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求、真实无害的那一型。
最初搬来的一年,约莫一个月来看她四五天。两年后,赫连暮祈出生,变成三个月也来不了一趟。近两年又恢复成一个月来四五天。最近这两个月却变成隔三差五就偷偷从夹道角门进来过夜。烦死了!谁说女人多变,男人才多变好不好!
放下画,回头看看对方的脸,轻笑:“又有谁给你气受了?”
赫连熙闲闲坐下,接过夏衣倒来的茶水:“怎见得我受了气?”
废话!不是在女人身上受了气你至于来这儿么?林若拙腹诽,脸上讥笑:“齐人之福不好享啊,靖王爷。”
赫连熙笑容一僵,叹气:“你这张嘴,就不能说两句好话?”
“想听好话?别上我这儿来呀。”林若拙巴不得赶他走,“那什么善善、娉婷、乐儿,说的话好听多了。您赶紧去听呀,要多少有多少。”
赫连熙也不言语,这么多年他也算摸清了林若拙一点脾气,跟她斗嘴纯粹自找苦吃。回头吩咐夏衣:“备水,洗浴。”
“是。”夏衣垂头退下。
林若拙笑容一垮,莫非后院女人集体来大姨妈?这位最近怎么总是一副饿狠了的模样?
赫连熙已经搂住了她,在耳畔轻语呢喃:“有没有想我?”
林若拙郁闷,说实话不行,说假话恶心,只得含糊道:“想啊,我想这里,也想这里,还有这里”随着话音,点过嘴唇、胸膛、腹部、逐渐往下。
果然,一旦她握住某处,赫连熙便不再问。自动将身体和他本人联系起来,轻轻喘息:“巧巧,你的手艺倒是越发好了。”
林若拙轻哼,另一只手往上,摸了一把他的腰:“夫君倒是好像胖了些。这里肉有些松。”
赫连熙一顿,无奈道:“巧巧,你怎么总注意这些。”
废话,你也就身材好一个优点了。这个再没了,她岂不是太吃亏!林若拙便撒娇:“这里胖了不好,人家腿撑的太开难受。要窄一点,我喜欢窄一点。”
一旦扯上两性之事,男人很好说话,赫连熙闷笑:“就你事多,敢嫌弃我。”
“不行”林若拙躲过他的脸,“还没有洗澡”
所以说习惯是一件很可怕的事,现在的赫连熙已经对她的挑剔习以为常,轻扯了她的手,笑:“那就先帮我揉揉。”
等到洗完澡,折腾一番,再用水擦身,时间已经到了半夜。生物钟准时的林若拙打着呵欠,推开他合眼睡觉。
赫连熙拨开她散乱的长发,看了一会儿,轻叹:“巧巧,你这几年都没怎么变,不,是越来越好看了。不像我,我老了。”
林若拙深以为然,平时自己照镜子也能看出来,二十四岁的她,身形已经完全长开,曲线窈窕,体型修长柔韧。大约是心情简单,繁琐事少的缘故,人长开了,脸却没变多少。甚至还有一丝婴儿肥没褪去。弄的每次照镜子都很郁卒。
倒是赫连熙这几年操心多,起得比鸡早睡得比贼晚,还有一众后宅女人逮着他就眼放绿光。操劳之下,成熟的特别快。皮肤明显没前几年好,摸着糙巴巴的。林若拙现在都不愿摸他的脸,只肯摸腹部、大腿等光滑细嫩的地方。
所以说,天下间没便宜事。
打了个呵欠,敷衍道:“这是我x夜修行,吸天地灵气得来的。你在红尘俗世打滚,自然不能享这等好处。”
赫连熙失笑:“道家不是有双修之说,看来我得常来这里,吸你点好处。”
有毛病。林若拙不理他,合上眼装睡,不一会儿,真的沉沉睡去。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枕畔空空。夏衣端了水走进来:“王爷一早就走了。见娘娘睡的熟,让别吵醒。”
林若拙点点头,问她:“打听清除了,昨儿又是为的什么?”
夏衣道:“大公子的夫子被辞退了,人也搬到了前院昨天家宴,二公子嚷嚷说不肯读书丁侧妃请了太医给段侧妃问诊”
林若拙冷笑一声:“我就知道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狼多肉少,不争起来才叫怪。这是赫连熙还年轻,等年纪大了,力不从心,看这帮女人的手段吧。催情药都是简单的。
不过这不关她的事。根据梦境,楚帝没多少日子好活了,她得通知司徒九一声,别临到了功亏一篑。吩咐:“准备一下,去染坊。”
第107章重阳
司徒九看着手中翻译出的纸条,沉默良久。
皇后昨天刚传讯过来,说楚帝身体日渐衰竭,今天就收到了这张密件,不得不令他感慨,赫连熙的势力范围果然深不可测。竟然连这种事关圣体的机密都能知道。
不过,这个秘密能被林若拙知晓。该说是赫连熙对她推心置腹呢,还是林若拙本人聪慧异常,从蛛丝马迹中推断出内幕?
