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东方泽霖一直紧紧地搂着她,直到天色微亮凌萧若的睡穴快要解开时,东方泽霖方才将她放回地板之上。
东方泽霖微微掀开她的衣衫,那模样与昨夜她昏睡之时并无二致,又深深地凝望了她一眼后,东方泽霖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撷芳殿。
夏日的朝阳来得总是很快,东方泽霖走后不久,凌萧若便从昏睡中悠悠转醒,待她睁眼时,发现阳光有些刺眼,眼睛不知为何,竟是微微疼痛。
只那一瞬的疼痛,凌萧若便从睡梦中彻底清醒过来,一旦醒来便发现自己仍旧睡在昨夜瘫倒的墙角之处。
她活动了一下手腕,发现自己能动了,也就在这时,心中一种屈辱之感从心底升起,凌萧若咬牙切齿道:“东方泽霖,我现在是技不如你,可这并不代表我这一辈子都技不如你,你等着,我总会找到破绽收拾你的,我与你的仇不共戴天!”
凌萧若伸手将自己破烂的衣衫裹好,随后起身去衣柜处寻来的干净的衣服,收拾好后便开门出了撷芳殿。
待她刚一迈出撷芳殿时,便有侍女提着花篮朝她的头顶上撒起花瓣来,花瓣的清香滑过鼻端,本是特别清新的味道,可在凌萧若闻来却觉一阵阵地恶心。
胃中的反胃,没有引起她的深层次思索,她只当自己是因着夜里睡在地板上受了凉,因为心中不爽,她蹙了眉,恼怒地问道:“一大早上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其中一名手持花篮的宫女闻言,颔首红着脸回道:“回良娣的话,昨夜您可就是太子殿下的人了,这撒花瓣是我们胤东的习俗,是对成为新嫁娘的人的一种美好憧憬,希望以后的生活就像花儿一样美丽,也是预祝娘娘您能够早生贵子”
说到这里时,凌萧若心中烦闷更胜,想起昨夜自己所受的屈辱,她更是不可遏制地在脸上露出了丝丝杀意,她呵斥道:“都是二嫁的人了,还有什么好憧憬的?把这些东西都撤开,我不喜欢!”
早生贵子?当真是可笑!倘若那个东方泽霖还敢碰她,她绝对会阉了他的!
宫女在听到二嫁时,也都躬了身,只默默地撤开了花篮。
凌萧若眼眸一眯,心中的气仍旧找不到宣泄的端口。
正当她愤愤然时,却见一名太监朝她奔跑而来,那太监行至跟前儿时,跪在她身前说道:“启禀良娣,燕北皇帝今日便要辞行,皇上着奴才来跟良娣告知一下,请问良娣是否前去送行?”
凌萧若眼眸一抬,大师兄今天便要走了么?
“你起身带我去吧。”
“诺。”太监随后起身带起路来。
凌萧若是在皇宫宫门处见到轩辕宸的。
轩辕宸的旁边立着东方旭,他的身后站着子萍,凌萧若瞥了一眼,并没有见到东方泽霖。
东方旭似乎看出了凌萧若的眼神,他对凌萧若说道:“霖儿他有事,不能来送轩辕老弟。”
凌萧若眼眸一垂,将那浓浓的恨意掩盖在了眸底,东方泽霖还能有什么事,不就是在照顾那上官柔么?
“皇上,朕是否可以让朕的师妹送朕到城门口?”凌萧若正愤怒之极,却听轩辕宸对东方旭如此说道。
凌萧若抬眸凝望着轩辕宸,今日的他穿了一袭深紫色的龙袍,这还是凌萧若第一次见到轩辕宸穿其他颜色的衣服,她一直以为大师兄只适合穿蓝色的衣服,却不想,他穿紫色的衣服也一样的挺拔英俊。
面对轩辕宸的要求,东方旭爽快地答应了。
如此,凌萧若便与轩辕宸、子萍一起登上了马车。
上得马车之后,凌萧若方才问道:“大师兄,怎么这么急着回去呢?”
轩辕宸睇着凌萧若,慢慢回道:“漠西来犯我燕北边境,我得尽快回去才是。”
“什么?百里寻那个老色魔竟然打起燕北的主意了?”对于百里寻,凌萧若自然恨得牙痒痒。
轩辕宸点了点头,说道:“百里寻此人,野心十足,他绝对不会甘心居于漠西的,再说了,漠西的地理条件你也是知道的,如此,他想要雄霸中原的意图就更加理所当然了。”
“哼,这个人冷漠无情,大师兄你一定要小心了。”
轩辕宸回道:“他确实是冷漠无情,但是,却也并非无坚不摧的,想要击退他,就必须是用离间计,因为他的儿子比较多。”
“离间计啊?嗯,这个方法好,让他窝里斗,谁让他没事娶那么多老婆做什么呢?如此,也好从内部瓦解,”微顿,凌萧若看了一眼一直沉默寡言的子萍,转而又问道:“那子墨呢?”
子萍在听到子墨二字时,眼眸挑了挑,随后将视线转去了窗外。
轩辕宸说道:“这个消息还是子墨传给我的,他说就当他从来没有这个爹。”
凌萧若眼眸眨了眨,叹了一口气,这个世上如果没有战争便好了,子墨与百里寻道不同不相为谋,只是,倘若真有一日在战场上相遇了,子墨又将情何以堪?
