲切,不由伸手紧紧的握住古皓然的手,冷冷的道:“已经到了这个份上,只要想怎么解决。”再多的后悔和悲痛已经没有阶值,解决而前的事情才是当务之急,这一点蝶衣看的比谁都透彻,已然发生的事情既然无法改变,那么就尽力去解决去弥补就对了。
古皓然反手紧紧握着蝶衣的手,见蝶衣双眼中流露出的全是坚定,不由咬了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些道理他不是不明白,不过却永远无法做到蝶衣的冷静和旁观。
“大爷,你怎么还在这里?这村子其他的人呢?”古皓然和蝶衣同时回头,见跑到远处的红净正拉着个老大爷询问着,不由几人齐齐的都翻身下马走上前去。
老大爷先看着古皓然等这么多人走来,不由吃了一惊吓的忙往后退,红净和茗清两个半大的家伙忙上前好一句歹一句的宽慰了半天,老大爷才松了口气满面悲伤的道:“都走了,都躲避战乱去了,全家都走了,就只剩下我这个老头子了,这都是祖祖辈辈留下来的土地,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啊。”
古皓然见老人满声的哀叹,不由好言道:“老人家,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看样子也不像是灾荒和战乱过的啊?”
老大爷摇摇头长叹一口气道:“谣言惑众啊,都说什么这里要打仗了,那里要杀人了,女皇也不管我们了,天灾人祸要来了,这说来说去这村子里的人都离开了,这好好的一切就这么荒废在田地里,作孽啊。”
蝶衣见老大爷身旁一个大袋子,显然是来这里收水果的,不由微微皱眉道:“还有人买?”
老大爷摸了把汗道:“那有人买喔,这人都没有了,粮食也荒废了,只能靠吃这些过日子,那里还谈什么卖啊,唉,这本来一切都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天了,一切都变了,这天都塌了,这叫人怎么活啊。”
古皓然见老大爷说着说着就开始流泪起来,不由咬了咬牙拉着老大爷的手道:“是我们不好,都是我们的错,要不是我们挑起这一切,你们还会生活的好好的,我我”
蝶衣见古皓然话不成句,不由伸手紧紧的抓住古皓然的手,冷冷的道:“不是你的错,别给我往身上揽。”
古皓然回头看着蝶衣还没有说话,那老大爷边擦泪边摇头道:“年轻人,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老天的错,是女皇的错,是她的错,她做皇帝的居然不来救自己的百姓,是她的错,她不配当这个女皇,古家,古家,你们为什么不来救我们啊?”
古皓然本来心中完全不是滋味,此时骤然听老大爷这么一说,不由怔在当地,半响不敢置信的道:“老大爷,你可知道这一切都是古家挑起的,若他们不放弃所有的一切,也许你们不会有今天。”
边上的风等人不由都吃惊的看着这老大爷,若城镇中的人知道他们古家,这还说的过去,毕竟他们是圣天的第一门庭,可是着穷乡僻壤的村庄也知道他们古家,这就太匪夷所思了,大家都自信古家并没有到名满天下的地位。
老人家连连点头拉着古皓然的手道:“我知道,我知道,这天底下到处都在传,是女皇得罪了古家,所以古家把一切都抛弃了,把他们辛辛苦苦赚回来的一切全部散尽了,这才引来这场大祸的,我知道的,有好多经过这里的人说的。”
古皓然不由握了握蝶衣的手,轻声道:“那老人家你还那么说?”
老大爷拉着古皓然的手不放道:“你别看我老,我明白着呢,古家是什么人我不知道,他们做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既然他们有能力引起这样的大祸,那就一定有本事解决这场滔天的变动,女皇不管我们了,他们可不能不管我们啊。”
古皓然顿时下意识的用受伤的手抓紧了蝶衣的手,旁边的风重重的点头道:“放心,老人家,古家会管大家的,女皇不管你们了,我们管,给我们点时间,日子绝对会像以前一样,而且肯定还会更好,有我们少爷在,一定会让大家过上好日子,老人家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一定会。”
那老大爷本来只是看见个人,想把心中的话找人说说,此时听风这么一说,楞了好半天后突然双手更加用力的抓着古皓然,满脸期盼的道:“你们是古家人?是古家人?”
