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就要被抬回去了。”
胤誐听了举杯坏笑道:“八哥这是怕我们耽搁了你的‘春宵一刻值千金’了?八哥放心,这八嫂刚过门,兄弟们哪能干出这事儿?不过是与八哥小酌几杯罢了,来来来,弟弟再敬你一杯!”
这一小酌,便是论着酒坛来酌的,胤禩无计可施只得又仰头喝了下去。
胤禛见状不由皱眉,见连一贯老实如胤祥的都被十四撺掇的端起了酒杯来,便开口道:“你们可真是,难不成想把他灌得睡到明天?这杯我替他喝了便是。”说罢就要替胤禩挡酒,只是众人都在兴头上,哪里准得他如此,胤禟凑上前来笑着拦下了胤禛的酒杯道:“四哥四哥,我们知道你平时就与八哥要好,怕八哥一会儿连床也爬不上去,但是今儿个是八哥的大喜日子!兄弟们也是为他高兴,四哥这样岂不是扫了我们兴?要是四哥想喝啊,改日再给我们纳个小四嫂,我们弟兄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了四哥你去!”
胤禛被他一下挡了回来,只这一会儿的功夫,胤禩便又被灌了两大杯下去,两颊已显酡红之色,胤禛已知无计可施,只得对胤禩劝道:“你手伤方愈,如此饮酒于身体不利,你合该悠着点才是!”
胤禩仿佛真的是醉了,咯咯笑了两下突然一下猛的站了起来向前走了两步,大力的挥了下手扬声道:“怕什么?谁谁说我醉了!告诉你们!谁也别拦着!我我”说着说着脚下踉跄了两步,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众人登时一惊,待离近一看胤禩竟是躺在地上酣睡入眠了。
“这这下可坏了,当真把八哥给喝趴下了”胤禟一见势头不好,连忙堆起笑脸向胤禛道:“四哥,这现在可怎么办啊?这这八嫂还不得怪罪我们啊。”
胤禛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斥道:“还能怎么办?你们几个闯下的祸找我做什么!”话虽这么说,却还是俯身扶起了胤禩,吩咐吕联荣先回去备好帕子和热水,自己架着胤禩向里屋走去,半路回头瞪了席间几人一眼道:“回来再来教训你们几个!”
待他扶着胤禩走过了垂花门后,内院里的仆人皆在前头服侍,院子里头连个使唤的人都没有。胤禛不想他就这么昏睡着入了洞房,便让他歪坐在廊下,轻声唤道:“八弟,八弟?快醒醒,喝的这样大醉酩酊的入了洞房,成何体统?”
然出乎胤禛意料的是,胤禩竟真的张开眼睛,冲他咧嘴一笑道:“四哥不必忧心,我这不就好了?”
胤禛见他神色如常,除了面上的酡红之外简直与平日无异,一时间又好气又好笑,指着胤禩笑骂道:“你心眼子倒多!明明就没喝醉,还让我扶了你这么一路,连你四哥也戏弄?”
胤禩不好意思的陪笑道:“若不这样又怎么能躲过外头那一屋子如狼似虎的人呢?再说,有人扶着的时候我干嘛要自己走呢?四哥说是不是?”
胤禛一向是对他没脾气的,听他这样一说便笑着拧了下胤禩的脸颊道:“行了,既然你已经无事,便赶紧回屋去吧,别让弟妹等的久了。”说这话时胤禛忍着满腹的酸意,催促着胤禩速速回房。
胤禩闻言不禁带了几分羞赧之意,笑着点点头道:“今天多谢四哥了,四哥快回前厅吧,等明日回宫拜见了皇阿玛和额娘之后,我这边事情了了,四哥再过来坐坐,左右咱们现在做了邻居,串起门子还是极方便的。”
胤禛点了点头,目送着胤禩穿过走廊朝里屋的方向去了,长长叹了口气,看着这满院的红意,更是觉得刺眼异常,心里头又酸又疼,眼神在胤禩离去的地方流连了半晌,终是一声苦笑,拂袖朝前院去了。
康熙三十六年三月十四,胤禛的长子弘晖呱呱落地,胤禩特地携了惠宁一同来他府上道贺,惠宁进了里屋去陪乌拉那拉氏说话,胤禛便与胤禩在书房命人新煮了些茶来,坐着左右也是无事,二人便手谈一局。
“恭喜四哥了,刚才看弘晖模样可爱,个头也足,看着和四哥很像呢。”胤禩笑眯眯的道贺,心中却是想着,现在的弘晖固然可爱,只是印象中这孩子福气甚短,只活了八岁便早殇了,如此一来,不免暗自在心里道了声可惜。
胤禛刚得了儿子,自然是欣喜的,脸上浮着淡淡的笑意道:“你这话便是玩笑了,还这样小哪里看得出像谁呢。”
胤禩笑着捻起黑子落下,对胤禛嘱咐道:“现在弘晖还小,该让乳母加紧仔细看护着,万一年纪小的时候落下了什么病症,到大了可就不好了。”他虽不清楚上一世弘晖是怎么去的,只是现在也只能对胤禛言尽于此,若是能得以挽回,也算是好事一件。
胤禛笑着打趣他:“你这还没有子嗣,说话倒像是惯于此道一样,还指点起我来了。”
胤禩想想也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几分好笑,忍不住自己也笑了两声道:“可不是么,真是中了四哥常说我的那句,总是像个老头子一般了。”
二人坐着又说笑了几句,胤禩突然想起一事,向胤禛问道:“这些日子皇阿玛有意与喀喇沁再联姻,可定下人选了么?”
