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记忆里有人这样骂她。
司空落“噗嗤”一下笑了出来。要是任韧在这里,定然是少不了这一句的。
这样一笑,心情一时开朗起来,转身跪坐在椅子上,双手托腮,注视着窗外的雪景。不知道任韧她们三个在乾王宫里怎么样?会不会过的不好?这样想时又挥了挥手,赶走自己的思虑。想什么想,不过就是一个宿舍的,又不是好朋友,关系也就那样。别人再怎么,都比她好,还是操自己的心吧!
唉!
轻然的长长叹了一口气。
窗外的雪很大,天空几乎都是茫茫的一片白。
司空落直起腰,伸长胳膊接着窗外的落雪,有几片落在了手心里,薄凉的,即刻就化了。
忽然想起很小的时候,和姐姐一起打雪仗、堆雪人。那是她这辈子唯一的一次堆雪人,有亲生的爸爸在一旁看着。
不知道姐姐过的怎么样?和杰结婚了吗?
杰,她喜欢的男子,真正爱的人,却是她精雅清贵的姐姐。姐姐也是那么的爱他,那到底姐姐是第三者,还是她是?恐怕是她吧,别人必竟是相爱的!
司空落不想哭,她真的不想哭。事情已经过去一年多了,况且,她还没来得及爱上杰,他就已经变心了,怎么能说失恋呢?不过是有点难过罢了,早都应该忘记了。可是,她的眼泪却控制不住的缓缓流下去。
她本就是多余的,早已离开了那个世界
“不共戴天。”司空落失落的低低说。这个在现代词语里用来形容仇恨的成语,本身的意思是说不共同在一个天底下活着。
是啊,已是不在一个天底下活着,过去的就让过去吧!
这样安慰自己的时候,想开了一些。看着天空里纷纷扬扬的大雪广无天际,忽然的,心情开明。她想她是真的想开了,看透了。
正站起来舒服的伸着懒腰,全身的肌肉却全部僵住。背后一道阴厉的目光刺的她皮肤生生的疼起来。
司空落很是气愤,只要一被那个男人注视着,她就发自于内心的害怕。不是气别人,而是气自己不争气。她从来从来没有害怕过什么人,独独这个男人例外。
司空落缓缓的放下胳膊,转身气恨的盯着倪昊,狠狠的瞪他、瞪他、再瞪他!哪怕知道这样没用,哪怕知道对他造成不了任何影响,还是要死死的的狠狠瞪他。她的伪装,保护不了她,也就没用了。
倪昊目光深沉如海,冷冷地盯着司空落。
他在这里站了很长一段时间了,从来不知道,一个人自处时的感情可以这样丰富多变。烦燥、气恼、羞怒,却瞬间可以变的活泼开朗、怅然若失,黯然神伤的同时又兴然立起。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太常卿说,她会毁了天全国,毁了他,除非他得到她的心。真是笑话,去讨一个女人的欢心,还不如一刀杀了她来的痛快。
倪昊的目光变的狠了起来,他不了解这个女人,也没兴趣去了解,杀了她就一了百了。
“你倒底在害怕什么?”司空落硬着头皮盯着那双让她胆寒的眼睛冷静的问。她一步步走过去,仰着头平静的问,“你在害怕什么,非要杀了我。”她知道,这双如冰渊寒冷如大海深邃的眼睛带着杀意,叫她看了从心底胆怯。但是她却不能表现出一点点的软弱害怕,反而要镇定胜如平常。想要他不杀她,只有激起他心中的不服。
倪昊的目光闪了闪,伸手一把捏住司空落的下颚,果断的说:“你在想男人。”
司空落吃了一惊,她是背对着他的,她想什么他怎么知道?这男人实在是个妖怪。不过,演戏是她最拿手的,从解事起她就对周围的人演了十几年,这点心思还是能藏住。外漏一两次心事也就罢了,她已经开始适应了这个男人带给她的惊心,别再想从她的神色里看出半点的情绪。表情未起一丝波动,眼神坚定的盯住倪昊,对抗般的注视着。在这个男人的面前,不能漏出丝毫的软弱。
倪昊阴厉的盯着司空落的眼睛,想从中看出一点退却,却只见这双干净的眼睛里有着坚毅的目光。手捏着她的下颚向后推了推,甩手走出了房间。
他不高兴了。
司空落看的出来。
与窗帘同材质的雪青色团花纹锦面棉门帘的下摆还在轻微的摆动着,直到它停下来的时候司空落才敢大大的出一口气。
这个男人喜欢打击她,喜欢看到她容颜失色,吃惊不已的样子,她十分肯定。一般这样的人,都有着极强的征服欲。若在平时,打击就打击了,她会如他所愿的表现出被他严重打击到的样子来满足他,现在却万万不能,这关系到了她的性命。
司空落发泄的空踢了一脚,一眼瞥见衣前被烧的黑黑的大洞,忽然的就起了气愤之意,想一剪刀把它剪掉。房中找了半天剪刀也没看见,喊人也没有见出来,愤愤的一脚踢到旁边的黑瓷花盆上。
没有人管她,也不见守卫,喊珞娘也不见出来。司空落知道这次不像上次那样可以轻易的逃出去。现在是没有人,出了房间十米一定会有人出现。上次是因为他们防谁也不会防她这个晕迷中的病人,她选择打晕小僮的角度也是她的头背后,这样也没人会怀疑她。这次别人主要防的是她,没人帮助,怎能轻易逃出去?
