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啊”
再次见到轩辕凌,即使心里早有准备,玉连城还是吓了一跳,若不是那双凌烈的眼眸依旧闪动着倔强坚毅的光芒,玉连城几乎都要怀疑眼前的人到底是不是当初那个名扬天下的轩辕凌王了,脸色苍白无力,一双薄唇也已经染上了暗青色,依旧紧紧的抿着,似在忍受着什么难言的痛苦,“陛下?”玉连城在心中叹息,果然是默默凌,这些年,轩辕凌忍受着怎样的痛苦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若是一般人,只怕早就意志消沉自我了断了,也唯有他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运筹帷幄,指点江山,玉连城自认没有这样的耐力。
萧尘安静的坐在轩辕凌身边,一只手握着他掩在广袖之下的手,怔怔的不知在想些什么,轩辕凌轻轻握了一下她的手,见她回过神来才道:“尘,你累了,先去休息吧,我有事事情要和连城说。”萧尘低头认真的看着他道:“我很好。”轩辕凌轻叹一声,“去吧,尘,这一路都是你在劳累,不要让我担心。”萧尘垂眸,却没有说什么,起身走了,背后是默默凌略含担忧的眼,玉连城望着萧尘离去的身影,皱眉,“她!。”她的步履很稳定,举止神态也很淡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玉连城的心突然有些绷了起来,总觉得这样的安定实在是脆弱的不堪一击,仿佛只要稍稍有一点刺激,她就会崩溃一般。许久,玉连城终于沉声道:“当初答应你瞒着她,我现在却有些不确定到底是对是错了。”轩辕凌淡淡的笑着,眼光依旧望着已经失去了人影的门口,浅笑道:“你放心,她会走出来,田赛在,以后就交给你了。”玉连城皱眉,看着病榻上神情自若的男人,若不是从他紧握着隐隐显露着青筋的手上和眼角微微的抽搐,他几乎看不出他正在忍受着常人无法忍受的痛苦,“你放心就是,将来就算无法保她永享尊荣,我也绝对会让她全身而退。”当初她愿意留在北晋就是因为他,如果以后没有了能让她停留的人,他也相信这世间再无人能锁住她的脚步了。
轩辕凌剑眉微扬,“连城,你以为朕辛苦做这么多的事,是打算为他人做嫁衣?”
玉连城愕然,有些不解轩辕凌的思路,轩辕凌笑道:“咱们虽然同是骆璃先生的弟子,但是连城,其实也只有你才真正是将天下百姓放在心上的,天下太不太平,统不统一,在我和尘看来根本就不重要,这就是我们和你最大的不同。”
“不同?”玉连城轻声道,轩辕凌点头,“我们只看过程不问结果,征战天下对朕来说只是一种挑战而已,至于最后会不会成功,成功了又怎样,根本不重要,而连城你,却是不问过程,只求结果,所以当初你才会背弃出云,成为北晋的右相不是么?”玉连城点头,不能不承认轩辕凌看人的眼光之独到,轩辕凌接着道:“既然如此,连城也不希望你这些年的辛苦成果和希望毁于一旦吧。”玉连城没有说话,他隐隐有些明白了什么,却怎么也抓不住。轩辕凌似乎无意为他解惑,笑着要他退下,走到门口,玉连城听到轩辕凌长长的叹息,“尘,我说过的誓言绝对是有效的,你知道么?”
誓言?玉连城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又摇摇头甩去了心中有些大胆的想法,推门而去。
一百六十六章
北晋新帝八年二月,这注定是一段会让全天下人永远记住的日子。
二月禄七夜,北晋王轩辕凌颁布布诏书,传位王后萧尘,令右相玉连城,诚王轩辕诚,护国将军沉瑜,镇北将军辅政,圣旨一出,天下震惊。。历史上,并不乏有女子干政的事情,就是数年前,南燕也还有一位权倾天下的皇太后,但是,无论是欺凌幼主干预朝政,还是垂帘听政,都和现在的事情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从来没有一个女子能够正大光明的登上王位,而即使在未来数千年内,也不会有任何一位女主能够光明正大的登上王位。
二月初八辰时,帝星陨落,轩辕凌带着满意甚至有几分得意的微笑离开了人世。
此时,玉连城独自一人站在千秋殿外的台阶上,望着里面隐隐约约的白色身影无奈的叹息,轩辕凌这个人的行事每每出人意料。玉连城耳边来回想着三天前轩辕凌弥留之际看着萧尘的时候说的话,“尘,朕不能陪你了,不过朕发过的誓绝对有效”永不相负,如违此誓江山尽毁,天人共诛,如今,做不到曾经的誓言,他竟然要用江山作陪么?轩辕凌,你又怎么知道这是她要的呢?深深地叹息了一声,玉连城还是举步往里走去。平日里宏伟雅致的千秋殿似乎因为男主人的离去显出十分的寂寥,空荡荡的大殿里看不见半个人影,除了静静地坐在角落里的那个白衣身影,已经三天了,她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不理任何人也不说话,不由得让他想起了数年前在南燕落花宫的事情,秦冽只是从小跟着她的侍卫就能如此,如今离开的却是她的丈夫,她又会如何?
