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我死了,就按遗嘱上的做。”
“伍总”
“罗成,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别问为什么,我自有我的原因。”
“好。”
罗成出去之后,伍天宇带着自己留下的那份文件下楼,亲自去了快递公司,用了最机密的一级文件快递将文件袋送往S市近郊的某小区五楼,收件人一栏清晰的写着五个字:顾夜歌(亲启)。
四月八号,W城,东湖省院家属楼
桑岚坐在沙发上,冷冷的看了几眼茶几上的文件袋,茶几上手机突然响起的时候还吓了她一跳,略微的平了下心跳,接通电话。
“喂是我确定都办好了是吗?那好,我明天过去。”
四月八号,鼎天国际三十层
顾夜歌正在办公室处理敲着电脑,手机响了。
“喂,我是顾夜歌明天?一定要明天吗?那好吧,我一定准时到。”
下班吃晚饭的时候。
顾夜歌看着对面的伍君飏,轻声道,“今天院办来电话,让我明天回学校,说是为了毕业的事情。”
“嗯,去吧,近毕业的几个月事情确实挺多。”
四月九号,下午,S大,法学院办
顾夜歌看着坐在院长办公桌后的白陈民,“白院长,您找我?”
白陈民笑眯眯的喊着她,“夜歌啊,来,坐。”
“谢谢白院长。”
“夜歌啊”
白陈民欲言又止的看了顾夜歌几秒,最后终是从抽屉里拿出一本毕业证和一本学位证书递给她。
“这是?”
顾夜歌不解的看着白陈民。
“这是你的毕业证和学位证书,你不必参加毕业答辩即可毕业了。”
顾夜歌打开学位证书和毕业证,看到上面的名字和身份证,“白院长,这不是我的,名字和身份证号码都不是我的。”
至于相片,好像是她,可是,仔细看又觉得不像。
“夜歌,这就是你的,现在学校的学籍记录里你就是叫王怡。”
顾夜歌莫名其妙的看着白陈民,心底突然突生一股不安的感觉,很浓烈。
“白院长,怎么会这样?”
白陈民摇摇头,“我也不清楚,只是按上面要求办事,现在学校里没有‘顾夜歌’的任何记录,如果你想知道真相,去这个地方吧,有人会给你解释的。”
白陈民给了顾夜歌一张写了一个地址的便条。
顾夜歌接过便签纸,眉头轻轻蹙起,到底出了什么事?
“白院长,那我去了。”
“嗯,好。”
顾夜歌把毕业证和学位证放到白陈民的桌上,“白院长,这不是我的,我不要,毕业答辩我照常参加。”
白陈民急忙站起,把两本证书拿起递给顾夜歌,“夜歌,这两本证书你一定要拿着,就算以后你参加毕业答辩,现在也拿着,啊,听话,拿着。”
顾夜歌看了看白陈民手上的证书,“等我答辩完再还您,可以吗?”
“行,那时再还我。”
顾夜歌出门之后,白陈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拨通了一个号码。
“桑部长,她已经走了。”
顾夜歌走出白陈民办公室后,看着便条上写的地址,又看了看手中的两本证书,白院长从来不像今天这样反常,到底出了什么事?
由于有过被绑架的经历,顾夜歌决定不去白陈民给的地址,谁知道是不是有人为了打击君飏故意设计她呢。
就在顾夜歌准备打车回家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是顾如梦打来的。
“喂,妈。”
“夜歌。”顾如梦的声音有些哑。
“妈,你怎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不舒服,你现在到启明路101号天山红叶来吧。”
启明路101号天山红叶?!
顾夜歌一怔,怎么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顾夜歌恍然一顿,低头看手上便签纸上的地址,启明路101号天山红叶。
“妈,你怎么知道我回S市了?”
顾如梦的声音里似乎带着难抑的哭意,“你先别问这么多,先过来吧。”
“妈?你怎么了?”
“夜歌,先来。”
“噢,好,我马上过去。”
S市,启明路101号天山红叶茶吧
顾夜歌下车的时候朝周围看了看,很小的一条街,的士师傅都转了很久才找到这,妈没事怎么会叫她来这?
顾夜歌抬头看了看‘天山红叶茶吧’六个字,走了进去。
茶吧很小,一楼六个座位,二楼两个包厢。
顾夜歌进去后,一个服务员看到她的脸,惊了一下,连忙走了过来,“小姐,请跟我来。”
服务员将顾夜歌带到二楼一个包厢门前,轻轻敲了下门,听到里面说‘进来’后打开门,对着顾夜歌道,“小姐,请。”
顾夜歌带着疑惑走了进去,以为会见到顾如梦,意外的却是一个陌生的端庄漂亮气场强大的女人。
看到顾夜歌的一瞬间,桑岚整颗心突然被拉高,差点说不出话来,很快的,她又老练的压下自己拔高的情绪。
“对不起,我想服务员可能搞错了。”顾夜歌说着就准备转身走出房间。
“没有错。我就是在等你,顾小姐。”
顾夜歌微惊了一下,看着桑岚,“你是?”
