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宫 穿越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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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宫 穿越小说-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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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么多年来,时常相见,厮玩在一处,竟是半点没有发觉。
  那么谢轻容呢?
  她可曾预见过,有朝一日,竟是如此情景?
  又或者,这些日子,她对太子的态度,早已经说明了一切?
  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她一离开,谢轻汶也不在,情势忽然急转直下,若说没有人一直算计,那就太可笑了。
  可是怎么会想到是文翰良?就算有再多可能,她或者胡为庸,大约都没对文翰良有过半点疑心。
  到底人的心里能藏多少秘密?
  到底人生在世是否都必须一世算计?
  这情景叫苏竹取一下觉得委屈起来,抓着戚从戎的衣襟,就想一口咬下去又或者大哭起来。
  “这可怎么办呢?”
  戚从戎的话里尽是无奈,他也未曾想过今日会是如此。
  “先找胡为庸。”
  二人真的往后院寻去,结果发现胡为庸安然无事,只是呆愣愣坐着,手里拿着一页纸。
  “胡为庸?!”
  苏竹取心急火燎,拍他的脸,他都似半天才有反应。
  “谁给你的?”
  “太子呢”
  戚从戎自他手上取下那一页纸,看了上头写的字,脸色也变得煞白。
  “写的什么?”
  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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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戚从戎的嘴唇翕张,却是半个字都说不出来,苏竹取夺了那张纸,定睛一看,上面只得聊聊数字。
  “知死不可让,愿勿爱兮;明告君子,吾将以为类兮!”
  这是谢轻容的笔迹无疑。
  她果然是都知道的!
  “知死不可让”
  苏竹取欲要哭,又想笑。
  当年她是未雨绸缪,众人为忠义,苦守营救,有一丝离宫希望,都不肯放弃。
  早知如此结果,恨不必有当初!
  苏竹取咬牙,不叫自己哭出来。
  
  谢轻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只记得自己咬着牙,忽略满身伤患,倚仗手中的刀,要往烟雨楼走。
  因为太过严重的伤势,她的姿态并不如往常一般从容优雅,那楼外的守卫,竟还要拦她。
  她的确满身是血,大约在别人眼里,还是蓬头垢面,不似他们心中的君座,不过此时谢轻容也不在意,她只是下意识地提刀,然后斩了过去,反正淋在身上的,也不过是更多的血。
  血是热的,身上是冷的,她现如今的模样,比当年被困宫中还狼狈数十倍。
  她踉跄走进烟雨楼,楼中一派冷清。
  一步一步,攀行楼梯,都变得十分艰难。
  到底是为了什么而不能倒下去呢?谢轻容想不明白,意识渐渐模糊。
  还差一步
  再走一步
  总是在心里如此劝慰自己,可是再往前一步,实在太难。
  终于,她跌在了地上。
  