“尘”静静地看着毫无反应的人,玉连城无力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智绝天下的连城公子大概从来没有这样无能为力过。尘,你一下以为自己无情无心,其实你从来不知道,你才是最多情的一个。因为害怕伤害,所以选择不去爱,当你终于决定爱一个人了,如今的你是不是再也无力面对?深吸了一口气,玉连城还是把要说的话说了出来,“尘,陛下遗体暂时安放在静宫里,王陵已经开始修建了,你十日后登基吧。”萧尘不语,不知道是没有听见他的话还是什么,无奈的揉了揉因疲惫隐隐有些作痛的眉心,玉连城道:“陛下初逝,人心不稳,北晋尽快选出新的王者,尘,不要让陛下失望。”说到这里,萧尘终于侧首看了他一眼,但也仅仅只是一眼,就在玉连城还来不及看清楚里面的意思的时候,头又重新垂了下去。
见她如此,玉连城也不强求“你好好想想,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说完,轻轻地退了出云,直到殿门口才悠悠吐了口气,仿佛对着空气轻声道:“飞鸽传出,请秦宫主立刻回来。”
千秋殿里,萧尘默默地坐在一个角落里,眼神空洞而无神,掩在白衣下的一双素手握的紧紧的,指甲将手心掐出了一点点血印也不自知,轩辕凌死了,她哭不出来,前世今生几十年的事情一件件在她脑海里流转,当初的夜凌死在自己恋人和姐姐枪下时的悲怆和痛苦,在龙腾皇宫里默默无闻的顾忌,在南燕皇宫里几近绝望的痛苦和恨意,和轩辕凌在一起的点点滴滴,原来,她只是一个很怕孤单的人而已,一个杀手的灵魂永远是孤寂的,可是她早就怕了这样的孤寂,所以她那样的信任着姐姐和夜零,不知在什么时候,原来轩辕凌已经占据了她大半的记忆,她已经隐隐的有些记不清楚姐姐的脸了,可是却能清楚的记得和轩辕凌相识的每一个情节,甚至是第一次见面时那个孤零零的少年质子。她从来不知道,原来人的记忆可以这么的好。突然想起前世不知在哪儿听到过的一句词,低喃道:“当时只道是寻常呵呵”她并没有如外人所猜测的因为悲伤而神志不清,大病一场,相反的,她的心思非常的清明,她知道玉连城如今有多难,既要安抚朝廷的臣子,又要就会皇室宗亲,但是她却不想出云,不想见任何人,这些跟她又有什么关系?江山王位,天下太平,从来就不是她想要的。
玉连城慢慢地走在宫里的小径上,轩辕凌登基数载,只立了一后一妃,而那位妃子还早就因为身体不适被送去了皇城外的别业修养,所以这一代的北晋王宫里并没有什么外臣不得挤车入的规矩,当然能进出的也只有奉召的皇室宗亲和几个心腹臣子。一边走着,玉连城低头沉吟着,思量起萧尘的状况,眉不由得起了一点皱褶,这么多年,他自信已经足够了解萧尘,正是因为如此,刚刚她什么也没有说,因为他知道,他劝不了她。
“玉相。”玉连城停住脚步,转身,看到站在花园的另一头的人,轩辕清,轩辕决,轩辕诚,还有一些皇室的宗亲,俊眸微敛,掩去了眼中的几丝冷意,“清王殿下,决王殿下,各位王爷。”轩辕清看着玉连城,眼里有一丝不屑,淡淡道:“萧尘呢?”玉连城将他的脸色看在眼里,面上却丝毫不动,微笑着提醒道:“王爷慎言,一旦娘娘登基继位,殿下就要尊一声陛下了。”轩辕清身后的一句老者冷哼一声,“陛下糊涂了,难不成玉相也跟着糊涂了,帝王之位从来都是父传子,兄传弟,即使是没有儿子兄弟也是在同宗里过继子嗣继承,哪里有传给一个女人的说法。”玉连城含笑瞟了一眼说话的人,“不一会儿说话慎重的好,陛下尸骨未寒你就出言污蔑,这可是”那位王爷面色一沉,却也不再开口。
默默清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些,瞪着玉连城道:“本王现在要见萧尘。”玉连城温和却坚定地拒绝,“娘娘凤体不适,无法接见清王殿下。”轩辕清脸色怒气腾腾,就要上前,却被人拉住了,轩辕决一脸温和的笑着看着轩辕清,“三弟,何必急于一时,既然玉相已经说了娘娘凤体不适,咱们不妨等她好些了再来,也不失礼不是?”轩辕清和轩辕决积怨极深,素日里也没有少给对方使绊子,这是默默清自然给不了他什么好脸色,哼了一声,冷冷的扯开自己的衣袖,轩辕决却是出奇的好心情,也不跟他计较,微笑着站在一边。默默清看这情形也知道就算见了萧尘估计也谈不了什么事,只得悻悻道:“你告诉萧尘,莫要忘了我们之间的约定!”
玉连城眼光一闪,微笑道:“在下一定将清王殿下的话带到。”
轩辕清一甩袖,怒气冲冲的带着人走了,轩辕决却没有走,笑吟吟的看着玉连城,玉连城含笑以对?“决王殿下还有什么吩咐?”轩辕决摇摇头,笑道:“吩咐倒不敢,只是本王这位王弟行事每每出乎众人的意料啊,真是想不透呵呵,不过本王会好好看着这一场戏的但愿王弟没看错人啊。”说完也不理玉连城作何反应,径自甩手去了。闻言,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