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听朋友说碧空的公司文化很好,给年轻人很多做实事的机会。凭能力而不是凭资历的升职制度,也相当吸引人。我觉得与其进大公司,不如进真正能学到东西的公司,趁年轻,多积累经验,看看自己究竟能做到哪种程度。”莫默吁了口气,“你从名牌大学毕业,英语系优等生,可你还是选择碧空,不是吗?”
莫默的事业眼光比看女朋友的眼光高多了,水青这么认为。
“是,碧空很好。”老王卖瓜,自卖自夸。
“所以,羡慕你。”莫默看了那边朋友一桌,“我得过去了,以后再聊。”
“如果我们成同事,那可有得聊了。”水青挥挥手,心里却想,以莫默的实力而言,碧空人力资源部没理由不用他。而,如果莫默真进碧空,莫默的人生轨迹也因为她的重生改变了。不知是好是坏。
“借你吉言。”莫默起身,才跨出半步,又转头,张口欲言,但最终没再说出什么,回到朋友那儿去了。
莫默坐在朋友中间,目光却落在水青身上好几次。因为遇到她,让他想起好哥们白子西。多奇怪,他们总以为水青有男朋友,以至于白子西从不行动。但如今,白子西已经和麦恬走到一起,水青却一个人出现在这种朋友恋人出入的地方。早知如此,他应该劝白子西表白的。
这两人,大概没缘份,莫默叹息。
水青再度看表,很好,五点过半了。慢慢晃过去,能正好踩六的点。
到外语学院教授和助教们的办公楼,大多数老师们已经下班,一间间办公室的门几乎都紧闭着。整栋楼十分安静,脚步声在走廊里,能有回音。
水青用十分钟时间,到楼上看了看,确定人都走*了之后,才走回一楼。
五点五十六分,水青快步跑进她指导教授的办公室,大口喘气。如她所料,教授的脸色难看极了。想起来,这位瘦马脸教授从来没给她看过笑脸。
“这都什么时候了?”教授的公文包放在桌角,已经收拾待定。
“没有公车,没钱打的,好不容易挤小巴过来的。”水青慌里慌张,好不容易解开背包,赶紧双手交上论文,“谢谢您等我。”
教授见水青赶得上气不接下气,也不好多责怪。毕竟她准点交了论文,不算错。于是,接过来,放进牛皮信封里,写上水青的姓名,班级号,正要放进抽屉。
“糟糕,忘记在最后一页上签名了。”水青拿出笔来。
“签什么名?你不是已经在首页上打了名字和班级?这就可以。”教授说着不用,就把大信封往抽屉里一推,“我要下班了,你回去准备一个星期后的答辩吧。”
水青捏紧笔,笑着说再见,走了出去。
又过十分钟,教授才走出来。
水青在大楼侧翼梧桐树的影子下,静静望着他离开。
风起,叶影婆娑,树下女子的心事,从光缝中丝丝漏了出来。
走过校园的主路,水青在图书馆前的棕红木栏椅上坐着,打了一通电话。然后,她在椅子上坐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并不是刻意等,但周林海每天都在晚饭后进图书馆,是他自己告诉她的。因为九月就要到英国留学,他已经开始为功课做准备。
天色即将全暗的时候,她终于看见了他。身材矮小的他,在三三两两的学生中,显得十分孤单。看上去坚强开朗,内心又是什么样的,谁能判断?
“周林海。”她叫住他。
刚亮热的灯,黄灿灿,就照着底下长椅和坐着的她。
周林海一眼看到水青,先是一愣,紧跟着露出和善的笑容,走过来。
“别告诉我,你刚交完论文。教授会生气的。虽然截至时间是六点,但他一般四点就下班了。”他对教授的时间表很熟悉,到底是好学生。
“没办法,越是着急赶,越是这事那事耽误。”水青抬起脸,笑意满盈,“不过,还好准时交上了。感觉真轻松。”
“别掉以轻心,还有答辩呢。”周林海很是严谨。
“只是感觉轻松,真正轻松要等拿到学位。”水青何尝不知道?
“交了论文,还不回家?”周林海望图书馆上方大钟,“快七点了。”
“约了朋友吃饭。”水青说着,又问,“出国的事怎么样了?”
“八月底就过去,时间上虽然挺紧张,还能应付。”提到出国,周林海神色振奋。
“还有三个月。”水青看着周林海,“但愿一切顺利。”
“应该没问题。”周林海拍拍斜背包,“那我看书去了,你等朋友吧。”
水青点点头,“你要加油。我们俩拿了一个论文题目,一起做了两个多月功课,我会替你打气的。只要我能帮忙,只管开口。”
周林海突然抓抓头,从背包里拿了一张磁盘出来,递给水青。
“这是什么?”水青接过去,上下一翻。
“我的论文终稿。”周林海嘻嘻笑,“虽然我们写同样的题目,但着重点全然不同。答辩时,也许会用来提问,所以你看一下会不会有帮助。”说完,大叫时间不够,三步并两步,走进图书馆里去了。
这人,唉——
水青坐在那儿,目光随着他,透过明亮的玻璃墙,看他走上楼梯,最后消失在视野外。
真不想听到,那又一声,叹息。(!)
