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何氏浅浅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二娘是在诅咒我嫁不出去怎地,怎么说要多嫁两次?”
红杏话音一落地,就见着田老爹黑着一张脸瞪着何氏,“你这婆娘怎么说话的,有你这么咒自己女儿的吗,你居心何在啊。”
一旁的田绿荷看着罗老爹教训何氏,这还是她第一次瞧见老爹生何氏的气,虽然气势不咋地,但她心底依旧乐开了花,,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四妹经过此次变故,性子居然全变了,轻轻松松一句话,就能让何氏受到教训,高兴之余也感到丝丝欣慰。
红杏更是知道自己这个便宜爹虽说什么事都依着何氏,但这样诅咒他女儿嫁不出去的话,估计他还是不愿意听到的,这可是有辱他田家名声的事,他怎么会允许发生。
何氏一顿,本以为自己刚才的话定能很好的让田老爹站到她这边,帮着她教训这两个给她添堵的女儿,没想到这田红杏怎么突然就颠倒了她的话,还故意抓她的语病,这丫头的脑袋瓜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使了,还让田老爹对她产生不满。
何氏憋屈地瞪了红杏一眼,转眸看着田老爹,“当家的,你可不能冤枉我,我怎么可能诅咒自己的女儿,这么多年,我帮你照顾她们容易吗,为了她们的亲事我可是操碎了心,嫁妆还是我一手操持的,可没让你这个做爹的操半分心吧。”
何氏一边说着一边抬手在眼角拭了拭,悲伤的语气配合着流泪的神情,让人见了,还真是要生出怜悯来。
红杏只想说这何氏的演技当真是不错。
冷眼看了看田老爹,今天这事,恐怕又得揭过去了。
也懒得应对他们,朝着大姐说道,“大姐,这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早些回去,省的摸黑赶路不安全。”
大姐家离娘家也有七八里的脚程,还有一段岖崎不平的山路,晚上那山里经常能听到狼嚎的声音。
田绿荷抬头看了看天色,嘱咐了红杏几句,便赶着离开了。
红杏赶忙回房换了身衣裳,看着身上那青青紫紫不由叹息了一声,拿着换下的衣物正准备去洗,刚刚转身,房门竟是被人从外往内一把推开来了。
第八章 出言警告
只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姑娘倚在她的门口,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红杏看着来人,唇角微微勾了勾,只见那姑娘头上插着一根银簪子,身穿绸缎衣裳,虽说是绸缎中最差的料子,但对于种地的庄稼人来说,这种料子也是奢侈的,根本就穿不起,再看看自己身上那打满补丁的麻布衣裳,真正是天壤之别,谁叫人家是二娘的亲闺女,她的五妹田紫鹃。
只是田紫鹃这身打扮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站在这样一座状似茅草屋的破败屋里,还真是格格不入,怎么看怎么奇怪。
红杏缓缓放下手中的衣物,笑对着来人,“五妹,找我可有事?”
田紫鹃奇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即重重地哼了一声,“丧门星,刚刚嫁出去就被休,丢尽了我的脸,若是影响我的亲事,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一双眼睛滴溜溜的在她屋里搜寻着,确定没什么好东西可以顺走,这才悻悻然离开。
临走,还对着红杏吐了口吐沫星子。
红杏本能的皱了皱眉,这田紫鹃也太太恶心了些吧。
摇了摇头,拿着衣物走出了屋子,就见着田老爹耷拉着头坐在院子里的大石头上,双手压在大腿上一阵唉声叹气。
何氏怒气冲冲的从屋里冲了出来,肩上挎了个包袱,一看就是要离开的样子。
红杏没有出声,田老爹也没有说话,田紫鹃急急上前,一把拉住了何氏,“娘,你这是要去哪?”