“我是伍君飏的妈妈。”
顾夜歌怔了好几秒,君飏的妈妈?
“请坐。”
桑岚示意了一下对面的位子,轻轻落了座。
顾夜歌走到椅子旁边,略带了些紧张感,看着桑岚,她想象中见君飏的妈妈不是在这样一种环境下,心中那份不安的感觉极为强烈。
近距离看着顾夜歌,桑岚都忍不住的叹息道,“你真的很美!比你妈妈当年还要漂亮很多。”
“谢谢。”
顾夜歌看着桑岚,“您认识我妈?”
桑岚点点头,“当然认识,而且,很熟悉。”
经过几天来的冷静,桑岚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尤其看到青涩且在她面前有些拘谨的顾夜歌后,那种靠岁月积淀下来的沉稳越发让她端稳起来。
桑岚轻轻叹了一口气,从身侧的椅子上拿起文件袋,伸过桌面,放到顾夜歌的面前,“听说你有十六年的画龄,最大的梦想是成为像国画大师齐云轩那样的人。这里面是新加坡南洋美术学院研究生的入学资料和录取通知书,专业课正好四月开学,如果你现在过去不适应那边的话,可以等到七月再开学。学费和一系列的生活费也都在里面,卡密码是你妈妈的生日。”
“另外。”
桑岚又拿出一个透明文件袋放到顾夜歌面前,“这里面是你和你妈的新身份证、护照和签证,以及今晚你们两人从N市飞新加坡的机票。”
顾夜歌没有看面前的两个文件袋,蹙着眉心,心被揪到一团,看着桑岚。
“为什么?”
“孩子,有些事情,乖乖的去做,比知道真相要好。”
“伯母,如果您反对我和君飏在一起,一开始就可以说出来,而且,为了让我离开他,您没必要为我考虑这么多。”
桑岚轻叹,“你以为我没有说吗?去年五月你住在君悦酒店的时候,我去给你送过温宫的热汤,那晚我就告诉君君不要和你来往。那时我还不知道是你,以为只是某个平常人家的女孩子。如果那天我没有尊重君君的意愿坚持见你,一切就不必发展到今天这个局面。”
顾夜歌的心一颤一颤,“可您不是认同了我们吗?”
“是啊。认同了。年前君君去北京说服他的外公外婆认同了你,过年的时候,让他外公外婆来说服我和他爸。说实话,我希望自己的儿媳妇是门当户对家的女孩,可是,君君认定你,我们信他,疼他,实在不想和他闹僵,我们全家都从心接纳你。但是,孩子,你知道吗?君君爱任何一个寻常人的女孩子我们都会接纳她,唯独,偏偏,不能是你!”
顾夜歌的心猛的好像被一根锋利的匕首扎入,痛意难挡。
“为什么?”
“因为”
桑岚的话轻轻从喉咙里传了出来,她的声音很轻,只是,从她喉咙里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根钢针扎进顾夜歌的心脏,一根一根,扎得她的心,鲜血沥沥。
后来,只要顾夜歌想起桑岚在她面前说的那些话,她的心都会痛到让全身发冷,她从来不知道,中国的汉字组合起来竟然有那么大的威力,让她有种痛到灵魂脱离身体的感觉,痛到好像身体都不自己的,除了冷,除了痛,什么都没有了。
桑岚的话轻轻飘出门外,门外靠着墙壁的顾如梦早已泪如雨下,咬着下唇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夜歌,妈妈对不起你!
夜歌,对不起!
不知什么时候,桑岚的声音停止了,空气里一片安静。
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带着果决,“我不信!我不会离开君飏!”
顾夜歌猛的站起来,顾不得面前是伍君飏的妈妈,拉开门,身影在门口定住了!
“妈!”
顾如梦红肿着眼睛,眼泪布满了脸颊。
顾夜歌连忙扶住顾如梦,“妈!”
“夜歌,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妈,你”
顾如梦抓着顾夜歌两只上臂,声音颤抖着,“妈怕你不信便签纸上写的,特地打电话叫你过来,夜歌,对不起!”
顾夜歌的眼泪开始凝聚在眼眶里,看着顾如梦,浑身冰冷的直颤。
“夜歌,她说的,都是真的!”
随着顾如梦的话,两行清泪瞬间从顾夜歌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夜歌,对不起!对不起!”
顾如梦用力抱紧顾夜歌,除了对不起,她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们上一辈种下的因如今全部都要由她一个人来承担,小小的她要怎样才能接受突然临空而降下的痛苦。
顾夜歌全身颤抖的一个字都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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