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眉越皱越紧,终于忍不住开口,“皇祖母,此事重大,也不是我们三言两语能够说得清楚,儿臣认为,最好是移交刑部,待刑部审个清楚再下定论也不迟。”
他这样说,其实是为了替时铃缓解一下当前的困境,到了刑部他还可以再想办法。
可是钰满儿却不肯就此罢休,她也看穿了太子的心思,“交刑部?太子,这是属于后宫的事,刑部管不来,况且,太后和母后还没有这个权利处置她吗?!”
太子瞟她一眼,“后宫自行处置有失公允,如此服众?”
“公允?”钰满儿终于忍不住哭出来,声嘶力竭地道,“什么叫公允?我们的孩儿被她弄没了就有公允了?太子殿下,你别忘了这可是我们的孩儿啊!是你第一个孩儿啊!”
她看太子明显偏帮时铃,心里更加受不了。
诬陷6
“我不管,今夜我一定要一个交代!”钰满儿坚持,她知道想要时铃死,就只有今晚这个机会,若是错过,太子必定会保她。
时铃睁着大眼,她现在是越发明白钰满儿要置她于死地的决心了,心里也不禁开始森寒。
皇后也帮腔,“太后!此事非同小可,时铃如此心狠做出这等恶毒的事,儿臣说什么也要替满儿讨个公道,大不了,只好请皇上主持公道!”
“你放肆!”太后突然喝一声,“明知道皇帝有恙在身,你们谁敢拿来此事去刺激他,哀家一个也不轻饶!哀家给你一个交代便是!”
皇后闻言,露出不为人知一抹得意的笑,她就是知道太后不会允许人去打扰生病的皇帝才会故意那样说,这样一来无形给太后施加压力,太后便也只好好答应今晚一定给一个交代。
“皇祖母!人命关天!此事不能轻率啊!”太子终于露出焦急的表情。
他的孩儿没了,他何曾不痛心,只是,他也决不相信时铃会做出那样的事来,因为时铃是个聪明人,她不是没有脑子!她即使要算计太子妃,也绝不会把证据做得这么明显。
所以,显而易见,这就是一个局!一个设给时铃的局。
太后沉着脸,好像在思度,看了时铃良久,才道,“时铃,你最好从实招来,你若是再不招,哀家也只好用刑了。”
时铃退后一步,忽然笑了,笑得悲怆,反问,“招不招还重要么?反正你们都已经给我定了罪,太子妃,你是想让我给你的孩子陪葬吧,是陪葬而不是偿命!因为你知道,你的胎根本是你自己不小心流掉的,这与我何干?你是怕我与你抢太子才借此机会拿我的命永绝后患!”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太子妃的情绪终于失控了,手颤抖地指着时铃,眼里的恨意越来越浓,她恨不得现在就要了时铃的命。
万里江山
“来人啊!”太后突然大喝一声,沉眼咬牙看着时铃,道,“时铃你别怪哀家,谁让你做出这等狠毒的事来。”眸光一转,冷道,“用刑审供!”
时铃心头一颤,三年前被关进佛堂那一刻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满眼满心都只看得到绝望和黑暗,无边无际。
那种孤立无授四面楚歌无助凄凉的感觉,比被一箭穿心而亡更加骇人。
时铃的眼色渐渐地沉了下去,越沉越毫无生气,原本,天边那一点星光,以为可以是她的指路明灯,以为抓住那一点星光就可以走出黑暗,却原来,还只是她痴心妄想。
那一点星光,是太子。
她终究也抓不住,她注定一生是要沉沦在这黑暗里不见天日。
现在,竟连命也保不住
她是做了什么坏事以至于就连老天爷也不肯放过她?
她是招惹了谁?招惹了太子爷,不该的不应该啊
她杀人放火了吗?是的,她杀过人。更是不该啊!
她可有心存歹念去谋害过谁?是啊她为了活命,卑鄙到想要利用顾融的一片真心
不该死的人死了,她居然还活着!
最该死的人是她吧!她就是这般天理难容,哪里都容不下她!
头一次,时铃在这么多人面前悲怆到想哭泣,想不顾一切将心里所有的委屈和悲痛哭出来——
可是——最委屈的人明明是她啊!最无辜的人明明是她!她没有想过要让任何人死!更没有想过要去谋害任何人!
走到今天这一步,根本也不是她愿意的!
她只是只是想好好地去爱一个人她原本的初衷,就只是想好好地去喜欢一个男人而已!
