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回味,她不经意的一个回眸,看向他,如同泰坦尼克号中的男女主角最终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没有延续的交集。
郭凌飞没听完整首歌就走出包房,点了根烟,在服务生指引下去了洗手间,拐过走廊的转角,正好与五六个人迎面碰上。
“小子……给冯少让路!”
郭凌飞抬眼,为首的青年正是漕帮当家人冯坤的儿子冯晓东,这小子在几个马仔簇拥下依然不可一世,他旁边的马仔正恶狠狠瞪着郭凌飞。
叼着烟的冯晓东看清来人,利马傻在当地,嘴里的烟滑落,随即甩手给了身边马仔一记响亮耳光,然后原本挺直的上身弯出一条异常卑贱的弧度,“郭少好,昨天我爸让我跟着郭少。”
“我是个靠双手赢得王者尊严的男人,不想收一个废物做跟班,多跟你老爸学几年再跟着我混。”郭凌飞昂头道,锋芒毕露。
五个马仔彻底石化,刚拐过转角还有个呆若木鸡的家伙,是那个戴耳钉的短发青年,本想去洗手间放点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会遇上这么惊人一幕。
第二卷 第二百六十三章 能只手遮天的男人(上)
走廊里,冯大少弯着腰,大气不敢出,身前的男人是什么来头他心里清楚得很,他老爸在人家面前也得恭恭敬敬的弯腰,说白了就是人家的一条狗,他觉得自己大概连个当狗的资格都不够。
“你去吧,我不想太多人看到现在这情景。”郭凌飞手指轻弹烟灰,神情冷漠,不会因为冯晓东这类上海二流公子哥匍匐在脚下而感到丝毫的成就感或是快感,冯晓东如获大赦,点头哈腰带着几个手下匆忙进了走廊拐弯处的天字号VIP包房。
郭凌飞回头瞥了眼拐角处那个仍然目瞪口呆的青年,冷笑着走向卫生间,北京城的司徒少一再如何钟情于踩人也不会撩拨一个小角色,这厮很早认准一个理儿,与位面太悬殊的小人物计较是很丢司徒家面子的事儿,何况是郭凌飞。
郭凌飞靠着华丽洗手池旁的墙壁,抽完一支烟,戴耳钉的青年才战战兢兢走进来,他本不想进来,奈何生理问题不得不解决,尿裤子比进卫生间认错更丢人,他挪着步子来到郭凌飞身边。
“我错了,希望郭少,大人不计小人过。”青年结结巴巴道,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青一阵,白一阵,这完全是被吓得,漕帮大少冯晓东对于孙菲菲这个交际圈子里的男女来说已算很牛逼的人物,三个月前冯大少借着酒劲儿一个电话招来百十多大汉围堵天汇酒吧,当时的他们佩服的要死。
虽说最后有传言漕帮大当家对上面某个大人物又赔礼又道歉才弄了个风平浪静的结果,可他们仍觉得冯大少是响当当的牛逼,刚才目睹冯大少卑躬屈膝,他差点崩溃掉。郭凌飞转身拧开水龙头,洗洗手,接过服务生递上毛巾,慢条斯理的插手,戴耳钉的青年忍着强烈尿意,不敢挪动分毫。
“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把膀胱憋爆了,回去不要胡言乱语,我也很讨厌背地里嚼舌根子的人。”郭凌飞揉了揉脸颊,转过身不再有几分钟前的内敛克制,俨然是飞扬跋扈的世家公子,他走出卫生间,自始至终没看青年一眼。
戴耳钉的青年等霸道身影消失在视线内,长吁一口气,软绵绵靠在洗手池上,冷汗顺着额头淌下,刚才那种阴霾压迫感使他生出要窒息的错觉,他清楚这不单单是上位者具有的气势。
他想起五年前的一幕,在武夷山旅游时结识了一位会太极拳的陈姓女孩,游山玩水之后拜访了女孩的爷爷,当那女孩的爷爷盯着他时便生出要窒息的错觉,莫名的压抑,只是没现在这么强烈。
“得打电话问问小红这是不是她所谓的高手气势。”戴耳钉的青年嘀咕着走进卫生间里边。
郭凌飞走进328VIP包房,又恢复了人畜无害那副面孔,坐回了那个不起眼的角落,正玩的起劲儿的男女没几个注意他,把毕露的锋芒收敛到如此境界比变脸还来得玄乎,远非寻常豪门大少拙劣的装逼玩深沉能够媲美。
孙菲菲将一个削好的苹果递过来,小心翼翼问:“你今晚不会不高兴吧?”
“放心好啦,你朋友还没那个让我不高兴的能力。”郭凌飞接过苹果,自信的撇撇嘴,偌大个Z国有能力撩拨起他心头怒火同龄人寥寥无几,孙菲菲轻松一笑,总算踏实了。很快,戴耳钉的青年走进包房,这厮好像变了个人,规规矩矩坐在角落的沙发上,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一言不发,看出异样的人也问不出所以然。
孙菲菲为了活跃气氛,替郭凌飞选了首歌,《BETIT》很老但很有男人味儿的一首英文歌,用女孩子的话说就是很MAN,孙菲菲的朋友们来了兴致,注意力全转移到了郭凌飞身上,这个外表不错气质不差貌似平庸的男人如何去唱。
极具节奏感的音乐响起,郭凌飞右手握着麦克风,左手擦进裤兜,低下眉目,微眯双眼,随着节奏轻轻踏地。灯光下,代表前奏高潮的音符跳出的瞬间,他猛然昂头,音箱中传出极具磁性的歌声,所有人随着歌声慢慢沉醉,角落里那个戴耳钉的青年也不例外。
晚上十一点郭凌飞不失礼貌的向众人告辞走出天汇,毛毛、孙大光、孙菲菲送陪着他出来,三人各有心事儿。毛毛是藏不住心事儿的女孩,见郭凌飞拉开奥迪车的车门忍不住小声问:“明天能不能来我们家做客?”
