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绿摇头道:“奴婢不知道,听老爷说他也没能看见那人的长相。”
如此的话语让云景轩只觉得此事似乎不是表面上这般简单,子青当初上苍山的初衷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何以那般行事,目的是为了什么?莫非是为了让他知晓,她只是一个草包花痴,从而不娶她么?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他是从什么渠道得来他人在苍山呢?这一切,像是有人所布的局一样,倘若真有人布局,那么这个人是谁?他意欲何为?
所有的问题在此处打了一个结,云景轩似乎已推断不出什么来的了,这事兴许只有找到若儿后方能查探清楚。
云景轩凤眸微垂,让碧绿站起身来,随后又问道:“你家小姐除了喜欢古筝以外还喜欢什么东西?”
碧绿依言回道:“喜欢摆弄人皮面具,最喜欢做的事便是与奴婢易容成男子出去逛街。”
回答的同时,碧绿忍不住抬了眉观察起靖王来,王爷今夜真不知怎么回事,为何忽然找她来问起小姐的往事了呢?
人皮面具四个字深深的扎入云景轩的脑中,让他有些望而生畏。
“不过,小姐自从失踪回府后却是发生一些变化。”碧绿见王爷十分想要打探小姐的事,遂又嘀咕了一声。
云景轩听闻即刻问道:“什么变化?”
碧绿蹙眉,说道:“变得比以前聪明冷静了,没那么单纯了,也没那么莽撞了,好像也变得倔强一些了。”
云景轩越听越觉得有些意思,这些好像都属于性格的变化,一个人怎会忽然改变那么多呢?
他挑了挑眉,没有再追问此事,因为这事只有当事人能够回答,他遂又问道:“她嫁入王府来的那一夜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如若他猜错,若儿自新婚那夜起便知他是云景轩,她为何没有认他呢?除了宁如雪一事,是否还有其他原因?是因那个送她回府的人么?
碧绿微微侧头细细思索起来,须臾回道:“起初倒也没事,后来王爷到房间之后,小姐在听说王爷去了宁夫人那里便径自掀开了盖头,王爷走后,小姐便出了房门,让我告知王爷她是出恭去了,后来王爷便到了房里,小姐回来后,我便发现小姐的声音与之前不一样了。”
“声音变了?”难怪他人不出来她呢,原是连变声药都吃了,那时的她就这般不待见他么?
一想到变声药,云景轩便想起来那夜的媚毒事件,原来起因在这里。
“是的,后来奴婢看小姐脸色不太好,以为小姐是因着宁夫人一事伤心,所以还劝说了她两句,不过小姐却说,她绝对不会倒贴男人,还说什么牙刷与男人不与人共用。”因着不是很懂那话,是以,碧绿说的时候,眉头蹙在一起。
云景轩挑了挑眉:“牙刷?”
果真是世事难料,不想她与自己竟是兜了这么大一个圈,不过当时的她许是未对自己情根深种,所以才不愿意将自己便是子青的事说出来吧?
“房间里有你小姐的画像吗?”不待碧绿回答,却听云景轩再次问询起来。
这一问显然让碧绿呆滞了一番,怔愣半响后,她摇头道:“茗芳阁没有,不过凌府小姐的闺阁倒是有一些,那些都是老爷命画师画的。”
碧绿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眼前似乎一阵白影闪过,待她再次抬眸,眼前哪里还有半个人影?
云景轩飞身掠出王府之后便径自去了凌府,凌府出事后便命人封锁了起来,屋内的东西没有任何的变动,几经周折,他便找到了凌萧若的房间,从那之中他倒真是找了几幅画出来。
因着一直不知子青便是若儿,是以,他对若儿的容貌并不十分上心,闭上眼眸时,竟是不能仔细临摹出来,而今不知几时才能寻回她,也不知她到底没有用受委屈,这么些日子,让他总要有个念想才好。
画上的女子身穿缟素,头上也挽着简单的发髻,不过她的容颜却似跃然于纸上,她琼姿花貌,身姿均匀玲珑,清丽似山涧微风,淡如月,清如水。
“若儿子青。”
凝着那些画像,手痴痴的抬起,描摹起了画像中的轮廓,一遍又一遍。
良久,久到眸中似乎都凝了湿意方才卷起那些画像起身推门而出,不过,却在跨出脚步的那一霎那定在了原处。
只见院中一名身穿紫色衣衫的男子正站立于月色之中,他长身玉立,俊逸的脸庞在看见自己时有些微微诧异。
云景轩摇摇望着他,因着今日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他还未来得及去消化二师兄便是悦己宫宫主这个事实。
说实话,这事也着实让他吃惊,且不说二师兄与君离二人性格迥异,更让他吃惊的是二师兄竟然也情牵于凌萧若。漆黑沉沉的夜里,他竟是也如自己一般来到了凌萧若的房间。
“二师兄。”
君离咋看见房门口那抹白影时,唇边挂上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因着尚未寻到凌萧若的踪影,他们总归是不能开怀的,连唇边那抹礼节般的笑容都是十分僵硬的。
云景轩抬了步缓缓行至他的眼前,他刚巧立在一棵槐树之下,春风拂来,树叶婆娑摇曳,也送来了阵阵清香。
待云景轩站定之后,君离开来询问起来:“子然,你知那青铜面具男为何要抓走若儿么?”
