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好了?”来来回回得两个小时呢,我可不想背你回来。
帝森看穿林汐荷的心思,哀怨怎么遇上这么个人,还是解释道:“我明天想出去走走,顺便和你去买菜。”天知道,他已经腻了,顿顿豆腐白菜!
“好啊,明天给你买好吃的。”
帝森听了我的话竟然笑了,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的那种笑,没有丝毫邪气的算计的笑,小时候得到大人买礼物的应允时,孩子般的满足的笑。
我的片刻失神,让帝森不自然的沉了沉脸。
越来越不对劲了呢。帝森冷哼一声,都是因为受了伤才会变得行为古怪,绝对不是因为别的什么。
153什么东西黏糊糊
天气果真如帝森所说,下过雨的天空空气好了太多,山林中混着土木的清新,让人心情大好。
“东郭先生和狼是什么?”好心情的帝森突然问起来。一路上他左顾右盼,不知道在找什么。
“啊,这个啊,你没听过?”这家伙,是没有童年吗?
帝森被我脸上的偷笑刺激到,脾气上来就干脆扭过头不问了,真小气!“好啦,这是我们家乡的故事,你没听过很正常。说的是故事说,有一位书生东郭先生赶着一头毛驴,背着一口袋书,到一个地方去谋求官职。突然,一只带伤的狼窜到他的面前,哀求说:“先生,我现在正被一位猎人追赶,猎人用箭射中了我,差点要了我的命。求求您把我藏在您的口袋里,将来我会好好报答您的。”东郭先生当然知道狼是害人的,但他看到这只受伤的狼很可怜,考虑了一下说:“我这样做会得罪猎人的。不过,既然你求我,我就一定想办法救你。”说着,东郭先生让狼蜷曲了四肢,然后用绳子把狼捆住,尽可能让它的身体变得小些,以便装进放书的口袋中去。不一会儿,猎人追了上来,发现狼不见了,就问东郭先生:“你看见一只狼没有?它往哪里跑了?”东郭先生说:“我没有看见狼,这里岔路多,狼也许从别的路上逃走了。”猎人相信了东郭先生的话,朝别的方向追去了。狼在书袋里听得猎人的骑马声远去之后,就央求东郭先生说:“求求先生,把我放出去,让我逃生吧。”仁慈的东郭先生,经不起狼的花言巧语,把狼放了出来。不料,狼却嗥叫着对东郭先生说:“先生既然做好事救了我的命,现在我饿极了,你就再做一次好事,让我吃掉你吧。”说着,狼就张牙舞爪地扑向东郭先生。东郭先生徒手同狼博斗,嘴里不断对狼喊着“忘恩负义”。正在这时,有一位农民扛着锄头路过,东郭先生急忙拉住他,向他讲述自己如何救了狼,狼忘恩负义要伤害自己的事,请农民评理。可是狼却一口否定东郭先生救过它的命。老农想了想说:“你们的话,我都不相信,这只口袋这么小,怎么可能装下一只大狼呢。请再装一下,让我亲眼看一看。”狼同意了,它又躺在地上,蜷作一团,让东郭先生重新用绳子捆起来,装进了口袋里。老农立即把口袋扎紧,对东郭先生说:“这种伤害人的野兽是不会改变本性的,你对狼讲仁慈,简直太糊涂了。”说罢,抡起锄头,把狼打死了。东郭先生恍然大悟,非常感谢农民及时救了他的命。”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是故事里的东郭先生,我是那匹狼?”帝森眯眼,敢说他忘恩负义,这女人真是不要命。
我吐吐舌头,“我可没说,是你自己说的,故事里的东郭先生迂腐的很,我可不他像那样。至于你嘛,”我晃晃脑袋,“那我就不知道了!”
“你拿我寻开心?”
“怎么敢,你自己不是也乐呵着么?”
“我这是调节心情!”
“我这也是帮助你调节心情!忘了告诉你,这故事我们都是讲给小孩子听得。帝森,你是小孩子么?”
“你”面对林汐荷的伶牙俐齿,一向毒舌的帝森居然语塞。
两个人时而并排走,时而一前一后,但两人的距离始终保持着不远,一个有腿伤,走不了好快,一个有内伤,也慢慢走着,奇迹般的,林汐荷的小短腿和长腿欧巴的步调有默契的一致。
到了镇上,林汐荷就嚷着要买这买那。直到背篓都放不下了才罢休。
“我去趟药铺,你付钱。”帝森走在前面,身后的人一定是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表情,让她花钱,就好比在她身上割肉。帝森不是没钱,他就是偏要逗她、气她。
林汐荷嘟嘟囔囔付了钱,屁颠屁颠跟着帝森后面,以龟速回到家里。已经是过了吃午饭的时候,只能早一点吃晚饭了。
帝森把药炉子搬到外面,一个人也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厨房里呢,林汐荷也在埋头苦干,总之是各干各的活。
“吃饭了!”我挠挠头,“呃,这个,糖醋排骨,我第一次做,你先尝尝?”
帝森想起,某一次他似乎偶然提前过糖醋排骨,林汐荷还真的去做了。他的话,被放在她心上,这桌上的菜,都是她给他做的,是他抱怨每日吃得单调,她特意做的。心底荡漾出微微异样的感觉,说不好是什么。
帝森夹筷,“好吃么?”