  等到再醒来之时,已经不知道是过了多久。
  毫无意外,她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之上,全身动弹不得,只是不知道是因为自己身上的伤,又或者是别的。
  再努力半点,终于微微别过了头,显见不是因为受药物禁制,只是受伤太重;可是这样一来周身只有眼珠子能动,她努力地看向地面四周,觉得这里的景象,有些眼熟。
  再一想,是了!
  这里是楼主的别苑。
  她咳了一声,口腔之中都是血味,显见身上的伤势十分不妙。
  这次赌得越发大了去,虽然,也不曾让两名对手占了便宜,但是她这一身伤痛,加之当年旧患,只怕要命。
  血味在口中蔓延,很不爽快,谢轻容干脆试着说话:“有没有人?”
  还好还好,尚且能出声,虽然也是如蚊音般细小无力。
  静默了很久,都没有什么动静。
  就在谢轻容十分失望的时候,门似乎开了,吱呀一声,让她心中半是欢喜半是愁。
  一面是欢喜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一面是愁将来说不定生不如死。
  朱红衣角朱红靴,这叫人怎么说好呢?看得眼睛都要刺痛了。
  “是你啊”
  文翰良看着她,他还端着茶水。
  宫中惯来,太子色用朱红,别有沉稳之感。
  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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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把茶水放到了一边。。
  “母后哪里痛吗?我叫大夫来好不好?”
  他扶着谢轻容坐了起来,习武的孩子,虽然娇生惯养,力气倒也不小,谢轻容的身形并不高大,且是女子,所以他并不是十分吃力。
  谢轻容笑了。
  “有像胡为庸那么好的大夫吗?”
  文翰良道:“没有这么好的,只有略差一点的。”
  谢轻容叹气:“那随便怎样都好了。”
  文翰良也笑,然后叫大夫过来预备着,他自己端了茶,过来奉给谢轻容。
  谢轻容就着他的手,喝了几口茶水,很清甜的味道,顿时身上都觉得舒爽了许多。
  “我们什么时候回宫?”
  文翰良惊讶起来。
  “母后想回宫吗?”
  “一点都不想。”
  “那”
  “现在不回不行了。”
  文翰良瞅她一眼,道:“母后再喝点水。”
  “不必了,我原只打算送你回宫,并没有要买一送一,把自己也搭进去。”
  “是啊”文翰良收回了手,状似漫不经心地又问:“舅舅去哪里了呢?他怎么不来救你?”
  谢轻汶不在此处,行踪成谜,始终是一种变数,莫说远在宫中的文廷玉,即使是年幼的太子,也知道其中可能有诈。
  谢轻容一笑,道:“我要躺着了,大夫呢?”
  避而不答,文翰良也不追问,他母后的性子一贯是这样,即使身处劣势,她有总有办法,叫你对她无可奈何。
  大夫来了,瞧着眼熟,谢轻容想了想,终于想起来了。
  “大人也是太医院里的人吧?”
  当年的左右院判,太子还未出生,便在宫中供职,如今几年过去,头发都变作花白了。
  那老太医道:“皇后娘娘好记性。”
  谢轻容道:“是啊,记得那年,我都还活着呐。”
  这话叫太医的脸色变得煞白,只敢低头专心号脉。
  他不说话,谢轻容又觉得无趣,便问文翰良:“你也在我身边许多年了,偏等到我得了麒麟玉的消息才有动作,是偶然,还是什么?”
  文翰良道:“我告诉你,父皇会气的。”
  谢轻容道:“你不告诉我,我也会气的。”
  文翰良愁眉不展:“麒麟玉在好几年以前,就在宫里了。”
  “哦”
  “付佩原本是季苓的下属,与他不同,原就是父皇的人马。”
  “你父皇是楼主吗?”
  文翰良摇头。
  “也是,他若是得空,必定亲自天涯海角追我来了。”
  谢轻容轻笑两声,内中竟有隐隐得意的神色。
  “那是谁呢?”她又问。
  这次文翰良不回答了,她只好自己想,那太医恰好换了一只手把脉,她便慢条斯理地道:“是付应谦,还是付涵芳呢?还是别的什么,我不认识的人?”
  依方才太子所言,刀门必定与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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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来往,武林是这天下的一部分,同样也受皇者禁辖;任你江湖势力如何,莫非王土王臣,为文廷玉牺牲布局,何其自然也!
  “烟雨楼,他从来都没下过决心要清剿,他知道这是我之后路,只是料不定其中关系究竟如何现如今,烟雨楼对他来说也没有用了。”
  所以这烟雨楼,忽然变得冷清了,再也没有那些能人异者;大概除了那些暗中浅埋,四散天下的人,其他的都已经遭了秧。
  这可悲啊,烟雨楼,竟然要如此覆灭么?
  她的师姐听音呢?又会是选了哪一方?如今平安,或者是
  “付门主在哪里?付家小妹又在哪里?”
  她兀自念叨着,并不在意旁边的人;文翰良静默以对,倒是那老太医开口,以一种老年人颤巍巍地声调道:“皇后娘娘,忧心太过,不宜养伤。”
  谢轻容品味了一番,最后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你说的是谁?今上的皇后已经死了很久了吧?”
  那老太医讪笑。
  “是臣失言了”
  她不为后,何必称臣?
  谢轻容一脸倦容,阖上了眼睛。
  这样的胜利,她宁可不要。
  
  谢轻容养伤数天,都不得见天日,浑身都要闷出另一种懒病来,这一日,文翰良又来了,道:“母后觉得闷吗?我们可以出去了。”
  听了这话,谢轻容却不觉得高兴。
  果然文翰良道:“我们回宫吧。”
  他的表情看起来也似乎并不显得十分高兴,只是作出一种欢欣的模样来。
  谢轻容冷眼以对。
  “回去做什么?”
  文翰良被这出其不意的问题困惑到,不知道怎么回答。
  “太子。”
  她叫的是太子,而不是文翰良。
  “是。”
  他还是低眉顺目的,可是谢轻容的话语却尖锐了起来。
  “太子,我已经死了,你要我回去,一个死过的人你知道会怎样么?”
  文翰良的手不由得握紧。
  “我只能再死一次。”
  “不会!”
  谢轻容却觉得好笑,她道:“太子,你看着我。”
  文翰良没有看她。
  谢轻容知道他是在防备自己,内心顿时生出各种莫名的微妙情绪,她讨厌这种苦涩的滋味。
  文翰良不看她,她仍旧道:“太子,我会死。”
  文翰良的手开始发抖。
  谢轻容觉得自己的声音,也变得像个游魂一样,干哑而无力。
  “太子,他会杀了我”
  那个他,不必说出来,他们彼此也知道是指的谁。
  他是谢轻容的夫君。
  他也是文翰良的父亲。
  他是当朝的天子。
  他是文廷玉。
  文翰良咬住了嘴唇,不消片刻,嘴唇便失去了血色。
  他的脸还有些苍白,不过他看上去倒比方才镇定了许多,人也不再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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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了。
  “母后,你不会死的。”
  谢轻容对着他坚定的眼神,幽幽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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