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桌子边想了又想,心里的那股子郁闷始终没有办法纾解出来,醒着闹心,回去躺着又睡不着,耳边是阿福和颜如玉此起彼伏的打鼾声,我就更精神了。
我无睡意,于是到院子里走走,花丛里闪过一个人影,我脑皮一麻,刚转身,听身后有人唤我:“招娣,我也失眠。”
许来娣失眠也是有原因的,我单方面认为她是被安红大胸是女人,胸小不是人的理论给刺激到了,可就她的面相来看,可能没这么简单。
“招娣,我觉得杨胥他不爱我了。”许来娣抬眼看月亮,两眼泪汪汪。
“来娣,你不要伤心,其实他从没爱你过。”
许来娣黯然低下头,深叹一口气:“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死皮赖脸。问我能有几多愁,我怎么形容都不够。”
“来娣”
许来娣摇摇头,紧紧握住了我的手:“其实你不懂,姐其实也不贪心了,如果不能一生一世,那么,做露水夫妻也不错啊。得不到他的人,开了苞便宜我一次也是好的。我生平也就这个念想了,唉”
“为什么非杨胥不可呢?以来娣你的姿色,挑去衙门关门下班的时间卖弄一下风骚,多少捕头能逃出你的魔障啊?
相信我,人生的可能是无数的。杨胥是个连歪脖树都算不上的,他多说只是个狗尾巴草,你一厢情愿的想被吊死也不可能嘛。”
许来娣眯眼看我:“那苏良辰算什么?”
我侧眼:“蚂蚁草吧。”
“噗~”许来娣喷笑:“我还以为你给他开/苞了之后,一段时间内,苏良辰就变成水沟里的蚂蝗,盯着你不放,没想到这些日子,他居然憋得住。
可不管怎么说,你们也是经过了血的洗礼,就算苏良辰再花心,这时间也太快了,迅而不及掩耳啊。”说罢,寻思道:“难道是你技术太差?”
“其实也没啥,就像颜如玉所说,一朝入魔教,终身不着调,既然都不着调了,还怕个什么?男人跟女人不就那么回事,要么你骑我,要么我骑你,也不是谁在上面,谁就说话算的。
成不成亲也没什么不同,成亲了还能纳妾呢,妓院青楼里的嫖客也大多都是有妻有子的,所以说,成亲与不乱搞,没有必然关联。成亲和有肌肤之亲也没必然联系,同样参看烟花之地,于是得出推断,不乱搞跟有肌肤之亲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所谓亲属关系。”
许来娣被我说的傻眼,过了片刻方才眼露崇拜神色:“招娣,我现在知道为什么之前苏良辰对你紧巴着不放了,你的确是个人才,在这个世间,能有你这等觉悟的人,真是不多了。就跟三条腿的蛤蟆一样,最值钱。”
“许来娣,你这是表扬我吗?”
“招娣,你要知道,让我崇拜的人可不多。”许来娣用力拍拍我肩膀:“看在你这么可爱的份上,我给你个珍贵的资讯,刚刚过来路上,苏良辰正跟刘三小姐一起,正看牡丹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你看呦,他跟小三看牡丹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他从来没跟你一起,看牡丹看星星看月亮,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招娣,我建议你,绝对绝对不要轻易放过他。”
34 驯夫有术
俗话说;有种的男人夜半爬墙;没种的男人夜半爬床。半夜里我睡的不沉;感到床铺的帘子似乎被掀了起来;还带了一股子风进来;充分证明了这句老话。
“我的小招娣”我闭眼;翻身,一肚子窝火。看来颜如玉说的也并非完全不对;你看;但凡道貌岸然的男人,在床上发骚的时候也一样猥琐至极。
“为夫来了”我听见身后有搓手声响;不由得想起夏天里饭盆边趴着的;会搓手的大绿豆苍蝇,顿时心头恶心肆意。
苏良辰爬了爬,过来摸我腰身,我不乐意翻身,苏良辰扳了半天,最后也恼了,打算硬上弓,一跨腿骑在我肚子上,叫嚣道:“三从四德之第四德,相公要得,我说许招娣,你怎么学的。”
我猛地睁眼,怒视把我当白龙马使用的人,我想,我的目光应该是如夜里鬼嚎的饿狼那般闪闪发出莹绿色的精光,不然苏良辰不能安静地咽了口口水,我屏住一口气,大叫:“师傅,有淫/贼。”
苏良辰捂住我嘴已经来不及了,当然,颜如玉起身的速度也太过迅速了,他甚至连鞋子都没穿,赤脚奔到我帐前,不由分说,扯着苏良辰的一只大腿,把他从帐子里拖了出去。
“我就说你半夜里偷鸡摸狗,不是什么好鸟。”
我狠狠翻个身,面朝墙里,连着床铺都给震的直颤,虽说颜如玉平时太过颠三倒四,颇有点养父的姿态,还唠唠叨叨,不过关键时刻,他还是很好用的。
我决定学王母娘娘,在我们他有限的空间里画一条人兽分明的银河出来,我坚决视他为被再利用的二手劣等尿壶,采取了自动屏蔽的原则。
开始苏良辰还以为我这是吃饱了没事泛滥一下醋海,小打小闹,甚觉跟刘小三看牡丹看星星看月亮的是将我无声降服的法宝,拎着破扇子到处扇,看见我就露出八颗牙齿的微笑。
可他错了,我许招娣是何许人也,泰山崩于面前而不慌,看贱人得意而不气,我心里承受能力好得很,每天能做到早睡早起,勤勤恳恳,与颜如玉一起,将刘府的和谐健康推向了历史最高点。
时间久了,再见苏良辰的笑就没那么灿烂,也曾暗地里勾搭许来娣想旁敲侧引的知道些内幕,结果都是无果而归,因为对于许来娣我也是严防死守,哪里能让姓苏的有机可乘。
等了那么多时日,花如雪就跟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没看见半根毛。杨胥开始不耐,就连颜如玉也有些心不在焉。
“师傅,是因为中秋快到了,你要回教里了吗?”