胤禛想起这事,皱了皱眉便落下一子便道:“已经定了,那边是札什的小儿子多尔济。”
“多尔济?赛马赢了四哥的那个?”胤禩一惊之下脱口而出,见胤禛恶狠狠的瞪着他,忙干笑了两句打哈哈道:“就是那个不敌四哥的多尔济吧?这人看着倒是个有担当的,就算是过去和亲也不算是太吃亏。”
胤禛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过了这几年,你对他印象倒深。”
胤禩自然没忘这个多尔济一直不为胤禛所喜,忙陪着笑脸说了几句软话,好容易哄得胤禛脸色稍霁,胤禩又问道:“不知皇阿玛定的是哪位格格过去和亲?”
胤禛捻起一子,稳稳落下:“前两日皇阿玛才说起,从宗室里选位年纪相当门第高贵的格格,昨日我去额娘那儿请安的时候,听说仿佛是定的郭络罗氏的格格,安亲王岳乐的外孙女。”说罢笑意满满的抬头道:“八弟,该你了。”
胤禩听到‘安亲王岳乐’五个字时,手上一抖,黑子便落了下去,一看正是走了着死棋,胤禩见状笑了笑道:“我果然是棋艺不精,和四哥下了这么多年,到现在还是赢不过四哥。”
胤禛挑眉笑道:“分明是你分了心思,用心不专,方才在想些什么?”
“没有什么,”胤禩笑笑,顺手将棋子收了收,对胤禛道:“便是我专心致志也是赢不过四哥的,四哥可是我的老师呢。”
胤禛将黑子复又递给他笑道:“那为师可指望你能青出于蓝啊。”
胤禩同惠宁在胤禛府上用罢了饭才出来,想着两处府邸反正离得近,天气又无风,胤禩便想携惠宁慢慢的散步回去,也当是消消食了。
胤禛却觉得外头夜露深重,怕他被风打着,刚要开口唤人去将披风取来,却见惠宁自吕联荣那儿取了件披风出来,搭在胤禩身上柔声道:“外头天色寒凉,爷小心身子。”
胤禩笑着轻轻回握了一下惠宁的手,眉目间俱是温和之意,轻声道:“你想的总是周到。”
胤禛还未出口的话就这样生生被噎了回去,看着眼前二人郎情妾意,和乐融融的模样,胤禛的心里像是吃了个苍蝇似的,吐也吐不出咽也咽不下,只得干巴巴的说道:“到底是弟妹心思细了,有你在老八身边照顾,确实让人放心多了。”
胤禩并未察觉胤禛的心思,又寒暄了几句便携着惠宁迈出了门去,殊不知这件事情又让胤禛私底下气闷了整整一夜。
“弘晖真是可爱,我今儿个拿了个璎珞去逗他,在他眼前儿一晃他就笑呢。”惠宁想起白日里同乌拉那拉氏逗弄弘晖的情景,忍不住向胤禩描绘,“四嫂这下子好了,有了儿子在身旁,长日也不会那般无趣了。”
胤禩惯来都是懂得察言观色的,此时听惠宁如是说着,便轻轻一笑向惠宁说道:“那回头咱们也要一个便是,我常日不在府里,你总是一个人也是怪闷的。”
惠宁闻言面上果然一红,轻笑了两声,复又有些发愁道:“说起来也是我自己不争气,这都这么长时间了,一点动静也没有,那天我入宫去给额娘请安,额娘又问起这事儿,我都不知该如何作答了。”
胤禩倒是不以为意,宽慰她道:“这有什么好急的?咱们都还年轻,想要孩子哪还怕没有呢?”
上一世他也是成婚已久才得了子嗣,这一世换了福晋,倒不知会如何。
惠宁仍是觉得不安,低声道:“可是额娘那边儿”
“额娘那边儿若是再问起来,我再与她说便是。”胤禩温和的握住惠宁的掌心,柔声道:“别想这么多了,命里有时终须有,便是着急也没用啊。”
惠宁望着眼前的少年神色柔和,整个人都像是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月光当中,温文淡雅,心下不禁一暖,柔柔的应了一声。
她能有这么一位夫君,处处为她着想,不纳新人不养外室,性子又温和儒雅,这样于她,已经是太够了。只是若是能有个儿子承欢膝下,那该是多好的福分。
惠宁暗暗的在心中叹了口气,想着回头也该打发丫头出去寻些偏方来试试才好。
然而她不知,此时胤禩的心中,却是思绪万千,他不禁想,若不是自己这一世执意不肯娶海珠,也许她如今就不会被送上和亲之路,去向遥远的喀喇沁草原,和一个异族男子共度一生,也许这一辈子都无法再回京城一次。
终究还是自己对不住她的,胤禩心里觉得一阵憋闷,如今事情已非他可控制,他只能希望多尔济可以善待海珠,替自己好好照顾她这一世。
又到了大选的时候,四爷后宫新定了红花绿叶数朵,八爷带着补品来道贺
八爷笑眯眯的将补品放下:恭喜四哥有得新人,未免周旋于美人间有所不济,弟弟特意带了补品来问候。
四爷:也不是我想纳的,朝中势力不均
八爷笑眯眯:我懂我懂,四哥不用解释,只是有一点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