她也有过这样像所有天底下最纯净的女孩儿一样美好的初衷,但是那份美好,却不断地被外界一切扭曲,最终,要了人命,带来仇恨,也更让她永世不得安生
万里江山2
在时铃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
大殿的门突然发出一阵巨响。
“砰——”惊天动地,门居然从外面被人一脚踹开——
时铃清楚地听见,是踹,而不是推。
一道昂藏身躯就凛然立在门外,他冷冽的脸冷冽的身形冷冽的视线扫进来,殿内之人无一不震惊惶然。
就连辜太后脸色也全变了个样。
那个人,是纪王。
门外的侍卫匆匆进来请罪,“太后饶命,卑职实在是拦不住纪王爷!”
太后的命令,在密审时铃期间任何人也不见,也不能让任何人进来,可以想像纪王是被人拦下却执意要进来,所以踹开了永和殿大殿的门。
他只身前来,却谁也挡他不住。
太后的脸色又变了变,沉声道,“纪王你这是?!”
他因是冒雨而来,衣衫尽湿,目光从冷冽变作冰寒,在扫见跪在地上的时铃时脸色更沉了下去。
时铃只是转身过来呆呆地望着他。
这个男人,这个浑身湿透的男人,他的身上尽是张狂,他沉步走进来傲然独立于殿中央,眼神倨傲不驯。
连踹永和殿的门这样绝世张狂的事他都做得出来,他还有什么是不敢做的?
他一把拉起时铃,冷声道,“时铃是本王的人,本王带走了。”
见了太后礼也不行,什么多余的废话一句也没有,拉着呆若木鸡的时铃便要往外走。
“慢着!”背后的太子沉声喝道。
时铃心跳如擂,一时想不明白纪王闯到永和殿里来的目的,是救她?
太子怒道,“赫连拓!你以下犯上!闯入永和殿不说,你凭什么带走时铃?!你可还把太后和朝廷王法放在眼里?!”
他对纪王的张狂恨得牙痒痒。
纪王冷然回身,“她是本王的人,轮不到你们来审问!”
“你这是要造反?!”太子瞪着他。
别说是时铃,就连宫里所有的人都是第一次见纪王如此张狂如此目无法纪,他虽手握重兵,但是一向谨守本分,从来没有做出过什么逾礼的事——
万里江山3
可以说,纪王一直慎言慎行,从未做出过什么让人觉得他有造反意图的行为。
今晚,却是个例外,这样的例外令人胆战心惊。
纪王不仅张狂,还无礼,根本没有将太后一干人等放在眼里。
太子拦在时铃身前,却冲着纪王道,“你不能带她走!”
太后也道,“时铃一案还未审完。”谁也不敢追究他踹门而入的无礼行径。
纪王脸色冷冷的,扫视殿内一周,才开口道,“本王不管她是不是犯了罪,本王再说一遍,她是我的人,要审,也只能由我来审,太子妃胎儿不保,本王说与时铃无关便是与时铃无关,今夜,本王就是王法,这案也不需要再审。”
他要带时铃走,可是太子却挡在身前。
“你这就是在造反!本太子早就怀疑你有异心,现在你算是露出了真面目。”他一直就不满父皇将三十万兵权交到纪王手上,他也一直怀疑纪王迟早有一日要反,果然,他的担忧并不是多虑。
纪王冷笑,“本王从未想过要造反,只是,如若被逼到一定地步,时铃若是有什么差池,本王也不介意拿赫连家这万里江山来给她陪葬!”
一句重话,震得太后脸色发白。
纪王说得出来,他就绝对有这个能力。
“让他走!”太后最终下了令。
现在,不管什么龙种不龙种,也且不管时铃犯了什么罪,更别说什么造反不造反,今晚,纪王是要定了时铃,谁都看得出来。
太后也不敢不给。
为了顾全大局,为了保住这江山,就绝不能让纪王反。
太子却还是不甘心,恨恨地盯着赫连拓。
皇后还算知道事态的严重,急忙上前拉了一把太子,将他拉开来给纪王让出道。
时铃也被吓得脸色发白,她还在震惊中回不过神来,人已经被他带出了永和殿。
殿内的太子脸色难看至极,他盯着纪王的背影恨声道,“哼,待我登基第一件事,便是削你兵权!”
万里江山4
纪王爷的张狂无礼令皇族丢尽了脸面。
但是他完全有张狂的资本,他手下的三十万兵马,是专属他的,除了他及皇帝,没有任何人再有权力调度。
整个朝廷也不过拥兵五十万,而其中的三十万兵马尽数归在纪王名下。
换句话来说,只需一个赫连拓便足以和整个朝廷抗衡。
为什么纪王手上的兵权多得离谱?
那是因为赫连家几乎整个江山都是老纪王带着兵马打下来的。
老纪王是赫连拓的爹,他为赫连氏家族开疆僻土出生入死,战绩赫赫,赫连王朝从原本的弹丸小国到今日并吞五国的大国,都是老纪王的功劳,谁敢削他的兵权?
这就是功高震主!
然而老纪王对朝廷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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