颜如玉手拄着下巴,瞥眼看我一眼:“小招,为师走了,你会跟着吗?”
我很郑重的点点头:“师傅,你把虫子给我取了,我肯定跟你走。”
颜如玉拒绝被我哄骗,冷哼我一声:“据说,女人的心都是跟着身体走的,我若没有虫子,你还不跟卖棺材的远走高飞了?”
我真诚的看着颜如玉的眼,挽上他的胳膊:“师傅,此言差矣,徒儿我想通了,我绝对不要跟着卖棺材的走。”
颜如玉狐疑:“你还挺记仇的。”
我拼命点头:“师傅,不知道你好不好师徒恋这一口,我微萌,想试试。”
颜如玉一双媚眼大放异彩,紧紧抱住我:“我的小招太善解人意了,来,让为师喜欢一下,快。”
我不情愿地被颜如玉抱得跟绑粽子一样,还不忘在他耳边继续鼓吹:“师傅,取了虫子吧,无障碍恋爱什么的最美好了。”
“小招?”
“恩?”
“为师忘了跟你说,美人计这招对我不灵光。”
“”
晌午过后,哄睡了阿福,我坐在屋外靠墙根儿的地方晒太阳。我曾跟来娣说过,以后等到七老八十,我要跟我家的糟老头子,坐在墙根儿晒晒太阳,啃啃地瓜,有事没事牵个手,亲个嘴儿之类。
可如今我自己坐在这,深刻的有种不祥的预料,我总觉得等我七老八十的时候还嫁不出去,就一个人孤老的晒太阳,哪天一个不走点,直接睡死过去,然后历经风吹日晒,雨打风吹,多年无人发现,我就开始发酵,腐烂,招苍蝇,生虫子,最后变成一具骷髅。
就像是小说里写的那样,被某个误闯的年轻人发现,然后得到什么启示,为了感激我,再把我埋了,顺手再立块碑神马的。
越想就越沮丧,沮丧到最后我居然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远没有中午时候那么热乎,我歪着脑袋枕着一块肉呼呼的东西。
“醒了?”我听着这声音熟悉,抬头一看,耸眉:“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招娣,我们谈谈。”苏良辰诚恳道。
“我拒绝。”我起身要走。
苏良辰丢了扇子扯住我裙摆:“老婆,再给我个机会吧,求你了。”
我怒视:“谁是你老婆。”
“当家的,求你了。”苏良辰挤鼻瞪眼的,只干打雷不下雨。
“我跟刘小三真没任何关系,没拉过手,没亲过嘴,她拦我无路,非要跟我表白积压了大半生的爱慕之情,我真不想听来着,无奈她不让我走啊,哭天抢地的,害我都不忍心伤害她那么真诚的心灵,我就站在原地听她说了一通,我真没动摇,我立场特坚定,真的,就跟如来佛的五指山一样,什么猴子都困得住,你相信我。”
我斜眼看他,表情淡定而自持:“你走吧,我已经看破世俗了,神马男盗女娼,神马奸夫淫/妇,都是过往云烟了,你高兴勾搭谁就勾搭谁,左右我这里也不需要你负责,我单纯的认为,那一晚,天雷勾地火,地动又山摇,无非就是你善意地帮我解毒,我顺便地帮你开了/苞而已,人在江湖飘,有时候难免身不由己,我理解你。”
“招娣,你别这样嘛,一夜夫妻百夜恩。”苏良辰不放手,苦苦挣扎。
我挣了挣:“不知道这是哪个王八蛋顺口胡诌的,什么一夜夫妻就百日恩,随便跟谁睡个一宿,这恩情还没完没了了。”
“”
我还没走出两步,后面传来苏良辰动怒的声调:“许招娣你敢给别人睡你试试看,我把他狗腿打折。”
“哼。”我眉头不皱一下,表示一点压力都没产生的转身离开。
等到最后,先着急的不是杨胥,而是颜如玉,就算不为了逮住花如雪,至少来年的解药得先领了来,不然颜如玉很难再看见明年春天的桃花了。
这招守株待兔失败了,不知什么原因,花如雪没有再来。于是,颜如玉不得不打算提前准备离开刘府。
一大清早安红拎着软尺子,心不甘情不愿的踏进大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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