她对自己所处的环境屁都不知啊!
《青玉案》★☆★妃┭华丽丽の分→割→线★★表忘记→投票☆留言ing之鲜花ing^b^★
傍晚掌灯的时候,珞娘来了。
见到珞娘容貌的瞬间,让司空落着实吃了一惊。
在乾王宫里,她见过很多貌美的女子,这让本已对一般人的相貌上不了眼的她更加挑剔,这珞娘的容貌醒来吃饭时也是见过的,明艳如花,娇媚若水,算是一等一的,比她司空落要好到天边去了。而她此时却脸色腊黄,容颜憔悴,双目深陷,死白的唇色注释着她的虚弱,连身上那件朱红色的衣服也显得黯淡无光,头上摇而不落的凌虚髻看起来也似颓丧下来。
“落姑娘。”珞娘见到司空落时勉强的挤出一丝笑,把手中端来的银质盘子放到香檀木的桌子上。
司空落见到那笑时却觉得心酸,那是比哭还要难看百倍的笑,勉强中带着艰涩,还有她所不能理解的哀痛,像是在悼伤着什么。
只半天时间,什么事情只半天时间能让一个明艳如花的女人变成这样?!
“珞娘”司空落叫她,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虽然她们只见过一次面,她对这个有着媚声的女子却有着好感。话到口边时却问不出来,她是“他”身边的人,不是一个战线上的,于情于理都没有她过问的份。于是,思虑来思虑去只能安慰她一句:“别难过。”
珞娘惨笑了出来,眼泪蓄满了眼眶,她用手指揩去了眼角的一点泪,强把其它的逼了回去。不难过,她怎能不难过,尤其这安慰的话是从她司空落的口中说出来。
司空落有点不知所措,她是极为敏感的人,一向都是。虽然珞娘没有说什么,也没有从神色上表现出什么,她却隐约的觉得她是在怪着她。
“把药喝了吧!”珞娘双手端起白银的碗,递给司空落。
“什么药?”司空落见珞娘如此慎重,也是双手接了过来。用银碗装着,不一定没毒,但他们想杀她却没有给她下毒的必要。她是身体虚弱的无力,直觉让她知道这绝对不是养身体的药。
“沈君羽在你身上下了药,无论你在哪里,他都可以追到。”珞娘平平的说着,司空落却感受到了她身上深沉的悲哀。醒时她那一句恨恨的沈贼,让她清楚她对沈君羽的恨可不是一点,这时却是一句淡淡的沈君羽,可见她的伤痛已大于仇恨。
来不及理会心内的吃惊,反正沈君羽那人早都被她列入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名单中,那人的心机深沉她也不是第一次体会。她的心思在手上这碗黑乎乎的药上,这药真的只是她说的这么简单吗?她不信!
“喝吧!”珞娘道,干枯沙哑的声音里有深深的隐痛,瞄了一眼药碗后,不忍的侧过了头去。
司空落看了珞娘一眼,双手端起碗默默的喝了起来。总是觉得,要是单手端着,会显得不够重视,会让珞娘更加伤心。这碗药,对珞娘来说,好像极为重要。
说不上一个具体的味道,苦苦的,腥腥的,隐约还加着一股甜甜的滋味,不知是用什么材料做的。
珞娘转回头来看,见着司空落端着药碗一口一口的喝着,心里就像是一刀一刀的被人剜着,血肉模糊,疼痛难当。她忍不住的泪流满面,死紧的捂住嘴巴压制喉咙里的呜咽。
司空落停下来,看着悲痛欲绝的珞娘,不想再喝下去了。她总感觉她好像抢了她的东西,这药本该是属于珞娘的。
“快点喝,给我留一滴!留一滴”珞娘看了眼还剩小半碗的药,一咬牙狠声的催促着,后一句却成了沉沉的哀求。
司空落本是想全给她留着,想到她也是听令于人,所以才敢要一滴。
“他叫什么名字?”她问。到现在,她还不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
“倪昊。”珞娘一点都不意外,知道司空落问的是谁。
好,倪昊!她记下了,“右副将军”名为倪昊!!
司空落端起药,咕咚咕咚的喝的剩了一点,把碗给了珞娘。
“对不起!”她说。虽然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知道她无意中伤害了她。
珞娘深深的看了司空落一眼,终于忍不住哭着转身跑了出去,手里的银碗却像命般拿的死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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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节女支院香玉
司空落又一次见识到了倪昊的残忍。
那人不但残忍,而且胆大妄为!
珞娘的事弄得她心情沉重异常。晚上她实在忍不住心里的疑惑,就跑到房间外找人,果然不出几步,就有人上前,她说明要见倪昊,那丫鬟却说丞相来了,将军在宴请她。
丞相可是要比一个“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