何氏瞅了一眼田老爹,“这个家容不下我,我回你大舅家去。”
田紫鹃望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田老爹,“爹,为什么是娘走而不是她走?被休弃的人是她,给田家丢人的也是她。”
田紫鹃说完,抬手指着红杏,满脸的愤怒之色。
红杏看着那个一点都不给她情面的田紫鹃,心底冷哼了一声,抬眼,看着缓缓站起身的田老爹,只见他抬眼瞥了一眼何氏,嘴中嘟噜了一句,“爱走不走。”
说完,双手负于身后朝着屋子走去。
却不想这句话被耳尖的何氏听了去。
“田三,你这个没良心的,我帮你生了儿子,让你有子送终,你就是这样卸磨杀驴的。”何氏歇斯底里的对着田老爹大吼了一声,一把甩掉了肩上的包袱,整个人迅速的朝着田老爹扑了上去。
红杏看着那发狂的何氏很是无奈,但她也不会去劝,不然定会惹一身腥臊。
她缓缓地走进了灶间,忍着伤痛忙着一家人的晚饭,她不做,是没人会做饭给她吃的,因为一直以来家里人的吃食都是她弄的,为了不饿着自己,只好亲自动手了,这些农家的活,她基本算都会,毕竟有过五年农村生活的经验。
本不想给其他闲杂人等做饭的,但想想自己若是不做他们的饭,又不知道要生出什么事来,今日她已经一个头两个大了,再加上一身的伤,实在是没有多余的精力应对那群人,为了清净,今晚就勉为其难的做一次。
幸好中午的酒席还剩下一些饭菜,她也就不需要多忙和,直接热好了就起了锅。
端着饭盆刚刚走出灶间,就见着一个十四五岁身穿青色布衣的少年走进了院子,他见着吵吵嚷嚷的田老爹和何氏,急忙上前用力的拉开了两人,无奈的看着他们,“爹娘,你们这是怎么了。”
第九章 想挑事端
田老爹见何氏已然跟自己分开,冷哼了一声,就朝着堂屋走去。
一旁冷眼旁观的田紫鹃急忙上前,佯装搀扶着何氏,这边却不忘添油加醋的点起了火,“金宝你来的正好,爹为了那个丧门星正打娘呢,还说,还说要赶我们走。”
“谁是丧门星?”田金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不由自主的就问出了口。
田紫鹃朝着站在灶房门口的田红杏瞥了一眼,“还能有谁。”
田金宝随着她的眼神望去,就看到了端着饭盆站在那里的红杏,眸色瞬间一顿,眉心微微皱了皱,转眸看了一眼田紫鹃,“五姐,四姐已经够可怜的了,你怎么能这样说四姐”
当杏花村的人来报信的时候,在大姐央求爹去接回四姐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发生在四姐身上的事了,虽然他只有十六岁,但被休弃这样的事对四姐来说意味着什么,他是清楚的。
抬眼朝着田红杏望去,笑着说道,“四姐,你回来了。”
一旁的何氏见着自己生的儿子不是先问她好不好,居然还对着田红杏笑的一脸无害,脸色一下子就暗沉了下来,咬了咬唇,终究是没有说话。
田红杏瞟了一眼气得咬牙切齿的何氏,对着田金宝点了点头,“金宝,扶你娘进来吃饭了。”
“哦”田金宝爽朗的应了一声。
一旁的田紫鹃见此,气得对着田金宝直翻白眼,她真是怀疑他是不是她的亲弟弟,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帮着那个丧门星,没见着她和娘被她害的差点被爹赶出门去吗,感情刚才那些话她都白说了。
抬手扯了扯何氏的衣袖,“娘,你看看他”
何氏没好气的瞪了田紫鹃一眼,她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性子,更不想自己在儿子面前表现的恶毒,自然不会责怪田金宝。
一把甩开了田紫鹃,拾起地上的包袱,朝着堂屋走去。
田紫鹃气得一跺脚,随即和田金宝也进了堂屋。
吃罢晚饭,田金宝寻了伤药给田红杏擦。
一夜无话,倒是平静。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红杏就被一阵吵吵嚷嚷的声音吵醒。
“老三家的,红杏回来了是不?”红杏听得出来这是大伯母田王氏的声音,她这话好像是在问她二娘何氏。
田老爹兄弟姐妹六人,兄弟四个,姐妹两个,田老爹排行老三,也叫田三。
这时,大门外又响起了另一个声音,“大嫂,你昨儿个没瞧见,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当真是被休了的,回来就被老三家的泼了一盆冷水,你想这都把新郎克成了活死人,还差点把新郎前妻生的儿子给克死了,这田红杏出生就克死自己的娘,这样的不祥人,那杨家还不铁定休了,以后只怕是没人要了的,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了,真是可怜哎。”
第十章 伯母婶娘
躺在床上的红杏微微皱了皱眉,这人明着说她可怜,可是话里话外,说话的语气哪有半分同情,摆明了就是看戏的份儿多,依着记忆犹想起这是她四婶娘田刘氏的声音。
红杏已然被吵醒,只得起床穿好了衣裳,坐在一旁的窗子前胡乱的整理着头发。
这厢就见着何氏拉开了堂屋的门,大步流星的冲了出去。
“砰——”
的一声巨响。
只见何氏用力甩了一下院门,提着嗓门说道,“老四家的,你这大清早的就在这瞎嚷嚷什么,存心恶心人是不?你说谁要做一辈子的老姑娘了?”
四婶娘刘氏看着何氏带了怒火冲了出来,身子不由微微退后了一步,但依然不甘示弱的说道,“老三家的,你可别冤枉人,我好心好意陪着大嫂来看看你家红杏,谁恶心你了,别不识好歹。”
两人一阵嚷嚷,立刻引来了不少邻里看热闹,门口的人越围越多,一个个窃窃私语,还不时的拿眼往家里面窥视。
一旁的大嫂王氏看了看聚上来的邻里,瞪了两人一眼,冷声说道,“你们俩还嫌田家不够丢人是不是?”
王氏甩下这句话,就走进了罗老三家,看了一眼倚在灶房边角打了个哈欠的田紫鹃,“紫鹃,你四姐呢?”
田紫鹃朝着田红杏的房间看了一眼,“恐怕是躲在房里不敢出来见人了。”
红杏听了她的话,直想撕了她的嘴,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为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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