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小时候对他太严厉了吧?愉妃有些懊恼,但绝不后悔。若是儿子能出息了,她这做娘的高兴还来不及。
可做娘的失败到这份儿上也是少见。儿子不大搭理她,却对圣眷正隆的令妃恭顺有加。明眼人都能看到令妃对他的刻意和讨好,可他却毫不在意。也不知道他是谁生的,好歹也是男女礼教大防,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他怎么能这么若无其事地跟一个宠妃亲近?
愉妃心下着急,暗暗提醒了永琪几句,反倒更激起了永琪的反感,母子俩关系一度紧张。
好在乾隆对永琪依旧荣宠不衰,因着令妃的枕头风,对永琪也愈发看重。愉妃也稍稍放宽了心。能攀上福家的关系,对永琪日后也绝无坏处。
对着令妃,愉妃的感觉很复杂。令妃能帮助永琪巩固圣宠,令妃又抢了自家的儿子,外人再好又怎么比得上亲娘?好在令妃现在并未有儿子,前些年生下十四阿哥也早夭,愉妃只得暗自庆幸。
这些担心永琪哪里体会得到?只顾着做他外人眼中意气风发的天之骄子罢了。
至于亲近不亲近,愉妃现在也不多奢望了,只盼着儿子能够继续争气。
皇上对永琪的赞赏仍在,大臣的支持依旧,哪知先放弃的倒是他自个儿了。
自从宫里飞进了一只燕子,永琪整个人都变了。差事也不认真做了,该有的应酬也应付了事,每天里几趟奔赴漱房斋,就差住在那里了。小燕子是个格格啊,皇上再宠幸,以后也是要嫁出去的,为了她放弃所有人对他的期望,永琪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愉妃忍了好几天,听到永琪为了陪小燕子,重新回到上书房,再也忍不住了。
早已参与政事的皇子放□上的所有重任重新回到书房,这意味着什么?皇上是为了表示对小燕子的宠爱和愧疚,永琪你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有些大臣已经开始动摇,皇上这般举动是要放弃永琪吗?
愉妃不淡定了。
她越想越害怕,真想敲敲永琪的脑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她自个儿生的儿子,怎么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不管怎么说,先把永琪敲醒了再说。今天,愉妃打定主意要好好问问永琪。一大早,便堵在了路上。
“永琪,你这是要去哪里?”愉妃好言好语开口。
永琪停住脚步,一扫方才兴冲冲的样子,规规矩矩行了个礼:“额娘,儿臣正要去漱房斋。”
“去哪里做什么?”愉妃心下暗恨,面上却和颜悦色的,她不想破坏了她与儿子之间如履薄冰般的关系。
“哦,”永琪不耐烦地皱皱眉头,对着自家额娘,却也不好不太恭敬:“小燕子今天还要去上书房,儿臣怕她起不来,想去看看她。”
你只担心小燕子起不来床吗?你就不担心你自己的处境?愉妃憋了口气,尽量缓声道:“永琪你对妹妹也是关心,不过小燕子身边有那么多奴才伺候着,怎么可能迟到?额娘听说皇上让你陪小燕子进上书房,你这几天是不是真的都去了?”
“不错。”永琪点点头,眼神却焦急地瞟向漱房斋的方向,身体也转好做出随时走开的样子。
愉妃有些失望,却依旧和声细气道:“永琪,你可不可以跟皇上说说,今后你别去上书房了,还是继续上朝吧?”
“为什么?”永琪错愕道。
“永琪,你一向都很聪慧,额娘也很放心你,可这件事你实在做得不妥。你陪小燕子去书房一次两次就可以了,你也尽到了对妹妹的关怀。可若是一直这样,你让朝堂上那些大臣们怎么看你,说你放弃政事,只是为了陪妹妹吗?你这样做会让很多追随你的人对你失去信心的•;•;•;”
“额娘!”永琪提高了声调,不可思议地看着愉妃:“你怎么能这么•;•;•;势利?”
“我势利?”愉妃差点一口气噎死,“我这都是为了谁啊,永琪,你怎么能这么说额娘?”眸中闪现几分受伤。
永琪自知有些口误,却依然不认同的摇摇头,郑重道:“额娘,你对儿臣的关心,儿臣心领了。但儿臣对小燕子的关心,却不想掺入别的权势之类的杂质,也不会改变。小燕子出生民间,从小受了很多的苦,来到这个皇宫,她没有朋友,没有人帮助她,她却依然能够保持天真淳朴的本性,这一点着实难得,也值得我们很多人感怀和学习。”提到小燕子,永琪的面色一派柔和,随即又认真道:“额娘,请你不要阻止儿臣对小燕子的关心。她的纯真,正是这个皇宫里所缺少的,也正是我和皇阿玛所珍惜的。”永琪的神色里已经带了一丝坚定。
“你•;•;•;”愉妃没想到永琪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小燕子缺少关心吗?那皇上对她是怎么样?纯真?在皇宫里有纯真的权利吗?
