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来了两三个军士,打开了牢门,摸下水,打开了我的锁链,我浑身无力,就这样被他们搀扶着出了水牢。
我扯出一丝笑容:“可不可以把那几条蛇从我身上拔走啊?”
这种形象实在是不雅观嘛!
花玄月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哈欠!”身体越来越金贵了,才泡了两天的冷水澡就感冒了。
可是我现在的待遇怎么看也不像是个囚犯呀!
我从水牢出来后就直接被扔进了这个浴池里。
就我不太强的方位感来说,这里应该是花玄月的寝宫华余宫
到底是要怎样啊他?怎么还不打算杀了我吗?
不过,一暖和起来——就想睡觉了之前冻了两天都没合眼呢。
不过刚合上眼就听见那个讨厌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啊。”
我懒得睁开眼睛:“要杀就趁现在吧。”
他邪邪地笑着:“杀你?我暂时还舍不得。”
我顿时睁开了双眼,回头看向他:“你想用我做什么?”
“你能做的事还是挺多的”他靠在门柱上,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比如暖床。”
“你休想!”我一下叫了出来。等等,不对,这个时候我应该要冷静,我要引导他才对!
“我知道了晋阳与人通奸的事,还放走了晋阳你不记恨吗?”
他慢慢走近,边走边说:“恨啊,恨不得把你一块一块地卸下来下锅煮了然后全部吃到肚子里!”
我寒毛耸立:不失为一个好死法,但你未免也太变态了吧?
“我推荐你用剑一剑刺死我,那样不是又干脆又解气?”我笑着对他说。
他已经走到了浴池边,在我旁边坐了下来,我没有闪躲。
他说:“直接就让你死了的话,我岂不是亏大了?”
我越发觉得他话里有话:“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笑了,还是很灿烂的那种笑容:“有人要拿你做交易,我又怎么舍得杀你呢?”
我脑袋一下轰了:怎么可能?!还有谁会为了我?!
元旦礼物1
曾经有一个少年,13岁,他杀了一个人。或者说,他算计了一个人,让他走上死亡之路。没有人知道凶手是他,唯一可能知道的那个人,也已经无法证明那一切。
13岁的那一天,他杀了人,也杀了自己。
从那一天起,他真正地学会了一项生存的技能
我叫秋蓝,秋天的秋,蓝色的蓝
“交易?什么交易?”我喉中竟有干涩的紧张不可能的,所有的路应该都被我算到了能够有资格和花玄月做交易的人,还会有谁?
我脑中一个人的形象一闪而过。
不会吧?!
“我要的东西无非是权力、地位。你说会是谁呢?”花玄月的手慢慢摸上我的脸,那温度和他的笑容一样冰冷,“其实昨天就想杀了你,要知道此刻没有任何后盾的你,在我眼中也不过是只耀武扬威的雏鸟!”
他那只冰冷的手突地掐上我的脖子,我困惑地接受他的突变。
他弯下腰凑近我耳旁:“真不知道这样的你,居然还有这么大的价值听说你以前虽然贵为太子,却也只是他的男宠而已他怎么会为了你,愿意献出自己的领地呢?”
我全身的血液都凝结了,即使他将手从我脖上撤离,恐怕我也无法呼吸。
果真是他!
果真是他!
身为隶国二皇子的他,温文尔雅,俊秀非常。他的母亲不是皇后,他也不是皇室长子,但他却满心抱负欲展翅高飞。他的聪明才智,果断坚毅,无疑说明他是帝王之材。但是他却需要一个台阶。
这个台阶的名字叫释泉,他的异母弟弟,
他对释泉是怎样的一种感情我不得而知,但是,他对释泉的利用我却是静静地看在眼里。
和释泉在一起,为的只是避人耳目,利用他太子的身份,或者说,和释泉的母亲达成了某种程度上的共识,释泉也利用了他的势力自保。这样一种权力斗争下的不能言喻的关系。所以,我知道,他不会爱释泉。
释泉消失后,我的出现,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常年培养的棋子,换作是我,也不会轻易弃而不顾。
假装爱着我,暗中监视我,危险时再决定杀了我。
这一切的一切,我都知道。也甘心走上他所布置的地狱旅程。
他其实也不过是我的第一个杀手锏罢了。
一切突变却在我说了某句话之后他杀了我,却不惜用自己十年的阳寿为我招魂!
究竟是我逃离了他的圈套,还是他逃脱了我的算计?
他究竟怎么看我?究竟想让我怎样?
事到如今我将太子宝座拱手相让,为何却是不欣然接受?又为何会为了我而愿意与花玄月交易?!
我到底说过了什么?!拍戏说错台词导演也会喊“cut!重来”,那我有没有机会去换句话说?!
脸上火辣辣地疼!我恢复知觉后拼命地咳了起来,像是刚才吃进了水。
“差点不注意就杀了你”
我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了浴池边的瓷砖上。
居然又被人掐住了脖子,看来我的脖子还是“销路”不错的嘛
花玄月看了我许久,才把我扶了起来。
“要是你有些差池,我可能就拿不到城池了。”他淡淡地说出这种毫无人性的话。
我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样赤裸裸的野心和狠心。
我轻笑着对他说:“你斗不过释荣的,所以,最后你的国家也会是他的囊中物。”
他将那美目瞪向我,声音却没有一丝起伏:“你是什么意思?”
