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咯!”我满意地向他表示赞赏,他还是一副面瘫的样子,只是破天荒地回了我一句,“不用客气。”我错愕,他已经去坚守岗位了。
地处偏远,人烟稀少,那人只是负责看守我,并未让我禁足,今天天气不错,难得有太阳,想把被子搭在树枝上,奈何身高有限,跳上跳下都不行,守门人实在看不下去,为了报一饭之恩,默默地走过来帮我把被子晒好,又摸摸地回到门口神游。
我抱拳,“壮士,在下想出去走走,壮士可要跟着?”
他点头。
“那就好了,我不认识路。”我散漫地走在前面,左看看右望望,他始终和我保持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跟在身后。其实这人还蛮好的,我这样想着,不知道走到哪里了,回过头问他,“这是哪里呀?想找个地方坐坐,有草坪就可以了。”
“左边。”他淡淡的回答,走到前面带路。
才走几步,就豁然开朗,这里果然是个好地方,没有富丽堂皇的艳俗奢靡,却是冬日里别具一格的清新明朗,空气的寒冷渗入呼吸,透进鼻腔,胸腔,浓重的凉意居然让人感到舒服。
沿着石板路走,就可以看见一大片的草坪,已经枯黄了,还剩下干净整洁,看来这里是人迹稀少,才不至于受到污染的。周围是静谧的,我毫不顾形象的坐在草坪上,那人竟然没有一点惊讶,好像我这样做他早就习惯了。
我漫无目的四处张望,突然发现了什么,“那是什么?”我指了指远处的一棵树,仔细一看,一个小小的黑影藏在背后,走近才发现,果然是一个小孩子,在偷偷抹眼泪,不哭不闹,我蹲下身去打量他,是个小男孩儿,虽然穿的是粗布衣服,可是掩盖不了他的粉雕玉琢,好漂亮的小孩子!不过两三岁的样子,哭的眼睛红红好的,脸都花了,他也发现我在看他,有些害怕,泪眼婆娑的盯着我,好像在防备我,却又没有跑开。
我试探性的伸出手轻轻擦掉他的眼泪,他居然没有抗拒,我对他笑了笑,把他抱起来,亲了一口,他羞涩地低下头弯起了嘴角,这一笑让我想到了君凌,这孩子的眉眼和君凌真的是太像了,只是他的穿着,还有他孤身一人,好像没有人管他,这又是怎么回事?
“宝贝,告诉姐姐为什么哭好不好?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我轻声问,怕吓着他。
小宝贝摇摇头,什么都不肯说。
“那姐姐送你回去,你住在哪里?”
小男孩突然抓住我的衣服,紧紧地不放手,我对他突如其来的举动感到奇怪,猜测道:“你是不是不愿意回去?”
他点头,泪眼汪汪的用乞求的眼光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都碎了,“那好,你告诉姐姐你为什么要哭,姐姐就不送你回去,好不好?”
小男孩出乎我意料的顺从地趴在我的肩头,奶声奶气地说:“我饿了,奶娘不在。”
这时我才发现,小男孩身上的衣服有好几处都破了线,衣服都好旧的样子,“你叫什么名字?”
“天赐。”小奶声乖乖回答。
“好,”我拍着他的背,“天赐乖乖的,姐姐带你去我住的地方吃饭好吗?很安全的,不用怕。”
天赐把手环在我的肩膀上,头伏在我的肩上,任由我带他回去吃饭。
“喂,麻烦你带路。”我朝身后一直看戏的人说,他侧身,走到前面去了。
我把天赐放到椅子上,自己找了块石头坐下,给他热了热饭菜,“天赐啊,姐姐这里没有什么好吃的,只有白菜豆腐,你可以将就吃点吗?”
天赐看起来很满意,开心的大口吃的很香,我心里一酸,这孩子是多久没吃饭了,如果真是君凌的孩子,为什么会这样可怜?
96可怜的孩子
等到他吃完,我才问他,“天赐,你是不是君凌的儿子?”
天赐听到君凌的名字,浑身一颤,不愿意看我,也不愿意和我交谈,小手绞着衣服,脸憋得通红,我于心不忍,叹了一口气说,“算了,不问这些了,姐姐得把你送回去了。”
天赐猛地抬头,我从他的眼里读出了不愿意。
“天赐,你不能留在这里的,你不会去,奶娘找不到你会着急的。”我解释道。
天赐不停地摇头,小奶声瓮声瓮气的说,带着哭腔,“是不是因为父王不喜欢我,你也不喜欢我奶娘不喜欢我,也不会找我的”
是这样的吗?君凌不喜欢他?所以大家都不重视他,奶娘也对他爱理不理的。
“天赐,”我把他抱到自己的怀里,柔声说:“奶娘对你不好吗?”