第231章君子梁不上梁(上)
快六月,因为期末考试的临近,很多学生到教室晚自习。这个时候值班门卫更要打起精神,防范夜间危险。
这晚,外语学院的两位夜班门卫,一个是近六十的老贾,一个是二十出头的热血青年大虎。
大虎是外乡人,家里穷,初中毕业就出来闯,有一身蛮力气,最大的理想是当一名警察,可现实太难了。好不容易,能进大学里当门卫,身上草绿无衔无花的制服也勉强能满足他的向往。只是有一点,让他非常失落。
没案子。
别说大案之类的霉话,就是小偷小摸,挑衅打架的小案件都没有一桩。也不知是大门警卫管得太到位,还是能进陌大的学生素质太高级,总之,打在外语学院守了一年多,连破坏花草树木的事也未曾有,这么就心里憋着股劲儿。
因此,一直同大虎搭档的老贾最近听他抱怨得明显频繁了。
老贾原是某厂内退下来的,无奈托仅有一点关系,进了陌大当小小门卫。没想到待遇比原先好,工作也轻松。胆小怕事的他美滋滋数日子退休,很悠游自得。
倒是大虎进来后,他怕被这小子念案子念多了,真在退休前出个什么好歹来。
这晚,两人巡了一圈,回到值班室。喝过一杯浓茶之后,老贾见大虎又开始唉声叹气,张口要来怨念经,他索性把心一横。
“大虎,你不要总说什么太平,其实也有过不太平的时候,只不过你那时还没来呢。”老贾想起来心有戚戚。
“什么时候什么事?赶紧跟我说说。”大虎除了自己整天想象冒险情节以外,也喜欢听别人讲故事。
“两年多前一个午夜,就在后面篮球场,有两伙人打群架。”老贾一直挺难忘那次,毕竟也算是太平生活中比较刺激的了。
“打群架?”大虎本想撇嘴说没什么,但一想现在无波无澜的日子,总比这要好。
老贾看他不是很积极,接着说,“那可不是普通的群架。一边十来个壮实男的,另一边只有六个,其中有三个女的。实力悬殊,但最后人少的将人多的统统打趴下了。据我的经验,多的那方不是跆拳道,就是空手道,柔道,而少的那方只有三男一女能打。”随后,细细描述了那晚他看到的景象。
老贾平时爱听说书,自己也讲得颇有点说书的味儿,情节曲折起伏,动作叙述得活灵活现。到后来,带劲儿了,还有些过度夸大。
听得大虎眼睛渐渐瞪得跟铜铃似的。
“是我们学院里的学生?”照自己听到的,还真不是普通的群架,是练家子的会战啊!
“好像有两三个吧。当时篮球场没灯,离得最近的路灯还坏了,一闪一闪的,我根本看不清他们的脸。”老贾回想着,“也就听到点声音,而且也不特别清楚。”
“你没上去制止他们?”打架是犯严重校规的,要是换成他,一定手痒。
“制止?我刚才不是说了,大多都练过,其中有一个连打趴下好几个。我当时就一个人值班,骨头都脆了,还能跟一群膀大腰圆的学生叫板啊!”那就是脑袋也脆了。
“后来呢?”大虎想想也是。
“后来,人少那伙开车先走,人多那伙躺了一会儿,也互相搀扶着撤了。”老贾说完,提醒大虎,“这事我没跟领导说,你可得保密。”他怕事,也怕上面追究他的责任。
“你当时就该打电话给大门房那些同事,怎么就没吭声呢?”大虎唉叹,拳手一打。要是他也在场就好了。
“我发现的时候太晚,事情又突然,就算打电话,等人赶来,他们也早跑了。”老贾为自己的疏忽找借口。
“那你说,他们还会再惹事吗?”摩拳擦掌。
“别想了,不可能。估计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大一新生。再过一个月就毕业了,谁还会在这节骨眼上惹事?我说出来,让你过过耳瘾而已。”老贾摇头,很有把握得说不。
大虎觉得自己没赶上好时候,正要再叹气,突然看见值班室窗下一道黑影,一晃而过。他立即将窗打开,中气十足得吼一声。
“什么人?”刚听完一个热血的故事,他就想要大显威风一下,哪怕在声势上。
“你消停吧。”老贾被大虎的吼声吓了一跳,热茶差点烫到手,向通往教室的路上努努嘴,那是一个脚步匆匆,背着双肩包的影子,“每天几百号人从窗下经过,不就是个学生吗?”
大虎嘿嘿两声,摸摸头,也看着窗外,却又收了笑意,“不对啊!这么晚了,他去办公楼干什么?”夜幕中通往教学楼的路灯明亮,办公楼那里的灯在老师们都下班后会调节到最低耗。而他留意到那影子却已经若有若无,快消失在黑暗里。
“不是上厕所,就是会男女朋友。办公楼那儿灯暗,还有一片花园,不是谈恋爱的好地方吗?”年纪一把,却自认相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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