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镇时,哈尔滨城内的中,共,党政机关已经乱作一团,纷纷开始朝着更北方的佳木斯撤退。
正当踌躇满志的孙立人要率军跨过松花江,继续追击北逃的共,军,攻下东北最重要的大城市哈尔滨,将共,军全部消灭在白山黑水间之时,一个美国人却让这一切全都戛然而止。这个人,就是来华调停国共战事的美国特使马歇尔。
马歇尔为了美国的在华利益,不断向蒋介石施压,为迫使国共停战不惜以美国援华五亿贷款为要挟,敦促战事上处于上风的东北国军停止追击,止步于松花江南岸。战场上的胜败往往只在须臾之间,每分每秒的变化都可能让战局的胜败变得扑朔迷离。
蒋介石不会想到,自己被迫下达的停止追击的命令,让林,彪原本溃败的如丧家之犬的军队得到了喘息,最终成为让他失去整个东北的噩梦开始。马歇尔更不会想到,自己要挟蒋介石下达的这个命令,最后竟会演变到无法收拾的地步而让美国彻底丧失了在华利益。
没有人会想到,谁也不会想到,就在6月6日,当蒋介石下达第二次停战令,国共停战之后不久,明显在战局上占上风,属于压着共,军迎头痛打的国军,会称为被终于喘过气来的共,军统统装进口袋全歼的丧家之犬!没有人能想到装备落后、军容破败的共,军能打败全副美式装备的国军,也没有人会想到当年如同手足上的癣患一般不被人重视的共,产,党,会在几年之后取代统治国家已经几十年的执政党国,民党。
无常的命运向所有人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而这个天大的玩笑,却足以让无数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从天堂到地狱,从地狱到天堂。无数人开始了颠沛流离的生活,无数人被卷入了时代的变革,过上了如飘萍一般离乱的日子。
国共停战期间,一直身在第一线指挥战斗的狄尔森终于有时间请假回上海探亲。当他匆匆赶回上海,再次见到妻女的时候,已经是盛夏时节,离他的女儿出生已经过去了两个月。
当他一身风尘、带着些简单的随身行李踏进家门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婉婷穿着月牙色的连衣裙,怀里抱着小小的婴儿,低着头,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与孩子依依呀呀的说着话。她站在洒满阳光的窗边,绿色的窗帘正在夏日的热风中微微摆动着,漾出一地的盈盈绿光。她就好像那片绿光之中的仙子一般,身上散发着让他无法移开视线的柔和光晕。当她听到了声音,转过头来见到他,脸上露出又惊又喜的神情,对着他灿然而笑的时候,泪水一下子从他的眼眶里涌了上来,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的妻子和孩子。他的婉婷和思平。
看着久别的娇妻和新生的女儿,狄尔森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无比激动,扔下手里的行李,甚至顾不上脱下满身风尘的军装,几个大步便来到了韩婉婷的身边,伸出双臂猛地将妻女一把揽在怀中,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是将脸埋在妻子的发间,闻着她发间的香气与身上带着的奶香味,静静的抱着只属于他的天地,他的世界。
“你回来了。”
“是。我回来了,婉婷。我回来了。”
韩婉婷温婉的点点头,从怀抱孩子的双手中抽出一只手,轻轻的抚去了他脸上滑落的泪水,靠在他的怀中,仰头看着他,微笑着柔声道:
“抱抱平儿吧。瞧,她睁着和你一样的蓝色眼睛,在好奇的看着你呢。可惜满月的时候你不在,不然你会看到”
她的话还没说完,柔软而红润的双唇已经被狄尔森热烈的吻住。他环抱着她,吻得缠绵而激越,仿佛想借着这个吻,将自己内心无法言说的感动与谢意统统的传递给她。她回应的同样热烈,仿佛也想让这个吻,向他传达她内心中深深的思念与担忧。数月的分别,两处的离愁,满腹的相思与依恋,在此时此刻,都化作了无声的拥吻,尽在不言之中。
也许是父亲和母亲亲热的太久了,让小小的婴儿感到了些许不被人关心的失落,被怀抱在父母胸前的小家伙终于没了耐性,睁着漂亮的宝蓝色眼瞳,忍不住发出了“啊啊”的叫声,小手小脚也在不住的挥动踢蹬,仿佛在说:
“爸爸,妈妈,你们亲好了吗?怎么这么久都不理我,是把我忘记了吗?”
