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 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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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 春-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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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眉梢抽了又抽,我刚张嘴,只听身后一声凄凄惨惨,心冷如灰,啜啜难忍的呼唤飘过来。

    “小招,我的小招,你这是怎。么了”

    头皮麻了,感情颜如玉和许来娣是同出一个师门的师兄妹不成,连真煽情假感动的神功都如此雷

    同,而疯癫和不按常理出牌的抽风性格更是让人默默两眼泪,我伸手揉了揉眉梢,僵直的侧过脑袋往门口看去。

    颜如玉一夜未睡,脸色略有苍白,胡子略有萌发,一双眼泛着水光,虚弱的倚着房门,手扶门框,一副撞见意中人捉奸在床的沉重打击表情,甚至,嘴角还在微微抽动。

    “师傅”

    “贱人,贱人”颜如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冲上前来,钻进帐帘就跟苏良辰掐起来了。

    “放手,你放手,别抻我被子,我里面没穿裤子。”

    “贱人,你居然敢祸害我家小招,我只这一夜没在,你就下了黑手,让可怜又可爱的小招就这么就落入你的狼口,你个畜生”

    “颜如玉,有种你别抻了,咱们出去一决雌雄。再有,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啊,你这是什么缺德师傅,摆明了对自己徒弟有不轨企图,你还说我,你才是禽兽,还好我先你一步下手,就不便宜你,就不。”

    “卖棺材的,你糟蹋了我家小招,我也要糟蹋你,我跟你没完,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我要跟你鱼死网破。”

    “不男不女的,你等我留了种,到时候我们拼个死头的,现在不行,时候不到。”

    “我怎么能便宜了你这个小流氓啊,我不甘啊,我不甘啊。”

    “哈哈,你甭想着拿招娣来压着我,人我碰了,就是先你一步,如何?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气死你。”

    “贱人,我掐死你。”

    “伪娘,滚开。”

    “把你吃进去的还给我。”

    “嘿嘿,气死你,不给,不给,我昨晚吃到撑死,气死你。”

    “我掐死你。”

    “气气气,掐不着。”

    我跟来娣站在帐帘门口看着,一脸麻木不仁,面面相觑。

    “招娣,你饿不饿?”

    “挨了一宿,好饿。”

    “你穿好衣服咱们出去喝点豆花吧。”

    “好,你等我先看看阿福。”

    我们转身往外走,帐子里面两个人还掐做一团,翻江倒海一般,地动山摇。

    我撩开帐子的时候,阿福还睡在里面,躺的笔直,双目紧闭,牙关紧要,外加手里还捏着苏良辰那只破鞋。

    “花如雪太狠了。”许来娣摇摇头:“你看苏良辰一早还有力气跟人掐架,阿福现在只剩一口气儿了,到底功力不一样。”

    我伸手掰开阿福的手,他不松,死活掰不开。

    “来娣,快帮我,要是被大夫人家知道那晚苏良辰来过,事情就难办了。”

    “这呆子记性倒不错,上次你折断了他扇子还不是跟着你屁股后面追个没完,你现下拿走了这破鞋子,他要是再问你要可怎么办?”

    “用我的充数吧,好过用别人的,不然被知道有人大半夜来我房间,岂不是很难解释。”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阿福手里的鞋子给扯了出来,我没法,只好把自己的鞋子塞他手里,而后跟着来娣出门吃豆花去了。

    可我没想到的是,不到晌午的光景,刘府上下就传出了两件惊天大事。一是江南来的俊俏苏家公子被发现居然有断袖之癖,一大早与府中倒夜壶的俊美小生颜小来狂滚床单,还是滚的地动山摇,旷世激烈的那种。

    另一个是,刘府大少爷阿福醒来后,印堂发黑,眼圈如画一般,行尸走肉的到处拎着只绣花鞋,佯装变身王子,寻找丢了绣花鞋子的灰姑娘。

    于是,我再次被大夫人招到祠堂问话,跪在刘家上上下下各位爷爷奶奶大叔大婶的排位前,大夫人要求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说,昨晚你都做了什么?”

    “回夫人,奴婢在睡觉。”

    “这只鞋子是不是你的?”说完,一只绣花鞋被扔在我面前,大夫人满脸冰霜:“给我从实招来,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我瞄了一眼,低低答:“是奴婢的。”

    “为什么会在公子手里?”

    “公子喜欢上面的图案吧?”

    “放肆,哪容你在这瞎打岔,你看阿福这面色,我一早请大夫来看过,你可知大夫说了什么?”

    我心里一悚,顿时明白这前因后果了,遂心知肚明的摇了摇脑袋,不认,打死都不认。

    “姑姑,姑姑”阿福朝我挥舞着一只绣花鞋,面色苍白,一看就是纵欲过度的下场,我心颤了颤,完了,但愿不是我心中所想的那个结果。

    “阿福啊,那晚上你跟谁在一起啊?”

    “姑姑,姑姑”

    “是谁跟你一起睡的啊?”

    “姑姑,姑姑”

    “你确定那个爬上你的床的人就是她?”大夫人面色不善,语气冰凉,伸出手朝我点了点:“阿福看仔细了,可是这贱婢?”