他虚心请教,我也没有不说的道理:“你差释荣,就差在一个‘退’字上。你凡事咄咄逼人,争毫取厘,却从来不知道放手的利益。释荣救我,你真当他是受制于你么?”
“继续说。”他皱起形状完美的眉。
我暗喜,鱼儿上钩。
“对你来说,我确实只是一只空有高贵血统的雏鸟罢了。那是因为你不知道我的能耐。释荣不同,他知晓我君临天下的潜质。你仔细想想,若不是我的安排,庸国会放弃与你们的建交?若不是我的安排,晋阳能逃出你的杀手?若不是我的安排,我能够活到现在和你面对面地谈条件?说白了,不是我们受制于你,而是你受制于我!”
最后这一句话刺中了他的疑惑,他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望着我,脸色惨白。
如果他真是欲成大事之人,一番思索过后,总该对我下手!
“皇上,隶国诚王求见!”
这时,门外一个太监唱道。
我神经一紧,转头看向花玄月。
释荣好快的速度!我留信已是十天之前,从隶国到乢国最快也要5天行程。可是花玄月只囚禁了我两天,当时放出消息他也需要再过三天才能赶来,可是,为什么此刻就出现在乢国?!
快点决定,杀我还是不杀!
我盯着花玄月,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
为什么想死呢?
这个问题,其实一直都在困惑着我自己。
10岁离开母亲身边时,第一次面临了那丑陋的世界,没有想死;13岁杀了人之后,第一次认清现实的残酷,没有想死;16岁,也不过是一如往常的生活,欺骗,与被欺骗,玩得烂熟的把戏,说自己害怕,为什么从前没想着害怕呢?为什么就在那个时候,真正地开始选择了死亡呢?
花玄月只沉思了一刻钟的功夫,我却觉得仿佛等了一个世纪。
第 38 章
“你对我下的究竟是什么药?”我身体里有股莫名的火在四窜,燃烧得我异常难受。
他轻轻地勾起一贯的慵懒笑容:“你忘了吗?情丝啊。”
情丝什么样的情,会这样欲断不断,欲连不能呢?
释荣你对我的感情,究竟是怎样矛盾的复杂呢?
花玄月沉思了一刻钟,用他清亮的声音向门外说:“请诚王回去吧!朕无法接见!”
无法?
我听出了他的意思,交易决裂了!
我正欣喜,却听到门外一个熟悉的声音说:“陛下如此事忙么?”
释荣?!
花玄月似乎也吃了一惊,但不愧为帝王之材,依旧用毫无语调的声音说:“诚王未免看低了朕,竟然直闯朕的寝宫?!”
释荣在门外冷笑一声:“皇上也未免看低了释荣,竟然出尔反尔,不像帝王之举!”
我正想开口纠正:我还没死呢,花玄月还没机会出尔反尔。而这时花玄月又接口道:“诚王请回罢,你与朕的交易朕已决意取消。”
对,没错,就是要坚持自己的立场嘛!我很赞赏地看着那张脸,总算觉得有些顺眼了。
释荣倒也还没硬闯,仍在门外说:“陛下若当真希望取消交易,释荣也无话可说只能血洗陛下的华余宫了!”
花玄月镇定的脸上现出了难得一见的愤怒:“难道,皇城的暴乱是你做的手脚?!”
暴乱?
是啊,释荣怎么血洗华余宫?如果守城的护卫都在恪守己职的话,他又怎能一路直驱现在竟然站在华余宫外?
我被关起来的这两天,他确实在别人的领地里做了一些手脚煽动暴乱,使得兵士几乎全数调动去镇压暴民,那么整个皇宫也不过是个空架子!我这才想起来花玄月至今都没有叫出侍卫——原来竟是无人可前来保护他了!
释荣在门外冷笑道:“陛下既然囚禁了我国太子,就应当有此心理准备!”
花玄月的脸色十分难看:“是我算错了!我原以为你一心想除掉太子,以便自己能够继承大体没想到你居然是想保他!”
我愕然:原来,交易的,不是我的生,而是我的死吗?!
释荣沉默了一会儿,依然用平平的语调说:“正因为你认为他的死能够为你带来好处,你才同时给敬王也报了个信,是吗?然后你得到我们两人承诺的好处后再将他杀之而后快,也就不必担心他掌握的秘密会泄露出去了——真是一箭三雕的好主意啊!陛下!”
释荣每说一句话,花玄月的脸色就暗上三分,这些事,竟是我都没有想到的原来帝王的立场我并不明白,只是想着他会因为泄愤而杀了我——这后面有太多的利益关系,我却从没参透过
“那么,你现在打算如何?”花玄月阴阴地问。
“放人。”释荣简短地说。
我却怀疑这件事的可行性自然现在皇城是出于暴乱之中,也许他可以带我出去;但是,皇城离国境却是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