郭凌飞知道这妞想什么,不知社会冷暖的膏粱子女很少懂得为自己父母操心,一味的索取,一味的埋怨,父母默默无闻的付出,任劳任怨的承受,有几个能在关键时刻为父母把握机会。
毛毛应该是孙菲菲那个交际圈子里为数不多的例外,凭这一点郭凌飞不会拒绝她的邀请,虽然这其中牵扯到了世俗利益,他不觉得她浅薄势利,“正好明天有时间,我会去你们家坐坐。”
毛毛与孙大不相视一笑,郭凌飞朝三人摆手坐进车里,半新不旧的奥迪倒出停车场,行驶上市区内最繁华的马路之一。
“菲菲……他真的能帮毛毛的父亲?”孙大光犹疑片刻终究问出了一晚上最想问的问题。
孙菲菲望着渐渐模糊的奥迪车,点头认真道:“杜伯伯的事儿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如果杜伯伯真能受他青睐,我敢说三年之内杜伯伯一定挤进上海官场的核心圈子,仕途会一片光明。”
“大光昨天那辆银色的跑车就是他的,菲菲,他到底是什么人?”毛毛蹙起细长柳眉,一脸好奇,比毛毛看事情要透彻许多的孙大光释然,“一个能只手遮天的男人。”
孙菲菲迎着晚风,秀发飘动,绝美面庞浮现一抹带着伤感的坚毅。
第二卷 第二百六十四章 能只手遮天的男人(中)
没上过小学、初中、大学仅仅读过一年高中的郭凌飞在艰难岁月磨炼中积淀下的城府阅历深到了晦涩的程度,论学识比那些在象牙塔里眼高手低还总怨天尤人的祖国花朵只高不低,当年他在南美洲危机四伏的原始森林内,只要有闲暇时间就会拿出随身携带的哈佛大学经济学教材,与其说是学习还不如说是解闷儿。
苦不堪言的逆境,可以消磨掉一个人仅剩的耐性和信心,同样可以将一个人磨砺的更加强大,更能看清这个光鲜社会背后的阴暗和各种圈子潜在的规则,上海官场中的倾轧洗牌在郭凌飞看来远比不上北京城暗流涌动时的惊心动魄。
以郭凌飞的实力拿掉毛毛老爸头上乌纱的副字儿不费劲儿,一个电话就能抹平很多人一辈子迈不过的槛儿,一个眼神能让小人物全家得道鸡犬升天,这种操控权势的能力在平头百姓看来无异于翻云覆雨。
郭凌飞有在上海翻云覆雨的能力,但不会平白无故的施舍。
施舍,不过是某些成功人士为已有的荣耀光环增点亮色的伎俩,郭凌飞兴许只有面对极度困苦不堪的老弱妇孺会生出点施舍的冲动,其实摆上明面的施舍和给予暗地里处处牵扯到不可告人的利益。正应了一句话“这个世界没有免费的午餐。”
“我不会让灰土埋没金子,也不会浪费时间打磨石砾。”
郭凌飞叼着烟的嘴角翘起,牵扯出不带丝毫人情味的冷漠刻薄,还有点奸商的狡诈,啃过不少经济学著作的他不缺少深远的投资理念,注重浅显利益的市侩商人未必看得透,一个直辖市的区长在暗中有助力的情况下若干年后能爬到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郭凌飞驾驶半新不旧的奥迪轿车从南浦大桥穿过滚滚流淌的黄浦江,按照孙菲菲告诉的路线用了足足一个钟头才到达徐家汇公园附近的华府小区,其间堵车半个钟头,上海人多,车多,一旦道路拥堵,车技如何高超华丽华府小区电动伸缩门外,孙菲菲、毛毛、孙大光三人正翘首以待,牌照熟悉的奥迪车出现,三人都是一喜,匆忙迎上去。郭凌飞打开车窗,没看走近的三人,而是盯着路对面高六十八层的华丽大楼。
“那是飞腾集团的总部大楼,算是徐汇区地标性建筑物之一。”毛毛忙介绍道,仰视的目光中充满敬意,飞腾,Z国商界神话的缔造者,延续了近四十年的辉煌,依旧如日中天,当然值得她仰望。
“飞腾的辉煌会一直延续下去。”郭凌飞仰望着爷爷带入辉煌的飞腾,有颇多感触,脸上仅是轻描淡写一笑。
毛毛和孙大光笑着点头,孙菲菲同样点头,不过三个人点头的方向不同,毛毛和孙大光是看着飞腾大厦点头,对郭凌飞了解程度几本为零的两人自然听不出话里意思,而孙菲菲是对着郭凌飞点头,她清楚飞腾对这个男人意味着什么。奥迪轿车缓缓行驶,随着三人进入小区。
华府花园,很平常的一个住宅小区,临街的一边是十来栋小高层,小区内最高档的住宅是靠里的二三层高的连体复式房子,最大面积不超过三百平。毛毛的家是两层高的复式住宅,一百五十多平方米,有一个车库,虽是二十户高低不等的宅子连在一起,但每户人家都用铁栅栏隔出了一片小院落。
毛毛的父亲杜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