古皓然感到被老大爷握住的手生生泛疼,见老大爷睁圆了双眼定定的看着自己,那双眼中强烈的希望让人无法忽视,古皓然不由使劲的点头道:“是,我是古家人,我们回来就是来改变这里的一切的,老大爷,你放心,就是那句话女皇不管我们管,好日子一定会来的。”
老大爷定定的盯着古皓然,半响泪水突然无声的流了下来,放开古皓然的手转过身,一边抹泪一边就朝前方走去,边走边喃喃的道:“好了,好了,这下好了,儿子孙子都会回来了,都会回来了。”
古皓然见老大爷已经欢喜的什么也顾不上的离开,不由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看着老人家的背影不知道说些什么。
寂静,一瞬间只听见鸟鸣虫啼,古皓然,蝶衣,风等人都没有开口,这样的一幕他们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在圣天,早晨路经沧洲往日热闹和繁华的地界,现在只看见处处店铺关门,街道上基本没有什么人行走,虽然房屋依旧,可是人面已非,而现在看见的又是这样的场面,实在让人从心中产生一种悲凉的感觉。
“女皇到底是怎么当的?可恶,这就是我们的皇帝,这就是我们奉为主宰的帝王,有这样的帝王是我们圣天的耻辱。”一向淡淡沉稳的行,第一次如此愤怒的发泄心中的不满。
是的,就算古家的本事再大,能力再高,能影响得了一时,影响不了一世,要是圣天的女皇是一个有决断有魄力的帝王,在第一时间就算控制不了事态的发展,但是绝对可以在后面力挽狂澜,可是她却没有,这圣天落到现在这副模样,与其说古家是始作俑者,不若说女皇才是最大的帮凶。
沉默寡言柳紧了紧手中握着的长剑,咬牙道:“这样的皇帝不如不要。”
风皱眉扫了眼柳微微摇摇头道:“柳,现在我们不说女皇的事情,现在我们最要紧的就是顾着黎民百姓,他们因为我们而吃苦,这样的罪责不是我们能够担当的起的,也不是我们愿意的,救他们出这个水深火热的世道,才是目前我们最该关心的问题。”
古皓然听着风沉稳的话,突然转头朝蝶衣道:“蝶衣,让月堂通知大哥他们,我这处的计划改变,与女皇周旋先压制一下,她们一时间还决不出什么胜负,现在百姓才是重点,若我们再先顾皇室那边,这处怎么办?我们不能忘了,我们要的不是圣天的天下,也不是对女皇的控制,我们要的不过是家人的和乐平安,而我们平安不能建筑在他们的苦难上。”
蝶衣听古皓然说的无比的慎重,当下直接点了点头,古皓然在想什么她心底清楚,虽然她没有他那么强烈的感觉,不过既然古皓然要这么做,对她也没有什么坏处,她自然全力支持。
古皓然见蝶衣点头,当下快速上马命令道:“走,全速去黎洲。”这黎洲虽然不如汾洲是古家的大本营,控制着古家大部分的库房,但是数量也相当可观,应该可以暂解燃眉之急。
一直没有说话的灵听古皓然这么吩咐,不由提醒道:“据月堂传来的消息,黎洲正有暴民动乱,我们”话说到一半灵就没有再说下去。
古皓然微微摇了摇头道:“越是如此,我们才越是要去。”边说边转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的蝶衣。
蝶衣淡淡的道:“要走就走。”既然选择支持古皓然,那么就是刀山火海她也陪着他去。风等见古皓然和蝶衣都没有二话,顿时什么也不说径直跟在了向着黎洲方向飞奔的两人身后,水里来火里去,这个时候什么也顾不上了。
黎洲,圣天排的上号的大洲,上一界的百宝会也是在它那处召开,蝶衣跟着古皓然倒是来过一次,此时故地重游,蝶衣泰山崩于面前而神色不变的冰冷容颜,也不由微微有点动容。
还没有接近黎洲,一路上人倒是看见的多了起来,但是往日车水马龙的官道上,现在到处都是难民,伤员,逃荒者,一群一群的聚集在一起,一队一队的游走着,让衣着鲜亮的古皓然一行在人群中分外的显眼。
蝶衣冷漠的看着边上的人群,只见正前方的官道上躺卧着很多人,那一声声的呻吟声就算隔的这么远也能够听的见,蝶衣定睛一看,那些全是伤痕累累的人,不是手断了就是脚断了,要不就是这里有什么刀伤,那里有什么剑伤,恶臭在空气中散播出来,闻之欲呕。
那些人就那么躺卧在那里,有些伤势轻点的就用能够得到的野草,咀嚼了敷到伤势重的人身上,而伤势比较轻的毕竟是少数,那些伤重的一时间没有得到什么照顾,腐烂的,深可见骨的伤口在太阳的暴晒下,恶化的更加的快速,血液流淌了一地,引的蚊虫围绕着他们嗡嗡乱叫,而有些受伤久又躺在湿地上的人,那些伤口上已经出现了白蛆。
而更有些在大家根本不知道的情况下,已经停止了呼吸,但是却没有人去移动他们,大家只顾自己都顾不过来了,那里还去料理这些人,那尸体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来的味道,让蝶衣这样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也不由微微皱起了眉头。
而官道的另一边则是逃难的人,那些人一个个面黄肌瘦的躺卧在那里,有些年老的手中抱着小孩,就着清晨草地上的露珠收集来的水,一点一点的沾着已经看不出来本来颜色的干粮,给孩子喂过去。
而大部分的人则是挖着官道两旁的草根,树叶等什么能吃的在吃,一个个面黄肌瘦的风一吹好像就要倒下,一个个神情麻木的,有气无力的吞咽着手中的东西,有些地方还能看见互相争夺挖出来的食物的情况。
蝶衣冷眼看着这些逃难的人,见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