“子萍,”凌萧若看着将视线转向窗外的子萍,转而又握住了她的手说道:“子萍,此去有大师兄照顾你,我一点都不担心,只是,你还是莫要太过封闭自己的心了。”
以前,子墨一直对子萍很冷淡,但是经过漠西一事后,她相信子墨的心境也会发生一些改变的,她还是希望有情人能成眷属。毕竟,他们的爱情路也走得十分艰辛。
子萍唇边漾出一抹淡淡地笑容,她点头道:“若儿,这一些我都知道的,你莫要担心,待你完成了自己想做的事后便来找我吧,我希望能够一直与你一起。”
凌萧若承诺道:“好,我一定会回苍山去找你的。”
马车缓缓向前移动,不多时便到达了城门口。
凌萧若掀开车帘下了马车,又与轩辕宸与子萍说了一会儿话后,马车便又启程离开了。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马车,凌萧若的心间忽而升起一股悲凉,人生没有不散的筵席,朋友不可能永远待在她的身边,而那个可以永远陪着她的人却已经离她而去了。
“哎”
轻轻叹了一口气后,凌萧若便转身回城而去,不想那么早回宫,凌萧若便在城内闲逛起来。
到得晌午时,凌萧若找了一家酒家要了几样小菜,吃了一段时间之后,胃中莫名又觉有些反胃,此次并不似早上那般,只让她有一种想要往外吐的冲突,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凌萧若便觉方才已经下肚的饭菜全然涌到了喉间,她放下碗筷,旋即朝楼下奔去,好不容易找到隐藏之地,腰一弯,所吃的东西便全部吐了出来。
“呕——”凌萧若一面呕一面用手顺着腹部。
她这是怎么了?怎会忽然之间呕吐呢?
呕吐完后,凌萧若仍觉肚子没有填饱,便有准备回身朝酒家行去。
当她跨进酒家门口,越过一楼准备走向二楼时,却见旁边一名女子也捂住腹部朝外奔去,凌萧若眉头一蹙,跟随着女子的脚步走了出去。
“雅儿,你这是怎么了?”坐在那女子身旁的男子见女子呕吐不禁关心地问道。
女子呕吐完后,红了一张小脸转身对男子说道:“夫君,妾身这是有孕了。”
“是么?天啊,我要当爹了,真是太高兴了”
“夫君”
二人的对话还在继续,可凌萧若已经石化当场。
怀孕?
那个女子呕吐了,她说她怀孕了,那么自己呢?
凌萧若垂了眼眸,缓缓看向自己的手腕,她需要为自己把一脉么?
狠狠地朝下吞了一口口水,凌萧若抬起的手都在微微颤抖,在她的手指搭上自己脉搏之时,她闭上了眼眸。
然,就在她搭上脉搏探寻了一番后,她陡然间瞪大了眼眸,眸中露出惊骇的神情!
因为,她探知的脉象告诉她,她怀孕了!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这大半年来,从来没有男人碰过她,她怎么会怀孕呢?小蝌蚪从哪里来的?
凌萧若吓得不轻,一张脸瞬时惨白到毫无血色,人生第一次,她怀疑起自己的医术来,是不是她把错脉了?
“肯定是的,一定是把错了。”
凌萧若自言自语地开始在街道上狂奔起来,她的目光转向四处寻找着医馆,当她寻到一个医馆时,那郎中为她把好脉后便笑着对她说道:“恭喜这位夫人了,您这是喜脉啊。看脉象,已经有一个多月了,这胎很好很稳啊。”
喜脉?当真是喜脉?
凌萧若的心瞬时凉了大半截,她直愣愣地盯着郎中,半晌后方才眦目喝道:“恭喜个屁啊?老娘还没结婚呢!”
撂下话语后,凌萧若竟是跌跌撞撞地出了医馆。郎中看着那瞬间奔出的女子时,眼中露出无辜之意,唇角有些微微抽搐。
立在人群熙攘之中,凌萧若目光无神地盯着远处。
靠,未婚先孕?!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她的身上?
怎么会,怎么会呢?
凌萧若的脑中瞬时将这一个多月来的情景倒转放映,一个多月前,她是接触了不少男人,东方泽霖,大胡子,还是船上的水手。
而与她有过近距离接触的人只有东方泽霖和大胡子。
在与他二人接触的过程中,她曾有两次昏迷的情况出现,一次是在花海之中,一次是在小船上醒来时。
在小船上醒来时见到的是大胡子,不过她的身子却没有任何异常的反应。
那么如此排除之下,便只剩下花海那一夜了。
犹记得第二日醒来时,她只觉自己的身体有些疼痛,自景轩去世后,她便没了男欢女爱之事,是以,她的身体可能对这事还有些不太适应,所以,才会在醒来时觉得疼痛不已。
好一个东方泽霖!他那晚果然碰了她!而他居然恬不知耻地不承认?
一想到那日他那气定神闲的模样,凌萧若的肺都快要气炸了。屈辱铺天盖地满地朝她席卷而来。
东方泽霖!他竟然玷污了她?她一定要杀了他!
垂于身侧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处,连指关节都泛出了森然的白。
第172章 美人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