这味道说实话,毕竟是第一次做,还不够火候,破天荒的,帝森能够不毒舌,淡淡应了声。
林汐荷顿时放轻松,才敢做下来大快朵颐。帝森看她紧张期待的神情,本来想逗她一下,莫名地还是放弃了,从来都是扮演坏人的角色,这一次,偶尔做回好人,换换风格。
“嗯,还真不错。”
林汐荷自卖自夸,帝森咋舌,还真是啊,啧啧啧
脑海中闪过在镇上的场景,林汐荷路过买镜子的店铺,有意无意偷看镜面的失落,帝森不明白自己这是中了什么毒,对她的事,渐渐上了心。
“吃完饭,我有东西给你。”
我一阵激动,莫非这人良心发现,预备把买药的钱还给我?
“放心,不是钱。”帝森白了林汐荷一眼,咬了一口味道偏淡的糖醋排骨,嗯,还要多加培训啊。
“把这个涂在脸上的伤痕处,早晚一次。”
帝森手里端着的黑乎乎黏稠稠的东西,像是芝麻糊,但是味道难闻的要命。
“治疤的?”院外还有一小堆药材,其中几株草药不就是今早上他在路上东张西望采的?还以为他是给自己的病找的药,搞了半天是给我治脸啊!
“你这人,嘴是毒得很,心还是不坏嘛,本姑娘很是感动,也不枉费我做了那一盘糖醋排骨。”
还敢再提糖醋排骨!帝森无语,把碗塞到自我陶醉的林汐荷手里,躺上床睡觉。刚一闭眼,就被“哎呦哎呦”叫痛的声音吵醒。林汐荷哆哆嗦嗦,涂了一点药膏就不敢再涂了。
“好痛!帝森,这个药抹上去好痛!”我是在无法忍受。
“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当然痛。”
“那我等一会儿再涂。”
帝森看着林汐荷飞快逃跑的影子,不禁叹气,明摆着不想涂,还说什么等一会儿。
等啊等,星星都在天上眨眼了,林汐荷才现身。
“药涂了没?”帝森问。
“啊,这个我忙得很,忘了。我这就、这就涂”真是生不如死。一团黑泥一样的药膏,黏糊糊的,臭烘烘的,还硬要往脸上敷。
帝森无奈,林汐荷苦着脸视死如归,懊恼沮丧都写在她的脸上,帝森冷冷道:“过来。”
我乖乖端着药过去,“躺着,闭上眼。”帝森命令道,睁着眼,他会不自在。
“嘶,好痛”我手一抖,掐在帝森的腿,他闷哼一声。
“痛也忍着。”涂了这药,虽然痛,伤口愈合得会很快,而且不留疤。
这痛楚帝森感同身受,他的大腿被掐得有多疼,躺着的林汐荷就得有多疼。身下的人紧咬着双唇,脸色憋得苍白,让他不禁放柔了动作。不,不应该这样,他不能对她心软怜惜!帝森眼里闪过一丝阴鹜狠决,故意加重了力道。身下的人忍不住喊了出来,眼角滑落的泪,浸湿了枕头。
还是放过她吧。
“我轻点,你忍着,一会儿就好了。”帝森用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语气哄着,轻轻的软软的,耐心又温柔。
154再往下拉就露(点)啦
坠下山崖快半个月了,眼看着帝森的病有点起色,自己的腿也能够正常的行走,不会一跛一跛地慢走,脸上的伤愈合的差不多,帝森的药真有效,疤痕渐渐淡去,不仔细看是看不出脸上还残留的那一条新肉长出来的鲜红痕迹。相信再过一段时间,就能够完全看不见疤痕了。
不得不走了,走之前去颜清落的坟头拜拜,对她,我到了今天,只剩下怜悯。芳草萋萋,杂草蔓生,一所坟前香烛纸钱并不少。这所坟,是大娘大叔女儿的坟,他们真是很疼爱她的,天涯父母心。肉肉,娘就快回来了。
我上前,蓦地看清了碑上的字:爱妻林汐荷之墓——夫凤潇。
他们寻我来了!还误以为这黄土里掩埋着的是我。爱妻,爱妻!凤潇,你的情深意重,到了我死也不变么?
相比之下,颜清落的坟甚是凄凉,没有碑,也没有烛火。坟头上,放着一个花环,是谁呢?暮凝澈么?
颜清落,希望你下一世能够找到一个真正爱你的你爱的人,能够幸福,不要再陷入这些勾心斗角里。
“你去哪了?”一踏进家门,帝森就板着脸问。一声不吭就走了,他差一点就要出去找她,隐隐忧患是她遇到危险。
“我去拜祭一位朋友。”我放下篮子,缓和气氛,“怎么,有点担心了哦?”
帝森嗤笑,别过脸去。
“帝森”
帝森不理我。我笑了笑,从钱袋了拿出一些银子放在桌上,“我要走了。你有没有什么朋友的可以来接你?我帮你通知他们,另外,这些银子”
“要滚就滚,不必好心管我。”帝森还是一样,背着我。
我叹了一口气,“不管你我早就走了,又何必在这里呆上这么久呢?你不要气了,我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