无论是前者还是后者,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
思索片刻,他将纸条烧毁。招过柳成:“派人去西北一趟,给二弟传信。王家那件事,可以动手了。”
林若拙自诩将重要消息传递完毕,心无挂牵的带着染好的布料回府。这是打算送给司徒皇后的。这七年,她与段淑妃不对付,反而处处讨好司徒皇后几乎已成了公开的一件事。大伙儿惊讶之余,仔细一想倒也能理解。
那什么侧妃段娉婷、庶长子,不都是段淑妃弄出来的么。儿媳妇怎么了,儿媳妇也是有脾气的。当婆婆的不地道,还不兴抗议了?况且从礼法上说,司徒皇后才是众皇子妃们真正的婆婆。
林若拙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不屑于讨好段淑妃,也就不用为了面子和她虚以委蛇。
至于将来?呵呵等她能活到‘将来’的那天再说吧。
八月过完,九月登高。楚帝兴致突发,决定在重阳节那天举办赏菊宴,宴请众臣。
林若拙已经记不得梦里有没有这回事了。毕竟梦境是跳着来的,不可能事无巨细。只有重大事件发生才会跳着播一下。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这场宴会只是普通盛宴,并无特别。
她也就按常规准备起来。半隐居不是全隐居,这些场合还是要去的。换上一身浅绿色柔纱衫裙,衣襟袖口绣浅黄色浅粉色细碎丛花。浅金色镶珍珠腰带,浅粉色蝉翼纱披帛柔软的搭在手肘。如云青丝挽成堕马髻。金丝白玉海棠花发簪,一圈小小的粉色花朵从鬓角别至后脑。
赫连熙一见这打扮就笑了:“这是哪家鲜嫩的小娘子?看着不像去重阳秋宴,倒似去参加上巳春宴。”
林若拙轻睨他一眼:“怎么,不好看?”
赫连熙赞赏的又看了几眼,真心道:“好看。”虽然少了些正妃的端庄,太过娇俏别致。但不可否认,的确好看。
两位侧妃到来后,这种对比就更明显了。丁善善这是第二胎,原本就圆润的下巴更加圆润,穿的是齐胸襦裙。胸部宏伟,手臂滚圆,用段淑妃的话说。怀相富态,看着就讨喜。
段娉婷身段倒是没变,窈窕依旧。穿着一身洋红绣金织锦大衫。云鬓高耸,风钗闪动。一张面孔精雕细琢,柳眉樱唇。单看也很不错。只是赫连熙觉得太平常,京中贵妇装扮起来都是这么个模子,无任何惊艳之感。
尤其是一对比。段娉婷那脸怎么看怎么假,也不知涂了多少层粉。脸皮都有些僵。丁善善明明比林若拙还要小几岁的,怎么看上去反倒像比她年纪还大些?身段咳咳,算了。就是初进府那会儿,丁善善也没有杨柳小蛮腰。
赫连熙不得不承认,林若拙的美很得天独厚。便是以两辈子的经验来看,也可排在前五。
可惜论脾气之坏,得排进前三。
柔顺貌美的佳人难寻啊!
丁善善月份大了,不方便前去。便只有段娉婷跟在两人身后。长史恭请上车,偷眼一看,两位侧妃的脸色都有些不太好。心下了然,估计没多久这两位家里又该送美貌丫鬟进来了。
马车一路驶向皇宫。赏菊宴摆在西苑,确切的说这里虽属皇城范围,却已不在皇宫之中。西苑水多,有大小两座湖泊,周别围绕着各色美景。
他们的车来的不早也不晚。老二、老三、老五、老八都已经到了,正坐在一处寒暄,旁边还坐着恒王世子夫妇。
赫连熙排行小。除了老八还有赫连瑜,那三个他都得见礼。二皇子冷着脸点了点头,一不留神瞅见他身边的林若拙,眼中微微露出惊讶。随后嗤笑:“老七,满京城也就你家了。侧妃穿红、正妃穿绿。真稀罕啊!”
赫连熙还没答话,林若拙就开口了:“二哥岂不见红非正红、绿非正绿。皆无伤大雅矣。”
笑话,骂赫连老七一百遍都没关系,火烧到她身上岂能忍气吞声?
三皇妃笑着拉过她的手,嗔道:“都是你今天打扮的太鲜嫩,乍一看,我还以为是哪家的新媳妇。来,这边来坐。我和八弟妹刚好说起新行的晕色料子。应是改过配方了。如今也能下一下水。只是要快洗,也不能占皂角。你怎么没弄一件穿穿?”
林若拙顺势转换话题,跟着她往女眷处走,见潘氏穿着粉紫色渐变至深紫的裙子,绣红粉两色牡丹。笑:“大伙儿都穿,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三皇妃掩嘴笑:“是了,幻霓绣坊是林二太太的嫁妆。近水楼台先得月,你还怕没好料子穿?瞧你身上这件的颜色便与外头那些不一样,真是鲜嫩粉透。也是你们年轻人穿好看。九弟有件烟色蓝的衣服也是,穿着好不雅致。我本还想给我们爷也弄一身,绣坊却说没那颜色了。”
林若拙讪讪笑:“有些颜色当时调出来不错,后头再弄,总有色差,不如原先的好。”烟灰蓝便是这种情况。耗功夫的厉害。她又不靠这个吃饭,当然是做出成品就撒手不再管。工匠们染出的色总不如她弄的漂亮。这是色彩感觉和书画功底的问题,没法改善。故烟灰蓝渐变缎子只小九有一匹。后头她就忙司徒皇后的衣服料子去了。
当然,从大家的角度来看,只是小九运气好,从铺子里无意间买到而已。
说话间三皇妃已带着她在女眷中落座,段娉婷去了侧妃圈子。林若拙看看那一群女人,不由感慨,当年一意推辞的三皇子如今也有了侧妃,直来直往的赫连瑜也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