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千里路云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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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千里路云和月- 第1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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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了她!要了她!只要你要了她,从今以后,她就不会离开你,从今以后,她就是你的了!没有人可以抢走她,任何人,都不能抢走她!”
  可是,当他的手从她的旗袍下探入,抚上了她柔滑娇软的皮肤时,脑子里又有一个截然不同的声音跳脱出来,义正严词的呵斥着他:
  “不可以!你不可以这么做!如此卑劣的行径不是正人君子所为!如果你真爱她,就不该在自己即将走上战场,可能一去不回的时刻占有她!你不能害了她,不能耽误她一辈子,她是个好女人,应该有一个美好的人生!”
  正义与邪恶的力量,在撕扯着他,在争夺着他。他的肉体急欲倒向邪恶,可他的理智却又站在了正义一边。两股几乎势均力敌的力量在他的身体中来回着拉锯战,逼红了他的眼睛,逼出了他热汗。
  韩婉婷从昏沉的激吻之中渐渐恢复了些神志,她睁开迷蒙的眼睛,耳朵里只能听见自己的和他的粗喘声。如此激烈却又缠绵的热吻,是她从未经受过的。双唇有些发痒发烫,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但感觉却是那样的甜蜜。
  她虽未经人事,却也从他气喘如牛的粗喘和他早已起了变化的身体中,知道了他的身体里正在进行着一场不比真正战场逊色的厮杀。她羞涩的不敢看他,脸烧得滚烫,但还是紧紧的靠在他的胸前,素手贴上了他剧烈起伏的胸膛,闭着眼睛,用有些发抖的声音低声说道:
  “我,我要做你的女人。我听说第一次都会痛,但是,我,我不怕。我,我准备好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低,但是,听在他的耳朵里却响如擂鼓。原本炽热到快燃烧起来的身体,竟在听到她说这句话之后,渐渐的冷却下来。身体里依然有叫嚣着要释放的冲动,但是,神志却很快恢复了清晰,清晰到足以控制这股蹿起的冲动。听着她微微发颤的声音,他忍不住伸手触了触她的脸颊。滚烫的脸颊让他更加的明白,自己差点做了一件错事。
  他低低的叹了口气,先前对她的气恼已是如过眼云烟一样的消散无踪,心里反倒涌上了对她的满满怜惜。他将她一把搂得更紧,吻着她发烫的脸颊,喃喃的在她耳边低语道:
  “说话声音都在发抖,这也叫准备好了?做这种事情,是要两情相悦的,看你紧张成这个样子,反倒像是我在强迫你了,真做起来,哪里还有情趣可言?傻瓜!不用急着做我的女人,只要你以后不会再离开我,早晚会有那一天的。知道吗?”
  她依言抬起头望他,夜幕的黑暗让她依旧看不清他的真正表情。她呐呐的问出心中的疑问:
  “你,不想要我吗?”
  他几乎要苦笑,伸出手指将她额前的头发挑到了耳后,低语道:
  “怎么不想,想得快要发疯。你知不知道,你在军营的时候,每次看到你,我都不敢多看你几眼,就怕一时冲动,控制不住。刚才看到你和那群洋鬼子跳舞的时候,更是恨不得把你一口吃了下去,免得老让那些人惦记。”
  “那,那你为什么”
  “婉婷,你值得好好的对待,明白吗?一个女孩子最宝贵的第一次,不应该在这样简陋的地方,尤其是你,更应该我去珍惜。我想要你,也一定要你。但,不是在这里,也不是现在。等我,等我打了胜仗回来,我会向你父亲提亲,我要堂堂正正的和你在一起!”