    阿福就像是穿着绫罗绸缎的大号鹦鹉,厚唇上下碰碰,万变不离其中的答案就只有一个:“姑姑,姑姑”

    大夫人就这么忍不住的爆发了,我被她连损再骂的苦熬了一个时辰,从祖上五代的人品开始念起,一直到我还没见影的下一代子孙,总之,好像我压倒的人不是她儿子,而是她本人一样,那凶恶残暴的表情,实在很像许来娣儿时画在门上用来驱鬼的吓鬼图。

    于是我就这么生生给定了罪,淫/乱后院,色/诱嫡子,利用工作之便,行徇私舞弊之实,靠着自己玉体横陈之机,强迫清纯不谙世事的公子疯狂沦落,导致的最终结果就是公子纵欲体虚,腿软腰酸,肾功能暂时衰退,我则成了专门勾引男人,从而满足色/欲的夜半女色魔。

    就在我认为已经快挨到头的时候,大门一开,又押进来一个人,扑通一声跪在我身侧,大夫人金口再开,水也没喝一口的又骂了一个时辰。

    颜如玉跪在我身侧,低着脑袋朝我挤鼻弄眼,时不时在后面扯我裙子,我完全看不出来他有一丝不悦,反倒很是满不在乎。

    “你看你们两个,难怪是一家人,根本都是一个德行,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颜小来,你给我说清楚,爬上公子床上的人谁不是只有小招一个?你有没有参与?是不是只迷惑苏公子一人过?你们叔侄两个到底打了什么鬼主意,是不是想诱惑大公子而后侵吞我们刘家财产?你说,你说,说个清楚。”

    我弯了弯嘴角想笑,原来颜如玉被招来为的就是因为这个。

    颜如玉慢慢悠悠的抬起脑袋,朝大夫人妩媚一笑,软软道:“回夫人,小的没有爬上大公子的床,小的向来挑口,肥的不要,老的不要,壮的不要,弱的也不要,黑的不要,黄的不要,短的不要,太长的也不要。要要的话,只要细皮嫩肉的,面目俊秀的,身体柔软的,长短适宜的,叫的声音甜的,智力正常的。”

    颜如玉这一番话说的大夫人顿时涨红了一张脸,猛敲桌面,怒吼:“你说谁肥,说谁短,说谁智力不正常?”

    “小的没说您,夫人息怒。”

    “姑姑,姑姑”阿福在座位上已经坐不住,朝我一个劲儿喊,见他娘暴怒,不知怎地,就开始低头解裤带,边解边喊:“我是长的,我是长的,一点也不短。”

    他刚说完,在场的几个下人再也忍不住,笑出声来,大夫人一双眼射出的亮光能点蜡烛一般,扫射了一圈,抬手就给阿福一记耳光。

    “你这不争气的东西,跟那个小贱人学得这般下流龌龊,让你爹知道了还得了,仔细揭了你一身皮。”

    阿福挨打,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声震耳欲聋,又伸胳膊又蹬腿,连哭再喊:“爹是短的,娘怎么不打爹,阿福是长的,娘干嘛打我。我是长的,我是长的”

    喊声震天,于是傍晚时分,府里又刮起一阵时尚旋风,刘家下人私底下口口相传的打诨话:“我爹是短的,我是长的。”

    我和颜如玉被关在祠堂面牌思过,人走光了,颜如玉原形毕露,站起身来又是伸腰又是弯腿:“小招别怕,一切有为师在。”

    “切”我不屑的扭过头,坐在地上揉膝盖。

    颜如玉也不客气,朝着供奉牌位的供盘下了黑手,拈起糕果来就吃:“昨晚真是失策,要是我待在府里,花如雪这次必是插翅难飞。”

    “什么意思?”

    颜如玉走到我身边坐下,帮我揉另一只膝盖:“昨天是花如雪的死门,这一日起,一直到中秋夜,她的所有阴邪功力都会衰退,等到月圆之日,就又会达到最高值,她之所以能来这,一半是为了找我,另一半也是因为她需要多采阳精,以维持她体内毒素的侵袭,不然她就等着吃不了兜着走吧。”

    我纳罕:“她身体里也有毒?”

    颜如玉嘴角上扬,那笑容着实冷的很:“我们这些入魔教的人,都是被教主用毒物控制的,学成之后便下山采阴的采阴,采阳的采阳,无非是为了自己身体里的毒素不要太早发作,也好暖体护身。中秋之夜是在外的教众无乱如何都要回去教中的日子,并将自己饲养的血蚕送给教主练功,换得教主分发解药,再顺利活到来年。”

    我轻叹,看了颜如玉一眼,心里泛出酸涩之感,虽然颜如玉曾经作恶多端,可到底也是个苦命人。这些日子相处过来,说没有些真心实意的感情那是假。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朝一日,大家都能过上快乐幸福的生活,没有性命之危,没有威逼利诱,就那么平淡的过着日子,似乎也不错。

    “师傅,你有没有想过脱离魔教?”

    颜如玉苦笑:“脱离?怎么个脱离法?”

    “比如解了毒,不再受控制就远远的逃开,再不被他们逮去,平平安安的过一辈子,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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