听着二师兄换凌萧若为若儿,又想起了当日凌老太太临终前嘱咐的话语,云景轩的心里多少还是有些酸酸的,倘若不是这次凌家出事,若儿为了救得她的亲人而来到他的身边,他怕是连着一段过往都会是子虚乌有吧?想到若儿对她的误会,倘若他不将她抓紧一些,她会不会就此投入二师兄的怀抱呢?毕竟自己在伤害她的那段岁月里,二师兄却是一直对她呵护有加?
“对于这事我一直思索了许久,现在想要恐怕是与那龙脉宝藏图有关。”
之前青铜面具男抓走若儿时他便有些怀疑了,而今,凌家已然破败,而那青铜面具男却仍然将若儿劫走,想必应当与此事有关了。
“龙脉宝藏图?那个不是消失已有两百多年了么?况且,是不是真有还未可知呢。”这个话题虽然已远去,但是,人们心中却一直惦记着,四国表象平和,实则却暗中一直查找龙脉宝藏图,一旦出现导火索,战争不可避免。
云景轩将手负于身后,呼出一口气后说道:“记得去年华山比试时,若儿因着与那轩辕宏下棋而得罪了他,当日轩辕宏为了报仇将她挂在悬崖之边,后来我为救她双双坠崖,却在崖壁边寻到了一张龙脉宝藏图,当日我们找到宝藏图时山洞发生了剧烈的颤动,为了保全若儿的安全,我没有将图拿走,而是与她逃出了山洞。”
“这又与若儿有何干系呢?”宝藏图留在了山洞里,这跟抓不抓若儿却是没有半点联系的。
云景轩抬眸看了看君离,他说道:“那宝藏图是用一种我们都不认识的文字标注的,可是,那文字若儿却能看得懂。”
“什么文字?番邦的文字么?”
“英文。”
“英文?”
君离自打出生后虽不是博览群书却也是踏过五湖四海之人,可是对于这个英文他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云景轩对于君离的惊诧见怪不怪,因为当日的他也如二师兄一般,他垂了眸继续说道:“倘若若儿的身上有可取得的利益的话,我认为迄今为止也仅有这一个了。”
“你是说那日隐在你们身后的人就是青铜面具男?”
云景轩点头道:“是的,并且,他知道若儿便是子青。”
君离俊眉深拧:“他是谁?华山比试时三大派都在场,这要如何查?”
云景轩叹了口气道:“所以我才会觉得难,便犯难的是那青铜面具男的身边还有一只神兽,除了几位门派的师傅,你我武功已经能排在武林前几位了,可是对那神兽却是一筹莫展。”
君离闻言,侧了眸,看着云景轩问道:“你可曾听过那腾蛇的传说?”
“知道有腾蛇的存在后我便翻查了一些书籍,可是却没有查到攻击它的方法。”
“若想攻击神兽,只能以神兽攻之,人的武功再高断也不能与其匹敌。”
一句话似是惊醒梦中人,云景轩眼睛微微一亮,重复道:“神兽?”
君离见其眸色骤亮,遂问道:“你有见过其他神兽?”他本是随口说说,却不想真能从中找到办法。
云景轩缓缓道:“是的,记得当日在燕北时,大师兄受了伤,需要天山之上的冰蚕与雪莲为药引,为了救大师兄我便只身一人去了天山,到得天山时确实遇见了一只极地神貂,我本欲取那冰蚕,可是那貂儿不让,我与他打斗了几番身上也落了许多伤口,神兽造成的伤害多半是不能痊愈的,当时因着救大师兄心切我也没想太多,拼了命的想要那冰蚕,便不管不顾他的攻击,后来貂儿不知为何竟是让我拿走了冰蚕还为我治了伤,后来在雪崩之际还救了我的命。”
“子然,那貂儿仍旧在天山?”
云景轩摇头道:“我不知,倘若真要护得若儿安全,怕还只能再上天山了。”
君离点头附和道:“我看那貂儿也与你有些缘分,不然也不会救得你性命了,寻找若儿一事便包在我的身上,你即刻出发去天山寻找神兽,你看如何?”
云景轩闻言转眸看向君离,虽然他想在第一时间见到若儿,不过,为了长久的安稳,他也只能这样做了。
沉思一会儿云景轩忽而抬手握住了君离的手,他沉沉道:“二师兄,若儿便交给你了,你定要护她周全,另外,倘若在这段时间你见到她了,千万记得帮我转告她,她的父亲和大哥好好的活着呢,被我送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待我回来便带她去看他们,让她千万莫要伤心。”
“子然,你”这一番话语着实让君离愕然,他没有想到子然竟然冒着杀头的危险去替换死囚。
云景轩许是看出了君离眸中的异样,他淡笑道:“凌家一事我也觉事出蹊跷,虽然说所有的证据都坐实了凌家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