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
伍君飏轻笑,“夜歌,别轻易用这三个字。”
顾夜歌的心湖仿佛被投下一颗石子,漾开一圈一圈的波纹,轻轻的,亮亮的,这是第一次听他叫她的名字,从没想过,她的名次从他的嘴里叫出来,会这么好听。
只是一声,她便记住了他叫自己名字的那种调调,轻灵里含着柔柔的暖意
“我的信息是:雅阁蓝调,不见不散。不见,不散。你既然来了,就不算失约。”
此时的顾夜歌不知道,后来,在异国他乡,在街头听到一个男孩对一个女孩儿说出‘不见不散’的时候,她的泪,如雨下。
顾夜歌粉润的唇角轻轻颤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忍住没说出来,只是望着伍君飏。
“吃早餐了吗?”伍君飏问。
“没”
伍君飏勾勾唇,“一起?”
“好”
当软玉的身子被伍君飏抱在腿上的时候,顾夜歌才真的明白他所谓的‘一起’有多么的一起。
顾夜歌看着伍君飏,轻声里略带不满,“一日三餐中,早餐最重要。”
伍君飏挑起一边的眉梢,“所以呢?”
“你不觉得这样不利于消化吗?”
“呵”
伍君飏圈在她腰间的手臂收了收,“我倒认为,美人在怀,消化更好。”
“我不舒坦,也不喜欢这样。”
“我舒坦,也喜欢这样。何况,有人是亲口答应‘一起’的。”
顾夜歌冷了冷神色,“我所说答应的,不过是我和你在同一张桌子上、在同一个时段内,一起吃早餐。”
伍君飏狡黠的一笑,眼角含春,掩不住的挑逗风情。
“你做考卷的时候,是不是可以不管出题人的意图呢?”
“呵不管你给出的答案是多么完美无缺,那仅仅是你个人的想法,你的答案在出题人会被如何理解,由他说了算,不是么。”
顾夜歌水灵的眼睛轻轻滑过一道悦赏的光芒,他的话,不假。
“你可以事先表明你的意图。”顾夜歌瞪他。
伍君飏的眉梢高高的挑起,“我要那么笨的话,不就给某人上演不了鼎天不倒闭的奇迹了吗。”
顾夜歌的嘴角轻轻动了动,低声道,“太狡猾了。”
“你事先也没问我的意图啊?”
“我属于思维正常的范畴。”有谁会想到‘一起吃个早餐’,竟要吃到他的怀里。
伍君飏笑,“噢原来,某人喜欢思维不正常的男人当男友啊。”
“伍君飏,第一,我没说你思维不正常,第二,你不是我男友。”
顾夜歌说完,看到伍君飏连眼底都笑意盈盈的脸,耳根一下子就红透了。
她是怎么了!他说某人,又没点名是她,她何必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送上门啊!
看着她羞中带怒的模样,伍君飏突然倾身贴近她,薄薄的唇,亲在她粉红色的脸上。
空气,一下子静了下来。
连送餐的服务员都停了下来,看着伍君飏和顾夜歌。
那是多美的一副画面,帅气优雅的男子抱着清致绝色的女友,眼底带笑,深深凝望着她羞红的眉目,女子微微低着头,抬起一只手轻抚被他亲吻过的脸颊,一缕发丝落在她的眉间,美不胜收。
“夜歌,告诉我,你什么时候看到我信息的?”
顾夜歌一只指尖轻轻点着刚才被伍君飏亲过的脸颊,歉意再生的说道,“早上”
“看了就过来了?”
“嗯”
伍君飏无声的笑着,她腰间的手紧了又紧,“不怕扑空?”
“为什么要怕。”
忽然,顾夜歌想到了什么,正了正腰身,扫开耳根的羞红,脸色一本正经,晶亮的眸子盯着伍君飏,“你该不会”
76情不知所起
(忽然,顾夜歌想到了什么,正了正腰身,扫开耳根的羞红,脸色一本正经,晶亮的眸子盯着伍君飏,“你该不会”)
“一整晚都在这吧?”
顾夜歌问出这话的时候,心中其实早已有了答案。肋
伍君飏不置可否的敛了敛眉头,“果然有职业病呐。”
顾夜歌微微一愣,“凡事求个确定的答案并不是坏事。”
伍君飏的目光里,忽的,就没了之前的融合笑意,静静的望着顾夜歌,似乎想从她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看到她内心的最深处,那灼灼探寻的目光让她渐渐有些不适。
“是么?”
真的凡事求个确定的答案不是坏事吗?
伍君飏的声音很轻,却感觉含着千斤的重量,化作一个点,压进顾夜歌的心坎上。
提示餐点已经送齐可以用餐的服务员解救了顾夜歌。
顾夜歌将头转向餐桌,淡淡道,“你可以不回答。”
伍君飏突然飞快抬起手,带着一丝清凉的手掌捧住顾夜歌一边的脸颊,拨过她的脸与他对视着。
“我想回答。”
他的眼睛清明得让顾夜歌突然有些害怕听到答案,她想,生活里,可能有些事情,宁愿不知道确定答案反倒更好。
“是!我是一整晚都在,在等你!”