  韩婉婷的眼睛里再度溢满了泪水,她已经说不出一个字来,只有不断的点头,又哭又笑的倒在了狄尔森温暖的怀抱里。她知道,此生再没有人的怀抱能如此温暖,能如此令她感到真正的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百十四章

  距离反攻缅甸的最后时刻已经越来越近,全体驻印的将士们心中一个亟待报仇雪恨的渴望和声音也越来越强烈。人人都在摩拳擦掌,人人都准备着那个命令的下达,有种积压了很久的力量仿佛就要从身体里喷薄而出。
  就在大反攻日子到来前的不久,位于滇缅边境上的日军再一次肆意张狂的对中国边境上的中国军队发起了进攻,双方经过了激烈的交战,中国军队的拼死抵抗,让日军伤亡不小,尽管没能一举消灭这股日军,却阻断了日军凌厉的攻势,不得不暂时退回了缅甸境内,按兵不动。
  也许日军对这次暂时失败的进攻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却让身在印度的驻印军高层们精神不由得为之一震。经过一番严肃认真的商讨之后,高层们一致决定,在日军将大部分注意力都在中缅境内的时候,驻印军提前开拔,由孙立人肩负起敌前司令官的任务,统帅新三十八师为反攻前锋,为后续大部队的进发拓开道路。
  命令传遍三军的时候,恰是宣慰团即将返回国内之时。中日双方迟早会有此大战,这是尽人皆知的事实,韩婉婷在来时的路上也便早有心理准备。可真当听说新三十八师要先于大部队提前开拔,担当大军的反攻前锋时,她是无论如何坐不住了,本就伤于离别在即的心思更是愁肠寸断,揪心不已。
  新三十八师此次所领受的前锋任务,是负责消灭盘踞在野人山胡康河谷内的日军,以掩护后续部队为大军通过而修建中印公路,打通这条一度成为“死亡之路”的交通线。从他们即将要前往的印度列多,到最终要去征服的野人山胡康河谷,纵深四百多公里,海拔高度平均在八千公尺以上。那里人迹罕至,只有成片的原始森林,只有各种人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植物、动物,更多的有的只是令人胆战心惊的恐怖气氛。
  那个地方,千百年来,鲜少有人敢于进入。但是,就是那个地方,曾经吞噬了数万条远征军将士们无辜的生命,让他们变成山中孤寂腐烂着的一堆堆白骨,化作游荡在丛林间的可怜魂魄。那个地方是一个真正的“人间地狱”,是一条名副其实的“死亡之路”,是很多远征军将士们谈之色变的“鬼门关”。
  韩婉婷从未曾亲眼见到过从野人山中走出的第五军军部的幸存者们,但却在云南的边境小镇上,见到过许多从缅甸境内历经千难万险才逃回国内的官兵们。严格来说,他们回到国内时,身上早已了没有半分军人的模样,与其说他们是军人,倒不如说他们是一群像人一样的“动物”。
  她完全可以从那群“动物”们悲惨至极的遭遇上推断出一个结论,穿越野人山,无疑是比与日军进行激战还要可怕上千百倍的、无比凶险的危险任务!为此,她不由得为狄尔森即将开赴的这个前线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害怕,为他的人身安全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一颗心,如同被细细的一根头发丝高高的悬着,仿佛随时都可能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她很努力的想要平复自己的恐惧之心,她不断的在告诫自己,在离开前,千万不要在他面前露出一丝一毫的担忧与害怕。她不愿让自己成为他的负担,也不想他因为自己的胆怯而有半分的思想负累。她想让他看着自己的笑容坦然奔赴前线,她想让自己能够在踏上回国的飞机前笑着向他挥手,然后用轻快的语气告诉他,她会在上海等着他凯旋的好消息,等着他回来向自己的父亲提亲,等着做他的新娘子,等着和他一起白首偕老。
  她一直觉得自己为此做的很好,因为她在他面前始终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至少,当很多人在场的时候,她都没有让自己过多的流露出这种令她浑身发冷的恐惧感来。她还是进退得宜的与宣慰团的大小官员们寒暄,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以求教者的身份向同行的新闻界前辈们学习,她还是像在美国时那样与一众英美将士们如朋友般的嬉笑怒骂,甚至,她还能以玩笑的口吻将与她戚戚告别的黑皮与阿根说的破涕为笑。
  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才敢一个人抱着熟睡的小念卿默默流泪。眼看着回国之期日益临近,她整个人便是越来越的惶恐不安。每天看着在操场上操练着的将士们,每天看着美国援助的各种武器弹药在有条不紊的装车,她都禁不住后背一阵阵的发凉,有时甚至连握着相机的手都在不住的颤抖。
  宣慰团回国前的最后一个夜晚,她收拾好了小念卿和自己的行装,一个人呆呆的坐在床边,看着窗外漆黑一片且寂静无声的操场出神。一连好几天,她都努力的让自己沉浸在忙碌的工作中,忙着拍照,忙着采访,忙着写稿,甚至忙着应酬,就是没有勇气和狄尔森单独在一起说话。明知明日一别,再见不知何期,她应该在最后一天与他正式告别。可她就是不敢单独见他,怕得就是自己无法控制心中那股又恐惧又揪心的情绪,在他面前轻易落泪,引得他心神不宁,胸怀愁绪。
  可是,当她一静下来,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就比如现在,所有的离愁别绪,所有的害怕担心全都一古脑的往她脑子里钻,搅得她五内俱焚。她一再的劝诫自己,不要往那些可怕的事情上去想,可不知道怎么回事,她越是不想去想,脑海里闪现出来的,全是一个个恐怖至极的画面,充满了血腥与杀戮,令她禁不住浑身发冷,掩面而泣。
  忽然,她感觉自己的肩上覆上了一双温暖的手,她回头一望,只见狄尔森就站在她的身后,静静的低头凝视着她,脸上带着温柔而平静的神色。她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神色慌张的想要伸手拭去脸上未及擦去的泪痕,却被他轻轻的拦下。他掏出随身带着的手帕,轻柔的替她擦去了眼泪,似笑非笑的扯了扯唇角,低声道:
  “今天晚上你被那么多狂蜂浪蝶包围着,那些洋鬼子见了你又是搂腰,又是亲手,把你的豆腐吃了一个十足十,该哭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你怎么反倒哭起鼻子来了?嗯?不怕明天上飞机的时候眼睛又红又肿的,还怎么当一个漂亮的大小姐呢?”
  她听了他故作轻松的调侃,非但没被他逗笑,反而心里好似被针扎一般的痛,鼻子一酸,眼泪落得越发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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