“额娘若没有其他事,儿臣先行告退了。”永琪不亢不卑地行了个礼,转身便要离去。
“你站住!”愉妃气得发抖。
永琪顿了顿,立住,却背对着愉妃没有出声。
“永琪,你•;•;•;你实在是太让我失望了!”愉妃的声音有些颤抖。
“永琪~”远远的传来了小燕子的叫声。
“我在这里!”永琪阴沉的脸色立时晴空万里,快步上前,迎住小燕子。
“永琪,我等你半天,你在这里做什么?”小燕子不满地抱怨道。
“呃•;•;•;”永琪回头看了看:“我跟我额娘说两句话。”
“你额娘?”小燕子这才发现几步远处还有一个宫装妇人站着,正面色复杂地看着他们。小燕子扭扭头,觉得很奇怪:“你额娘?我怎么没有听你说过?你叫过皇后娘娘额娘,她不是你额娘吗?那么,她又是那个额娘?”小燕子指指愉妃,“还有,令妃娘娘是你什么人,这么多的关系,我都糊涂了。”小燕子一脸懵懂。
永琪宠溺地笑了。
被一个小辈指着,还不行礼,愉妃已是怒不可遏,念在她是皇上日前最宠的人,愉妃压下心中的火气,强笑着,尽量做出和蔼可亲的样子:“小燕子是吧,本宫是永琪的亲生额娘。听说你和永琪的感情很好,本宫很是高兴•;•;•;”高兴得简直要疯掉了:“在宫里,兄弟姐妹之间就是应该相互照料,不过永琪平日里事情忙,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小燕子莫怪,若是有空,不妨多来本宫这里逛逛。”
永琪皱皱眉头:“额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忙了?照顾小燕子是我应该做的,皇阿玛也吩咐过了。”
小燕子瞪着眼睛,视线在两人之间扫来扫去,只是觉得奇怪,眼前这两个人实在不像母子,看皇后和永璂之间,就不是这个样子。想不明白的事情,小燕子绝不会多想,而且,这个愉妃,看她的眼神,总是让她心悸。
小燕子拉拉永琪道:“好了,永琪,我们快走吧,都快迟到了!”
“好!”永琪拍拍小燕子,柔和的眼神洒在小燕子身上。
看着要走的两人,愉妃无奈地闭上眼睛,又睁开,不甘心的喊了一声:“永琪!”
永琪扭过头看着愉妃,虽不至于一字一句,也是带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额娘,这是我的事情,请你不要再插手!”
仿若一去不回的样子,愉妃的心一点一点变凉,这是他的儿子吗?
愉妃失魂落魄地慢慢挪回寝宫,远远路过坤宁宫时,那拉正在门口和永璂招手:“快去吧。在书房里好好念书,不要贪玩,也不要受其他人影响。念一会就休息一会,中午回来,额娘给你做好吃的。”
“好的,皇额娘,你放心吧。”永璂抱着那拉,使劲搂了一下,蹦蹦跳跳地离开了,远远地还回头招手:“皇额娘,你快进去吧。我走了!”
迎着初升的朝阳,好似牵动着两人之间的柔和。愉妃眨眨眼睛,觉得眼睛被深深刺痛了。
那拉一错眼,看到远处的愉妃,笑着点点头。这是个可怜人罢了,尽管那拉不待见永琪,却从未迁怒过愉妃。
愉妃木然地走开。
那拉心下奇怪,这个愉妃,平日里最是知礼的,怎么见到她也不行礼?又探向愉妃来时的方向,心中了然。
幸好,永琪不是我儿子!那拉拍拍胸口,一派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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拖令妃下水
每日老乾那堆娇花们来坤宁宫请安,也是那堆女人们争奇斗艳争风吃醋的场所。上一世,那拉很讨厌这些虚话,连带着对每个嫔妃也不假辞色。这一世当成戏来看,才发觉真是一个好的消遣。
最先来的一般是那些份位低的答应贵人们,坐在外围,安安分分地等着。中间空了好些椅子,逐次地慢慢填满。
婉嫔,是个能熬得住的人,可惜现在年纪大了,已经四十多岁,年老色衰,老乾早已不大去她的宫里走动,她也自知身份,在宫内一向低调。
忻嫔,正经总督之女,出身高贵,可惜也是个可怜人,生了两个女儿,都夭折了。不过好在老乾对她颇为青睐,也很喜欢她那爽利的性子,之前除了令妃,倒是她最为得宠了。
庆妃,一个汉妃,老乾在宠幸令妃之余,偶尔也去她宫里坐坐,不过学令妃不成,倒有些做作的样子。
颖妃,蒙古人,即使生下子嗣也不可能委以重任,封为妃子还是考虑到她的背景,倒是可以拉拢一下。
舒妃,叶赫那拉氏,生子即殇,估计也是深闺寂寞。
愉妃,唉,生个儿子还不如没有,一生也不得宠。人都说“母以子贵”,这儿子是够贵的了,可惜没让老妈占到半点好处,倒是儿子和令妃相互“贵”起来。这真是•;•;•;什么事儿?
一般最后来的是令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