顾夜歌的眉心,极缓慢的,凝在了一起,像一个浅浅的‘川’字,眼底悠荡着仿若黄山云海一般怎么都散不去的浓雾,忧伤醉人。
“不要皱眉。”
伍君飏手掌从她的脸上移到她的后脑,将她的头朝自己按了过来,亲亲吻着她纠结在一起的眉心。
夜歌,我忽然发现,只要见你拧起眉头,我的心,也会被拧起,然后有一种想方设法也要帮你抹去纠结的冲动。
顾夜歌低着头,目光落在他衬衫第二颗纽扣上面,黑色的四孔扣,光泽如新,如同他任何时候给人的感觉,永远优雅内敛、沉稳冷漠、精神奕奕。
可,谁又知道,他已经是连加四天班、一个通宵未睡。
“伍君飏,以后,再也不要对我说,不见不散。”
伍君飏沉默着盯着她,良久之后,扣在她脑勺的手和腰间的大掌同时用力,将她摁入怀,她的气息喷薄在他的脖颈里,点起一丝丝的酥麻。
夜歌,见与不见,是你的选择,说与不说,是我的决定。
他也不是一点不怨一点不气的,向来守时遵约的他何曾有人敢让他等候?高高在上的心性几时为人放低到如此?独自坐在餐厅等她的时候,从起初的焦灼到隐隐的担忧,再到最后心平气和的守候,是他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转变。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为什么,他固执的坚信她一定会出现,一定会。
他不信任何人,有时连自己都不信,可,等待她的时候,他信她,前所未有的信任一个人。
也想过等她来后,一定要好好拿出‘君少’的架子,训完之后再问问关于江一嘉那号人物。
可当她的身影真的出现他眼底的时候,他的心,忽的就软了。
夜歌,我曾假想过你会用什么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悲伤的?痛苦的?泪眼婆娑的?还是怯懦的?或者理所当然、淡漠冷清的?
哪些设想里,独独没有你出现时的姿态。
仿佛从画中走出来的人,纯净、安宁,静雅的脸上读不出昨日的一丝一毫忧伤。
夜歌,原来,你的忧伤早被完美的封藏,完美到不需要任何人的关心。你可知,你的完美,在一瞬间将我的坚毅和冷漠冲击的溃不成军。
看着她向他走来,他在心底告诉自己,小小的她,忧伤的她,他不舍再为难她半分。
夜歌,那一刻,我终于懂了那句话:人最软弱的地方是什么?是——不舍。
大约,他上辈子真是欠了她什么
“好饿”
“好饿”
同时,两人都低低的出声,仿佛是为了应景似地,两人的肚子同时咕咕直叫,一点没顾忌两人倾国倾城的优雅和淑静。
“呵”
顾夜歌微微尴尬的动了动身子,从他松了些力道的臂弯里坐直了身子,扫了眼两人亲密的姿势,“真要这么吃?”
“你还有两个选择,要么你喂我,要么我喂你。”
顾夜歌嘴角抽动了几下,“你的选择题从来都有让人消化不良的功效。”
“友情提示下,我也有让人迅速消化的功能。”
顾夜歌淡定的直接忽略掉他暧昧而挑逗的话,昨晚没吃饭的她,真的很饿,而他,恐怕有过之而无不及。
晨曦再升高了些,将整个餐桌都拢在清阳下,透过墨绿色窗户的阳光已经柔和的不像话,有些昏绿,却挡不住其中的明媚。
伍君飏和顾夜歌的影子被淡淡的投在地上,叠着,依着,偶有她的发丝拂过他的肩膀,带起缕缕的薄荷清香。
餐毕,顾夜歌捋捋小肚子,轻声道,“走吧”。
“嗯”
两人站起身,伍君飏动作自然的牵起顾夜歌的手朝门口走,他的掌心清晰的感觉到她挣扎的力道。
即将走出门口的时候,一个男服务员推着小推车走了过来,上面放着一束用九十九朵香槟玫瑰扎成的精致花束。
伍君飏浅笑着放开顾夜歌,双手拿起那束玫瑰送到她的面前,脸上竟有些微微的发红,平素自信睿凌的眼睛里闪着淡淡的不好意思。
“第一次,收下?”
顾夜歌莫名的勾了勾嘴角,若非亲眼见识,她真是不信这是在伍君飏脸上能出现的表情,不由得想逗他。
“你的语气一点儿都听不出是在征询我的意见,用的是肯定句。”
伍君飏眸光闪了闪,“收下吗?”
顾夜歌挑着精致的眉梢儿,“收下什么?”
这次,她可要事先将他的意图问个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他教的。
伍君飏浅笑,“看来,我真适合当老师。”
顾夜歌点头,“你也可以夸我是个好学生。”
“你愿意收下我送的花吗?”
顾夜歌水灵的眼睛里是闪耀的小精明,“你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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