被女儿的抗议打断了亲吻的父母,这时才意犹未尽的放开了对方,两人相视而笑,脸上都还带着微微的红晕。狄尔森脱去了军装,小心翼翼的从妻子的怀中接过了柔若无骨的小婴儿,用长年摸惯了又冷又硬的枪炮的大手,轻轻的托起了孩子的头。当他看见和自己一样有着美丽蓝眼睛的女儿,挥动着胖嘟嘟的手臂,无意识的朝他发出哦哦啊啊的声音时,他又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
他倾身低下头,在女儿的额头上印下一吻,胸间涨满了柔柔的暖意。韩婉婷依偎在他的身侧,与他一起满是爱意的看着他们的女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柔声道:
“她刚生下来的时候,小小的,红红的,皮肤被羊水泡得皱皱的,像个小老头。我那时还在想,呀,怎么长得这么丑啊,一点都不像我和她爸爸。可是,只过了一会儿,当她睁开了眼睛,我看到她那双漂亮的蓝眼睛的时候,我觉得自己的心柔软的都要变成一滩水,一下子就哭了出来。我在心里跟自己说,逸之,这就是我们的女儿。她和你一样,长了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是的,她真漂亮,眉毛和嘴巴像极了你。像个小天使。”
狄尔森低声说着,侧过头认真的看着韩婉婷,目光在她的脸上来回的扫着,足足的看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这样洋溢着浓浓母爱的娇颜,他已经有整整八个月没有见过了。身在前线的时候,战事紧张,他常常顾不上想除了打仗之外的事情。可只要他一闭上眼睛休息,哪怕阵地外炮声隆隆,她的身影和容颜还是会从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来。
他想她,想她的容貌、想她的声音,想她的拥抱,想她的亲吻,想她柔软的身体,想她的一切一切,还有他们尚未出世的孩子。有时午夜梦回,他会梦见她挺着肚子坐在窗边静静看书的模样,她一定不知道,在他的眼中,她怀孕的样子也是那么的美。因为有了她,他才有了一个像样的家。是的,家,曾经他最奢望,也是从不曾拥有过的家。
“看什么?我是不是变丑了?听人说,女人生过孩子,就会变得又笨又丑,不再像以前那样讨人喜欢了。”
韩婉婷被他炽热的目光看得娇羞不已,双手捧着微微发热的双颊娇嗔道。
“怎么会。你在我眼里,从来都是那么年轻、漂亮婉婷,谢谢你。谢谢你让我有了家,有了女儿,谢谢你让我这个被人瞧不起的瘪三有了今天的一切,有了这样美满幸福的家。”
他抱着孩子,极为认真的看着她,向她说出了心底里最想说的话。她不会知道,那一天,当他从黑皮的报告中听说了自己当了爸爸,听说自己有了女儿,当他的属下、同僚、乃至连军座都特意打来电话恭喜他的时候,那一刻,他的心里是多么的骄傲与自豪。那一刻,他从心底里感谢那个远在千里之外,为他生下孩子的深爱着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如果没有她,他将永远体会不了这种令人感动的人生经历。
韩婉婷看着他,从他的目光之中看到了深沉而厚重的爱意与感谢,她笑了起来,倚靠在他的身侧,挽着他的臂弯,轻轻抚着孩子柔软的头发,柔声道:
“如果要说谢谢的话,我想,我也应该对你说。谢谢你从少年时代起就爱着我,谢谢你这么多年来的坚持与付出,谢谢你对我的保护与呵护,如果没有你,也许,我的人生将会是一潭死水,毫无意趣。你让我的人生变得那么精彩与美好,逸之,我真心的感谢上天让我遇到你。谢谢你。”
狄尔森无比动容的看着她,眼底里写满了温暖的宠溺。他笑了起来,揽着她的肩膀,将她与孩子一起抱在了胸前,低声道:
“我以为你会怪我,在你拼着性命为我生孩子的时候,都不能陪在你的身边。我可是做好了回来被你罚跪搓衣板的心理准备的。”
“十三点。”
韩婉婷娇嗔着,嘴角里抿着柔柔的笑意。他听了这般亲切的回应,心头似被羽毛划过,整个人都软软的,酥麻麻的,身体的深处渐渐的开始涌出一股烧灼般的热意,鼓动着浑身上下每一处的细胞。
“为什么给孩子取名为‘思平’?是希望她一生平安吗?”
韩婉婷看着他们的孩子已经在父亲强壮的臂弯中沉沉睡去,小小的手指紧紧攥着父亲的食指,仿佛连睡去都不愿父亲离开。狄尔森俯首温柔的看着自己的女儿,低下头,亲了亲她粉嘟嘟的小脸蛋,回答道:
“她出生那天,正是我带着部队夺下四平的日子。我想,就用这次的胜利当作庆贺我的小公主诞生的礼物吧。”
“嗯,既然她有诞生的礼物了,那么,我的呢?你准备好什么礼物给我了吗?”
韩婉婷歪着头,笑看着狄尔森,玩笑着向他伸出手去。他看着她,眼底里渐渐的升起别样的笑意,身体深处的那股燥动与喧嚣此刻益发的高昂起来。他笑而不语,抱着孩子慢慢走到婴儿床边,将小小的宝贝轻轻放进了婴儿床中,替她盖上了薄薄的小毯子,看着她的小嘴因为熟睡而微微张开的样子温柔的微笑。
看着孩子美美的睡去,他转身走到韩婉婷的面前,对着她狡黠一笑,勾起了她的下巴,凑到她的耳边,亲昵的呢喃道:
“你的礼物就是我。”
未等韩婉婷回过神来,他已飞快的吻上了她的唇,双手将她因为生育而丰满的身躯牢牢的锁进了自己的胸前。他吻着她,抚摸着她,当他满是老茧的双手触摸到她柔软而细腻的肌肤时,身体里的血液如烧开了的沸水一般在肆意的沸腾,将近一年未近女色的身体,此刻再难按捺住那股急欲喷涌与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