“嗯。”天赐委屈的往我怀里躲,“父王他也讨厌我,都不来看我。”
我不知道要不要把他送回去,把他留在我这里又算怎么回事,犯难的很。这时,门口的那位一把把天赐抱起来,转身就走了出去。
“你要把他带去哪?”我急得喊道。
“送他回去。”
天赐流着眼泪挣扎着向我伸出手,渐渐地看不见了。
就这样过了两天,这两天我总是想着天赐,以至于晚上做梦都好像听见他的声音。迷迷糊糊中我又再一次听见天赐在唤我,这一次他一遍一遍的喊我,叫得我心绪不宁,有些难过。睁开眼,我意识到不对,好像真的是天赐的声音,就在门外!
披了件外衣出门一看,果然是他!小小的身影,颤颤巍巍的在大门口,这么冷的天,穿的这么单薄,在冬夜里瑟瑟发抖。门口守着的那位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求助的目光投向我,我急忙走过去,“天赐”
天赐向我扑过来,身体烫的吓人,衣服都是湿的,“怎么回事?天赐!”
天赐烧得迷迷糊糊,怪不得门口那位没有强制性的再把他送回去,也是于心不忍了吧!
“能不能麻烦你烧点热水?再打一盆凉水来?”我抱起天赐,请求道。
他径直去点火烧水,又打来一盆凉水。
我把天赐的衣服脱了,拿被子把他裹得密不透风,给他贴上湿毛巾,“有酒吗?”看样子光用毛巾冷敷是不行的,门口那位递过来一瓶酒,不知道他是从哪里哪来的,我一遍一遍地给天赐擦拭,喂他喝了热水,大天亮了,烧终于退得差不多了。
天赐的声音都烧哑了,我强迫他喝了好些热水,他又睡了过去。
“我得去请太医过来,这样不行!”门口那位同意了,正和我走到遇见天赐的地方,就碰见一位四十多岁的妇女慌慌张张的,不停的喊着“天赐。”
“你是天赐的奶娘?”我问。
她防备的看我,语气不善,“是又怎么样?”
怎么样,现在孩子发高烧,她还在满不在乎!我火大,吼她:“怎么样?昨晚他跑来找我,全身湿透了,发了一夜高烧,你做奶娘的,在照看些什么!”
这个奶娘听见天赐出事不但没有表现出丝毫担心,自责,反而冷漠的嘲讽我,“你管得到是宽,我是他奶娘,你是谁,有你什么事!皇上都不管,你发什么疯!”
什么!君凌就是这样对他孩子的!
“我警告你,无论君凌怎样对天赐,他们毕竟是父子,而你呢,只是个奴婢,天赐再不受宠,他也是个皇子,真的出了事,你认为你能逃脱得了干系,哼!到时候怕是没了嚣张,也没有现在的盛气凌人,还不让你人头落地!”
奶娘结结巴巴的不可思议,“你,你居然敢直呼皇上名讳!”
“如何?我向来如此,君凌也没把我怎么样,可见,我地位比你高很多了,你说,要是我现在到他面前告你一状,就说你蓄意谋害皇子,结果会怎么样呢?”
听了我的话吓得脸色都变了,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呆住了,忽然大哭起来,抱着我的大腿跪求我:“不要啊,求求你不要去告发我,我以后会改的,绝对不会再有差池了,我一定会尽心尽力照顾小皇子的,求求你,放我一马”
她抱得死,我挣脱不了,亏得那位壮士帮忙,一把把她扯开,弹出老远,奶娘滚到地上,放声大哭
“好了!”我喝止她,“去请太医来,我不告发你,要快!出了事谁都担待不起。”
奶娘立马收住了哭声,见了鬼似的跑得飞快,不一会儿领着太医来了。
我见这位太医好像有点面熟,是那位给我治脚的大夫,他也认出我来,对我微微颔首。
“劳烦太医看诊,天赐是皇子,希望太医能认真一些,不要敷衍了事。”认识是认识,但还是要把话说清楚。
这位太医对我的话有点不满,好像我侮辱了他,“老夫自然会尽心尽力,只要是病人,不论身份,治好他都是大夫应尽的职责,不需要姑娘提醒。”
“那就好,有劳了。”
太医开了药方,吩咐奶娘煎了药,喂天赐喝下,又吩咐了几句离开了,奶娘抱起床上穿着我的衣服的天赐,“你要干嘛?”我厉声呵斥。
奶娘吓了一跳,说:“奴婢要带小皇子回去照顾。”
“不用了,你回去收拾几件天赐的衣服送过来,这几日就留他在我这里,我来照看他。”
奶娘犹豫,“这”
“后果我会负责,你不用管,照我的吩咐做就可以了”,跟着你,天赐不得病上加病,说不定被你折磨死。
奶娘就等这一句话,欢天喜地的走了,神一般的速度送来了天赐的衣物。
97和我一起生活吧
“姐姐”天赐醒了,看见我在,眼里都是欣喜。
“乖天赐,好些了吗?”我问。
天赐乖巧的点头,我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好好休息,这几天姐姐照顾你,你就在这里生活哦。”
天赐高兴起来,沙哑着激动地问我:“真的吗?我和姐姐一起?”
“对呀,天赐觉得这样好吗?”我笑着问。
天赐好像一下子充满了力量,开心的笑起来,好可爱的宝贝。
等天赐好多了,能够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的时候,我才问他为什么那晚上回来找我,原来是他洗衣服弄湿了,有没有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